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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简之轻笑,目光悠远深邃,“有差距就一定有距离?如果你认为这个很重要,我可以让你有和我一样的习惯。虽然我应该说我会改了自己的习惯,和你一样,可是瑟瑟你的这个习惯真的不太好。”
“只是习惯而已,你不用那么上心。”她不自然的侧开身,低头去拿杯子,手却忽然被他握住。
萧瑟惊讶的抬头,却猛地撞进那一片深深浅浅专注的目光中。
他伸手拉住她,由松到紧,嫣红色的唇角忽然如同少年时灿烂,“瑟瑟,我想你。”声音温和,眸光专注。
三年之前,她跟在他的身后,不紧不慢,一步之遥,他却不经意将她弄丢,三年之后,他跟在她的身后,亦是一步之遥,自以为闲庭信步,却只是指尖相触的温度,已让他囚心牢魂。
爱情,千变万化。站在十字路口,没有人知道它会从哪个方向,以怎样的模样出现。中国人认为它是白发苍苍,手拿红线的老人,所以可以乘云而来,而希腊人认为它是眉眼飞扬,握着弓箭的少年,所以可以踱步而来。可往往,我们看不见这样的老人少年,只有某个时刻,突然捂着心口,恍然泪落,原来我和它早已擦肩而过。所以,又有多少人能有幸从路人中识别出爱情的样子?
聪慧敏锐如林家公子,也只是在很久之后摸着冰冷的空气,惶惶然明白,萧瑟,他的爱情。
他不喜欢束缚,却在那三年里为自己设了一个囚笼,萧念君每每问他,为什么会不一样?为什么对她和对她变得不一样?他微笑凝视,眉眼舒展,有些人,来了,注定了只能是一辈子,即使她存在过的痕迹很短。
林简之起身将萧瑟抱在怀里,凑在她的耳边,语气软软,有几分恳求,“你不必原地等我,只要步伐不变,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萧瑟双眼一热,她低头,微笑着,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简之,晚了。”若上帝存在是否会怜悯地望着他们,然后指尖一划,让她忘记过去的三年,可是,时光,不可以倒流,欠下的,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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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前,萧念君车祸,他径自舍下刚从医院回来的她,他不知道他看着急诊室中的人时眼里有着怎样痛彻入骨的哀伤。
“简之……”
“我在,我一直在。”
隔着玻璃窗她看着那两个人,脑中一片空白。
宁可站在她的身边,嘲讽的看着她,“你还有什么理由留下?”
“所有人都知道他带你回来也不过是弥补另一个人的空缺,可是终究你不是她。萧瑟,这个圈子没有你的立足之地,正如你的母亲。”
她伸手掩住腹部,嘴边微笑,晶亮的眼睛望着她,“宁可,你说得对,可是你又怎么知道这就是我甘愿要的?”她目光清寒,眼中藏着极深的冷意,“宁可,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愿意奉承祈求你们的施舍,还有,不要试图侮辱我的母亲,你们,至少你还配不上。”
宁可冷笑,“你倒真能说出口,不过,除了这个姓氏你还剩什么?你看,只是这个姓都是她偷来的,那么萧瑟,你要拿什么来与他相配?”
她用力的捏紧手中的单子,抿着唇角望着玻璃窗内的人,“你们有什么理由来判断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一直都不认为只凭一个姓氏就可以与他站在一起,我有的,她也不一定有。萧念君与萧瑟,我很清楚,一直都是两个人。”
她转身离开,步履从容,每一步却踩碎了她自己所有的期待,这样的清楚而绝望,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她突然想到她的母亲,那个生在贵胄,养在贵胄,却死在贫贱之中不屑世俗任性妄为的女子,她想她的母亲如何不需由别人证明,别人的眼光终究是别人的,她不在乎,她又何必在乎?
她看着走廊尽处明亮的光,我忘记你需要多久,三年,五年,十年,无论多久,终究一天会忘记。
她坐在地板上,右手覆上腹部,安安静静,这里再也没有了那个细小生命的跳动,萧瑟翻开画册,突然惨白着脸,右手如同很多年前一样的泛白,落在一旁的医院证明如同一道锋利的剑刺在她的心口,她突然不想再回忆,眼前却仍是不住地闪过那个血肉模糊的孩子。
林简之,我能如何原谅你,原谅我,这样辜负一个生命,便是上帝也不会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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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着一手油墨,眉眼疲倦的萧瑟撑着桌子,站起来,透过玻璃墙,她看到一向认真工作的小姑娘们此刻凑作一堆,叽叽喳喳,脸颊上晕开可被称作花痴的红色。她皱着眉推开身前的图纸,细长的手指刚刚拿起话筒,一个俊秀雅致的影子映近她的眼中。她的手指一紧,眸中似藏着很深的波澜。
林简之推开玻璃门,微微笑地望着她,俊秀雅致如同古画中走出的风流人物,“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萧瑟愣住,林简之了然,挑着唇走到她的面前,他的眼中光彩很深,如同漩涡一样将她缠住,“你忘了今天是萧伯伯的生日。”
萧瑟抿着唇角一笑,“嗯,的确是忘了。”身为儿女却记不住自己父亲的生日,是她记性不好?可是很多事她一直都记在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说到底她是不在意,对于给了她姓氏的这个男人,她除了尊敬,竟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感觉,父女情份淡薄到这种地步已经没了回转的余地。
她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名门萧氏的女儿,也不知道如何名正言顺地唤他父亲,纵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萧均和的小女,她的心底却是不愿承认。她不知道如果没有母亲的死,这个父亲是否还会出现,可到底母亲死了,父亲来了,让一个十几年没见过的陌生人代替那么熟悉的相依为命的母亲,她怎么能够轻易接受?
