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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苑走前,常宽来送她,她说小苑啊,你在外面散散心挺好,去哪里?要去多久呢?要是呆腻了记得回来看看爸爸。
常苑红着眼说,爸,您说的哪里的话,我……很快就回来。
常宽流泪了:“还回来就好,还回来就好。爸爸……以为你又像上次一样……”男人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父女俩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这样的一家人在外人眼中是不幸的,可在任苒眼中,那份亲情却始终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杜佳媛最后一次找到任苒是在五月份的最后一天。
五月是个爽朗的月份,没有寒冬的凛冽也没有盛夏的燥热,有的就只是淡淡的微风,怡人的花香以及梳理自己柔绿长发的棵棵细柳。
经历了母亲病故的杜佳媛站在那里,弱不禁风。其实任苒想说,她,比细柳还要柔弱。任苒看到过常苑与母亲生离死别的痛苦,所以她绝不想带给面前这个柔弱的女人任何伤害。
任苒后来才想明白,其实世间之事不是每件都是你情我愿的,你同情别人不想伤害别人,可别人却不同情你,相反他们还要拿着刺刀刺向你,一千刀、一万刀却都还嫌不够。
其实根本就用不着一千刀一万刀,只要对准胸口,再刺出那致命的一刀,足矣。
杜佳媛对于这个要领把握得刚好。
那天天气晴好,杜佳媛淡淡一句“我跟昭然就要结婚了,在六月底”,然后,任苒的世界电闪雷鸣,狂风骤雨。
杜佳媛不是没拿结婚恐吓过自己,只是这次,她在说了这句话之后又多说了一句,她说:“我怀孕了,我怀了顾昭然的孩子。”
任苒已经忘记了那天她是怎样跌跌撞撞的乘上了去J城的列车,她只记得那天的所有人都像在看一个疯子般看这个流泪呓语着的女孩儿。
“顾昭然你下班了吗?我在创艺楼下。”
任苒看到顾昭然自创艺的写字楼中出来,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哀伤。
当顾昭然在她眼前站定后,任苒冲他笑了笑,她说:“顾昭然,你要结婚了吗?”
男人愣在那里,所有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
任苒希望顾昭然笑着抚摸着她的头然后告诉她说:“傻瓜,那是杜佳媛骗你的”。或者他什么也不说,然后就又像从前一样把自己轻轻地揽入怀中,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有多爱她,有多宠她,他顾昭然此生是非她任苒不行的。
可是男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默许着任苒说过的话。
“杜佳媛怀孕了,是吗?”任苒竭力让自己的泪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再掉落下来。
顾昭然的喉结微微颤动,他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任苒笑了,满是泪水的面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顾昭然,你去年圣诞告诉我说你不会再碰杜佳媛。”
“因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天她母亲五期,我们……我们都喝多了。”
“喝多了?然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是吗!”任苒苦笑出声,“然后你们j□j了,在她母亲五期的时候,她怀孕了然后你们要结婚了是吗!”
“任苒……”顾昭然将任苒拥进怀中。
女生拼命地挣扎:“你放开我!”
“任苒……”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那我算什么,我任苒算什么?我任苒,到底算什么!”任苒哭泣着咆哮出声。
“杜阿姨临终的时候把佳媛交给了我,”坐在胜利广场的长椅上,麻木地看着路灯下过往的人群,顾昭然陈述着任苒不知道的事实,“杜阿姨五期那天,我们都喝多了,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她捶打我的胸口,她说我是个大骗子,骗了她,更骗了她死去的母亲。”
任苒流着泪,听顾昭然讲述着他们的事情。
“然后我也喝多了……”顾昭然哽咽出声,“可我从没忘记过答应过你的事,那天早上醒来,我悔恨万分。”
“你爱她吗?”任苒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的声音在这个五月温暖的夜里显得异常冷清。
“我不知道。她的父母帮助过我的全家,她对我很好,我们找不到分开的理由。”
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荒谬,有的人因为爱在一起,有的人因为恨在一起,而顾昭然和杜佳媛在一起仅仅是因为顾昭然找不到他们分开的理由。
“那我不能成为你们分开的理由吗?你爱我到底有多深呢?终是敌不过你对她的怜悯,对她的感激,对她的同情吗……”此时的任苒已经吐字不清,含混地说完这些话她感觉自己的心口痛得厉害,终于还是忍不住痛哭失声,她扑倒在顾昭然的怀中,她说:“顾昭然你爱我吗?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呢。”
顾昭然用双臂紧紧将任苒环抱住,泪如雨下。
“顾昭然,你问问你的心,你……有没有爱过我啊?顾昭然,我……是如此的深爱着你啊!”
顾昭然重重点着头,他抱着怀中的人儿,那具小小的身体在他怀中不断地颤抖,他说:“任苒,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他们关了手机,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直到街上人群消散,灯光灰暗。
“明天……”任苒的声音已经哭的沙哑,“你去跟她说好吗?”
