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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头看了看扔在床头的手机,她很想打开看看。
吃完一条面包以后,她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又看向旁边的手机。
咬了咬牙,她的手伸向了手机,碰触到开机键的时候,她的手像触电一样收了回来,但最终她还是抓住了它。
“你真不争气……”她用空闲的手打了一下抓紧手机的手,随着开机铃声的响起,她的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看着争先恐后蹦出来的短信。
【媳妇,饭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媳妇,你个小糊涂蛋,是不是手机又没电了,可我还是想给你发短信,希望你第一时间能看到。】
【媳妇,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我记得你昨天充了一夜电,你是不是故意和我开玩笑,把我拉黑了?】
【媳妇,你要是再不会来我就让你喊一夜的老公,直到把嗓子喊哑为止。】
【苗苗,到底发生什么,你为什么一夜不回?】
【苗苗,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求你回来吧。】
【苗苗,我知道了你的地址,可我没有勇气去见你,我知道你清楚了真相,求求你,原谅我。】
【苗苗,我今天去了你住的地方,但是你已经走了,你去哪里了,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求你,见我一面,就见一面好不好?】
【苗苗,我吃了我当时下给你的药……】
【史苗苗,我是陈助理,如果你能看见短信,请到XH医院306病房。】
“千万别心软,肯定又是他的圈套。”史苗苗看着手机笑了笑,她尽量让自己轻松起来,但是这个事情依然像个大石头,压在她的胸口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这晚是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就到了天亮。
“苗苗……”宇文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回神了……”
“嗯……你怎么一大早就
过来了?”史苗苗诧异地看了看宇文程。
“北京时间告诉我们,现在是下午5点,不要告诉我你过得是美国时间!”宇文程边说边将手中的餐盒一一打开。 “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我去拿筷子。”史苗苗转身进了厨房。
“你的筷子呢,你拿碗干什么?”宇文程好笑地看着她。
“哦,对不起。”她将碗放在桌子上,又重新将筷子拿了出来。
“来尝尝这排骨做得怎么样。”宇文程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史苗苗的碗中。
盯着碗中的排骨,她脑中总是显现自己当时被车撞飞的情景,血的味道是腥甜的,颜色竟然和这排骨几近一致。
一股作呕的感觉突然冲上了她的喉咙,她放下碗筷冲进洗手间。
“对不起。”从洗手间出来以后,史苗苗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个样子,会不会让宇文程吃饭的时候别扭。
宇文程的表情出奇的严肃,他这种表情,至少在两人接触这么长时间内,史苗苗没有见过。那是一种愤怒,又像是痛心,总之很复杂。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他的眼神让她有些发毛。史苗苗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她有些尴尬的问:
“你怎么了,不会因为我那个什么,你就吃不下去了吧。”
“你多长时间没有来月经了?”
宇文程的问题,让史苗苗惊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等我一会,我出去一趟。”宇文程见史苗苗脸色苍白,他握紧了拳头,骤然站了起来,交代一声便走了出去。
再次看到宇文程是在十分钟后,他拿着一个小盒子,将盒子递给史苗苗。“试试吧,如果有情况,我明天带你去医院。”
“呵呵,我可能只是精神紧张。”史苗苗干笑了几声,她发现宇文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她一起笑。
客厅内顿时沉寂了下来。安静得几乎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
“苗苗,我知道你喜欢逃避,但有些事情,你逃不掉。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尊重你。”宇文程第一次没有吃饭便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有包子还是没有包子呢
、嫩草想吃肉
史苗苗拿着手中的检验单;她一个人在走廊的凳子上坐了一会;肚子里的东西还不大;就是一个小泡泡;哪怕医生给她指着泡泡的位置;她也没看出来,这个东西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可就这么个小东西;在不久,也许就在几个月之后;就会变成一个有胳膊有腿的小生命。
她迷茫了;她现在真得傻了,她该怎么办?留还是不留?她的手轻抚肚子;那里还平坦如昔。马小杰如果知道了它的存在一定会欣喜若狂吧!可她难道就这么原谅他吗?他现在甚至还没有到能领结婚证的年纪;他真的能承担起一个家庭;照顾好一个孩子吗?
