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为了床下面那只空了肚子的“招财猫”,为了在妹妹慧兰回来之前自己不至于饿死,她明天要象以往一样拼命地开始做生意,为此,今夜她要饱吃一餐,大喝一顿,然后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秀兰打开了酒瓶,仰着脖子灌了一口酒,眯起眼睛看那煤气灶上跳动的蓝色的火焰,苍白枯槁的面庞上渐渐地有了一丝暖意。
第十三章
1、夜半警笛
警察们敲响了杨宝兴院子的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杨宝兴养的那条血统不纯的狼狗狂吠了几声,就被冲进来的警察踢了一脚,呜咽着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一个警察抓住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情的杨宝兴,弄清他是房东之后,不住声地追问他王利民住在哪间屋里。杨宝兴睡眼惺忪地刚刚指点了方向,警察们就一拥而上,破门冲入屋内,然后全院的人都听见王嫂抢天呼地地哭喊和王利民仓皇失措的辩白。
杨宝兴楞在院子当中,看着被警察们反背着手地铐了个结结实实的王利民被押出家门,推搡着走出院子,上了闪着红灯的警车。
王嫂半裸着从屋里发疯似的冲出来,哭着,嚎着,张牙舞爪地要和警察们拼命,被一个年轻的警察一把扒拉得踉踉跄跄地撞到身后的墙上,顺着墙出溜下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更加疯狂地哭闹起来。
杨宝兴还想问个究竟,忽然身边有人开了口,转身一看是光着膀子的刘大。
“为什么抓他呀?”
刘大虽然和王利民吵过架,可是毕竟大家一个院子住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不忍看到邻居这样的景遇。
“你是干什么的?”
一个上了年纪的警察严厉地盯住了刘大,杨宝兴认出那是管辖他们这一片的派出所的所长。
杨宝兴赶忙夸张地瞪了刘大一眼,上前一步挡在刘大面前,脸上陪了笑。
“他是我的房客。”
所长看看杨宝兴,他和杨宝兴虽然不是很熟,但也算认识,脸色缓和了一些。
“有‘暂住证’吗?”
刘大有些发慌,想起了上次小峰被抓进去的事情,和杨宝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连声应承。
“有,有!”
所长似乎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打量了他一眼。
“没事回去好好睡觉,瞎搀和什么!”
说着,所长就要抬脚往院门外走。
杨宝兴赶忙跟了上去。
“所长,”
“怎么?”
所长收了脚步。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杨宝兴指指墙根底下还在嘹亮地哭嚎的王嫂,问。
“王利民涉嫌多起买赃,销赃的案件,我们现在依法对他进行刑事拘留!”
所长说完,走了。
院外的警车拉了刺耳的警笛,呼啸着开走了,只剩下满院子探头探脑的人们和依旧哭嚎着的王嫂。
王利民收购那些来路不明的家用电器以及一切可以倒卖出去的旧货,这在杨宝兴的院子里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有时候喝了点酒,王利民就会满院子的显派,说是如何如何又收到了便宜货,一台二十五寸的大彩电,至少八成新,花了一百块钱就收回来了,上次他要赊给秀兰的那台电视,二十一寸的,卖给他的那个外地小伙子开价只有五十块,最后三十五就成交了,明白人一听就知道,这些东西肯定都是人家偷来的,不然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呢?
尽管全院的人都知道王利民收赃、销赃,可并没有人向公安机关举报他,一来这些出门在外的人大多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来几乎所有的人,包括房东杨宝兴家都从王利民那里买过便宜货,前些日子,小茹的自行车丢了,房东老婆花了五十块钱,从王利民手里买了辆崭新的山地车回来,两口子拣了便宜,偷着乐了好几天。
王利民因为收赃、销赃让派出所抓起来了,从他手里买过东西的人全都慌了手脚。
“让你别图便宜,你偏不听,等明天警察找上门来,看你怎么办!”
杨宝兴一上楼就冲老婆嚷嚷开了。
“凭什么光说我呀,你不也觉得那车子买得合算吗?”
老婆不服气地争辩着。
“胡说!”
杨宝兴呵斥着老婆。
“还有,你吃饱了撑的,骚×痒痒得难受啊,没事从王家弄回那么些个毛片干什么,找雷啊!”
杨宝兴老婆真是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事到临头,自己的丈夫把一切过错全都一股脑地推到她头上了?那车子先不说,就说那些个黄色碟片,哪回拿回来他杨宝兴不是看得津津有味,还拉着自己演习那些外国人琢磨出来的花花招式。现在倒好,全成了她一个人的错了。杨宝兴老婆越想越寒心,鼻子一酸,就掉下泪来。
“可真是没法儿活了,难怪人家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杨宝兴气得真想给她一巴掌,胳膊抬起来了,却没有打出去,院子里王嫂的哭嚎声让他心烦。
阳子把被惊醒的亮亮又哄睡着了,穿好了衣裳,跑出去敲刘大的门。
一进门,阳子就六神无主地问刘大,自己屋里那张吃饭用的桌子是十块钱跟王利民买的,不知道是不是也算是赃物。
刘大差点乐了。
“你也不想想,谁会去偷一张破桌子,又大又沉的,卖才卖十块钱,有毛病啊?”
阳子转念一想也对,心放宽了不少。
“其实该害怕的是我。”
刘大看着阳子轻松起来的表情,叹了口气,说。
“去年夏天,王利民卖给我一台电风扇,才二十块钱,现在琢磨着怎么也是偷来的,你见过,带睡眠风的那种,后来让小峰拿走了。”
阳子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
“那要是让人家追究起来怎么办哪?”
