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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意。她的确是不停地在给别人添麻烦造成困扰,而没有人需要对她承担责任,她一直都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别这么说,”刘妈连忙否认,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还是语重心长的告诫她,“天何他过一会儿就会来,到时候千万别说这三个字,要不然他又会生气。草草,你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
刘妈一直都觉得草草应该是个受了很多苦的孩子,在强烈的同情驱动下,她便能一次又一次选择理解和原谅。但是,凡事都有个度,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无奈地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标签贴在她身上,只是现在她这副模样,她实在恨不起来,最多也只能是担心地怨两句。
“谁都对我没有责任,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自己的错。”吴葭勉强挤出个笑容,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在吴葭的思维里,因为她总是多出来的那个,所以一举一动都会麻烦别人去适应,别人的适应不良,错肯定在她。
刘妈摇摇头,“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你不能折磨你自己,日子不管怎么样还得过下去,好好朝前看,总比自怨自艾来得强,你还那么年轻,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属于自己的”这五个字让吴葭觉得格外刺耳,有什么东西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她根本想不出来。
一切都是外界强给她的,名字、生活、未来……这些对于一个平常人来说在普通不过的东西,她根本触及不到,也掌控不了,被这样的无力感主宰人生,让她还拿什么勇气相信自己。
“刘妈,你说的那些都不适合我,对我没用,正能量的人生大道理在我身上行不通。你知道坠入谷底的感觉么?即使现在把我拉起来,我也还是在原地走不出来。”吴葭也摇摇头,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她已经无药可救。
“那你到底要的是什么?”连天何的声音突然出现。
吴葭循声看去,连天何正推门进来。
连天何一步步走近,气势逼人,身上散发的怒气让她每个毛孔都在发抖,不禁想到了“恨铁不成钢”,可她不是铁,自然成不了钢。
“吴葭,你他妈的到底要搞什么!我的生活被你搞得一团乱,你除了‘对不起’那三个字,还会说什么!”连天何并不常爆粗口,这一次他是再也忍不住了,“你既然都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不走出来,他连如若难道就那么重要,让你恨得连放都放不下,那你去报复他啊,去啊!我给你提供条件,让你把他拖入万丈深渊!”
连天何走到床边直接提着吴葭的衣领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眼里的火都快能灼伤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把吴葭一步步往悬崖边上逼,一旦坠下去,能不能活过来,谁也不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葭不敢看连天何的眼神,太可怕了,和连如若生气时候一模一样,“我,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别逼我好不好,求你……”
“天何,你放手!”刘妈赶忙伸手拦住连天何,让他将手拿开。
刘妈把吴葭抱进怀里,呵斥连天何,“天何,她现在根本不清醒,你这样做只能把她往崩溃边缘逼,没用的,她醒不过来的,你冷静点!”
“那你要我怎么办?”连天何很无奈,一旦没了耐心,他就是这副模样,似乎是来自遗传,自己母亲也无数次被连衡这样对待,“她是我生活的不安定因素,她不能总是随心所欲打乱我的安排,我没有责任陪她发疯。”
“可你不能一味怪她,”刘妈点明症结所在,“草草以前发生过什么我是不知道,但我感觉得到,肯定是有人一直压着她、不承认她,到现在她连相信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没有地方让她靠岸,没有人让她安心,我们并没给她足够的信任,天何,草草这个样子,活在现在和留在过去,没有任何区别。”
“那你要我怎么办?”连天何重复刚才的问题,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她的结在哪里只有她自己知道,我们帮不了她。或许,”刘妈看看自己怀里颤抖得像受惊兔子似的吴葭,“心理医生能起些作用,让她看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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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葭只是单纯的急性肠胃炎,挂了消炎药退了烧就能回家休养,但在出院时连天何并没有直接把她带回家,而是把她送到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经过心理医生的诊断,她被确诊为中度抑郁症。医生开了好几样抗抑郁药物要求她必须按时按量服用,每个星期还要到诊所接受一次咨询。
对于听说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封闭的空间单独呆上两个小时,主要做的事情就是聊天,吴葭很抵触,她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而且还是和一个四十多岁秃顶的中年男人说话,说的还是些很隐私的事情。
尽管对方态度很诚恳,总是笑眯眯的让她放松,但她就是不舒服,那个男人的样子让人根本没办法产生丝毫的安全感,他眼神很奇怪,老是把“你是个病人,要如何如何”,“你是个病人,要怎么怎么”挂在嘴边,不停强调“病人”两个字,好像“病人”就不正常,就该被关进医院,不能到处乱跑。
吴葭并不觉得自己是病人,她只是睡眠不太好,导致每天精神不足,她才没有生病,是连天何和刘妈把情况估计得太严重,一定是这样。
进行了三次咨询后,在连天何开车送她回家的路上,她鼓足勇气扯扯连天何的衣角,表情很委屈:“我能不能不要再见那个医生了?我乖乖吃药,乖乖睡觉,一定听话,求你,求你,别让我再见那个医生了,好不好?”
