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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个赔偿……”苏禾眼睁睁地看着高硕的背影消失在墙角处,急得转身去挠树,“到底要赔多少怎么赔你到底是给句话啊!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啊啊啊——”
刚在哀嚎,多啦A梦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一看号码,更加哀嚎,无比痛苦的接起电话,线路那头,细细软软的声音无异于催命魔音:“苏禾吗?我是暖阳。为什么我还没看见稿子呢?”
上帝啊——
在苏禾双重哀嚎痛苦不已的时候,温颜卿施施然地走进了教室。
宛大的教室里,只有三个人——关小东、谢清欢,和苏虞。
没有叶一的人影。
温颜卿微眯了下眼睛,走进去,将玻璃门随手关上。
三双眼睛全都满怀期待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在讲台上立定,视线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很轻松吧?坐在了这里,成为了SS的学生,光明的未来在等待你们,一切看起来都妙不可言,对么?”停一停,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圆,然后,在圆中间又画了个小圆,再将圆心内部划分开。
“如果说,大圆代表来考试的1000名考生,那么合格者,只有小圆这么多,4‰,在这4‰里,真正能顺利完成学业,从SS毕业的,不到50%。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在座是4个人,也许,三年后,毕业的,就只有两个,甚至更少。”看着学生敬畏惶恐的眼神,温颜卿丢掉粉笔,负手而立,“所以,不要以为坐在这里就高枕无忧了,就一路风顺了。你们未来的路……还很长。从今天起,你们的学习分为三部分:一是基础学科,每周一、三、五上课,由各专业的老师来教你们;一是手工实践,每周二,你们需要去SEASON旗下位于半月湾的一家珠宝加工厂去观摩学习;最后,也就是每周四,跟我在一起。”
说到这里,温颜卿忽然笑了笑,他不笑还好,一笑,教室里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跟我在一起做什么?答案只有一个——考试。”
教室里果然一片死寂。
温颜卿显然很满意这种氛围,继续施压,“第一次考不过,可以补考;第二次考不过,扣除学分;第三次考不过,打道回府。”
苏虞忽然也想哀嚎了。
再看关小东和谢清欢,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关小东,额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所以,我可爱的学生们,你们很幸运,今天就是周四……”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扑通一声,关小东已坐到地上去了。
关晓东连忙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拼命道歉,“对不起老师!对不起老师!对不起老师!对……”
“喂,够了!”一旁的谢清欢忍受不了,皱眉喝止。
关小东战战兢兢的一边观察温颜卿的脸色,一边坐回到座位上。
看着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谢清欢更是烦躁,忍不住低骂了一句:“窝囊废。”
面对学生之间的僵化关系,温颜卿半点想规劝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淡淡开口道:“先让我看看,你们都带了些什么来上课。”
关小东忙不迭的翻书包,掏出大把大把的画笔和颜料,竟有上百种之多,配套齐全,满满铺了一桌。
当温颜卿走到他面前时,他抬起头讨好的看着老师。但温颜卿什么话也没说,继续走到了谢清欢面前。
谢清欢从桌格内取出一款超薄苹果笔记本电脑,往桌上一放,打开,“简约和效率,才是我追求的风格。”
温颜卿不置可否,再走到苏虞面前。
苏虞的桌上,只有一叠白纸,一支铅笔,一块橡皮。
四目相对,她的眼底一片清澈,虽然也有小小的紧张,但更多的是坦荡。
温颜卿动了下唇,刚想说些什么,只听吱呀一声,玻璃门被人推开了,某个迟到的学生笑嘻嘻的出现在门口。
“报告,老师!早上好啊!”
谢清欢看了下表,嘀咕:“都10点了还早上好……”
依旧是土的要死的文化衫,半灰半白都分不出原本的颜色,对消瘦的小身板来说,也过于宽大了吧?衣服,扣10分。
他脚上穿的是什么?夜市上10块一双的那种塑胶拖鞋么?扣10分!
还有他的头发,就算没空去剪头发,总该洗一洗梳一梳的吧?蓬乱的跟鸡窝一样,像什么样子?扣10分!
还有他的眼镜!现在谁还戴那种复古的大黑框边啊!压在鼻梁上也不嫌沉么?扣10分!
还有还有,他那两手插兜斜靠在门框上的站姿是怎么回事?简直就是地痞小流氓嘛!扣光扣光全扣光!
谢清欢看看叶一又看看关小东——令人发指!这种窝囊废小流氓都能跟她一个班,同为SS的学生,真是太丢脸了!
谢清欢在那边咬牙切齿,叶一却是春光灿烂风和日丽,也不等温颜卿发话,就自行走进来,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讲到哪里了?我错过什么好戏了吗?”
“你就这么两手空空的来上课了?”温颜卿不动声色的问。
“我问过保卫科的大爷啦,他说今天是周四,温老师的课,不用带书。”
温颜卿微微眯眼,“那纸和笔总该有的吧?”
叶一拍拍关小东的肩膀,“兄弟,带的东西够全的哈,借我点。”不等关小东回答,就从他桌上挑了两支笔,扯了张纸铺到自己桌上。
关小东毫无脾气,还腼腆的笑着:“你用、你用……”
叶一朝温颜卿眨了眨眼睛。
温颜卿没再继续追究,而是转身回到了讲台前,正式开始上课,“在进入设计课程之前,有一个问题,需要你们问问自己——什么,是设计。”
苏虞心头一怔——什么叫设计?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关小东,你说。”温颜卿毫无预兆的开始点名。
关小东一个哆嗦,桌上的笔掉了一支,也顾不上去捡,连忙站起来,“诶?设计,设、设计就是那个……那个……”
一旁的谢清欢举笔,温颜卿看见了,目光转向她:“你说。”
“设计就是按照任务的目的和要求,预先定出工作方案和计划,然后绘出图样。”
“噗!”一旁的叶一笑了。
谢清欢不悦地瞪他,“你笑什么?”
