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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为连如若这么快就死心,那就大错特错错了,他一直守在楼下没有离开,既然如芷不在家里,那连天何肯定会出门去找她。
下午两点半左右,他终于看到连天何带着儿子开车出门,就果断跟了上去。
连天何最开始没注意到有人跟着自己,还是裴祐提醒他说一直有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他抬头看了眼后视镜,暗想这连如若真的是心急到智商也跟着下降,忘记了跟踪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挨得这么近,就算馒头不提醒,他也迟早都会发现。
车很快驶到一个十字路口,侧面一个大货车横向驶来,信号灯正好转为黄灯,连天何脚踩油门加速通过,大货车就把连如若拦在了路口。
连如若不得不停车等待,眼睁睁看着连天何从大货车面前飞驰而过,一手砸在方向盘上,懊恼不已。等信号灯变绿,眼前早已没有连天何的车影。
“爸爸,你真厉害!”裴祐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不见跟着的车,回身朝连天何竖起大拇指。
连天何目视前方,心里还是踌躇自己把裴祐带过去会不会又出问题,“裴祐,你跟我说实话,对于吴……草草,你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爸爸!”裴祐很不服气,自己爸爸最讨厌的一点就是不轻易相信人,有时候顺带连自己也不相信,这样最麻烦,妈妈就是因为这个才伤心的,“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草草姐姐,虽然她之前很讨厌,但我有眼睛,我看得到,最近她变得很好,刘妈也劝过我,我是那么不醒事的人么?”
裴祐认真起来就是个小大人的样子,经常说出这个年龄孩子本不该说出的话,连天何有时候不用花太多的力气去跟他解释一些成人世界的事情他自己就能明白,这一点很好,很让人放心,但有时候太懂事也是他致命的缺点,他一旦形成了自己的观点,想要说服他改变就会很难,也因为认知的局限,他的话总会一针见血,容易让人汗颜、难堪。
“你是。”连天何语气严肃,“裴祐,我从没把你当小孩子看,但你也不能因为我这么看你而向别人任意撒娇,我只希望你等一下能说点正式的话,你草草姐姐现在比你还脆弱,你的话稍不留神就能伤了她。”
“抑郁症这么厉害?”
“你大一些就知道了,你奶奶就是因为病这个去世的,她的情况比草草还要糟糕很多。”
连天何一直没有把母亲的死因告诉过儿子,就怕他不懂,现在他接触了吴葭,讲出来能做个铺垫。
裴祐张大嘴巴,脸上写满难以置信,又很快蔫下去,小声说:“爸爸,你专心开车吧,我缓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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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馒头爸爸他会来么?”吴葭坐在椅子里,声音低如蚊蚋,心里莫名觉得很失落,对连天何没叫她一声草草还是耿耿于怀。
“这个难说,就我对他的了解,他来或不来,一半一半吧。”洛清是真的吃不准。连天何情绪向来阴晴不定,就和天气预报一样不准。
“我真想他来……”
洛清突然语气怪怪的,一股子嘲讽的味道,“然后他深情挽留你,你就不走了,而我则孤零零登上去成都的飞机,让你们目送我远去?”
“喂,别这么跟草草说话,她招架不住!”洛旸遏制住妹妹的九十度大转弯,“人家又戳中你哪门子痛处了!”
“她哪里都戳到了,老娘我哪里都痛,你要怎样,不服就继续啊,留点深刻记忆,免得你老说对我的印象停留在十八岁。”洛清完全一脸要跟洛旸干一架的架势,下巴翘得老高。
“你们别这样行不行……”吴葭一手握住兄妹俩一只手,怯生生地说,“是我错了,我不说话了好不好?”
吴葭这么一说,两兄妹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其实,他们老是会忘记,吴葭现在就是个敏感的小孩子,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在她心里激起巨大的波澜。洛清虽然也走过这样的过程,但也不能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对自己走过的路有优越感,都会以俯视的视角看待还在水深火热里的其他人,就算洛清在美国跟专业教授系统学习过两年的心理学,知道很多人类的行为缺陷,但身处其中自然无法置身事外,她还没对自己的角色有一个基本的定位,才能毫不留情像寻常人一般刺激吴葭的神经。
“草草姐姐,草草姐姐!”
裴祐的童声划破了三人之间尴尬的氛围,洛旸松弛的神经立马紧张起来,连天何怎么把这小祖宗带来了!
裴祐飞奔到吴葭面前,紧紧环住她的脖子,头埋在她胸前,不舍地说:“草草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就陪着馒头,馒头知道错了,不应该不珍惜你,之前还说那些话气你,对不起,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这么一撒娇吴葭真有点不想走了,但抬头看一眼连天何板着的一张脸,再看不出其他情绪。
“草草姐姐,你答应我,好不好嘛~”
裴祐小脑袋在吴葭胸口不停转,那撒娇的模样洛旸都快看不下去了,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裴祐这小子今天性情大变,还是吃错药了?平时没事就说几句草草的风凉话,怎么今天还搞依舍不得放手这一出,难道有猫腻?
“小馒头,”洛清把裴祐从吴葭怀里拉出来,让他站到自己面前,食指抵着他的小鼻子,语气轻柔,“姐姐告诉你,你草草姐姐呢,今天是非走不可的,相信你早上已经见过你连如若哥哥了吧,也觉得他是个坏人吧,你想一想,如果草草被坏人带走了,会有好日子过么,我带草草出去玩玩,也就是避避风头,等你连如若哥哥不来找麻烦了,我一定带着她回来!”
