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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鸡蛋大小的眼睛,通透冰晶的蓝色与诺言的眸色有些相近,外型与狼有些相近,不同是,它的体形比狼似乎要大得多,毛色成橙色,松松茸茸,让人想要摸下去;更加怪异的是,它没有尾巴,却比一般的狼要多上一双翅膀,但看那小巧得近乎可爱的橙色翅膀似乎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这东西瞪着蓝色的眼睛紧盯着诺言,绕着诺言转了几圈,没有猎杀的迹象。最后,它的眼睛对上诺言的,傍晌,仿佛非常有灵性似的,它竟然哼鸣着凑上前来以头在僵立的诺言腿上蹭起来,似乎在讨好。
????愣了半天,诺言终于敢小心地碰触了它一下,它朝她叫了一声,声音充满了撒娇的味道。
????“你不吃人的吧?”诺言呢喃着,好象说话给自己听一样。那动物更加把头往她的手掌上蹭,全然是宠物对着主人的姿态。
????诺言傻笑起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舒了口气。忽然,动物发出警戒的姿态,全身的橙色的毛都竖了起来,它绕过诺言,对着前方,嘴中发出低低的嗥叫声。诺言回头注视着花海深处,明白那里有什么要出现。片刻,从密密的花草丛中走出一个人,半身赤裸,俊美而带邪气的脸庞面无表情,一头的红发在阳光中泛着亮光。这个人居然是默。
????诺言捂住嘴,嘴唇颤动了半晌才发出了该有的声音,“猪?”
????少年健美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硬朗而强悍,一身麦色的肌肤光滑中透着亮泽。在心口的位置,烙痕与刀划的伤痕显而易见。少年眨了眨绿色的眼睛,视线停留在诺言身边的那只动物身上。
????“猪——!”诺言又惊又喜,朝他奔跑去。还有十步就可以扑到他的怀中哭了,她这么想着。还有五步,三步,脚步诧然停顿在最后的两步距离前。
????在诺言眼前,离她的脖子一厘米之外,是默挥出的弯刀。只要稍稍再往前些须,诺言的人头就会落地。飘忽的视线终于落在诺言惊愣而无法置信的脸上,绿色的眸子中只有陌生、警惕甚至充满了敌意,就好像他从来都不认识诺言“猪?”
????诺言完全懵了,对默陌生流露出敌意的神情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回忆起上次看到他是在露易莎的迷宫深处。那时,他被禁锢而且昏迷不醒。此刻看他,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又或者,他根本是大脑受创伤,失忆了么?
????“我是诺言,我是你的爱哭鬼呀。”诺言担忧的冲他叫嚷。在沉默中,默皱着眉头撤去了在她脖子边的弯刀,却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越过她,向诺言旁边的那只狼型动物举起了刀。
????“不要啊!”诺言惊呼着抱住默的手臂,“不要杀它,它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
????话音未落,诺言整个身体被默甩开硬生生跌落在地上。
????委屈、疼痛、焦虑,难受的感觉刺激着诺言的神经,她扁起嘴,抽抽鼻子,失声大哭。哭声让再次挥起手的默顿住了动作,仿佛被什么困扰住一样,他的眉紧锁,高举的手犹豫不决。少女哭泣的声音就像一条无形的丝线将他缠绕,无法做出任何的举动。他回过头,注视了地上哭犁花带雨的少女一阵,满怀困惑的放下了手臂,半晌忽然踢出一脚,将狼型动物踢得老远,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飘向天空。
