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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那男子冷酷的桃花眼,晴岚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好像怕谁抢走一样。
“娘,你弄疼我了。”
糯糯的童音唤回了晴岚的思绪,她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放开孩子。不想孩子再担忧这些,她勉力的挤出微笑,撩起马车的窗帘,“瞧我,这是怎么了。来,咱们看看外面,哇,阳光好大,天麒,那边还有一片野花,要不要让董大叔给摘些来?”。
小娃娃拍拍胸脯,一脸的放松,很大人的搂着晴岚的肩膀,“那些没什么好看的,我是男子汉,那里能弄什么花花草草的,娘,你喜欢,我去叫魏大叔给弄些来。”
娘俩说笑着的时候,魏家驹忽然打马过来,探头进来,“找什么魏大叔,过来,到爹爹这里来,咱们骑马去。”
听着外面那男子浑厚的笑声和清脆的童音混在一起的欢乐气氛,晴岚握紧双手,在不知不觉中,眼泪刷然而落。想着发生的这一切,她心里乱的很。是不是为了孩子,她这个姨娘就坐定了?不做姨娘,她必然会失去她的孩子吗?魏家驹那种眼神,让她心里发凉。的确,她一个丫头出身的寡妇,还想怎么样?
日子并没因为她没想到结论就停止,晴岚的小胳膊到底没扭过魏家驹的大腿,按着那人的意思,她被安置到了南城外的一个庄子上。
这天,天麒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站在晴岚面前,“娘,爹爹怎么不来了,他说每隔两天就会来看我,可现在都五天了,他都没来。”
“他是大人物,事情多,一定是太忙了,现在去练字吧,这几天你新的师傅就该到了,可不要让人小瞧了你。”抱起小娃娃,晴岚安慰着。
“我都写了很多了,也天天都蹲马步,可他怎么还不来?是不是又要向以前一样,不要我了?”
“你还有娘,好了,去找董三哥玩。”
看着孩子泱泱的被小三子带出去,晴岚叹口气。她的儿子和那人感情是一日千里,也许这就是父子天□。只是她也有点奇怪,没听说朝堂那里要打仗啊,怎么那人这么多天没了动静。
她不知道,此时的魏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魏家驹此时是一脑门子官司,正跪在皇帝的脚下听训呢。
“碰!”
一身明黄色袍子的中年男子,扬手摔了白玉色的茶杯,指着魏家驹的脑袋,“你瞧你,都纵出些什么纨绔!”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铺下的线一点点的收了,魏家的脓包开始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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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碎了一地的杯子;魏家驹的连忙俯身磕头,“请皇上降罪;是微臣御家不严,管教不力;微臣甘愿受罚。”
“罚你?怎么罚;如今逸亲王世子陈玉还昏迷不醒,命在垂危。他娘逸亲王妃正在皇后那里哭诉,罚你就能让陈玉醒过来吗?老王妃就这么一个独子,我就这么一个亲堂弟;平时我都舍不得说个不字。你说说,我怎么和王叔王婶交代?”