“吴葭,你不是小孩子,你现在得的是抑郁症,不是感冒发烧,单纯用药不能解决问题。”连天何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有耐心。
吴葭被确诊之后,他就莫名有种负罪感,总觉得她现在的状况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可他能做的,就是给她最好的条件接受治疗,同时忍住自己在她面前容易爆发的脾气。
“我要有话,就和你说,行么?我一定不憋在心里,全部都告诉你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欢那个医生,我不相信他,他老把我当病人看……”
连天何把车停在路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脸严肃对吴葭说:“吴葭,你现在就是病人,你必须面对这个事实,一味的否认,对你的病情没有任何好处,请你配合医生的治疗。”
吴葭听后缩着脑袋,身体往后紧紧贴着椅背,松开拉住连天何衣角的两根手指,像个做错事情被家长骂过的孩子,“对不起,我错了,我好好治疗就是了,你,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连天何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发动引擎,发泄似的按了好几下喇叭,“吴葭,我的耐心有限,你好自为之。”
吴葭不住点头,再不敢开口说话。
她知道自己和连天何的关系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她的每一句“对不起”就会激起连天何一定程度的不耐烦,等积累到一定量,连天何就会爆发,而他爆发的时候自己又只能道歉,而“对不起”那三个字只会为他的怒气添柴加火,怒火越烧越旺,她又只能一步步往后退。退到角落里,一旦和连天何起了冲突,情况就会愈发严重,谁都走不出来,谁都解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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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好病,连如若就变成工作机器,每天埋头于做不完的工作,不管是该他做的,还是不一定非要他做的,他都通通包揽下来,拼了命去想法设法完成,就像是被上了发条,转数没有转完,是停不下来的。
由于高强度的工作,他的精神状态很快颓靡下去,经常是强打精神,助手看不下去让他多休息会儿,他只是摆摆手,目光不肯从工作上移开。
周围的人都开始怕他,总担心有一天他会毫无预警地就晕倒在地,他是连家的大少爷,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谁都负不起责任。
连如若的助理把他的情况报告给了白禾,希望她能够劝连如若不要再超负荷工作下去。白禾听完助理的描述,心里更不是滋味,连如若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伤害自己,相比起来,白禾倒更愿意连如若是以前那种方式颓废,至少还能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把自己武装得柴米不进,怕是她费劲口舌也起不了作用。
就这么耗着吧,等他又一次倒下那一天好了,白禾无奈的想,机器总有报废的那一天,等他觉得够了,自己就会走出来的,她必须对自己儿子有信息。
完成每天的工作回家,机器人连如若就会变回那个受伤的连如若,呆坐在吴葭的房间很久很久,什么都不想,只是为了感受吴葭的气息,那是他继续下去的动力。
连如若没有放弃,他还是让人在找寻吴葭的踪迹,总会有线索的,他坚信,他还有话没有问她,她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就消失掉!
第20章 第二十章
“哥哥,听你这么说,我想到了一个词叫“习得性、无助”,当然,跟你解释你也不会懂。但是我想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乐于助人了,不会只是随便在网上找了个故事要把我骗回中国吧?”
“我把你骗回来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中国是你的伤心地,不是真需要你以为我会妥协?洛清我告诉你,我让你回来,是让你帮帮她,她和你那个时候很像,而且比你更糟,靠自己根本走不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我回来先要成立一个互助会,和她手拉手肩并肩共筑健康人格?哥哥,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和她根本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情况,她那是抑郁症,是病!”
“你那就不是病?只要想起网上那些案例我现在都还会后怕。阿清,你和她是半斤八两,别以为你能好到哪儿去!”
“哟……你现在是怎么着,为了让我帮你,狠话都对我说啦?洛旸,莫非是此女身份特殊,是未来嫂子的候选人?”
“当然不是!我只是看不下去了,她和你差不多大,前男友是个渣男,她被虐成内伤好不了,偏偏现在收留她的人是连天何,你知道啊,他也是个渣男,这样会把事情搞得很复杂。”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这女的运气还真好,接连遇到渣男,好吧,你再耐心等等,等我把加拿大的工作做完了就过来。我突然对这个能打动连老大的奇女子感兴趣了,放心,我不会食言的,我先挂咯~”
“你一定会失望的……”
洛旸扶额叹了口气,本来他不想搀和进连天何和吴葭之间,只是作为一个博爱的妹控,他殷切希望吴葭能够快点好起来,况且,她一天不好,自己的日子就一天不好过。再往大方向说,连天何当初帮他们兄妹那么多,当年如果不是他帮忙,洛清现在也不可能像个正常人。
其实归根结底,洛旸之所以对吴葭这么上心,一是因为他的确富有同情心,从在机场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自己迟早会为她多管闲事,二是因为他无意间看见过连天何用来装吴葭邮件的那个文档。
那时,连天何让他在书房电脑上找一份电子存档,他在找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个文档点开了,看了几页,还以为自己发现了连天何的隐藏属性——要看小姑娘们爱看的言情小说,但越往后看越觉得不对劲,虽然没有明确的指代,他还是隐隐觉得事情是真实的。由于字数太多,他悄悄把文档拷贝了一份,回家后以最快速度看完,然后他当晚就失眠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居然在电脑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