????除了慌乱,诺言无法再体会到其他的感觉。生怕被默抛弃的她急匆匆的爬起身冲上前去,决意追上他的身影。
????“猪!”诺言一边追一边哭嚷:“猪——”
????随着默漂移的方向,诺言钻入高高的绿丛中。淡绿色的植物长得比人要高出许多,细细长长的叶子上满是扎人的小刺,诺言裸露的皮肤被划出累累红痕。眼见默越离越远,她一边拨开长叶,一边高叫着默的名字。可惜,默越飞越高,越离越远。只留下诺言仰望天空呆滞无语。
????默已经完全把她忘记了。
????旷野中,风声萧萧,狼型的动物再次回到诺言的身旁,亲昵地以头蹭她的腿。诺言沮丧的跌坐在地上,摸摸动物的头,哽咽道:
????“你也被抛弃了对不对?你究竟是什么怪东西?我叫你怪怪好了。”
????随着风声,传来了飞行器的声音,天空上出现了几艘小型飞艇,尽管远远的看不清,但诺言强烈感觉到其中一艘上站着路易。
????“快走,神经病来了。”诺言揪了揪马上多了新名字的怪怪的。
????一人一动物钻进了草丛中。
????“诺言。快出来。不然要变小烤猪咯。”天空中路易的声音悠悠扬扬的。
????草丛中的诺言一边克制自己开口骂人的欲望,一边小心拨开割人皮肤的草越走越深。只有将自己藏得密密实实,才能躲开这个人而去寻找默。
????“诺言,你不想见那个人么?只要你出来,我就带你去见他。”
????骗人,神经病人的话不可信。诺言几乎没把身体压低接近地面。
????“或者,你宁愿先看看他?”路易诱哄。
????让他忘记我,然后在这里假扮好人么?
????诺言呸了一声。眼见飞行器的声音越来越近而前路又无处可去,急得直冒汗。突然,身后一直跟着的怪怪越过她,钻入草丛中,不见了。诺言吃了一惊,急忙拨开草叶,看到了一个直径不到半米的洞口,将脑袋伸进去,漆黑不见光。怪怪应该是进入这个洞了吧。诺言不做多想,沿洞口爬了进去,不到两米远的距离,洞里突然程四十五度倾斜,诺言整个人随斜坡向前冲落。一个颠簸,似乎穿透了个坚硬的泥层,吃了一嘴泥之后,诺言感到自己掉入一片仿似巨型叶子的身上,一阵晃荡过后摔倒在坚硬的石地上。在这漆黑的地方,空气却是干爽的。站立了许久,诺言竟有种怪异的感觉,好似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一样。走前几步再仔细感觉一下,却悚然感到脚下不知踩在什么东西上面,不软不硬的,在这样的环境下让人浑身禁不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诺言硬着头皮跺了一下脚,却意外地听到一声掺叫声,吓得她急忙跳开。
????“谁!”她低问一声。
????“还能有谁?被你这小祸水害到的无辜笨蛋啦!”熟悉的、粗鲁的声音可不是尼古拉。
????“老,老板?”诺言摸索着蹲下来,手也寻着声音准确摸到了尼古拉的脸,粘呼呼的感觉。
????尼古拉动了动脸颊,似是因为诺言不小心触到他脸上不平整的伤口。
????“难道这里是地牢。”诺言慌忙扶起他,而他则好象伤得非常重的样子,身子没有一点力气。
????“地牢比较高级。”尼古拉哼哼,“难不成你也被他丢进虫洞?”
????诺言惊呼跳起,“这里是虫洞?”
????被突然放开的尼古拉一个支撑不住,又啪的摔在地上,痛呼同时还不忘咒了一声。“对不起,对不起。”诺言忙道歉,一边扶他一边担忧道:“那个神经病在外面找我呢,他很快就找到这儿来的,到时你会不会变得更掺?”
