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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紧夜魅的诺言瞪大美目,处于惊愕中,脑袋里努力地消化尼古拉刚才所说出的话。露易莎的迷宫究竟有多少处?又或者,这里整个地区都只是一个迷宫?诺言越想越感到迷惑,挨着夜魅的身体,不知不觉间打起盹来。迷蒙中,诺言似乎听见了女子的笑声。那声音仿佛非常遥远,又好似近在耳边。有些模糊又偶而非常清晰。
女子在说道:“走出迷宫的人才能得到幸福。走不出迷宫就走不出疯狂的世界。”
你是谁?诺言迷糊地问。
“我不知道。”她这样回答。
疯狂的世界是什么?诺言又问。
“睁开眼睛。”女子的声音像风一样淡去。
诺言感觉到自己的眼帘不受控制地向上掀,进入视野的并不是飞船内的情景,而是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草地上一对金发人儿正深情凝视对方,这两人的背部都有一对翅膀,少年火红的翅膀正高高展开,少女粉色羽毛飘落在他的发间。火焰一样的翅膀缓缓包围住少女的身躯。猛然,就在少年低下头欲亲吻少女时,一把弯刀从少年背部穿心而过。红的、粉的,以及黑的羽毛刹时飞散,那一瞬间,少年的背后露出另一张露出恶魔之笑的俊脸。
诺言大叫一声,飞船颠簸了一下。
“搞什么?”尼古拉抱怨起来。
诺言把眼睛眨了又眨,才发现刚才原来在做梦。可是,那梦中握弯刀的不是别人,是默呀!
周遭吵杂的声音拉回她的意识,时间似乎过去了许久,飞船已经不在洞里,反而处于一城市的闹区。
“哇——解放了”!诺言差点蹦了起来。她太久没有见过街道了。尼古拉将飞船停在一偏僻的巷子后,整个人垮下一般滩倒在椅子上。诺言这才想起他身负重伤,能够坚持这样飞行实在了不起。正想看看他的情况,冷不防发现飞船边站了几人。而夜魅则突然咧开牙齿,一副防备的姿态。
“老板,有坏人。”诺言断定。
“不用担心,那是我的人。他们会想办法送你离开。”尼古拉支起身体,示意诺言打开船舱门。
那几人将尼古拉扶到一艘更小一些的飞船上去,夜魅伴着诺言跳下飞船。尼古拉打了个手势道:“小鬼,你不能和我一起走。路易很快就能找到我。到时你想走就难了。”
“默怎么办呢?”诺言摇头。
“相信我,路易一定会利用他去找你,到时你也许能够想好该怎么办。”尼古拉摸摸她的脑袋。
“你确定?”诺言皱着眉头表示怀疑。
尼古拉点点头,凑上前来拥抱诺言,安慰道:“放心吧,你是一个能够创造奇迹的家伙。路易也好,血狼也好,只要你想要,就什么都能办得成。”
“胡说!”诺言撅嘴,却笑了起来,她宁愿尼古拉的话是对的。
“还有。”尼古拉扫了她身边的夜魅一眼,道:“他太显眼了,最好把它弄顺眼一些。”
夜魅依然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两小时之后,诺言被装扮成小男孩的模样,牵着同样被装扮成普通家狗的夜魅,告别了尼古拉,由他的手下引领到闹区的一所不起眼的房子里。那人吩咐诺言留在房子里,等天黑后,将有人带她离开。
仿佛要赶紧远离她似的,那个人将一切都打点好之后便匆匆离去。也许是路易的缘故。诺言这样认为。由于她,尼古拉的处境突然间变得非常恶劣,即使这样,他还是乐意帮助她脱身,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诺言左右想不明白。
夜魅坐立在她的跟前,眼睛瞅着她看。那绿色的眸子平静却蕴涵了神秘的色彩,诺言蹲了下来,与它对视,脑海中无来由得便明白它的意思,它让她去找默。
“夜魅,你不是活的狼对不对?”诺言摸了摸它的鼻子和身体,都是凉的。
夜魅的绿眸闪了闪。
“那个传说是真的!夜魅是血狼,能活上几百年的狼妖,是不是?”诺言盘腿坐下。
夜魅对上她的眸子,透露着肯定的信息。
诺言笑笑,自我安慰道:
“我终于知道猪为什么能够和你交流了。你能够找到他对不对?可是,我不敢去找他,因为他已经不记得我了。一直以来我都只活在别人的保护中,唯一能做的只是让自己不受伤害,这样,亲人们才不会伤心。我不想离开默,但是贸然去找他,这么笨的我只会再次被路易关起来而不知所措。不去找他,我要等他来。只有离开路易和那个组织的控制范围,默才有机会恢复以前那个样子;对不对?”
