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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东明恶狠狠的甩开杨群,根本顾不得杨群的胡说八道,揪起宁籁雅死命的摇晃着她咬牙切齿的问,“谢乔在哪儿,谢乔在哪儿。”
宁籁雅被潘东明的力道晃得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受不了奋力挣脱他,大哭着说,“没错,她跟罗昊在一起,她在深圳,你满意啦,潘东明你瞎了弄来那么个狐狸精,只会勾引男人,我恨死你了。”
谢乔在深圳。
杨群一听更急,顾不得风度也是扑过去一把揪住宁籁雅,也不知是兴”奋还是不信急急问道,“你你说什么?谢乔在哪儿,”可怜的宁籁雅跟一被劫持的人质一般被两只虎背熊腰的男人紧紧扭
住,只气得她咬着唇流眼泪,抬起一脚踢在杨群的腿上骂道:“给我滚开!欺负女人,不要脸不要脸!”
杨群赶紧的撒手已经开始嗷嗷叫,这女的穿着尖头皮鞋踢在他的腿上,跟快要断了一样疼。
潘东明已经被这个消息震得脑袋发懵,就像脑袋被人狠敲了一棍子,又似是一道霹雳劈在他耳膜上,他只觉得耳朵里被震得嗡嗡作响,他有多久没有那个女人的消息了,虽说不放弃寻找她可有时候也是极灰心的,他抖着手惨白着脸放开哭闹不休的宁筱雅,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谢乔在深圳!她与罗昊在一起!他被这两个人蒙在鼓里。
无法遏制的怒气随着血液燃烧,一口恶气憋在嗓子眼儿里噎的潘东明喘不过来,他推开还在揉腿的杨群转身就走,他得去深圳,他得亲眼瞧瞧宁筱雅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管真假他也得去瞧瞧,一直以来他等待的太久,被折磨的太久。
三个多小时的航班加上进入深圳市区的时间,潘东明风风火火的赶到罗昊下榻的酒店处已经是深夜,罗昊穿着浴袍打开门瞧见潘东明就笑了:“怎么才来,还这么晚了。”他也知道,宁筱雅负气走掉以她的个性肯定要跟潘东明说个清楚,一连几天他都在奇怪着潘东明怎么没动静连个电话也没有。
潘东明却是气急败坏的冲进去,客厅里没有人,只有桌子上摊着的纸张,他又冲到卧室里,没人,洗手间,衣柜,甚至鞋柜他都打开瞧了瞧,罗昊也不说话跟在他后面,他打开什么罗昊就顺着他的眼光也往里面瞧,直到潘东明板着脸站在客厅里瞧着他,罗昊才笑嘻嘻的笑出来:“你干嘛呢,这屋里都被你弄个底儿掉,找什么呢。”
潘东明已经满肚子搓火儿,脑门子上都冒汗了,恨不得一拳打掉罗昊脸上让他讨厌的笑,粗声说:“甭跟我这儿抖机灵了,谢乔呢?去哪儿啦?”
罗昊大马金刀的往那儿一站把手背在身后对着他眨眨眼说:“合着这么晚了来,原来是找谢乔啊,她那么大声一人还能藏在鞋柜里,您也真是够有创意的,谢乔不是在英国么,怎么来这人找啊。”
潘东明忍无可忍的脑门儿上都蹦起青筋了,上前一步抓住罗昊胸前的浴衣咬着牙说:“甭跟我兜圈子,她跟你在一起你们俩联手的骗我!”
罗昊板着脸说:“放手,不然不告诉你。”
潘东明死死的盯着罗昊的眼睛,只恨自己的眼光不是两把刀,把罗昊身上捅出几个窟窿,慢慢松开手罗昊倒是又扑哧笑了,点点头说:“得,真恼了,坐吧哥们,我就跟你说说,谢乔的事儿。”
潘东明耐着性子听罗昊把谢乔的事儿跟他说明白,完了“嚯”的站起身,等不及就要去找谢乔去,罗昊一把拉住他说道:“你也不瞧瞧这都几点了,你能让人家安生会么,天亮再去也不迟吧,都等了这么久了多等几个小时怕什么,她人又没插翅膀还能飞了。”
潘东明看看腕表,已经凌晨了,想想也是,按压下急躁的心情坐进沙发里锤了一下扶手狠狠的说:“好个许蓉,敢跟我掉腰子,等我回去又你好瞧的。”
罗昊瞥他一眼说道:“东子,改改你那脾气,啊,不管什么事儿不如意就着急上火,一沾着谢乔的事儿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的精明都用到哪儿去了,今儿晚上要是谢乔真在这儿你打算怎么办啊,拿刀砍人?”