????“他不知道这儿,谁都不知道,只有我和露易莎知道。”尼古拉顺势搭上她的肩膀支撑自己的身体,说:“不过以防万一,去把洞口堵上。”
????“那我们岂不是被封在这里面了么?”诺言咋呼道。
????尼古拉敲了她一下骂道:“笨小鬼,你看我这个样子就知道不可能从那里进来的。别怕,等我不那么疼了,就带你出去。”
????诺言不说二话,拣起地上稍大的石头,传给尼古拉,帮忙将她撞破的墙泥堵上。尽管无法看清任何事物,诺言相信,尼古拉把这工作做得很妥当。从他粗重的呼吸听来,一定是他的伤让他耗尽了力气。
????“老板,对不起。”诺言难过起来,吸了吸鼻子。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尼古拉摸索到她的手后,拉起她往另一端走去。
????“老板,这里真的是虫洞么?”诺言挨紧尼古拉,不太明白他能在这样漆黑的地方行走自如。
????“放心,虫不会到这个地方来的,这里有马科旱草,吃人虫最怕它的气味。”
????“你怎么进来的呢?”她记得他是被路易的手下带走的。
????尼古拉不开口,脚步踉跄了几下,不得不坐下来休息。
????“他对你这么坏,你为什么要替他做事?”诺言挨着他坐下。尼古拉喘着气。洞里静下来。
????“老板?”
????“他是王子,芬索的王子。我家老头从小就让我效忠于皇室。”尼古拉轻描淡写,并不希望多谈下去。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默弄成那个样子?”诺言改而自言自语的。
????尼古拉正想要说些什么,突然警惕地挣扎站起来,嗅了嗅鼻子,失声道:“糟,他在焚烧平原,很快他就会找到洞口。小鬼,快,在所有的出入口被找到之前,赶快走。”他扯了扯诺言,示意她牵好她的衣裳。在前方走的他扶着洞壁,一边嘴不停地说:“小鬼,不要害怕,你的兄长也许很快就会到了。也许,会再次发生战争,但是……”
????“难道芬索皇室会让事情这样发生么?为什么会有战争?”
????“一但认定你就是他要的人,路易宁愿杀了你,也不会让你离开的。”尼古拉说出让诺言心寒的事实,“还有,你那个男朋友恐怕不可能跟你回去了?”
????“胡说。”诺言心理震了一下。
????“你们不可能有未来,他可是血狼啊,各国高额悬赏的杀手。你想你的家人会允许你们在起么?更别说他已经被挪亚洗了脑,根本不可能记得你了。如果说之前他还有自主的意识,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成为了受人摆布的杀人机器。你不该再与他牵扯上。”
????“不,才不信。”诺言激动地反驳,其实心中早已经被脑海中默那陌生的神情说服。
????尼古拉抓紧她的手喝道:“笨蛋,路易出了天价要买你兄长的性命,血狼就是执行者。挪亚不会轻易让最得力的手下离开的。”
????“我不相信,他答应我只做默的。”诺言呆呆站定道:“就算被洗脑,就算……”
????“不要想了,现在逃离要紧。”尼古拉扯扯她。
????“我要默和我一起走,我们约好一起去地球的。”诺言一动不动。
????“有命走出这个迷宫再说吧。”尼古拉无奈揉揉她的头发。
????“这里又不是迷宫。”
????“呵,这里才是露易莎真正的地下迷宫。”
????干燥的泥土,略带了动物留下的腥臊味道,这样一个黑漆漆的泥居然也是露易莎的杰作之一?诺言牵住尼古拉的衣裳,随他在转悠,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老板,你走得好快哦,好象对这里很熟悉。”
????尼古拉并不回答,一味向前摸索。
????“为什么?你常常被丢进来还是别的?”诺言追问。
????“有石头。”尼古拉低低提醒一句。
????诺言还是被绊了一下,但她毫不在意,继续道:“为什么这么熟?为什么?”
????尼古拉突然站住,嘲弄般说了一句:“这是我出生的地方。”
????“啊?”诺言错愕。
????“我母亲在这个地方生下我。”尼古拉又道,“所以即使闭上眼睛,我也能走出去。”
????在黑暗中无法得知他的神情,但他的声音是落寞的复杂的。诺言张大嘴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笑么?”半晌后,尼古拉才转过身,拍拍她的肩膀,“这个笑话?”
????“笑话?”诺言的嘴巴张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