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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说说你的事儿,”蝴蝶小妹的情绪很好,“怎么这么快你们领导就发现你这颗西域明珠了?”
于是,缪二倚在厨房门前给蝴蝶小妹叙述自己在“丽都”商厦的感觉和经历。
蝴蝶小妹在小小的厨房里一边施展手脚一边跟缪二聊天,她的确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她在厨房里表现出的非凡才能让缪二大开眼界。她的两只眼她的两只手配合得非常默契,她似乎是在做一件愉快的事情,让人赏心悦目。
缪二说到了关雪健,说到在“阿静”粤菜馆的晚餐,说到那晚“飞车”的经历。
蝴蝶小妹不动声色,直到缪二结束平静的叙述,蝴蝶小妹才停了手里的动作,回头认真地审视着缪二的眼睛。
缪二被她看得不自在起来,问道:“我眼睛里有东西吗?”
“有!”蝴蝶小妹郑重其事地说,“我看到一种危险的讯号。”
“别吓唬我。”缪二有些紧张。
“我猜想你们那个关总一定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但愿他没心怀叵测。”蝴蝶小妹说。
“他不可能是那种人,”缪二仔细地回想跟关总在一起的细节,“我觉得他这个人挺厚道挺诚恳的,而且我跟他在一起也没有那种不安全感。”
“鱼儿开始咬钩了。”蝴蝶小妹笑道。
“去你的。”缪二捣了蝴蝶小妹一拳。
蝴蝶小妹大笑着躲避,俩人之间已迅速建立起一种亲密无间的情谊。
“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蝴蝶小妹说。
四十多分钟后,蝴蝶小妹已将十碟菜端上饭桌,同时她还在灶上用文火清炖着乌鸡红枣汤。
缪二望着一桌丰盛的晚餐啧啧赞叹:“蝴蝶小妹,你真棒!”
“我喜欢做菜,”蝴蝶小妹很得意,“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创造。”
蝴蝶小妹神采飞扬,每次看到自己变魔术般弄出一桌色香味俱佳的菜后,她都有一种愉悦的心情。
“我们先喝两杯。”蝴蝶小妹说。
缪二已经摆好碗筷,并且打开了中国红葡萄酒。
坐下后,缪二为每人面前的玻璃杯里倒了半杯。
一看就知道缪二是一位地道的“酒徒”,她老练地举起玻璃杯,眯着眼睛隔着透明的玻璃观望色泽,在灯光下它呈现着玫瑰红色,看上去浓郁的酒液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接着她高举的手放下来,将杯口凑到鼻子下,像只敏锐的小狗一样抽动着鼻尖,静静地嗅着其味。这是一种纯正的葡萄酒气息,隐隐透着玫瑰花香气。她深吸一口气,让这种醉人的气息浸进她的肺腑,便立刻感到一阵心旷神怡。然后,她缓缓地把杯口移到唇下,慢慢倾斜,玫瑰红酒液触着了她的嘴唇,她只吝啬地抿了一小口,让它在嘴中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把它咽下去。她咂了咂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在回味它的口感。
蝴蝶小妹傻傻地注视着缪二的一系列动作,她的这套专业性动作其实挺短暂,但在蝴蝶小妹眼里却像拉长的慢镜头一样,意味深长。
“为了我们的友谊为了我们的未来,”蝴蝶小妹举起了酒杯,“干杯!”
缪二也举起杯,两只玻璃杯轻轻碰在一起。
“干杯!”
“干杯!”
