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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呢。”
诺言目瞪口呆地望着马金先生,这一脸慈祥的老人,年轻时怎么可能这么糟糕呢?
“你吓一跳吧?”马金先生眨眨眼说:“我那个时候可是个臭名远播的大坏蛋。我和你马金太太的相识也非常异于常人。我把她抢来的哦。”
“抢?抢!”诺言咋舌。
“我原只想绑架她,她的家非常有钱。可是,你瞧,后来就迷上了她,把她放走了。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对我也有意思的,回家后也没有告发我。后来,我们在另一个地方相遇,那个时候,我们就确定大家想一直在一起了。我一直都在自卑着,怕给不了她正常的生活,可她呀,却让我非常吃惊。虽然是千金小姐,但她非常能干哦。就这样陪着我捱了这么多年。还给我养了几个臭丫头小子。呵呵呵。”马金先生露出满脸的幸福神色。
“马金太太放弃了所有以前的生活喔?那马金先生您呢,那个时候生活习惯不是开始改变了么?”诺言打量马金先生满室的机械。
“改变,是呀。有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变的。”马金先生叹息,“她已经是我的世界,我还弄这些个破玩意做什么。我洗心革面,发誓一定要对她好,给她安逸的生活。不过,我还是高估自己了,你瞧,马金太太现在不还是跟着我吃苦了么。”
诺言摇摇头,不赞同道:“马金太太很快乐。我见到的她很快乐。”
“哦。是呀,都已经老了。孩子离开之后,我们又只剩下彼此了。对了,那个徘徊在我们家前面的那个男娃,他喜欢你么?一直看着你不离去呢。你不喜欢他,觉得困扰?今天看那模样,好似生病了。马金太太说,给他吃的一点都没有动,邀请他进来,他也不搭理。真是不可爱的人。”马金先生突然想起这个事。
诺言不吭声,脸色却苍白起来,眼中闪着复杂的神色。
“丫头啊。我看出来,你很在意他,为什么躲着他呢?”马金先生端起茶杯说:“心诚则灵,两个人只要心在一起的话,天大的事情也能解决呢。人若是走到了穷巷,不懂回头转弯,只会困死在那里哦。我当年就是想通了才下定决心把你马金太太接走的。不然,现在你看到的绝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所以啊,一个人应该忠于自己的心,用心去看清楚一切。”
诺言低下头,心中一片混乱。
用心去看么?
可他是假的呀,是虚假的,那只是她幻想出来的默,那个人不是她的默,只是血狼,杀人于无形的终极杀手。
然而,脑海中却呈现出与他相处的一幕幕:
你是我的女奴,叫我主人。
爱哭的胆小鬼。
你这爱哭鬼。
我有蝴蝶哦
我帮别人处理货物。
不赚钱,怎么带你环游世界。
只有夜魅疼我。
爱哭鬼,别离开我!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诺言神情恍惚,那些快乐的无忧的记忆在脑海中萦绕,最后只剩下默泫然欲泣的声音,央求她不要离开。
“这是假的,默是假的。”她嘴上喃喃着,脚步却开始往屋外走去,走向那把声音的主人。
一直埋头抱膝动也不动地坐在树下的红发少年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头发蓬乱,目光无神,在她接近的时候,才闪耀出跳动飘忽的光芒。
“你是谁呢?”诺言跪坐在他面前。
“撒谎!”他却似在控诉。
诺言语塞。
“撒谎,”他仿佛在呓语,“你说过要疼我的。你答应不离开我的。”
“我只答应了默。”诺言的眼泪落下来,看着他的神情又开始便得怀疑起来。
“我不是?难道我不是默?”他对上她的水气氤氲的蓝眸。
诺言摇头。
默突然怒视着她,猛然扯下自己的衣裳,胸膛上,刀的烙印清晰了然,他瞪着她,摸出刀,突然朝烙印胡乱划着,在诺言的惊叫声中,胸膛的烙印变得血肉模糊。
“猪——呜——疼——。”诺言抱住他要继续的手,呆坐着,心痛得放声大哭起来。
默丢开刀,抱住了她的身体,浑身颤抖个不停。
等到哭得泪也干的诺言终于搂上他的脖子,贴上他的脸,却猛然发现他的皮肤异常炽热
“猪——?”感觉他身体的重量缓缓地落在她身上,诺言慌了,停止哭泣,用力撑着他沉重的身体,“猪,我怕。”
“求求你。”默却失声哽咽,“去哪都行,做什么都行,但是不要丢下我。不要再丢下我。”滚烫的肌肤,急促的气息,加上不断颤抖的身体无不显示强壮的默终于生病了。
即使生病中,默也不肯再松开诺言的手,即使被马金先生抗在肩膀上送入房间,他的落泪的眼睛也要紧盯着诺言,一刻不愿意放松。马金太太搬来医药箱,想为他清理胸口模糊的血痕,他却缩着身体,警惕着不允许她碰触,绿眸中只装下诺言,两个老人家了悟,识趣地离开房间。
诺言颤抖着手,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抹去伤口边上的血迹,眼泪忍不住滴落在他的身体上。
“我是默。”默突然抓住她的手,鼻音浓浓的。
诺言只愣愣地与他对视。
“我是默!”他提高了声量,灼亮的双眸闪耀,仿佛渴望得到认同的孩子一样。
“那个是我的哥哥?你知道戴维斯.莫特伯利是我的哥哥么?你为什么要杀他?”诺言低下头来,想要缩回手。
“不是我要杀他。”他摇头,“不是我。”
“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诺言激动地甩开他无力的手,
默二话不说,抽出刀来递给她,静静地盯着她道:“我只欠你的。动手吧,即使要我的生命,我不吭一声。但是不要恨我。不许讨厌我。”
诺言害怕地缩着手。
“胆小鬼,快呀,随便哪里都可以,只要这样可以让你消气。”默硬是把刀塞到她的手中。
“不要。”诺言嚷了一声。
“不这样做,你还是会离开我,你还是会讨厌我。快动手。”默急声命令,一边要抓诺言的手来接过他的刀。
诺言瞪着他,突然抓着刀刃冲着他失声叫嚷,“为什么,为什么你喜欢用这样血腥的方式解决问题。你不知道这样做只有令我更痛么,看到你流血,我的心有多痛,你不懂么,你体会不到么?”
