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男孩的手指还会随着节奏灵活地一动一动。曲子在持续,女孩仿佛听得十分入迷。
将书本合上,音乐戛然而止,余音绕梁。
八音盒实际上也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年轻人常送的礼物,那时多为钢琴协奏曲,像《爱的罗曼史》、《致爱丽丝》、《命运交响曲》之类的,但那时大多制作得比较简陋,样式也比较单一,多为方正型,如一架钢琴、一个梳妆盒等。
流行过一段时间后,八音盒便像消失了一样,市面上到处都很少看见了,即使见到一两个也是灰尘仆仆,难遇知音。现在好像流行复古,八音盒借着这股东风,又以更加精致和多样的身份堂而皇之地登台了。
怀旧,是一种美德。夏晨和任晓雯都是七十年代生的人,这一代人,在思想观念、审美情趣上,有着一种近乎固执的评判标准。他们虽然也关注新潮,评论新潮,却对追赶新潮有种本能的抵触,或者说是挑剔。新生事物产生后,他们更多的是观察、解剖和反思,然后才能逐渐认同并接受,内心深处却仍然倾向于曾经的流行。
当天晚上,夏晨约请任晓雯在市区的一家旋转餐厅共进晚宴,礼物拿出,任晓雯果然是十分喜欢,将书本翻开合上地折腾了好久,连听了好几遍萨克斯曲方才肯罢休。
因为兴致慢慢地起来了,任晓雯执意要来瓶红酒,两个人对半开,不许多喝多占。
喝到一半,夏晨便感觉脸有些微红了,任晓雯却仍是脸色如常。夏晨便开玩笑说,“要是于飞也在这里就好了,你们俩倒是半斤对八两。”
听闻此言,任晓雯脸色一变,将酒杯一推,说不喝了。才制造得比较温馨的气氛顿时破坏殆尽。
夏晨后悔得更抽自己的嘴巴,陪笑了好一阵,任晓雯的神情才渐渐好转。但心里终究已经有了疙瘩,再喝下去了无生趣,她低下头,将剩下的半杯红酒全倒进了嘴里。
两人吃完饭,又逛了一会儿街。回到支队干部公寓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于是相互道别。
任晓雯回到自己的房内,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自从上次意外见面后,她没有再去打听于飞的消息,可今天竟然还是没有收到他的任何信息,这让她委实有些伤感。于飞在她心中占的份量真的太沉重,所以,尽管对于飞有些灰心,却实在不愿意在她生日的这一天,他将她彻底地遗忘。
她仰躺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枕头发呆,眼窝里似乎总有泪水在转,让她暗恨自己的不争气。泪光滢滢中,于飞和夏晨的影子似乎重叠起来,大学生活中的点滴往事像电影快镜头一样闪现。那时的他们,曾经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活力四射,那样的开心、快乐和自信,又曾经是那样的……那样的甜蜜。
这时,响起了一阵鸟鸣声,有手机短信。她懒洋洋地打开手机,一个并不熟悉的号码,上面只有干巴巴的四个字:“生日快乐”。这是谁呢?马上就快晚上十二点了才记起她的生日来,真是的。
她懒得去理,站起身来,打开电脑,登录qq,里面一个俏皮的唐老鸭头像立即跳动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唐老鸭的守候
这个网名叫做“沙中世界”的唐老鸭先生是任晓雯近几个月来认识的一个网友。他是个正宗的夜猫子,经常要等到凌晨一两点才上线。
任晓雯本来是生活很有规律,一般晚上十点左右就要上床休息的。一次周末晚上,她感觉心里烦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便干脆爬了起来上qq。那时候于飞才刚刚离开部队大概十来天吧,反正也没有人再管她是不是黑眼圈大熊猫的,偶尔熬个夜放纵一下自己,感觉真是好极了。
她正跟几个还在线上的大学同学瞎聊着各自的近况,这时,收到一条要求加入好友的消息。她点看对方详细资料,是住在海城的一个男孩,网名就叫做“沙中世界”。
他在要求加入好友的问候栏中写着:当夏天来临,枝蔓窗台一片绿荫的时候,你是否能够看到远处的沙中世界?
“枝蔓窗台”是她的网名。看到问候语,她几乎都没有犹豫就点了“同意加为好友”按键。她喜欢跟睿智而有些深度的男孩交谈,那会给她带来快乐。
因为初识,两人天马行空地到处乱侃。
她问:“你为什么叫沙中世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听说过一句话吗?一朵花里看世界,一粒沙中见天堂。一手掌握无限大,一瞬总比永恒长。”
“有点深奥哦,可不可以解释一下?”
“呵呵,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禅语。”
“还禅语呢,不知道是怎么胡编乱诌出来的。”
“你可别笑,有出处的,孔子曰过。”
“哈哈,孔子才不会说这样的话呢,你怎么不说是孟子曰的?”
“是孟子曰的?原来你知道呀,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老生献丑,惭愧惭愧。”
“我哪知道呀?都是你说的。”
“呵呵,就算我说的吧。”
“什么叫就算你说的呀?就是你说的。”
“呵呵。”
“傻笑什么?”
“没什么。对了,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网上呀?天生一夜猫子?”