两瓶葡萄酒已喝光,桌上的菜碟也空了。
蝴蝶小妹脸色绯红,眼睛里带着些许醉意。缪二看上去若无其事,其实她一个人就喝下去了一瓶半。
酒精使缪二愈发兴奋,她的眼睛像金属片一样熠熠闪光。她说,“不,我要到外面去,去人群最多的地方。”
“人群最多的地方只有天安门广场!”蝴蝶小妹说。
“夜游天安门!”缪二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
“我午夜还要上场呢。”蝴蝶小妹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表,发现才是深夜九点多钟,便急匆匆跑向卧室,边换衣服边叫:“去,去,咱们到人群里去。”
俩人很快便下了楼,拦了一辆红色“夏利”钻了进去。
“去天安门广场。”蝴蝶小妹吩咐。
红“夏利”立刻驰进灯火辉煌的大街。在三元桥上她们蓦地看见东方的夜空中爆开无数烟花,绮丽无比。
“放烟花了!”蝴蝶小妹兴奋地叫。
路边有许多人驻足向东方眺望。
“快!快点!”蝴蝶小妹催促司机。
红“夏利”开到王府井大街便停了下来,前面是步行街禁止车辆通行。
缪二拉着蝴蝶小妹下车,随着行人往前走,人越来越多,金街的夜景也越来越漂亮。她们像一对“刘姥姥”走进了大观园,每看到一个瑰丽的景致便大呼小叫,她们都觉的这种毫无顾忌的欢畅真是好极了。
走到王府井尽头,前面出现地下通道,马路对面不知为何聚集了一大群人,她们想过去瞧瞧热闹。
俩人飞快地跑下地下通道,缪二得意洋洋,她把右手食指和拇指放在嘴里,蓦地吹出一声悠长的尖厉的口哨。蝴蝶小妹和许多人都吓了一跳,大家纷纷望向她。
缪二兴奋地大笑,她的眼里闪烁着野性的光芒。
“再来一个!”蝴蝶小妹怂恿她。
又是一声悠长而尖厉的口哨在地下通道里回响……俩人大笑着跑了出去。
她们钻进人群,发现有两个少年在跳霹雳舞,他们在地上翻滚腾跃,像两条灵动的蛇。围观的人群中有黑皮肤、白皮肤、黄皮肤,所有的人都喜笑颜开,给予他们热烈的掌声。
道路渐渐被堵塞了,出现了几个警察,他们疏导人群,让人群流动起来。
对面的贵宾楼灯火辉煌,美丽的像是童话国中的王宫。宽阔的长安街也被灯火装扮得如同一条绮丽的长河。被管制的车道上即无人影也无车影。
许多游人席地而坐,静静地欣赏着美丽的街景。
缪二和蝴蝶小妹手拉着手,兴奋地在人群中穿行,又过了一个路口,她们发现走不动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行人越聚越多,她们只能看见一颗颗密集的脑袋,再也看不到别的景致。
孤独的时候她们都渴望汇入人群中,一旦真的到了人群中,她们又发现这并不是她们真正想要的。
“撤吧。”缪二无奈地说。
于是两人退回王府井大街,看见一个小茶馆门前摆着一台29寸彩电,正在直播庆祝“五一”的晚会。茶馆门前还摆放着一些雅致的桌椅,有一些游人一边悠然自得地饮茶,一边欣赏街景,还一边观看电视。
“我们也坐这。”蝴蝶小妹提议。
缪二表示赞成,她们要了一壶菊花茶也在一张白色小圆桌前坐了下来。
街上已觅不到机动车辆的影子,只有骆驼祥子拉的那种黄包车来来往往,三三两两的行人络绎不绝。
喝到第二壶茶时,正眺望街景的缪二看见一辆黄包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一位高大肥硕的老外。老外腆着巨大的肚子,秃着脑门,看上去有五十开外了。他的臂弯里搂着一个妖冶的中国女孩,那女孩不知为何事大笑起来,声音“咯咯咯”的像只小母鸡在叫,引去许多目光。她却旁若无人,依旧大笑着,紧偎在老外胸前的身躯晃得像秋风中的树枝,隐隐的有酒气从他们身上飘过来。
缪二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她认出那个女孩是住在同院的单小姐。
老外搂着单小姐走向马路对面的一家五星级宾馆。从后面看上去,单小姐娇小的身躯像老外胳膊肘里夹着的一个儿童玩具。
“婊子!”旁边桌前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愤恨地骂道,“丢我们中国人的脸!”