刘大茫然地出了口长气。
“没办法,等天亮我去问问我老表,要是东西还在呢,就拿回来还给人家,要是又让他拿出去卖掉换钱花了,我也只能到时候认罚,赔人家钱了。”
“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阳子还是不放心。
“女人就是不能担事!”
刘大象当年阳子的男人一样,关键时刻总是显出一派顶天立地地大男人的气势来。
“又不是我偷的,我连知道那是赃物都不知道,退赔了还不就了结啦,还能连我也一块抓起来?照这样,这城里光是盖监狱都来不及!”
刘大没好气地抢白着阳子。
平时刘大和阳子讲话时总是很和蔼、很亲切的,今天大约是因为经历了王利民的事情,心烦意乱,一开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冲人。
阳子好心好意地关心他,却平白无故地遭了一通抢白,心里窝火,想要发作,又怕半夜三更吵闹起来让邻居们疑心,一个寡妇在一个单身男人屋里干什么。
阳子压住心头的怨气,转身一摔门,走了。
王嫂哭嚎了半天,院子里的人们解劝了一番,看看没有作用,全都各自回屋去了。
王嫂见人都散了,自己也觉得有点没趣了,想想光在这哭也没有用,男人是让人家抓走了,是不是会被判刑她不知道,至少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人想办法,可自己一个女人,平时除了下地围着锅台转,就是上炕伺候男人,对社会上的事情一点也不摸门,事到临头就抓了瞎。王嫂把自己认识的、听说过的老乡、熟人全都在脑子里转了个遍,也不知道究竟谁能帮上她的忙。唉,现在管不了那么许多了,等天亮了,她就挨家挨户地去求人家吧,看看有谁能帮她把王利民解救出来,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孩子们的爹呀。
王嫂理清了思路,慢慢扶着墙站起身来,无精打采地走回屋里,关了门,坐到床上等着天亮。
2、失魂落魄的王嫂
王利民被拘留快一个星期了。
这些天,王嫂把她所能找的人都找过了,还是一无所获。王嫂和王利民的那些老乡和熟人大多是普通的打工族,顶多也就是个摆小摊,做小买卖的,没权没势没路子,平时遇上出把力气,借点小钱的事情还能帮衬得上,如今王利民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些人全都只能干瞪眼,同情的说两句安慰的话,怕事的干脆敷衍两句就关门谢客了,把个王嫂弄得急不得恼不得的,几天下来,嘴唇上起了一串大燎泡。
“阿叔,你是本地人,帮我跟派出所说说吧,他们怎么也该卖你个面子呀!”
王嫂最后只能去求房东杨宝兴了,尽管王利民被抓的那天夜里她也看到了,其实杨宝兴在警察面前也没什么道行,但总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再怎么说杨宝兴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多少也得认识几个官面上的人物吧,朋友托朋友,熟人求熟人,兴许就和管这件事的人拉上关系呢。
杨宝兴一向在他的房客们面前显得优越感十足,平常日子也没少跟这些“乡下人”吹嘘自己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手眼通天,今天人家王嫂找上门来了,他却傻了眼。
派出所的警察杨宝兴倒也多少地认识几个,可都没有什么深交,再说了,杨宝兴明白,就算你认识警察,可他王利民如果真的犯了罪,让人抓住了把柄,认识谁也不管用,那是法律,不是开玩笑的。看那天夜里警察们来抓人时的架势,王利民这回肯定是撞到枪口上了。王嫂说,她去过派出所和公安分局,人家警察说得很明白,象王利民这样收赃、销赃的,如果犯罪情节严重,判上两、三年很正常,最轻了,也得劳动教养个一年半载的。杨宝兴琢磨着实在没办法管这件事了,现在还不知道王利民在里面交代了些什么,万一他把向他买过赃物的人都交代出来,人家警察说不定就会来找,没等人家来自己就傻乎乎地送上门去了,没事不也得找出点事来?杨宝兴心里发毛,也顾不得平素的威风和尊严了,脸色紧张地一个劲摆着手,生怕王嫂赖上他。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
杨宝兴今天算是说了实话。
王嫂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压低了声音,跳着脚地把杨宝兴他们家祖宗八代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事情明摆着,杨宝兴是跟她装王八蛋,说他面子不够还有人相信,可连帮忙找找关系,托托熟人都不愿意,这不分明是怕沾惹上他们吗?要是能见到王利民,或者能给他带个话进去,她一定得告诉他,让他把杨宝兴买赃车、他老婆买黄碟的事情全都抖搂给公安局,自己的男人好不了,他杨宝兴也别想就这么踏踏实实地过安稳日子。
王嫂独自发了一阵狠,气也消了大半,又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让王利民减轻点罪过,这一家老小还都指望着他挣钱养活呢。只要公安局能把人给放出来,哪怕不让他们两口子再在这城里混了,甚至给遣送回老家,也比现在这样悬在那里强啊。王嫂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得继续去找门路,托关系,尽最大可能把男人先弄出来再说。
连日来的惊吓和奔波,把个膀大腰圆的王嫂也累得够呛,坐在床沿上想着想着,身子一歪,竟然睡着了。
虽然是白天,王嫂却睡得很沉,还做起梦来。
王嫂梦见王利民从公安局放了出来,浑身上下破衣拉撒的,头发、胡子老长,乍一看就象个大马猴,一进门就毛手毛脚地抓住她往床上按,两只手在她身上的紧要之处一个劲地乱摸,摸得她浑身燥热,哼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