夜魅听着她的话,耳朵动了动,似乎听明白了,它伏下身子,不再让诺言看它的眼睛,又像在闭目养神。诺言爬起身,也趴到床上,打个哈欠道:“先睡一会儿,晚上还要逃亡呢!”
然而,诺言这一睡,竟睡到了半夜,街道上的警笛声呼啸而过时才猛然惊醒。夜魅仍旧是那个姿态。约定的人还没有来,诺言心里有些慌乱了。突然,远方传来械斗的声音,似乎放生了什么事情。诺言奔到窗口边,冷不防被一股气流吹得直往后退。在窗口边,缓缓降下一艘飞船,当舱门打开时,诺言惊呆了,那站在门边的竟是哥哥戴维斯。
离开弗落特星球的过程非常顺利,诺言躺在床上,满怀心事,担心着默和尼古拉。把她接上船后,戴维斯并不盘问她任何事情,似乎忧心她受到了不堪的折磨。只让舰队的医生替她做了全身检查,确定她并无大碍后强令她到床上休息。不管她如何辩解睡不着,他仍旧是将她丢了上床。据说,尼古拉将她在弗落特的状况传送到戴维斯的手上,也安排了人里应外合,将她带出了路易的地盘,因此她才能这样顺利离开。她离开了,那尼古拉呢?
诺言在床上展转难眠,夜魅跟着她,它传达给她的信息里包含了一样,即默一定会随夜魅的气味而来。更何况,他刺杀戴维斯的任务并未完成。一想到此,诺言又紧张起来,她滚下床,抓起枕头朝戴维斯的房间跑去。
舱门的密码更改了,可能是因为上次的太空蛇事件后他提高了警惕。正要抬手敲门,门却自动打开了,戴维斯在里面轻喊:“诺言?”
诺言拖着枕头溜了进去。
“为什么不睡觉?”戴维斯坐在床上,放下手上的书本,他的头发仍旧有些湿,显然刚刚经过沐浴,洁白的睡袍掩不住一身清爽的香气。
“哥哥我要睡你的床!”诺言像只青蛙一样跳到他的床上去。
戴维斯沉默了一下,对着她欲言又止,眼中满是痛惜,最终也只是拍拍身边的枕头柔声道:“好,像小时候一样,让哥哥来保护你的梦。”
诺言一得到允许,马上摆出放心的姿态,将自己的枕头一丢,随之埋头其中。戴维斯小心翼翼在她身边躺下,忍不住抚摸她的头发低唤:“诺言。对不起。”?
诺言抬起头,不解问道:“让哥哥担心的是我呀,为什么哥哥要说对不起?”戴维斯将诺言搂住,轻轻拍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说:“哥哥没有把你保护好,让你遭遇上这样的事情。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危害到你。所以,答应我,忘记吧,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把它忘记好么?”