顾昭然没有说话。
“顾昭然……”
这夜静的让人害怕,可任苒更害怕的是听到顾昭然否定的声音。
顾昭然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他说任苒,我好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
任苒也知道说出这句话的自己是何其残忍,她居然想让她深爱着的男人背弃对死者的誓言,抛弃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杀死自己未曾来到世间的孩子。
可那是因为她太爱顾昭然不是吗,没有顾昭然,她无法生存。即使死后下地狱,她也不想轻易放开他的手。
杜佳媛流产了,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
那天顾昭然回公寓后,杜佳媛质问他一整夜去了哪里,为什么一整夜都不开机,顾昭然不想惹起不必要的麻烦却也不想欺骗杜佳媛,他再一次选择了沉默。
然后丧失了理智的杜佳媛冲动的上前想要翻看顾昭然的手机,看他的手机里是否残存有任苒的电话或者短信。就在她抢夺手机的过程中重重跌倒在了地上,顾昭然搀扶她的时候看到了地上鲜红醒目的血迹。
任苒到医院去看望杜佳媛,女人两眼无光,恍如逝者。
而顾昭然红肿的双眸中写满了深深的愧疚与绝望。
任苒就在那一瞬间读懂了顾昭然的心意。
顾昭然要结婚了,她的顾昭然要跟杜佳媛结婚了。
他的愧疚是因为杜佳媛,那个女人帮过他,帮过他的家人。可他背叛了那个女人,却让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后他没能好好的保护她,又让她失去了这个孩子。
女人痛苦了,绝望了,他受到了所有人的谴责,父母的谴责,女人父亲的谴责,自己内心的谴责……
他痛了,懂了,他想,自己是爱着女人的吧!所以,他要跟她结婚。婚后,他要好好爱她,弥补她,报答她,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心中的负罪感。
而他的绝望很简单。因为他跟任苒的爱情已经走到了绝境,他们,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顾昭然送任苒出了医院,他说:“对不起,任苒。”
任苒笑了笑:“算了,顾昭然,祝你幸福。”
那天的阳光很足,顾昭然转身后,任苒抬头用双手去遮挡直射而来的刺眼阳光,但是还是会有阳光透过她的指缝穿透而过,她缓缓放下双手,轻轻闭上了双眼。
此后的一个月里,顾昭然和杜佳媛去选婚纱、照婚纱照、订酒店,装修他们已经定下的房子。
任苒没去上学,她留在了J城,就住在她曾经住过的那栋小别墅里。她的生活枯燥单一,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只剩下发呆。关上窗帘,窝在自己的大床上,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她以前怕极了孤独,可是自从那天从医院回来,她发现,她突然就不怕了。她甚至喜欢上了那种奇妙的感觉,一个人,远离世俗,不被人打扰。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期待起了顾昭然和杜佳媛的婚礼来。
“任苒,你去哪了?”孙正义一向忧郁万分的面孔难得浮现出焦急的神情,“喂!你这丫头,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这一个月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惶恐啊?”男生见任苒理也不理他,立刻装出一脸不屑的样子。
任苒许久没说话,终于看着孙正义那张脸哭笑不得:“没有,我闭关了,在修炼一种霸道的武功,有时间教教你。”
“那麻烦你下次闭关前跟我说一声好不好!我到处找你都找不见。”孙正义点燃一支烟,不忘鄙视地看了任苒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自古真情难两全
“孙正义,咱们几个是不是好久都没一起吃过饭了?”
孙正义拿烟的手停滞在半空中,鼻中口中还冒着淡淡的烟圈,片刻之后恢复了正常,又吸了一口烟。
任苒夺过他的烟:“别抽了,我在说正经事。今天晚上叫小涵、冯安一起吃个饭吧!”
“无聊!”说完这两个字,孙正义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任苒深深叹了口气:“小气鬼。”低声抱怨了一句。
只要是她任苒想做的事就没人能阻止得了她。四个人围坐在并不是很大很宽的桌前,面面相觑。
“哎呀,你们都不要这个样子了,是我把大家约来的!”任苒大吼一声站起身来。见大家还是没有反映,任苒兀自拿起酒瓶给大家倒上了酒。
“冯安,我对不住你,这杯我先干为敬。”任苒说着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冯安抬头望了望任苒,女孩比之前消瘦了好多,他想说些什么,可却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几次三番在众人面前令自己颜面尽失,她把自己的一片浓情蜜意当做狼心狗肺,他本来是恨她的,可如今这个女孩儿如此豪爽地站在他面前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时,他突然就觉得是他自己的心胸太狭隘了。自打认识了任苒,他就变得婆婆妈妈,连自己都有些讨厌起自己来。
于是,他二话没说举起了酒杯干了下去。
任苒欣慰一笑。
“小涵,孙正义,我也对不住你们两个。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才会让你们彼此痛苦不堪。你们原谅我吧!”说完,任苒再次举头喝了一整杯的酒。
孟小涵和孙正义尴尬地坐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
“你们如果还是这样的话,只会让我更加愧疚。”任苒又倒满一杯酒,喝了下去。
大家面面相觑,看着如饮水般喝着酒的任苒。
“你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