陈昊,当今大陈皇帝站在阔大的书案前面;国字型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恼怒,亮的惊人的眼睛,盯视着地上跪着的人。
“是微臣的错,请圣上责罚。”魏家驹身子伏地,恭敬的回道。
亲堂弟?皇上倒是没说错,如果除去逸亲王那些庶出的儿子,陈玉的确是他唯一的嫡出亲堂弟。因为其他那些堂弟的爹和先皇都不是一个娘的,只有逸亲王和先皇是一个娘的。
说来话长,自陈朝开国以来,到陈昊这一代之前,各个皇帝上位都是靠父子相残,兄弟厮杀得来的,陈昊他爹也就是先皇也不例外。那一年要不是施南生带兵平定浈王之乱,此时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人是谁不知道,但绝不会是陈昊。
到陈昊这里,虽然没有兄弟反目,可兄弟众多,聪明能干者也不少,先皇虽然立了他为太子,地位却也不稳,尤其是先皇晚年的时候最喜欢的却是贵妃生的小儿子。他能顺利的登基,却是他经营了多年,尤其是外面得到了施家的兵权和朝廷里得到了逸亲王和一班朝臣的支持,他才坐稳江山的。
不过他说心疼陈玉,魏家驹却不认可。别说堂弟,就是亲弟弟他杀起来眼睛都不眨的,那些异母弟死在他手里却也不是没有,尤其是那位贵妃生的小皇子,大热天竟然也能得伤寒而死。只是天家秘事,谁敢去查。
天家没亲情,何况还是这样一个混蛋堂弟。要不是看陈玉无能对他无害,不会威胁他的皇位,说不定早就找个罪名赐死了事了。
话说陈玉,此人今年二十岁,是逸亲王唯一的嫡子。当年老王妃一口气生了三闺女就没了动静,无奈之下贤惠的王妃给王爷纳了好几个侧妃,十年里,王府里庶子一个个出来,她却一直都没动静。
直到三十五那年,榴花开到老王妃的屋里,才有了陈玉。因为是王妃的老来子,从小身体又弱,难免就娇惯了些。这位世子爷也是个怪胎,看着聪明伶俐,处事却不精明。从小文武皆不喜欢,只喜欢带着丫头小子们胡闹。
因为他生得好,嘴也好,每每惹祸了,也不过老王妃说一顿,哭一场了事。偶然被老王爷知道想管教他,老王妃就护着,老王爷也架不住老王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闹,每每也就罢手了。逸亲王是个聪明人,皇族的凋零让他明白皇上是个强硬多疑的,自己的继承人太过出色会遭嫉妒,没出息兴许是个好事,何况就这么一个嫡子,又是个体弱的,也没干什么太出格的,能平安到老比什么都强。就这样,老王爷也睁一眼闭一眼的由着陈玉胡闹。
事情就出在他十六岁那年,长大了他,在府里玩够了,身边贴身的小子,为了讨他欢心,就偷偷的带他出去玩。也是这一年,他才知道外面不光有戏园子还有青楼,不光有青楼还有小倌馆。
陈玉不缺女人,十七岁他娘就给他娶妻纳妾了,通房丫头更是一个赛一个的水灵。偏偏他是怪胎,不止喜欢女人,还喜欢男人。这回就是为了给他喜欢的一个小倌撑腰和永庆王世子的人打了起来,而打伤他的就是魏家驹的堂弟,魏家绪。
说起来魏家绪也是倒霉,他不过是起哄架秧子,你推我搡的时候伸腿拌了陈玉一脚,结果不知道是他那一脚还是别人的一推,反正那陈玉倒地上。本来一个土地,就是磕了下也不咋地。只是这位陈玉世子着实倒霉,他倒地的时候头磕在地上砸碎的瓷碗上,当时血流如注,自此再没醒过来。
那永庆王陈凡是先皇的异母弟,和逸亲王一样都是皇上的叔叔。出事后,永庆王世子陈密当时就被他父亲绑了送去逸亲王府里赔礼道歉。因为陈密本人没动手,和陈玉又是堂兄弟,当时就被松绑送回永庆王府了,如今只是在家里关禁闭。
这打伤人总要有个替罪羊,魏家绪被人举报是主要凶手,何况他还真的动腿了。他一个无功名无身份的,有个堂兄做侯爷,可侯爷那里比得上王爷。如此,其他都没什么事情,就他当场就被绑起来,如今已经关到大理寺待审去了。