温颜卿开口:“叶一想必有自己独特的见解,那么好,跟大家分享一下吧。”
叶一摸了摸鼻子,慢吞吞的说道:“我觉得……设计就是——讨好。改变原来的样子,迎合人类的审美和需求,变成另一种形态,这就是设计。用摩天大厦来节省空间,安置过多的工作群体,让城市看起来更加繁华,是设计;用宽阔庄园来彰显财富,令其主人生活的更加舒适,是设计;甚至这么一个小小的教室,在角落里放上令学生感到愉悦的绿色盆栽,也是设计……如果没有讨好的前提,那么,就无所谓布置,无所谓构筑,无所谓建造。所以,设计就是讨好。而珠宝设计,更是讨好中的讨好。”
这一番话说完,教室里安静极了。
苏虞怔怔地看着叶一,难掩心中的惊叹。
多么令人意外,却又一针见血的答案。
这少年的大脑里究竟藏着什么,竟让他如此的与众不同。
温颜卿却似乎仍不满意,追问说:“那么,你认为设计里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叶一歪了歪脑袋,“我想听听其他人的见解。”
温颜卿看向苏虞,“你回答。”
苏虞下意识地咬住下唇,在纸上一笔一笔的写下curiosity(好奇心)、imagination(想象力)和creativity ingenuity(创造力)三个单词。
其实从写完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输了。
因为她的答案中规中距、毫不出挑。
而在设计业,中规中距,是失败的代名词。
一时间,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挫败,还有那么一点点彻骨的悲伤。她怯怯抬眼,先是看到温颜卿的目光,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高深莫测的冷峻容颜,再转向叶一,大黑框眼镜里的眼睛,湿润润的,像是永远含着水汽一般,非常非常的柔软。
叶一,就用那种柔软却又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她,缓缓开口,声音清亮动听:“我认为,设计里最重要的东西是……利益。”
苏虞的手指绞在了一起。
这个衣着邋遢、言行轻佻的少年,一时间,他身上那些所有不符合人类审美的东西仿佛都淡化掉了,只有一种名叫智慧的光芒,在闪烁、在绽放。
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跟这样的人是同学,将来还是同行,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
温颜卿的课程,并不像原本想象的那样难熬。
虽然总是会精神紧张,会不知所措,会感到压力,但相对应的,时间也过的格外快。
两小时的课程上到最后,温颜卿说:“以后会有一些手工作业,需要你们合作完成。因此,你们自行分一下组吧。”
谢清欢扫了一圈,皱起眉头,虽然很不情愿,但和好学生合作能事半功倍这个道理还是非常明白的,因此抢先说道:“我要和叶一一组。”
叶一挑了下眉,咧嘴笑了:“好啊,和美女一组,真是我的荣幸呢。”
就这样,苏虞和关晓东被迫分到了一组。
关小东喏喏说:“那个……嗯,请,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苏虞已主动伸过手去握了握他的手,灿烂一笑。
关小东的脸,立刻涨得通红通红。
然后大家各自放学走人。
苏虞正准备自己回家,没想到在校门口,看见苏禾靠在她的电瓶车上,竟还在等她。
她连忙小跑过去,比手势:“姐姐,你没去上班?”
“我的稿子还没交,回杂志社不是等于主动送死吗?你下午没课吧?咱们走吧。”苏禾载着苏虞回家,途中路过一报刊亭,她停下来买了本新一期的《treasure》。
回到家中,简单的午饭过后,苏禾打开杂志,开始诅咒:“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是周刊杂志!明明昨天才出的考试结果,居然连夜写稿排版印刷给报道出来了,为了抢生意,还真是争分夺秒啊!”
苏虞好奇:“怎么了?”
“诺,你看看——”苏禾坐到她身旁,摊开杂志跟她一起看,只见这期的《treasure》,卷首特辑还是SEASON。除了对新一季的产品做了详尽的介绍以外,对SS的入学考试也予以了报道。不过除了公布名单以外,没有进一步的深入,看得出,是临时塞进去的报道。
苏禾咬牙,“你不知道,今天主编给我电话,我心想着还能用你昨天的考试情况对付一下的,结果老佛爷跟我说,人家《treasure》都已经出结果了!你说这《treasure》怎么就这么可恶呢?什么独家都被它第一时间给爆了,还让不让别的杂志有点活路啊啊啊!”
苏虞翻页,意外的看见居然还有两页内容在介绍温颜卿。
苏禾也凑了上前:“诶?他这么重要?晕……他、他、他居然是季允先的侄子,他妈妈是季雯雯——季氏的现任COO!难怪他开200多万的车啊!等等,这里写着他现住地是罗马,可他明明在国内啊!”苏禾飞快浏览完全文后,眼睛都直了,“神啊……他的的确确是住在意大利的!因为——他每周三晚上坐飞机来B城给你们上课!!!!”
苏虞的第一直觉反应就是用电脑搜索B城到罗马的飞行时间,姐妹两在看到两位数的搜索结果后,都很无语。
“乖乖。”苏虞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堂妹,“你这一堂课的成本可够高的啊……”
有钱人的世界果然是无法理解的!
宁可在飞机上耗十个小时也要飞着来上课,还买辉腾那种看似低调但却贵的要死的车子。那位富二代究竟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苏虞现在也能理解为什么那位温老师的课,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了。
“他绝对是个变态。”苏禾做出了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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