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显示出对他们的不屑。
阳子知道秀兰说的不错。有钱的城里人不骑助动车,那满街跑的出租汽车比起“电驴子”来气派和舒服得多了,有一次阳子站在马路边上抬手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一个没留神,一辆崭新锃亮的出租车就“嘎”地一声停在她面前,吓了她个半死,了不得,三公里,就是六里地,就得花上十块钱,够买两双布鞋的了,两双鞋,就算是再不结实,走上个六百里地也是绰绰有余啊!
“你真老土!”
全院的房客中唯一坐过出租车的秀兰听了阳子算的帐笑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人家还有好多城里人自己买汽车,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干干净净,体体面面地,身不动,膀不摇地想到哪儿到哪儿,那才叫舒服呢!照你这么算计,一辆车好几十万,得够买你们家祖宗八代也穿不尽的鞋了!”
城里人有钱,城里人也真能花钱!
阳子想不通。
阳子在农贸市场门前下车的时候,市场门口悬挂着的大电钟的指针正好指向七点。
阳子伸手掸掸头上的浮尘,下了车子,走进了市场,一天的生意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第二章
1、遍地黄金
阳子送亮亮去幼儿园出门之后,整个院子里除了那幢房东一家,所有住户们都起来了,就连平素一向要睡到天将正午才起床的秀兰也端着尿盆,趿拉着鞋荡了门来。
“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咱们的大美人儿都起这么早?”
住在院子东头靠倒腾旧家电为生的王利民端着漱口杯子,一边向水龙头走,一边跟秀兰打着哈哈。
秀兰没搭理他,径直向院门外走去。
王利民的媳妇王嫂此刻正猫着腰在自家的屋门口忙活着做早饭,听见自己的男人和秀兰搭讪,不由得酸上心头,没好气地把手里的勺子在锅沿上敲得“当当”做响。
已经站在水龙头旁边的王利民回过头来,不满地瞪了妻子一眼,嘴里杵着牙刷,含混不清地骂了起来:
“瞎敲什么,那锅不是钱买的?”
王嫂也不甘示弱,翻着眼睛白了丈夫一眼。
“锅是钱买的,电视机就不是?”
一句话噎得王利民直抻脖子,半天没吱声。
刘大此时已经收拾停当了,正准备到派出所去解救他那个被收容了的表弟,跨出房门的时候,刚巧赶上王家俩口子在拌嘴。
“怎么着,这一大早儿就‘镪镪’上啦,王哥,一定是你昨晚上没把嫂子伺候好吧?”
王利民望着刘大,龇着沾满牙膏泡沫的牙,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呸,伺候你娘那个×!”
王嫂眼角上显出些许笑意,骂了一句,脸上的怒气却已经消了不少。
杨宝兴家的这处宅院是位于这座繁华都市的城乡结合处,近年来由于城市不断发展扩大,这里原来大片的农业用地被征用了,一片片崭新的商品房小区相继崛起,失去了土地的农民们却并没有感到些许的沮丧,他们如今不再劳作于田间地头,他们把自己的宅基地上最后一点空间都利用了起来,盖起了低矮狭小的简易房,出租给那些源源不断涌入这座都市淘金的外来打工者们,坐享着越来越高额的房租。
“就是哪天征地征到我的房子,我也不会吃亏,就凭我这几十间的房子,换成楼房,最少也得给个十套八套的两居室,到时候再租出去,还不是照样收房租?”
房东杨宝兴喝过了老酒,惺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对他的房客们骄傲地这样说。
“难怪人家常说,这城里遍地都是黄金,一点都不假!你看,同样是农民,人家这大城市的农民比咱这穷山沟里的农民强多少?看看人家杨家两口子,整天吃饱了养膘,啥事儿也不用干,就剩下坐在家里点钱这么点儿事儿了!”
