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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大丈夫!吃饭时说这个作甚?羞死人了!萧晴埋着头,微微道:“无大碍。”
薛辰逸又道:“无事便好,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回帝都;娘子切记,回去之后勿要再提那些叛逆之事,免得隔墙有耳,让人听去不好。”
萧晴将将军这话听进耳中,觉着颇有歧义,却又拿捏不住重点,几番思付,终是将喉咙口的话给生生吞了回去。
回一趟帝城也好,她正好可去老宅探望两位年迈的老人。当日她被将军逼出城,此番却以将军夫人的名义跟随大军回城,却是微妙啊。
路上颠簸,薛辰逸专门替萧晴备了一辆精致的车舆,里头铺着厚实的棉被,小青铜器中燃着炭火,纵使外头大雪纷飞,里头也极暖和;比起来时骑马、风餐露宿,现在萧晴当真满足极了!总觉得自己一夕之间,变成了贵夫人。
大军行了半月才行至帝都,陈赢带着皇后以及一干大臣在渭水河边迎接凯旋大军;因着将军的关系,她未曾下车舆拜见陈帝,也算是将军使了个特权,由此可见陈赢对薛辰逸的重视度。
萧晴撩开车帘,偷偷觑了眼远处的陈赢,因隔得颇远,她也只能看到些陈赢的大致动作;上回在寺庙里见陈赢那般模样,心道,有林婉蓉在,陈赢迟早会被那蛇蝎心肠的女人整死;这样一想,心中莫名添了几分畅快,这便是陈赢自食恶果罢?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对儿男女落败之后,会是个什么模样。
此番薛辰逸回帝都,自也是有了长远的打算;有句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在薛辰逸的身上,便成了:他不为妻,地灭天诛!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将军也要奋起拉~
☆、第40章 将军府
渭水河边亦如当年模样,一切皆无变化。【百|度|搜|||小|说|更|新|最|快】不一样的是;她变了身份;陈赢、林婉蓉容颜已老。由将军骑马领头,大军随着几辆车舆缓缓入了城。城中两旁皆是看热闹的百姓;萧晴撩开车帘,觑着帝都繁华大街,又瞧了眼前方银甲着身,骑着枣红骏马的将军;如此风光;曾几何时她也这样过。
百姓爱戴;女将荣誉灌注一身,那般感觉却让人有些飘飘然;偏是这般荣誉之感;让她丢了戒备之心,觉着满朝文武的恭维是真的,觉着陈赢、林婉蓉的赞叹是发自肺腑的,事实上,他们哪个心中不是另一个声音?
前世的她因久战沙场,皮肤粗黑碍眼,一头枯发更是让人懒得多看一眼;形如悍妇、面若无盐,便是指的前世的她罢。
凯旋而归将军们纷纷回了府,薛辰逸担忧娘子数日奔波身子有些吃不消,便那些俗套的恭迎仪式,径直回了大将军府。军卫队绕过几条繁华大街,越往西街行,耳畔繁杂之声越是小;萧晴往外头瞧了瞧,已能看见一堵白面大墙,里边冒出的翠竹碧绿,带出几分幽静之感。
大抵又行了行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将军府正大门;红漆大门前齐整地立了几个持剑的小兵,个个神色威严,不容冒犯;正门之上有一楠木红漆大匾,“镇军大将军府”几个字端正刚毅,又若金漆,阳光一照,煜煜生辉,十分气派;
大门恰逢时候的打开,几个身着华服的妇人鱼贯而出,紧接着,一个身着绀蓝大氅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在一群妇人簇拥中显得格外亮眼。
薛辰逸翻身下马,同那男子说了几句,因着距离关系萧晴听不清将军在说什么,瞧着那动作便知,将军很生气。待车舆在门前停下,薛辰逸这才转身扶着萧晴下了车舆;
待萧晴站稳了身子,这才提着裙摆同将军一起缓步上了台阶;她还没搞清是个什么状况,一名打扮端正的华服女子上前一步,冲着薛辰逸敛衽作揖,声音轻柔:“妾,见过将军。”女子肌肤莹白,骨骼纤细,不像是帝都之人,听着口音倒像是汝阳国的口音。
颠簸了半月,萧晴当真有些疲累,这些日子竟没有一日好好洗过身子;这都道大门了,怎的这般磨蹭不进去?萧晴见众人愣着,没有进府的意思,又见将军无理会小姑娘的意思,却觉将军有些不大礼貌;索性替将军道:“姑娘不必拘礼,将军常年在外,不大注重这些虚礼。”
女子抬眸打量了萧晴一眼,眸中却有些不知所措,稍愣片刻,回头觑了眼年轻男人;那年轻男人嬉笑打破尴尬,问薛辰逸:“大哥,这位姑娘是?”