要说从前,魏家驹还不太会相信魏家绪能干出这样的蠢事,为了伯祖母,他一定会想法子和皇上求情,救出他这位堂弟。可那一晚他们母子的夜谈,彻底伤了他。
他此时掐死魏家绪的心都有,这几年,因为他军功卓著,多少人眼红他功高,眼前这位更是对他诸多猜忌。在这样躲还躲不开的节骨眼,他那宝贝弟弟就把把柄送给皇帝了。
他和皇上算是从小相识,他比谁都知道这位皇帝的为人。外界都传他对皇后情深意重,在他看来,皇帝谁都不爱,最爱的是皇权。
皇后他见过几次,一看就知道是个清淡的人,这么多年能稳坐中宫,那是因为她从不争宠。何况施家又从不争权夺势,不然以皇上家传的小心多疑的个性那里容得下。饶是这样,他还是不放心,硬是把皇后哥哥广平侯安置在京城来牵制施家。
说是喜欢皇后,不如说他喜欢施家的兵权,为了施家的兵权,苦心积虑的把如今的皇后纳入宫中。这些都是魏家驹有一次听醉酒后的施红广说的。
那些隐秘把当时还是毛头小伙子的他吓了一跳,那时候的他最是尊崇眼前的帝王。因为自家母亲和先皇感情一直很好,他和皇帝又是幼年相识,平日里言行难免有些放纵。有时候他甚至和会和这位年轻的帝王顶嘴。不过从那以后,别说顶嘴 ,便是从前常说的玩笑话都再没一句,做事情更是没行差踏错过。
“起来吧,说起来陈玉是堂弟,你却也是朕的表弟。何况这也不是你的错,都是你那混帐堂弟干的。只是朕本想给你进位到国公呢,这节骨眼出这样的事情,你啊,”
看着桌子上一堆的奏折,他忽然叹口气,声音和缓下来,“朕这里还有你四年前强逼民女不成,让自己弟弟给你背黑锅的折子,你自己看看。怎么搞的你,平日里赐给你的女人,你三推四推的。如今大伯子和弟妹扯不清,这都是什么污七八糟的。”
魏家驹这回头真疼起来,怎么四年前的事情又翻出来了,都是魏家绪那个混蛋,他这是要害死他们一家子吗?
他不起身,只低头恳切的看着皇上,“皇上,绝无此事,这是污蔑。这个事情臣无法认,尤其是涉及家弟媳妇的清白,还请皇上明察。”
“打仗你是个好样的,可这治家和治军是一样的,你先学会如何治家才是。”不知道皇上想起什么,语气又缓和了些,“你先回去吧,随后朕会有旨意给你。”
魏家驹缓缓的起身退出御书房,跪了大半天的他,拖着酸麻的腿一步步的朝宫门走去。
不说魏家驹一身冷汗的出了皇宫,单说此时的魏家后院老夫人的屋里,那是哭声一片。
“娘,你就求求侯爷,救救绪儿吧。绪儿他不是有意的,他从小到大都是婆子丫头围着,那里吃得了那样的苦啊。”
王夫人跪倒在黄花梨木的罗汉床前,抱着老夫人的腿哀哀的哭诉。
已经的满头白发的王老夫人,也是一脸的泪,抖索着满是老年斑的手,指着自家的侄女,半晌才开始说话。
“求我?你早干什么去了?你看看你,把他纵成什么了。那年我不准他娶那个贱人,你竟然敢瞒着我去帮他。现在求我?还有外面那对母子,你这个蠢货,当年我怎么就看中你了。呵呵,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得了你们这对母子,这是要亡我魏家啊,亡我魏家啊。”
“娘,那回你不是也同意在家里挑一个女孩吗,他那眼界高,一个都看不上,我也是没法子,谁知道被个丫头捡了便宜了,这怎么能怪我?”王夫人,魏家绪的娘抹了把眼泪,不甘心的辩解道。
“你还有理了你,这事还没捅出来,要是被他知道是你做的,这家里你还怎么待下去?”老太太气的直捶床。
想起儿子不知生死,眼泪又下来,“娘,姑姑,你就发发慈悲,侯爷从小就孝敬你,听你的话,您就发发慈悲,求他救救他弟弟吧,我给您磕头,磕头了。呜呜……还不是你不同意他纳那个小妖精,不然他也不会出去借酒浇愁,花羽你都肯护着,绪哥可是你嫡亲的孙子啊,呜呜,”
“混账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