王嫂不止一次地这样感叹着。想想自己家里那幢空空荡荡的三层的楼房,王嫂就觉得心里不平衡,要是自己那些房子也在这城里,她不也能象房东的老婆那样,整天泡在麻将桌上,手指头上都戴满了金戒指,想吃电儿就吃点儿,想喝点儿就喝点儿,哪儿还用一天到晚操这份穷心,受这份洋罪!
“看美不死你!”
每当王嫂这样对丈夫念叨的时候,王利民就会没好气地抢白她。
“要不是当初你眼红你娘家兄弟的新房,一心一意非得要盖楼,咱们也不会拉下那一屁股的债,也就用不着抛家舍业地跑出来打工,弄得家里头俩个孩子一年到头见不着爹娘,让老师张嘴闭嘴地骂,有人生,没人养!”
王利民和王嫂离乡背井进城打工已经好几年了,刚进城的时候,他们夫妇俩在一家瓷砖厂上班,王利民做搬运工,王嫂在厂里食堂做饭,工钱虽然不高,但厂里管吃管住,两口子的工钱除去日用开销,倒也能存下大半。偏偏王利民不争气,没过多久,禁不住几个老乡的诱惑,在外出送货的时候几个人喝了不少酒,晕晕乎乎地往商家的仓库卸货的时候闯了祸,把几百箱瓷砖码放得晃晃荡荡,终于垮塌下来,摔得稀里哗啦的,虽说损失并不很大,但厂里还是毫不留情地把他们夫妇俩扫地出门了。
被瓷砖厂开除之后,面对着王嫂连哭带闹地数落,王利民心烦意乱,一赌气就打算回老家去了。
“回去?拿啥还盖房子欠下的债啊?”
王嫂把鼻涕眼泪抹了男人一身。
王利民看看老婆热辣的眼泪,想想家乡那些债主们冰冷的脸色,衰退地抱着脑袋蹲在角落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为自己、为老婆、为那一双无辜的儿女疼得不成。
王利民和王嫂搬出了瓷砖厂,住进了市郊杨宝兴的大杂院,拿出了仅有的积蓄,王利民干起了收旧家电的营生,王嫂则隔三岔五地趸上点黄色VCD碟片,偷偷摸摸地倒腾倒腾,赚点小钱贴补家用。而他们的一双儿女却一直都留在老家,由爷爷奶奶照料着。
今年过春节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回了趟老家,一进家门,王利民就气了个半死,上小学二年级的女儿,四门功课考试,最多的一门才考了二十六分,差点让他当场一脚给踢死。
“看看人家阳子,一个寡妇,还自己带着孩子,为的就是让孩子有人教育,你倒好,就知道自己在城里享安逸,把孩子扔在乡下也不管,总有一天,那俩个不争气的东西给你丢人现眼,你就塌实了!”
王利民每每和媳妇吵架的时候就忍不住翻出这些陈年旧帐来。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心眼?不就是想把我打发回去,给你照顾小的,伺候老的,让你一个人安安心心地在城里鬼混,说不定我前脚走,你后脚就得跟秀兰那个小妖精搞上,别当我看不出来,你要是没那份心,凭什么把好端端的一台电视机送给她呀?!”
老婆一提起这件事,王利民就哑了火。没法子,谁让自己当初一念之差,做了回好人呢?