刀跌落在地上,血从诺言的手心淌落,锋利的刀刃割破了她的手掌。默惊恸地捧起她的手,看那幼嫩的皮肤上无端多了的血痕。默的心中瞬时入刀割一样痛。
“不,不,懂了。”他抱住她,眼中已经溢满了泪水,轻轻摇晃着诺言,摇晃着:“我懂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只要默。”诺言与他相拥抱,“只要默。”
“好,那么,只有默,今天开始,只有默。”他答应着、承诺着。
两人的泪融合在一起,热烫的,晶莹的。
默的身体非常脏,诺言足足换了几盆水才为他擦干净身体和头发。她不在期间,默的指甲也长长了,让她费了好大劲才把那藏了泥沙的指甲清理好。为他换上马金先生的干净衣裳后,才发现,默比马金先生瘦得多,如果站立起来,衣服会晃荡。
马金太太给他端来了热奶酪汤,诺言心怀感激地喂他喝下。根据马金太太夸口,马金先生一生病,就喝她做的奶酪汤,每次喝过就见好了。当然,默的烧并没有马上好,但出了几身汗之后,温度开始降下来了。
晚上,马金夫妇都已经歇息,诺言俯卧在默的身边,时而擦去他身上的汗。
默动着嘴唇,仿佛非常口渴的样子。
诺言托起他的头,将杯口抵在她的嘴边。默睁开眼睛看着她,半晌才垂下眼睑将杯中水都喝光。
“还渴么?”诺言拨开他汗湿贴在脸颊上的头发。默呓语着顺势靠入她的怀抱中。
“你说什么?”诺言低下头仔细地听。
“水是甜的。”他说。
水是甜的?
诺言喝掉杯中剩下的几滴,不解,根本什么味都没有。
不过,他说的这句话却在她的记忆中点出了一圈涟漪。似乎在记忆中有人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不知是马金太太的奶酪特别有效,还是诺言彻夜不眠的照顾起到了效果,天亮的时候,默的烧已经退尽。枕在诺言的怀中,他睡得异常舒适,反倒是诺言盘了一夜的腿僵硬得无法伸展自如。默一起来,她就像一座盘坐的佛像,僵硬地横倒在枕头上,好半天才从酸麻的感觉中恢复过来,然后埋头就睡。
默拉起她的手掌,无比怜惜地舔她手心的刀痕,捧着这一双柔若无骨的娇嫩小手,手心还有着粉红的色泽。他怔怔地,陷入回忆之中。
七岁的他,在击败众多年纪比他大出许多的对手后,成功的进入了那扇门,见到了挪亚。那时挪亚把他当作大人一样,以商量的口气对他说,他还不适合走入人群中,无论他有多强,在人类眼中,他也只是个七岁不起眼的小孩,甚至会被人认为是个野人,流浪儿。所以,他应该在天狱中多呆上几年,那里可以提供他任何的教育,直到他可以真正以常人的姿态进入人群,而且到那个时候,他愿意的话,就可以与挪亚合作,经营生命生意。
那个时候,他拒绝了,尽管只是一个除了挣扎生存便什么都不懂的小儿童,他宁愿去外面自由的世界,也不要因为为一顿饭、一次安稳的睡眠而杀或被杀。
挪亚派人把他送了出去,丢在一个陌生的星球。在那里,他什么都没有,没有夜魅,没有怪物,没有需要杀戮的任务,当然也没有食物和任何人可以讲话。果然如挪亚所言,人们只把他当作肮脏的小乞丐,小流浪街童,他们甚至嫌弃他肮脏而把他赶走。
在陌生的城市里,出了走,就是停,走到哪里去,为什么停,他感觉非常惘然。当他终于累得坐在街道边,麻木地看着天空上往来穿梭的飞船时,一只蝴蝶朝他飞来。夜魅所在的森林里也有这样的蝴蝶。可是这种蝴蝶只能活在山林里,在这样的钢筋森林里,它活不成。于是他开始犹豫要不要把它杀死,避免那等待死亡的痛苦。可是,却有一把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是一把比他更童稚的声音,来自对面停靠在地上的小飞艇中。防护罩内,有个比他小的小女孩,睁着圆圆的大眼,非常惊慌地瞪着他,确切地说,是瞪着他的手,或者是里面的蝴蝶。
像圆圆初熟的水果那般甜美的脸蛋两旁垂着绑了蝴蝶结的柔顺发辨,一看就知道是来自富裕人家的小孩子,无忧无虑,被大人宠着,不必为生存而拼命,不必为一个睡觉的地方了走破了脚板,只需要呆在温暖舒适的环境里做着像蝴蝶一样飞的梦,耍弄着生命短暂的蝴蝶。那双贴在玻璃防护板上的小手心粉嫩圆润的,仿佛根本没有握过东西。
原来,是她把蝴蝶带到这里来的。他注视着自己的手,多么不同的手呵,粗糙多纹,小手板已经出了许多的硬茧,过长的指甲虽被他咬断,但缝隙已经又被灰尘塞满,只有一个字形容,脏。
他低哼一声,在她的眼前只轻轻动了动手指,便把蝴蝶捏死了。
女娃似乎在尖叫,爬到飞船的主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