她看着走廊里的人来人往,不乏一些准妈妈在孩子父亲的陪同下,脸上带着母性的光辉在她面前通过。当然,也有很多形单影只的女孩,惨白着脸,缓慢地从病房中走出,那些女孩看起来像失去了生命的躯壳,眼中暗淡无光。
史苗苗打开手机,她盯着一直没有动静的电话。从昨天用验孕纸验出了身孕开始,她就没有再关过机。她心里很清楚,她在等马小杰的电话,虽然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说这件事情,但只要他打过来电话,她一定会告诉他这件事情。
又呆坐了一会,她将检查单放进自己的包中,慢慢走出医院,她的每一步都很小心。就像每一个准妈妈那样,希望能够尽量保护好自己肚子里的宝宝。也许母性是天生的,哪怕她还没有想好,是否要承担这份责任。
医院门口停着宇文程的车,他在车子不远处的垃圾桶边吸着烟,看见史苗苗走出了大门,他将吸了半支的烟狠狠地猛吸了两口,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顶部的烟缸中。两人还有几步远,史苗苗就能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烟味儿。
“上车吧,先回家,有什么事情回家说。”从史苗苗脸上的表情,宇文程已经得到了答案。
宇文程今天的车开得很稳,他平时习惯性的超车、变道,今天都没有出现过。
“要是晕车,我再开慢点。”察觉到史苗苗时不时看看自己,宇文程又放慢了一点车速。
“我没事,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用担心我,你正常开就行了。”史苗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快而活泼,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宇文程扫了一眼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依然将车开得缓慢而平稳,不时有车从他的车边飞驰而过。
“你真的不用
顾忌我,我没事的,你就正常开就好了。”史苗苗的话并没有让宇文程的车变快一分。
“就算你不打算要,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去医院解决最安全,更何况,你并没有想好,不是吗?”宇文程目视前方,他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说过,我支持你所有的决定,好好想想,我相信你的判断。”
“谢谢你……”
“我不需要你道谢,这一切是我自愿的。”宇文程打断史苗苗的话,车内的气氛顿时沉寂下来,这个时候似乎说任何的话都是不合时宜的。
将车停好以后,宇文程从后备箱中提出一大袋东西,袋子上印着孕婴用品店的广告。
“这些东西,你应该用得上,我帮你拎上去,我今天晚上得回北京,明天会有一个保姆来照顾你,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宇文程自顾自地说着话,他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看向史苗苗。
他按下电梯门,用手臂挡在门边,让史苗苗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进入电梯。
电梯缓慢的上行,随着一声轻响,到达了两人所住的楼层。
“东西放在这了,你一会自己拎进去,我先走了,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宇文程交代完毕转身又按电梯的按钮,他烦躁地反复按着下行键。
史苗苗咬了咬唇,最终没有开口再说话,她拿出钥匙开门,她的手有些颤抖,几乎都对不住钥匙孔。
“哐当……”金属轻撞地面的声音,让宇文程回过头来。他在她之前捡起钥匙,将门打开,然后把钥匙放在史苗苗的手里。
电梯适时的打开,宇文程迅速地钻了进去,他的手快速地按住关门键。
史苗苗拎起门边的袋子走进屋,她突然觉得房间内冷清得厉害,她心中清楚,宇文程恐怕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时不时拎着食盒,和她一起吃晚饭了。
她将手机掏出,手机仍然静静的,甚至连一个信息都没有传递过来。她逐条翻阅马小杰发过来的短信内容,直至看到最后那条,她原本自认为平静的心烦躁了起来。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巧合,也许这并不是马小杰又一次的圈套,他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
咬了咬牙,史苗苗自我安慰,她打这个电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做父亲的有知道这件事情的权利,她也仅仅是想告诉他这件事情而已。
“对不起,你所拨打
的电话已关机……”
听到这个声音,史苗苗不知道她是感觉松了一口气,还是感觉失落,她将手机扔在茶几上,轻轻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手机一动不动。听筒中依然传递出来提醒音,她就这么静静地听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
“宝宝,你看见没有,你爸就这么坏,他总是欺负我,当妈妈想找他的时候,他就消失。”也不管肚子里的那个小圆泡泡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反正史苗苗就是开始阐述马小杰的可恶,她突然觉得肚子里有东西还真不错,至少有人可以倾听她的牢骚,而且她所有不能说的话,都可以对它说。
第二天,果然有一个中年妇女来照顾史苗苗的起居。
这个保姆干活很麻利,她经常会在史苗苗面前嘀咕很多注意事项,例如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哪些看起来很补的东西,其实对孕妇并不合适。
甲鱼汤活血不能喝,螃蟹腿非常容易造成流产……,总之杂七杂八的一大堆,史苗苗觉得她每天的耳根子都快被念叨起茧子了。
不过有了这样絮叨的保姆以后,史苗苗反而觉得也算是一件好事情,她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少了,想马小杰的时间也少了。
偶尔,保姆做饭的时候,史苗苗会在旁边看着,兴致起来的时候,她会在得到保姆同意以后,学学做饭,日子过得还算挺快。
这期间,她的手机一直保持开机,但除了垃圾短信之外,从来没有响过。偶尔,她还会忍不住拿起手机想要再给马小杰拨过去,但手机到了手里,她就会硬咬着牙放下。她承认,她是担心又一次无法接通。
手中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史苗苗欣喜地看着电话号码,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号。说不定马小杰的卡坏了,或者电话丢了,他总说她糊涂,这么看起来他自己也有糊涂的时候。
史苗苗觉得她的内心很复杂,自从知道有了孩子以后,她似乎每天都在一点点的原谅马小杰,他的好,经常会在她的脑中出现,这些好正在慢慢地吞噬他对她曾经有过的伤害。
“喂……”史苗苗尽量压下自己轻快的声音,让它听起来压抑一些。
“苗苗,我是宇文程,那件事情你想好了没有,我正在往你住的地方赶。”
“啊!”史苗苗很是诧异,宇文程声音里的焦急隔着听筒她都能感受到,他又给自己找保姆,又买孕妇用品的,为什么会
问这个事情。她原本还以为他也希望她不要草率地打掉孩子来着。
“我想留下它……”史苗苗话音未落,就听到急促的喇叭声,和紧急刹车的声音,宇文程的咒骂也从中传来。
“宇文程,你没事吧?”史苗苗担忧的急忙询问。
“没事,我马上到,有点事情要跟你说,再有两个小时我就到了。”
电话传来中断的声音,宇文程很不礼貌地挂断了史苗苗的电话,他今天这异常的行为,让史苗苗不由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