潘东明冷冷的瞧着他说道:“你真几天没见着她?”
罗昊一摊手说:“我忙着呢,哪有时间,再说,就算我去找她他也不一定见我,前两天约她出来吃个饭,她都推说没空,还说是朋友呢,一点面子都不给。”
潘东明心里美滋滋的就差笑出来了,可他忍住依然板着脸说:“你说的可是真的?真对她没想法了?”
罗昊用手抹把脸,敛起心神,想起谢乔对他说,咱们只能做朋友的话,朋友,两个字就粉碎了他的痴心妄想,可他再痛有什么用,他也有男人的尊严,总不能死缠烂打吧,何况,还有宁筱雅呢,那女人升起了说要跟他分手,他惹她生再大的气她也从来没讲过那样的话,他现在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面临捡芝麻丢西瓜的蠢事,鱼与熊掌果然不能兼得,他重重叹口气说:“东子,跟你说实话,其实心里难受的恨,我也是真心对她的不比你差,可是,我尊重她的选择,只要她好好的,怎么着都行。”
第二天天刚亮潘东明就迫不及待的找谢乔去了,一问,他惊得动弹不得,谢乔居然随着节目组出差了,哪儿?成都!昨天就走了。
潘东明那个恼啊,他跟猴子一样蹦来跳去也没见着谢乔,马不停蹄的赶去成都,找到节目组下榻的酒店,一颗心早已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有点近乡情怯了,可潘东明还是直兴奋的整个人飘飘然好像直上云霄,这谢乔见着他会是什么表情?
可惜他很快就泄气了,因为他没找着人,问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说出去了,他就等,一直等到下午快两点了才等着深圳节目组的人回到酒店,可谢乔却不在行列,他恼的恨不得在原地好好蹦一蹦,有人告诉他,谢乔去了石经寺,刚走。
待得知潘东明是从北京赶到深圳又追来成都找谢乔的时候,人人好奇,撒个谎弄来谢乔的手机号他刚想打个电话,一想,不成,还是用酒店的吧,万一惊着那女的又没影儿了,电话接通谢乔在另一边“喂?”了一声,只一声,却犹如石破天惊震断心弦,潘东明怔愣一下“啪”的挂断了电话,半晌他都觉得自个儿的手还是抖的,这让他魂牵梦萦的一把声音真真切切听在耳力,似梦似幻,这隔了一年不曾听过的声音还是如此的软腻好听,真让人难过,他再也忍不住相思,让酒店帮忙租来一辆车心急火燎的赶去石经寺。
石经寺年前的时候潘东明来过一次,还在大雄宝殿抽了支签,上上签,他厚着脸皮说求姻缘,那解签的师傅就笑了,只说,心想事成。美得他冒泡了。
现在石经寺里还是一样热闹,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他东摸西找的转遍了几个大殿也没瞧见让他眼熟的影子,不过他已经不心急了,摸出电话心想管他呢先打个电话再说,一抬头却发现他已经绕到前年他与谢乔合影的那株古木前,依然是满树的红飘带,在微风里恍如情人的手招摇,树下一溜儿跪着几个诚心膜拜的人,一个染着栗色短发的姑娘跪在那里背挺得倍儿直,潘东明停下脚步,胸腔里的那颗心似乎想要跳到他的舌头上去,他用手拂拂胸口,迈开步子,坚定的走过去,仿佛混乱的世界终于有了方向。
谢乔还在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她本来已经安定再也不要自寻烦恼,可是见过罗昊以后所有的往事又被勾起,她的一江春水又被打乱,最近几天晚上总是谁不安稳,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一年前的首都机场内的咖啡厅里,那一双多重感情的眼睛,里面饱含了哀伤痛苦不信还有愤怒和失望,那一幕她至今都忘不掉,时不时想起,像电影拷贝一样,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会自动的放一放,那激烈的痛楚,混乱的迷惘,曾让她不知如何应付,她觉得她错的厉害,她总是做错事,明明是恨明明是难看,明明是……一错再错,在道德上让她觉得自己不知羞耻,那个男人明明是掠夺者侵略者,可后来呢,她好像觉得她已经不在乎,特别是他说,咱们去上海吧。
身边有人紧挨着她跪下,蹭着她的胳膊,她皱皱眉往边上挪了挪,可那人一抬手又碰到了她,她反感,睁开眼睛朝一边儿看了一眼,刚扭过脸儿来闭上眼睛却又骤然睁开,盯着眼前粗大的树身好一会儿,才又慢慢的扭过脸去看向紧挨着她的那人,是个男人,表情很虔诚,紧闭着双眼,也是双手合十,可这男人的侧脸熟悉的让谢乔眼窝子疼,只惊得她想要跳起来,浑身冒汗,那颗心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溜着她的胸壁上下左右的惊窜,她的手跟腿开始忍不住打颤,这,这谁?