萧瑟隔着玻璃门看着外面的小姑娘们,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下去等我吧。”
林简之眨眨眼,很无辜地望着她,“我奉老爷子的命亲自来接你自然要服务周到,你这样可是嫌弃我了?”然后皱着眉很是委屈地望着她。
林简之口中的老爷子并非是萧均和,而是林简之的伯父,那个与白华裳一同长大,亲若兄妹的男人。当白家没落,所有人都避之如蛇蝎的时候,他却如故待她,若说林易安不爱白华裳,又有谁会相信。可是,自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有要求过白华裳嫁给他,不是他不愿说,而是他如此清楚,那个骄傲任性的小姑娘,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他以为她会逐渐明白萧均和与她不合适,可是却低估了她的固执,白华裳若爱一个人,必是轰轰烈烈,将自己燃成灰。
很久之后,他见了萧瑟,略微惊讶,她与她的母亲完全不同,可是后来他发现这个姑娘骨子中的傲气比白华裳还要强,她的矜持低调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疏离。从她的眼中,他一瞬间就明白,这姑娘爱林简之,很深很深,可惜那个时候的林简之并不明白。
萧瑟一笑,“简之,我这里的小姑娘们可没有经过你们这些名门公子的训导,她们可承受不起你们的玩笑。”
林简之轻笑,心底却微冷,“你是在告诉我要认真对待她们还是要告诉我你和我不属于一个世界?”他挑着唇仔细地看着她,“现在的你让人看不清,我明明知道如今你就在眼前,却总是觉得你随时就可以离开,然后不会给我任何机会找到你。瑟瑟,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简之,你多想了。”
林简之听着她平静的话,眉目一瞬间冷凝,“那么,告诉我,在你眼里我还有几分。”
她抿着唇一笑,“现在你在我的眼里有十分。”
“是吗?”现在是十分,那么一转眼,是不是一分也没有了?
萧瑟低头,捧起一旁的水杯,“简之,我该告诉你的,我终有一天是要离开萧家的,然后嫁给一个普通人,或许不会富贵,可至少无忧,至于你们这个圈子的是是非非,不管是关于我的,还是关于我的母亲的,我都不希望再被这些打扰,简之,你明白了吗?”
她说完抬头,还未看清他的表情却猛地被他拉进怀里,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一声脆响,成了碎片。
第三章
“瑟瑟,你回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走,除非,和我一起。”林简之紧紧地抱着她,目光微垂。
萧瑟抿唇,缓缓抬起手将他推开,“简之,地上的杯子怎么能完好无损,即使修复了,那又怎么还会是原来那个没有过一丝伤痕的杯子。简之,这就是我的一辈子,那些让我痛苦的痕迹都是由你们亲手所赐,你让我怎么能视而不见?”
林简之面色一瞬间苍白,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杯子,缓缓蹲下身,仔细地将碎片捡在手中,额前微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睛,萧瑟只看到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瑟瑟,那用我一辈子的时间来赔你,好不好?”
萧瑟紧紧捏着桌沿,看着他的动作,分明没有多久,她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她一手抚上腹部,孩子,你是否会原谅我们?你是否愿意……成全我们?
“嘶……”
林简之皱了皱眉,手下的动作却未停。萧瑟忽然伸手拉住他,“简之,如果你知道我遇见过什么,如果那时你还想要和我一起,那么,我会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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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萧家的别墅,灯火辉煌,满室的流光华彩,萧瑟驻足,看着这个世界,觉得分外的荒唐。林简之站在她的身侧,“瑟瑟,走吧。”
“嗯。”
萧念君拿着酒杯看着一同进来的人,眉目微微舒展,眼底却藏着几分落寞。她不否认自己嫉妒,但是她又有什么资格,一开始放弃的人是她。她含笑举杯,几分酸涩地祝福他和自己的妹妹。
宁可自幼与他们一起长大,和林简之同岁,将萧念君视为亲姐姐。她猛然看到林简之身侧的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看着萧念君的表情,她忽然明白,其实他们都知道她回来了,可是她却那么不甘心。
“有些事是外人不能插足的。”萧念君忽然拉住想要走开的宁可,神色微微严肃,她望向那个衣着素简端庄谦和的人,微笑,“宁可,陷得太深,最后只会留你一个人挣扎。”
宁可手脚一瞬间冰凉,她从来没有想过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轻易地被人揭出来,她是他们的妹妹,可是却在那些年少的时光中,她将那个风姿雅致的俊秀少年埋在心里,如今发了芽,那一点点的绿色仿佛让她看到了希望。那时他的身边没有萧念君,没有萧瑟,没有任何人,所以她想,她是不是可以告诉他,我爱你,比你爱过萧念君的每一分都不少,可是她却突然发现,萧瑟回来了,那个让林简之在那三年中几乎要竭力忘记却越来越生动鲜明的人又重新站在了他们面前。
宁可用力地捏着手中的杯子,“我爱他又有什么不对?”
“是,没有错,可是,他的爱情只有一个选项,除了正确的那一个,别人对于他都是多余的。宁可,你没有看见过白华裳的一生吗?有些人注定只能被辜负,即使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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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看着走过来的宁可,眉目平和,“好久不见。”
宁可看着她安静的样子,一瞬间又想到萧念君车祸时她的安静,她微微嘲笑,“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还会见到你,尤其是在他的身边。”
萧瑟微笑,“我也没有想到过。”
宁可举起手中的杯子,嫣红的酒色映着她的脸颊有些微红晕,“萧瑟,如我说过的,你们不合适,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不过他却竭力想要证明,既然这样,我就在一旁看着你们能不能有个圆满。”她咽下一口酒,微微挑起唇,转身走开。
萧瑟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一笑,可心底却藏着很深的芥蒂。伤害过就是伤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