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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守卫力量没有变动,那就意味着那个据点只有一个人看护,只要郝瘸子不在,齐天有充分的信心得手。当然,这是假设郝瘸子的家产真的藏在那里的情况下。
就这么一路想着,齐天回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听到身后对面邻居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齐天下意识的转身,看见女房东从对面走出来。之前房东夫妇跟齐天说过他们就住在对面,所以齐天也没有太惊讶,只是微笑打了个招呼,问道:“要出门啊?”
“是啊,你刚回来?”女房东也微笑问道。
齐天笑着点点头,两人就这么分开了,女房东下楼而去,齐天则是推门进屋。
就在齐天将门关上的一刹那,他心里忽然冒出来了五个字——“对面的妹妹”!
对面的妹妹!李老二给的第三个任务对象资料!女房东住在他的对面,那这“对面的妹妹”指的会不会是女房东?
齐天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女房东可是个有夫之妇,难道这第三个任务得去挖墙脚?
这太扯淡了吧?
关上房门,齐天有些失魂落魄,这个忽然升腾起来的想法太过惊骇,一时间连偷郝瘸子钱的事儿也提不起兴趣了。
齐天走进客厅的时候,田鹏已经不吃东西了,他靠在沙发上抽着烟,看起来似乎专门在等他。
“猴儿,过来坐,我跟你说点事。”田鹏少见的用异常严肃的腔调说道。
齐天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闻声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你最近是怎么了?又是要追女警察,又是去跟警察合作,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上次夏娅跟你说到警局那个任务的时候,我以为你早拒绝了,没想到你竟然接受了!你最近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咋地?”
齐天张张嘴,想跟田鹏解释,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田鹏没理会齐天,继续说道:“别的不说,官与贼,自古就是死对头,你为什么那么相信夏娅的话?警局破案,需要江湖大盗去帮忙……哼,你知道我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什么吗?你听好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警察设了一个套,想把江湖上那些佛爷们都一网打尽!什么破案,什么需要帮忙,都是骗人的,等把所有大贼都骗到申城以后,一锅给端了!”
齐天摇摇头:“你说的这个可能性的确有,但我觉得夏娅不会骗我。”
“夏娅也不一定知道实情,说不定是警局高层设下的圈套,下面人根本就不知道!话说回来,即便并没有什么阴谋与圈套,假设这事是真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全国范围!那可是全国啊!堂堂华夏,藏龙卧虎何其多?这些事都是那些龙头、佛爷们才有资格参与的,你跟着搅和什么?你现在手上活是比以前厉害了,但千万不能不知天高地厚,咱们的道行低,根基浅,做什么事都得小心为上。”
田鹏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段,让齐天根本都插不上嘴。等他说完之后,齐天才满脸苦笑道:“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这事儿我的确答应了夏娅,但到时候我去凑个数就回来了,最后肯定选不到我,也就是说,我根本不可能去申城,最多就是去警局多跑两圈而已,反正这几天我也去过好几次了,多跑两次也没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田鹏却是对齐天的辩解不屑一顾:“夏娅已经说了,到时候你要参加一个比赛,虽然你自己觉得是去凑数的,但只要有比斗,难免就有摩擦,到时候说不定你就会身不由己,跟什么人结下怨来,给自己无端招来祸端。千万别否认,你的脾气我还能不知道?”
田鹏这话齐天仔细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他正要开口,田鹏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猴儿,你有没有想到一种情况,警局既然找的是道上的大拿,那他们会不会把郝瘸子给找去?你想象一下,在警局比试时候,你跟郝瘸子见面的场景……你会怎么办?他又会怎么办?”
齐天愣住了,之前他还真没想多这种情况。一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完全认同了田鹏的话,自己同意参与警局任务这件事,的确有些太鲁莽了。他开口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跟夏娅打电话,说自己退出比赛。”
“不行,这事我已经答应了夏娅,绝对不能言而无信。”齐天摇摇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夏娅对我参加比赛这件事非常上心,欺骗一个小姑娘算什么事?”
田鹏点点头,没再继续劝,只是说道:“那你自己掌握好时机,早些从中抽身出来。记住,枪打出头鸟,不要轻易冒头。”
“嗯。”齐天点点头:“这个自然。”
两人结束交谈后,心情都有些低落,一起把餐桌收拾了一下,齐天洗碗,田鹏打扫卫生。搞定一切之后,田鹏又抱着自己那破电脑玩去了,齐天则是推门出来,不过并没有走远,只是坐到自己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对面房东家的门口,心里想着刚才那个推断。
参加警局的比赛、偷郝瘸子钱等等,这几天齐天被很多问题困扰着,但其中最重要的无疑还是第三个任务,这是他一切野心与荣耀的起源,也是一切梦想的依仗。为了完成任务,齐天觉得自己可以不择一切手段。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任务逾越了他的道德底线。
如果第三个任务对象真的是女房东,自己怎么办?