缪二呆呆地望着单小姐和老外的身影消失在对面的宾馆里,脑中一片空白。
“快到午夜了。”蝴蝶小妹说,“我要去‘蓝月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24
午夜。
“蓝月亮”歌舞厅里,气氛达到了高潮。
疯狂、震耳的迪斯科乐声响了起来,舞池里的灯光昏暗下去,让人眼花缭乱的灯光晃了起来,有两个黑人像鬼魅一样从地下钻了出来,他们疯狂地翻滚腾跃,那激昂的乐声,那令人不可思议的劲舞让人们热血沸腾。
当人们目不暇接的时候,疯狂的音乐戛然而止,两个黑人踏着太空步隐身而去。
一曲缓慢、轻柔的音乐缓缓而起,一位身穿银灰色吊带及地长裙的歌手出现在舞台上,她的头发一缕缕地高高竖起,额前有一缕湿漉漉的长发垂及她的嘴角,随着她的动作一荡一荡的撩人魂魄。她的发髻两边别着两枚银光闪闪的蝴蝶卡。
“蝴蝶小妹!”有认识的人热情地叫道。
蝴蝶小妹开始唱一曲温婉的情歌,聚光灯追逐着她在舞台上漫舞。她靓丽的面孔看上去还带着些许稚气,新鲜、清丽得让人觉得她不该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如果你仔细凝视她的目光,你可以看见里面流露着一种淡淡的忧伤。
她的出现像一股清泉,使刚才被激越、疯狂的音乐和劲舞搞的昏头胀脑的男人们感到一阵怡人的清爽。
浮浪的男人们开始往舞台上扔鲜花,一曲唱罢,有服务小姐用银盘端着一叠钞票走向蝴蝶小妹,告诉她,有人请她共舞。
蝴蝶小妹抬眼望去,望见老丰坐在舞台前面的一张桌前咧着嘴高傲地冲她笑了笑。瘦瘦高高的老丰衣着随便,留着北京男人们最青睐的板寸,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一个恶人。但蝴蝶小妹却猛地打了个冷战,目光中出现一抹慌乱,她的心脏惊悸地跳动着,她清晰地记得他的恶毒和狠辣,她浑身的骨头开始隐隐作痛。
老丰向她不动声色地抬了抬下颚,等着她在众目睽睽中从舞台走向他。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蝴蝶小妹,她可以看见里面深藏着一种阴鸷的东西。
蝴蝶小妹想逃,但是台下有许多目光正停留在她的身上,“蓝月亮”的老板也在吧台前盯着她,老板的眼里已经有了愠怒。
又一位服务小姐端着银盘走向舞台,银盘内盛着更多的一叠钞票,她向另一张桌子指了指,说有一位先生也想请蝴蝶小妹共舞。
蝴蝶小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望见一位中年男人向她抬了抬手,他坐的地方光线有些昏暗,蝴蝶小妹看不清他的面孔。
歌舞厅里的气氛霎时变得异样,许多目光射向老丰,那些目光是幸灾乐祸的。
老丰扭头望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然后傲慢地抬起右手臂,食指轻轻勾了勾,立刻有一位服务小姐走到他的面前,毕恭毕敬地等候他的吩咐。
老丰又从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递给这位服务小姐,她捧着走过去放在了先前那位服务小姐的银盘里。
老丰挑衅地再次扭头望向那个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毫不示弱,他也伸出一只手指动了动,马上就有一位服务小姐跑向他,他泰然自若地从衣袋内掏出更大一叠钞票。这位服务小姐也捧着钞票放在舞台前另一位服务小姐的银盘内。
歌舞厅里的气氛紧张起来,瞬息冥静无声。
老丰又抬起了手臂……
那个中年男人也伸出手指……
受了刺激的人们屏声静气,注视着他们的目光都放射着金属般的光芒。
两位捧着钞票的服务小姐在舞池间穿梭往来,站在舞台前的两位服务小姐手里托着的银盘内的钞票也越积越高……
昏暗中有人激动地吹起一声尖厉的口哨。
老丰已经囊空如洗,他向身边的同伴平静地伸出了一只手,他的同伴立刻从皮夹里掏出一大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放在他的手里。
那中年男人也向自己身边一位年轻男士伸出了一只手,那年轻男士立刻从桌下拉出一只密码箱放在桌上,他不紧不慢地打开密码箱,里面竟然装满了一叠叠的钞票!
人们不约而同发出一阵唏嘘声。
那中年男人寒芒如电的目光始终盯着老丰,手从箱里抓出一大叠钞票扔在服务小姐的怀里。
老丰的眉尖跳了跳,目光开始躲闪着中年男人的目光。
人们知道,老丰开始心跳了。
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