“谁天生夜猫子啦?就是心里烦,想着有些事没意思,老睡不着。”
“你如果什么都不干,肯定没意思;那就干一点,意思意思;如果干多了,别人就会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你想着有意思它就有意思,你想着没意思它还真就没什么意思。”
“你还真能瞎掰。不过也还真有点意思。”
“那是,没意思的话敢跟你说吗?枝蔓窗台,瞧瞧,多好的名字,一看就是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的人。”
“你怎么不加一个有纪律,凑成四有新人多好。”
“那一点你可不沾边,有纪律的人会这么晚还在网上瞎晃悠?”
“什么叫瞎晃悠呀?这不在跟你聊天吗?”
“这话我可不爱听,合着你这么不守纪律天天晚上东游西荡的都是我造成的了?再说,啥叫聊天呀,大兄弟?我这是在向你灌输人生的哲理,很严肃很有意义的一个话题嘛。”
“哈哈哈,是吗?你脸皮还真厚。”
“一般一般,大兄弟过奖。”
“谁是你大兄弟了?叫姐还差不多。”
“嘿嘿,小丫头片子爱充大。”
“谁充大了?就姐!”
“好好,就姐,应该是大姐吧?叫小姐我怕你误会。”
“你还真是油嘴滑舌。”
“哪里哪里。话说回来,我看你这名字好是挺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树枝都跑到窗台上去了,就不怕把窗户玻璃撑破呀?你也知道,这玻璃贵着呢,换一块得好几文大钱,老心疼的。”
“哪里会呀,哈哈哈,好好的一个意境,硬被你说得俗不可耐。”
“俗吗?我真觉得这是你在取名字时,首先就应该考虑到的一个问题呀。”
“我就取个名字,考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干什么呀?”
“我记得你毛爷爷曾经说过,经济问题是个大问题,我们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这条原则。这怎么能不考虑呢?”
“哈哈哈,你就瞎掰吧。不过,跟你聊天挺有意思的。”
“跟我交往过的人都这么说,尤其是你这样有文化的人。”
“我发现你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我这人就这样,说我胖我还就真喘给你听,呵呵。”
直聊到凌晨三四点,在沙中世界的一再提醒下,她才意犹未尽地下线,关上电脑,烦闷的情绪已经一扫而光。也许是因为实在太困,也许是因为心情十分的放松,她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功夫就进入了梦乡。
自此以后,只要是感觉精力上过得去或者适逢周末第二天可以睡懒觉的时候,她都会熬夜上线,有意无意地等那个叫“沙中世界”的人。
但那个人好像生活很没有规律,并不是正规意义上的那种每晚都要泡网的夜猫子,而是隔三岔五的才上一次线。
逐渐熟悉之后,她曾经委婉地问过他,他的理由很多很充分,有时是加班,有时是陪领导喝酒吃宵夜去了,有时是出差,有时是生病,当然有时则诚实地说是忘记了,五花八门。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网友嘛,你还能真要求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成?
这就是虚拟世界的好处,对于彼此都不认识却在偶然之中通过网络产生了关联的双方,没有谁能真正地左右网络线那头的那一个人所有的视线和意识,他(她)可以为你哭、为你笑,但也可以完全置之不理。
也正因为彼此在现实生活中并不认识,互相之间牵扯不到具体的东西,所以,在网上,你可以对他(她)无话不谈,亲密到连真正的好友都会嫉妒的地步。他(她)可能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尽力去为你排解烦忧,分享你的幸福与悲伤。但也有可能在暗笑你的痴傻和毫不设防,始终以悠然自得的局外人身份冷眼旁观你的秘密。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网络为芸芸众生搭建了一条很好的、让人没有任何精神负担的心理发泄渠道,有效缓解了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会遇到的有话不能直说、有乐少人分享、有苦无处倾诉这一长期困扰科学界的世界难题,实在是功德无量。
今天晚上,很好,沙中世界好像正在为她守候。
第二十九章 心灵的抚慰
看到沙中世界竟然早早地在线,任晓雯真的很高兴。
“嗨,来啦?”沙中世界发现她上线了,马上打了个招呼。
“来啦,你今天晚上没事?”
“没事。要是每天都有事,那我还活不活啦?”
“哦。”
“怎么?晚上不是很开心,大兄弟?”对方马上意识到了她情绪的低沉。
“是。”
“可以说说吗?”
“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我一点都不快乐。”
“生日呀?顺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于是满屏幕都是玫瑰表情。
“好啦好啦,玫瑰够啦。”
“够啦?还不到九百九十九朵呢。”
“我心里知道就行了。”
“朋友都为你祝福了吗?”
“祝了,可是前不久,我两个最好的朋友,他们都不在了。”
“不在了?不见了?”
“不在了。”
……沉默。
过了好一会,沙中世界才试探着继续往下聊。
“是去世了?”
“一个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很年轻。”
……再沉默。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可我心里真的很难过。”这次枝蔓窗台首先发话。
“我也难过,真的。逝者已去,他会安息的,你要保重。”
“谢谢,我会的。”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不是去世,是我在心里将他埋葬了。”
“吓我一跳,你干嘛毙了他?他得罪你了?”
“是。”
“你手够辣的,得罪你就开火,你就不怕再难过一次?”
“我是难过,但是他的一些行为让我实在无法忍受。”
“他怎么你啦?打你?骂你?”
“那倒没有,就是欺骗了我,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他是你的男朋友?”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
“他另有新欢了?”
“我不知道,他就是在外面乱七八糟,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人。”
“你有没有问过?或许他有难言的苦衷?”
“能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他完全可以告诉我的。”
“有这么一种人,他心里很苦,却宁愿自己一个人背着,谁也不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