薛辰逸面上无甚表情,只伸手搂住萧晴的肩膀,沉声道:“你嫂子。”
年轻男子尴尬一笑:“哥哥莫要耍弄弟弟,皇后已赐下婚事,母亲也是认定了固清公主,就等着大哥回来将亲事办了。”
唔,原这娇柔女子便是汝阳国最小的那位公主,陈渝。十几年前,这位公主出生时,萧晴曾替父亲前往汝阳国送过礼;那是的汝阳莫提多繁华,自打那场洪灾后,汝阳便越发凋零;萧晴还记得,她曾抱过这小公主,转眼十余年,她已不再是女将萧晴,汝阳小公主已过了及笄。
耽搁了半晌,萧晴才理清;原林皇后自作主张接来了这位小公主,又同将军的母亲谈下了这门亲事;这事儿全帝都的人都知晓了,偏薛辰逸自个儿回来了才知道。
萧晴也不恼,这个林婉蓉啊,前世今生都给她使绊;怎的?前辈子抢了她男人,这辈子还想拆散她和将军不成?当真是白日做梦。她扯着脸皮儿,打笑道:“这位便是小叔吧?唔,在信都之时,将军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儿的娶我过门,亦有各营将军观礼,这事岂会有假?”
她仔细扫了眼这位小叔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是像将军的,生得一副白面小生模样。见着众人不说话,也不等将军一一介绍这些个亲戚,便抬手揉捏着太阳穴,困乏道:“随着将军奔波数日,困乏不已。”
薛辰逸连忙伸手扶住她,附和道:“我带娘子下去歇着。”说罢,夫妻二人撂下一群家眷,进了府。
跟着薛钴一起在门外迎接他大哥的,除了固清公主,其余十来个女人呢全是他的妻妾;对着他这群姬妾,薛辰逸当真是又气又恼,上回走时,薛钴只有一妻三妾,这才多久?
这个弟弟当真是被娇惯坏了,纨绔不已。
面对林皇后赐来的这位小公主,萧晴颇不上心,她堵将军正眼也不给那小公主一个;她这不是自负,是对将军有足够信心;凭着将军的身份,想娶这样的贵族小姐,不必等到现在;那林皇后早不赐婚,偏偏赶在了这个节骨眼儿,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王太尉临死前说了句话,道那林皇后知晓了她乃叛将之女;林婉蓉心思缜密,碍于将军,不敢明着来,这才遣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公主进了将军府;可惜,这招来得太巧,也不是个时候,怕是反倒让将军反感罢?
萧晴扶着薛辰逸的手进入三层仪门,见正房厢庑游廊小巧别致,院中四处皆有树木山石,花坛小池;儿子带着媳妇儿回来,定然是先去见母亲的,这是规矩。夫妻二人走过穿廊月洞门,踏过竹木小巧,忽地又见一处院落来,那里的月洞门是竹篱花障编就的,四周粉墙环护,青竹幽翠,曲径小路深处,露出一座竹木小屋,里处传出嘚嘚嘚的木鱼声。
还未进去,只听里边儿的老太太道:“可是辰逸回来了?”
薛辰逸颔首道:“娘,正是辰逸。”
里处的木鱼声微微停顿,隔了好半晌,那苍老的声音又才悠悠传出:“可还带了什么人来?”