齐天点上一支烟,向自己内心寻求着答案。
☆、第六十八章大贼云集
坐在楼梯上思索了半天,齐天也没做出最终决定。一直到楼下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响起,齐天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正要起身回屋,却又忽然想到上楼的人会不会是女房东?这么一想,他又停住了脚步。
几秒钟之后,答案揭晓,上楼的人并不是女房东,齐天根本不认识,应该是楼上的住户。面无表情的从齐天身边走过去,直接往楼上去了。
被人这么一打岔,齐天索性不再想这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回屋看电视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齐天还没起床就接到了夏娅的电话,提醒他今天上午十点之前到警局报名。
昨天夜里想到困扰自己的问题,齐天难免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以至于早上少见的睡了懒觉。被电话吵醒之后,齐天迷迷糊糊的起床,去冲了个澡,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昨天已经买了食材,所以今天早上的早饭齐天就自己动手了,简单的煎了几个煎蛋,将放在冰箱里的面包切成吐司片,加上几片火腿,做了几个山寨三明治。齐天喝了杯酸奶,吃了个三明治,将剩下的早餐在餐桌上放好,然后起身出门,往警局去了。
齐天并不清楚郝瘸子是否知道自己参加这个警局任务的事情,但经过昨天田鹏的分析,郝瘸子也很有可能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小心无大错,齐天出门时候还是戴上了上次买的那顶帽子,尽量让自己看着不那么显眼。
打车到了警局外面,齐天没着急进去,又去对面的咖啡馆坐了一会儿,仔细观察了一下警局四周的情况,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掐着时间,到距离十点还差五分的时候,齐天结账出门,往警局走进去。
市局刑侦科的办公室里比以前热闹了许多,有四五个没穿警察制服的人分别坐在几个警察的办公桌旁,或是在交流着什么,或是动笔在填什么东西。
不知道的人看到这幅场景,一定会认为是今天犯事的人太多,或者是今天警察办事效率太高,抓了这么多人。尤其是这些人要么凶神恶煞,要么兔头麞脑,任何一个看起来都不像什么好鸟。不过齐天心里明白,这些人恐怕跟自己一样,都是过来报名的同道。不过之前田鹏担心的情形似乎没有出现,起码齐天并没有发现郝瘸子在这里。
齐天看了一下,夏娅这会儿没在她办公桌前,于是他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屋里那四五个同道,这才发现其中有两个人自己以前见过。
一个是坐在一个齐天不认识的男性警察办公桌旁边、手里夹着烟卷的中年男子,此人中等身材,脸色蜡黄,面容木讷,乍一看像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不过两条稀疏眉毛下面的两只小眼睛中,却迸射出来凶狠的目光。齐天以前在车站时候见过这个人。齐天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知道他有个道上诨号,叫做老闷。单从名字看,就知道这人少言寡语,是个有心机能沉住气的贼道高手。
齐天跟这个老闷并没有打过交道,但听人说过他的事。他跟齐天一样,也是个独行客,不跟别人搭架子,干活就靠自己的两只手。不过齐天只是个“蹭地皮”的小贼,只在地面上干些零碎活儿,而这个老闷则是“蹬大轮”的。
蹬大轮意思是在火车上干活的大贼。齐天没去火车上干过活,但他听人说过,火车上人多乘警多,敢在上面干大活的都是亡命的老贼。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敢拿刀跟乘警拼命,敢从速度飞快的火车上跳窗逃跑。
不光如此,途径洛城段的火车也属于郝瘸子的势力范围,能在这段上干活的几乎都是郝瘸子手下的贼,但此人却是独来独往,硬生生从郝瘸子手里抢饭吃,端的本事了得。齐天虽然也算是郝瘸子势力范围里的独行客,但他干活的地方是没什么油水的火车站,跟富得流油的列车上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另一个齐天认识的人是跟几个警察坐在一起,大大咧咧高声聊天的一个大胡子。在洛城地界上,此人的名头比老闷响亮的多,便是跟郝瘸子想必也不遑多让。他是距离火车站不远的汽车站的把头,道上人称大杆子,手下上百小贼,遍布洛城整个公交干线,也算是洛城地界上排着号的大贼。
公交线和公共汽车上的贼,用黑话讲就是“蹬小轮”的,跟火车上的贼不一样,他们的手段更精巧,技术更高明。火车上的贼大多技术含量不高,他们更需要的是胆量。火车上有一号贼是做架子活儿(偷行李)的,他们就是趁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车厢接着一个车厢翻行李,遇到有没睡着的人,一把西瓜刀架在脖子上,半偷半抢,实在没什么技术可言。
而汽车贼则不一样,因为公交车上的人里程短,警戒心强。所以走公交线的贼们想得手,就必须用些精巧手段,有玩“指缝滚”的,有玩“蝴蝶刀”的,最厉害的还有玩“销魂勾”的。
“指缝滚”顾名思义,就是藏在指缝中间的一种小刀片,有些技术到家的老贼,手里拿着指缝滚,能让你掰着手指都找不到在哪儿。“蝴蝶刀”和指缝滚差不多,但个头要大一点,对付的也是体积较大的手提包之类的东西。而“销魂勾”更多是一种传说,很少有人会用。
大杆子作为汽车贼的把头,一身艺业绝对也是不凡。如果郝瘸子不出手的话,齐天觉得最后去申城的肯定会是这个大胡子。
剩下的人中,还有一个坐在齐天不远处的大光头,看起来像是以前齐天听说过的一个叫“秃子”的溜边子大贼,也算是一个把头级的人物。不过齐天对这人不熟,并不能确定。
其他的几个贼齐天就完全不认识了,但从他的观察来看,恐怕也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起码是跟“老闷”一个级别的佛爷。
光是看见的,就有这么几位大拿,其他没看见的狠人更是不知凡几。
这次警局的任务果然请到了这些藏龙卧虎的人物,齐天暗暗叮嘱自己一定要小心。虽然他没打算从这些人手里抢去申城的机票,但跟这种人接触,无论如何得多长个心眼。他把目光收回来,尽量让自己不招人注意。
☆、第六十九章我比你厉害
齐天又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