她觉得她后脑勺上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她想眨眨眼,做不到,站起来,更做不到,她的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一个念头,走走,赶紧走,男人比她还要虔诚,还在闭着眼睛默默祈祷仿佛周围空无一物,谢乔满手心的汗,悄悄的抓住腿上的裤子,想悄悄的起身,刚费力的抬起一条腿,男人忽然睁开眼睛扭过头,俩人的眼光一下子碰到一起,只惊得谢乔腿一软坐到地上,男人抿起嘴巴,黝黑的眼睛里闪着璀璨的光,荡起一圈圈的波纹不停晃动,就像沉静的湖边上呗投进一颗石子,脸颊上的酒窝被阳光照的刺眼,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怎么啦?见了鬼了?”
谢乔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潘东明,两片嘴唇一张相说话却只能打磕呗儿,“潘潘潘”了好半晌才扭过脸去瞧瞧被经幡捆的严严实实的祈福树,又扭回来瞧瞧潘东明,眨眨眼,似乎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眨眼的动作让潘东明瞧的只想把不顾一切把她扑到,按在身下好好的……蹂躏蹂躏,这姑娘的表情跟一小木偶一样傻……一样可爱,不过这可是寺庙,佛家清修之地他得忍忍,蹂躏那回事等回了成都市区再说,跑不了你丫的。
他还在胡思乱想呢谢乔却一下子跳起,跟一练家子的鲤鱼打挺差不多,白着脸冒着汗惊弓之鸟般慌慌张张的就要走,潘东明心一紧赶紧的叫住她:“暧暧别介啊,我这腿都跪麻了,你倒是拉我一把啊……回来!”
谢乔还听他的,还拉他一把,做梦去吧,这会儿谢乔只恨不得脚下踩着俩风火轮儿能跑的更快点,这,这实在是太诡异了,谢乔受不了,这怎么哪哪都能碰着面儿啊,这世界也太小了点吧,在这人也能遇上,这不要人命么,谢乔觉得就算在学校跑八百米她都没这么利索过,一边粗喘着一边闪、躲、腾、挪、连撞带碰的避开行人的出溜一样,她心里嚯嚯乱跳,闷着头也不分东西南北了,找不着大门了,见了过道就钻,瞅见是个门就进,只在心里磕巴着说,妈呀,可吓死我了。
迎面走过来一群戴着旅游帽的游客,谢乔一个不下心跟一人撞了个满怀,她刚跟人道歉就听见身后一气喘吁吁的男生说:“你倒是慢点啊,晕头蚂蚱。”
谢乔也顾不得礼貌了尖叫一声撒丫子就跑。
可把潘东明的鼻子都气歪了,惦着两条腿就追,暗自咬着牙心里说,你就跑吧你就,看你今儿个还能逃出小爷的五指山不。
一直追到山门前下台阶的时候,谢乔为了躲人脚上的球鞋一滑,一屁股蹲坐在台阶上,尾巴骨跟坐进了冰窟窿一样,先是凉后来是顿疼,嘴里呲呲着,潘东明已经赶上来在她跟前站定,一边喘息一边恼怒的道:“你他妈疯啦跑什么?真把小爷当鬼啦。”
谢乔揉着脚踝低着头不说话,两滴眼泪滴在裤子上,潘东明心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