分明隔着一道门,将军却冲着里处拱手弯腰道:“是您的儿媳妇,阿晴。”
老太太没了声响,萧晴也是捏了一把汗:这婆婆是怎的了?儿子凯旋而归,不出门迎接也罢,这会子儿子都道门前了,也不见出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老太太的声音才又传了出来:“阿晴,好名字;可惜了……”老太太的木鱼声又嘚嘚嘚响了起来,十分有节奏,听的人心里颇为舒服,只听老太太又道:“执着嗔念,是为业障。该去的不去,该留的不留……”
本是来拜见老太太的,却连老太太的面儿也不曾见上;头一天便觉得将军府违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将军不愿在信都起事,定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大家子的人;将军甚少在她面前提及家中之事,这点她却是没有替将军打算过。
回房之时,府里的丫鬟已经为她备好了浴桶。沐浴更衣,让丫鬟只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鬓,插了一根木簪子在乌发之间,几分端庄婉柔。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理了一番将军今日的变化;若说将军以前是愚忠,现在却像是开了窍;待到夕食,府中家眷将一齐在正堂用餐。将军府人丁单薄,将军这边儿也只有萧晴一房;薛钴那边一十二个小妾,无资格上堂吃饭。
上堂的便只有薛钴和其妻,薛辰逸同萧晴,因着老太太吃斋念佛的关系,未曾来正堂吃饭;终而汝阳这位小公主落了单,单坐一张食案,又不知以何等身份自处,却是尴尬的紧。小公主无甚心情吃饭,抬眸看了眼萧晴,愤愤龇牙,心里暗道:好你个薛大将军!竟如此不将本公主放在眼里!待本公主见着了皇后,定有你好果子吃!
夕食过后,薛辰逸带着萧晴在将军府中四处走了走,顺带消食;两人坐在廊檐下,萧晴这才问道:“将军,她好歹是汝阳公主,我等如此待她,可有不妥之处?”
薛辰逸细细瞧着她,挑眉笑道:“难道娘子想做小的不成?”
却是讨厌呢,她才没这意思!
见萧晴一张脸憋的微红,薛辰逸爽朗一笑:“不急,我们且再看看,皇后打得什么主意。”
见着四下无人,萧晴伸手勾住薛辰逸的脖颈,眼神柔情好不暧昧,她将气息呵在薛辰逸脸上,柔声道:“将军,您此番回来,可是有什么打算?可否说来听听?”这些日子薛辰逸分明在私底下有动作,他虽藏得好,却瞒不过萧晴的眼睛。
薛辰逸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无甚打算,娘子想多了。”
是么?她才不信!萧晴一双眸子清澈,樱红小嘴儿微微一噘,道:“明日将军要去军中么?带我一起去。”
薛辰逸摇头,干脆拒绝:“不可,这是帝城,可不是信都;女子入营,恐召非议。”
“那有什么?我又不是没去过。”她嬉皮吐了吐舌头,一口咬住将军的耳朵,又道:“想我着一身男装,可比将军俊俏多了!”
躲在长廊拐角的小公主,瞧着夫妻二人卿卿我我,心中好一阵儿的郁结。由着他二人亲近,召来贴身的丫头出了将军府。小公主的轿舆在国舅府侧门停下,也不由人引荐,便熟络地进了国舅府,必然也是常客了。
这国舅乃是林皇后的亲弟弟,林皇后遣汝阳国公主进了将军府,自然不能老往宫中跑;便让这位小公主有难事便去找国舅商量,这不,小公主将今个儿自己受得委屈一一给国舅交代了个遍。十句话中,便有八句话夹带着哭腔,甭提多怜人。
末了,小公主陈渝抬手擦了擦眼角委屈泪水,哑着声音道:“方才我出来时,听那贱女说,明日要扮成男装去军营。”怪不得她在背地里使坏,她大老远的从汝阳国跑过来,可不就是为嫁这位大将军?如今倒好,冒出一个贱女;若薛大将军不愿娶她,她回到汝阳国,还不被姐姐们笑死么?
在这里她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