诺言突然明白了,戴维斯真的以为她遭到非人的折磨。真是的,看她一副珠圆玉润的模样就该知道她过得还挺滋润的嘛。她挣扎着跳了起来,伸展着手脚嚷嚷:“哥,看,我好得不得了。那个医师没有给你作报告么?我从里到外都很好。路易根本没有伤我的意思,他只是一个精神病人而已。”
见戴维斯疑惑万分的样子,诺言干脆将与默一起的事情到认识尼古拉最后被路易私禁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告诉他,当然,她可不敢说默还要来杀他之类的。其他事情都被她龙飞凤舞地描述了一遍,见到戴维斯皱得快要连成一字的眉头,诺言盘腿一坐,双掌合十,以十分虔诚的模样请求道:“哥,你若想找人报仇,就找那个路易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伤害默哦,他已经是我的恋人了,将来我要嫁给他,而且他答应过不再做杀手,现在的他只是被操纵了,我要想办法救他。”
戴维斯以匪夷所思地瞪着诺言,仿佛听了一个虚构的、非常荒谬的故事,眼眸因诺言口中的‘恋人’、‘在一起’等字眼而迸射出摄人的光芒。在眼前因他人而露出娇美羞涩姿态的诺言竟让他感觉异常的陌生与震惊,面前的她仿如瞬间变回五六岁的小诺言,在闹着撒着娇,说要嫁给别人。
曾经这句话,小诺言是说给他听的。她说,如果他不是哥哥,她一定要嫁给他。
“哥哥,你听到没有,帮我救救默。”诺言扯着他的衣袖,一副可怜兮兮的姿态。
“睡吧。”戴维斯努力整理着自己异样的情绪,拍拍枕头,表明不愿再探讨这个问题。
“不行,你还没有答应我呢!”诺言央求。
“相信我,今天你需要休息。”戴维斯欲搂抱她道晚安,却被她挣扎了去。
“哥哥不答应我,代表会对默不利么?”
“诺言——”
“因为他是个杀手,所以,哥哥打算逮捕他对不对?”诺言把枕头抱起来,跳离下床。
“不要闹了,快休息。”戴维斯的声音明显强硬起来。
“我没有在闹,而是和你讨论非常严肃的问题。可是,你,你们总把我当做小孩、白痴,什么都不听我的。我说了,我很认真。”诺言一甩头,跑出房外。
戴维斯没有像往常那样追出来。诺言在回到自己房门口时停住了脚步,扁着嘴盯着他的那一扇门。渐渐的,她开始感觉到自己理亏起来。他也许真的生气了,气她爱上一个终极杀手吧,更何况,这个杀手不仅在他面前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还要取他的头颅的。就算是拿爱情当作挡箭牌,也无法抹去默过去做过的事情。她和默在一起的话,会影响家族的名誉,也可能给哥哥带来负面的影响。他生气是应该的。
眼下,默不知会在何时何地继续他的任务,戴维斯还处于危险之中。一想到这个,诺言开始后悔用那样的语气对兄长说话了。想回头求他原谅,最终也只靠着他的房门坐下。原本她就是打算一步不离戴维斯,以防止默突然出现的,现在守住门口,也等于保护到他了吧。诺言怀这样的想法,抱着膝盖将头靠在枕头上,竟也能睡着了。
不久,房门打开,戴维斯叹息着,将她抱入房间。
角落里,夜魅的绿眼发出阴森的光芒。黑沉沉的乌云在整个天空上渐渐扩张,在这破晓时分,曙光躲掩,风雨欲来。不多时,狂风骤起,伴随着霹雳闪电,轰鸣声四起。在这电闪雷鸣间,红发少年昂头挺胸,迎风而立,矫健的身躯在风中纹丝不动,似在抵御风强劲的推动力又似在享受这角力带来的快感。红色的头发随风狂舞,如火焰吐舌,柔美中带刚毅的脸庞孤傲无波。风愈加迅猛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团灰黑朦胧的尘雾。少年缓缓睁开绿光闪耀的双眼,随着锐利的啸鸣声起,少年手上多了一把发着亮光的薄弯刀。刀在他那纤长却有力的手指间快速旋转。当雾团如妖魔猛兽一般扑来时,少年飞身而起,挥动握刀手臂。浓雾中,只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