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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翻转身,将纸团压在身下,又茫然地抬头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只有冒充买主与他接头而后又组织抓他的那个人正在对值勤的战士嘱咐着提高警惕之内的话。
就着舱顶上昏黄的灯光,趁值班战士不注意时,他用嘴巴叼着一点一点地剥开纸团,上面的几个字让他触目惊心:“凌晨两点,跳海逃生。”
这是什么意思?谁扔的?他又认真、反复地看了几遍,然后一口将纸条吃进了嘴里,紧张地思索着。
是那两个看守战士中的一个?不可能!他们俩一直守在门口,进都没进来一下。是抓他的那个人?更不可能了!想放他又何必费那么大力气抓他?我都已经倒地了他还来一个侧踹,搞得我现在腰还生疼。
可刚才除了他,也没其他人进来呀。如果是他,已经骗了我一次,这次别又是一场什么阴谋吧?
他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外国电影里经常出现的一个画面:警察将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抓住了,可一想如果交到法庭去审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判下来,于是故意说放他走。
结果没走几步,枪响了,后面的镜头是那个警察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管,脸上挂着“正义的微笑”……
丁彪闭上眼,想像着自己终于“勇敢”地跳下海中,还没扑愣几下,从船上传来一阵枪响,丫的还是七九式微冲呀。海面上泛起一片鲜红的血,接着他的身体便俯趴着浮了上来……
想到这些,他不由得浑身颤栗,像冷极了似的上下牙齿打起架来,太可怕了!
可是,万一,万一真的是六哥那边打通了关节,要在凌晨救他出去呢?
“凌晨两点,跳海逃生。”跳,还是不跳,这是一个问题。
“我要撒尿,我要撒尿。”丁彪大声喊了起来,看守的一个战士迅速跑了进来,看着他的眼睛问:“别这么大声嚷嚷,你想干什么?”丁彪捂着肚子,低声说:“我要撒尿,憋不住了。”战士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神色,说了句:“你等一下。”便走了出去。
一会儿,值班干部夏晨走了过来,严肃地问他:“你真的要小便?”
“是,尿脬都快撑破了。”他挣扎着站起来,弓着腰,双叉摇晃着,似乎被尿胀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等一下,哨兵,打开手铐。”
丁彪揉了揉被手铐勒出两道深印的手腕,在一个战士的带领下急匆匆地向船后甲板走,夏晨和另一名战士打着手电筒紧随其后。丁彪在后甲板船舷旁站稳,向着大海准备小便,同时眼睛紧张地往四周看。
四面都是黑黢黢的,除了远处渔轮上的一点亮光,再没有其他光线,离岸有多远也看不清楚,怎么跳呀?这跳下去不分东南西北地游啊游的,就是不被乱枪射死,估计也得迷路,不,迷海累死呀。
他有点垂头丧气,手里端着那个家伙,半天尿不出来。夏晨在旁边厉声说了一句:“快点。”
他打了个激凌,哭丧着脸说:“尿不出来。”
夏晨一挥手电,说:“尿不出来就回去。”
“不行呀,憋得慌,警官您等等行吗?”他使劲地抖了抖,总算尿出来了,心里身上都透着痛快。
就在此时,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海面上的黑暗,眼前模糊地出现了不远处陆地的影子,好像是一座小山,也就四五百米的样子吧。
他的心里一阵激动,就在这一刻,他决定了,是死是活,跳!管它是不是什么阴谋,到时间就跳下去!否则光一个贩毒,就是不死,不也得被判个十年二十年的?
直接被政府关怀过完下半辈子,那种日子,他实在是不敢想。
他的心里轻松了下来,低着头走回船舱,依旧背手戴上了手铐。
第二十三章 意外的牺牲
凌晨十二点十分左右,陈老六驾驶着一艘小快艇从海城某码头出发,旁边坐着于飞,两人都神情凝重。
根据于飞打了“好了几通电话”总算打听到的“机密级情报”,彪子所坐的那艘船停泊在白鲢湾海域小黛山旁,船上有很多类似于捕鲨船的那种吊灯和桅杆,应该很好辨认。
夜黑,风倒不高,快艇起先还开着灯飚了一阵,很快便慢了下来,前面要进入一个一边是山一边是岛的澳口,拐过澳口的那道弯,就算进入白鲢湾海域了。
陈老六将油门按了下来,将灯灭了,缓缓地向前滑行着,正是涨潮时候,快艇进入白鲢湾海域正好是顺流。
估计离目标已经不远,他们干脆将动力全部关了,一人拿起一块桨从玻璃窗中伸出手去,轻轻地划着,慢慢地便看到了几艘船的影子。
这片海域上停泊的船并不多,经过细心地辨认后,他们便将目标锁定在最靠里边的一艘大船。
快艇顺着山边的黑影不断划进,近了,近了,他们不敢再划,收了桨,静静地坐着,任由快艇随波摆动,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二十了。
“快看,有人。”陈老六轻声提醒于飞。果然,从船上隐约闪过几线手电的光柱,有人在说话,他们侧耳细听,却什么也听不见。过了一会儿,光柱没了,那边又恢复了平静。
“不会错,应该是这艘船。”于飞低语道。
“应该是。”陈老六盯着船的方向,手心有些出汗。
丁彪第二次喊“要撒尿”只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仍然是夏晨在值班,他简单问了几句便叫松开了手铐。利用小便的时间,他再次确认了大船到陆地的距离。
回到舱里戴上手铐后,他满脸痛苦地问了一句:“警官,能不能告诉我几点啦?”
“你问这个干什么?老实点待着!”夏晨立即严厉地瞪了他一眼。
丁彪皱着眉头陪笑说:“这从来没有在船上睡过,待着太难受了,直想吐。麻烦您看看几点了,这得熬到什么时候才天亮呀?”