2、红颜祸水
秀兰原先住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因为在“扫黄”的时候她的一个熟客被公安部门抓了个现行,咬出了做暗娼的她,公安部门把她也纳入了打击的范围内,秀兰倒是嗅觉灵敏,没等警察来抓就仓皇地逃到了城市另一端的郊区。
刚搬进这个大院的时候,秀兰因为行色匆匆,日常生活所需的一切都没有带在身边,需要重新置办全套的家什,听说邻居王利民是做旧家电生意的,就对王嫂说自己想买个旧彩电,王嫂自然满口应承,回家就跟王利民说了。
王利民听说买卖来了,也很高兴,见到秀兰的时候就问起这件事来。
秀兰告诉王利民,自己确实有这个打算,只是眼下因为刚刚搬来,所有东西都需要添置,一时间钱不凑手,问他能不能先把电视赊给她,等赚了钱再给他。
看着秀兰那份楚楚动人的模样,王利民琢磨着同样是女人,怎么自己的老婆长的是那一身黑肉,而人家秀兰裸在他眼前的脖子和那小片胸口却是那样的白皙,难怪那些男人们整天苍蝇似的往她屋里钻,面对着这么细皮嫩肉的女人,换了谁不得动心哪!迷迷糊糊地他感觉到秀兰把个热烘烘的胸脯拱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一时间让王利民的双腿和大脑全都发了酥,稀里糊涂地就满口应承下来。
王利民把电视机搬到秀兰屋里的时候,全院的房客们都看见了。
晚上王嫂一如往常地掏空了丈夫的口袋,计算着一天的收入时,这才发现少了钱。
“今天的钱怎么对不上帐啊?”
王利民起初还侥幸地想打个马虎眼混过去。
“肯定是你算错帐了,就那么百八十块钱,还能少了?”
王嫂一双牛眼灼灼地射在男人的脸上。
“想蒙老娘?你还差点儿!”
看看实在是没有办法蒙混过关了,王利民只得吞吞吐吐地交代了自己把电视卖给秀兰却还没收钱的事情。
王嫂一听就炸了锅。
“什么,你把电视白给她啦?”
王嫂瞪着眼,张着嘴,那架势简直象是要把丈夫给囫囵地吞了。
王利民一边示意妻子把声音放低,一边忙不迭地跟她解释。
这简易的小房子,四面漏风,一点儿都不隔音,在屋里说话,全院子都能听见,有时候夜里他们俩口子在床上弄出的响动大了点儿,第二天刘大他们几个男房客就会拿他们开玩笑,说是“王哥火力够猛烈,王嫂叫唤得比闹春的猫还邪行!”。现在老婆和王利民嚷嚷起来,让他感到十分的尴尬,这要是让秀兰和院子里其他的邻居们听见了,以后他王利民的脸还往哪儿搁呀,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长着把儿,站着撒尿的大老爷们儿,面子上的事还得顾忌。
可这事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王嫂大约是觉得丈夫是做贼心虚,得理不让人地越嚷嚷声音越大,最后干脆来了个鲤鱼打挺蹦下床来,一个箭步窜出了房门,还没等王利民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老婆已经气咻咻地努着一双牛眼,紧紧地抱着他白天“卖”给秀兰的那台电视机冲回屋来了。
那一晚,王家俩口子在屋里打得是鸡飞狗跳墙,要没有房东带着刘大等人过去死拉活拽着,说不定就得打出脑浆子来。
“便宜了你!”
王利民捂着让媳妇抓挠得直流血的脸颊,冲着披头散发王嫂恨恨地说。
“等老娘死了你再去招惹那小妖精儿吧!”
王嫂叉着腰一派胜利者的姿态。
那天夜里,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见王嫂在床上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快的呻吟声。
那是王利民战胜老婆的唯一手段。
从此,王利民在媳妇嘴里落下了话把儿,王嫂隔三岔五地就拿这件事敲打自己的男人。
经过这场风波之后,虽然王利民依旧会在酒足饭饱之后不由得想起秀兰那白皙的胸脯,却也不敢再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了,顶多是有事没事地跟人家逗逗贫嘴,套套近乎。秀兰呢,待搭不理的,也再没有求购电视机时的温情脉脉了,害得王利民只能晚上回了家,关上灯,把媳妇和自己狠狠地折腾一番。
3、年轻姑娘好挣钱
秀兰今天早早地起来是为了到火车站去接人。
杨宝兴的宅院坐落在这座城市的西南郊,距离位于市中心的火车站足足有四十里地的路程,住在这里的人们要想去趟火车站,来回就得花上半天的工夫。因此,一向要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