“真的?”裴祐有点不信,虽然阿清姐姐说得句句合情合理,早上如若哥哥的确很讨厌,还威胁爸爸,又埋头想了想,伸出右手小指头,“我们拉钩,你不许食言。”
“拉钩。”洛清也伸出右手小指。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一直在裴祐身后沉默的连天何发话了,目光看向吴葭。
吴葭乖乖站起来跟他走到一边,心跳扑通扑通,咬着下嘴唇尽力忍着不让自己又哭出来。
忽然,她觉得腰上冒出一股劲把把自己往前拉,下一秒,自己就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耳朵就在对方心脏的位置,还能听见强劲的心跳声。
她全身僵硬不敢乱动,静静等着连天何开口。
但连天何迟迟没有说话,就那么抱着她,双臂围在她腰上,下巴轻顶在她头顶。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似的,她才听见连天何如喃喃自语般略有些失望的声音:“我其实,没那么快想让你走……草草。”
她心跳更快了,脸颊迅速发热,手撑在连天何胸前不知如何是好,是抓,还是推呢?
“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药,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没事别乱想,知道么?”
她默默点头。
“还有,”连天何顿了一下,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昨天晚上,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销魂,虽然很抱歉,但是你已经把我挑起来了,我忍不了多久,别在外面呆太久。”
耳边的流氓语气让吴葭整个人傻掉了,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扯断,耳边一阵轰鸣声。
她木愣愣站在原地,就连连天何什么时候走开,自己什么时候被洛清拉上飞机都不知道,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了飞机上,窗外已经是蓝天白云,那个人已经离自己很远。
吴葭赶紧摇摇身边的洛清,问道:“你觉得,‘销魂’这个词需要用在分别的场合吗?”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洛旸是告诉洛清了的。
当时洛清本来窝在被子里,根本不想理把强行把自己拉起来的洛旸,等洛旸自顾自一股脑把话说完,她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从床上蹦起来,先是头在床上狠狠撞了一下,又捧住洛旸的脸,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惊慌:“你确定打电话的人是连天何,不是其他人?”
洛旸极其认真地点头,当时她就觉得天要塌了,禁、欲系大叔居然把小姑娘给上了,刚刚吴葭又那么问,她更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老男人居然还要进行言语调戏!
“草草,把老男人的话忘了吧,谁都会偶尔抽风,你就当自己听错了,别多想,连天何他也没你想得那么严肃。”发觉吴葭没有被说服,洛清继续胡侃,“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老觉得他最近也和你一样情绪难以捉摸,本以为他会很生气,结果他没有,本以为他会追究,但是他还是没有,如果觉得是,那就对了,他一板一眼太久,还是需要有地方发泄一下,因为你是新来的,所以他戒心可能就没那么强,在你面前表现一下真实的自己。”
洛清知道自己的解释很牵强,继续说下去只会让吴葭疑心越来越重,但她也没办法,谁叫吴葭这问题来得这么陡,不,是连天何那个老男人在她临走之前还要扔给她一个重磅炸弹!
“哦……你也不要东拉西扯这么麻烦了,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就是不要想太多就行了。”
吴葭其实知道洛清是在掩饰,但她在掩饰什么自己想不明白。
第30章 第三十章
“峨眉山这么神圣的地方,他居然敢带我来,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放松,但我总觉得他在亵渎神明……”
“爬山好累,累到我都快想不起其实我很讨厌他。走不动的时候我自然而然伸出手让他牵我,在路边石头上休息的时候他给我扇风,口渴了他就把水递给我,我们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默契了?你不知道,他白天还笑眯眯叫我小傻瓜,当时我整个人都愣了,他少有如此正常的时候……”
“他不要我靠近舍身崖一步,紧紧拽着我的手,我不会跳下去的,我只是想过去看看,很多游客都站在石头边上,不也没事么?他太紧张了,就怕我从他眼前消失,但我真的就想从他眼前消失,太累了,太痛了,连呼吸的时候心脏都会被带动着痛,我也在想是不是我太脆弱了一点,明明遭受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足够的免疫力,我太弱了……”
洛清心里一直隐隐的不安终于找到了原因,吴葭和连如若三年前的夏天来过峨眉山,而且貌似留下的记忆并不是很美好!!
注视着手机屏幕上从文档里搜关键字搜出的文字,洛清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都已经到了地方,总不可能马上说去别处吧。
文档是连天何给她的,说是让她当参考,以免遇到问题处理不当。通过直接阅读文字,而不是仅凭洛旸的片面之词,洛清对吴葭有了更加全面的认识。
吴葭和她是同一种人,都是一旦陷入某种状态就不容易抽离出来,没有外力可能就会被困死的人,只是她比较幸运,在美国遇到了一位好老师,通过正确的引导让她正视了自己的感情,但很明显吴葭就没这么幸运了,错过了最佳时机,最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洛清迟疑了,当初言之凿凿答应哥哥会帮忙到底是对还是错,把她带出来旅行是不是真能将她的抑郁症治愈。不得不承认,她所做的计划都是建立她个人对抑郁症的理解上,有多大把握能起作用,她不敢保证,特别是在看了那些邮件之后,她更没底了。
但现在已经开始,才喊停太迟了,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时做好改变计划的准备,她还是相信吴葭并不是个刻意要把自己绕进死胡同里的人,她自己也想彻底把连如若清除出大脑,她也想过崭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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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很冷,越往山上走气温下降得也越厉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