夏晨又瞪了他一眼,粗声粗气地说:“马上一点了,老实待着,啊。”
“唉,唉。”丁彪小心地回答着,躺了下来。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丁彪第三次喊“要撒尿”。这一次,走过来的值班干部是刚换岗的李一鸣,他不认识。李一鸣反复问了几次后,才让战士给他松铐,一前两后地带着他仍去后甲板小便。
丁彪照例挤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尿了一点,就在他左抖抖右抖抖准备收家伙时,突然瞄见远处山脚下的海面上好像多了一样东西,这个角度他前几次反复看过,绝对是新增事物呀,那是什么?
他停止了抖动,装作还想继续拉尿,眼睛逐渐适应后再偷瞄过去,这回清楚些了,好像是一艘小船的样子。他的心狂跳了一下,只要不是如想像中的乱枪扫射,跳下去能游到那艘小船那里,逃走的机会就要大得多。凌晨两点,是不是与这艘小船有啥关系?管他呢,有船总是好事。
在李一鸣的连声催促下,他慢慢地拉上拉链回到舱里。李一鸣显得比夏晨更谨慎,他让丁彪先躺下后,将他的一边手铐住,另一边铐在舱内的一根钢柱上,身都不好翻了。
才过了二十来分钟,丁彪再一次大喊“要撒尿”了,李一鸣有点火,铁青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丁彪苦着脸说:“警官,你行行好,我就是老憋得慌,又想吐又想撒尿的,难受死了。”
“一次尿干净点,老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一个晚上尽伺候你一个人了。”李一鸣没好气地叫战士给他松开了手铐,然后又是一个战士在前面,他和另一名战士紧跟其后,陪着他到后甲板小便。
那艘小船仍然停在那里,丁彪装作掏家伙,暗暗活动了一下手腕,突然一下子用力跳了下去。“扑嗵”一声响,把旁边的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同声大喊:“有人跳海了!”
李一鸣脸色骤变,说了句“快去叫人!”几乎没有含糊,也“扑嗵”一声,跟着跳了下去。
一名战士急忙跑向前舱叫人,另一名战士紧急去解系在船侧旁的救生圈,扔了一个下去,自己手里拿着一个救生圈,也跳了下去。
丁彪在前面奋力往小船方向游,看上去水性还不错,属于海边长大的孩子。李一鸣在后面努力地追着,他的水性要弱一些,虽然到部队后经过系统的训练,但毕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加强练习,比不上从小就跟水打交道的人。由于穿了衣服,游起来又显得格外费力。
不过李一鸣的体力明显比丁彪要强上一个档次,丁彪逐渐慢了下来,他还保持着速度在追,离丁彪也就越来越近了,后面跟上来的那个战士也慢慢地赶了上来。
船上的人已经全部聚集在后甲板上,有的又往海里扔了几个救生圈下去,有的拿着长长的带钩竹篙随时准备打捞,又跳下来两个人,也向他们的方向游过来。
陈老六早就在等着丁彪往下跳的那一刻,听到有喊时,他迅速发动机器,加大油门冲了过来。就在李一鸣距离丁彪仅四五米左右时,快艇靠近了丁彪,陈老六和于飞两人合力将已经有些筋疲力尽的丁彪硬拽了上来。
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李一鸣,陈老六慌忙猛轰了一下油门,同时将舵侧倾着一个急转弯,舵明显地顿了一下,似乎打着了什么东西,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加速往外海驶去。
于飞回过头看了看,快艇急转弯时翻起的波lang瞬间将李一鸣淹没了……
后面跟来的三个战士也被lang扑得连连倒退,呛了好几口水,看着李一鸣被淹进了lang里,他们急着伸手去抓,却哪里还抓得到?只能围在沉没地点无助地在水里面掏来掏去,希望能抓住李一鸣的一只手或脚,可是没有!
一个水性比较好的战士还一个猛子扎了进去,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急得大喊大叫。
夏晨指挥着大船慢慢开近,也跳下海中到处乱摸,还是没有摸到……
过了大约三四十分钟,已经有些体力透支的四个人才恋恋不舍地被船上的人七手八脚地用绳子吊了上来。
他们的脸色都显得十分苍白,满嘴的咸涩腥味,不停地往外吐着口水,后半夜冰凉海水的浸泡让他们浑身都在打颤,有人拿来了毛毯给他们盖在身上。
夏晨无力地坐在甲板上,拒绝了战友们所有的关照,眼睛里噙着泪水,呆呆地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海面,一声不吭。
这时,一个战士将电话递了过来,说是肖支队长的,夏晨一把抹去满脸的水珠,甩了甩,接过电话。肖震急切而有些震惊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夏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一鸣跳下海去追,对方快艇掀起的lang太大了,他……他……”夏晨有些说不下去。
“找到没有?”
“没有,我们好几个人跳下去找了,没有找到。”夏晨看上去有些虚脱,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肖震沉默了下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很快镇定下来,说,“你们暂时留在那里不要动,我立即报告总队,协调海警有关单位马上调派巡逻艇和潜水员出面搜救,一定要找到李一鸣!”
“是!”夏晨传下令去后,仍旧坐在那里,看着海面。一个战士拿了件干衣服想帮他换上,被他粗暴地推开了。
第二十四章 救人,救人
两艘海警巡逻艇很快赶到了,这是一种敞篷型快艇,可以坐八个人左右,上面装着警灯警报器,主要用于近海巡逻和快速出警。
随行的有一个海警大队的大队长,他简单地看了一下海图和附近水流走向后,命令快艇到距离出事点稍远的位置慢慢寻找,仍然一无所获。此后换了几个地点再找,还是没有。
海面上都是手电筒和船艇大灯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