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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屋顶”,安宏能闻到植物特有的清新香气,浓烈的阳光和夏日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这道绿色屏障隔绝在外。
她走啊走,终于看见了那幢隐藏在幽静竹林里的房子。
房子是白色的,欧式风格,一共两层,底部是大块的灰色石砌,屋顶尖尖,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安宏走到院落门口,深吸一口气,拿出了包里的钥匙,打开了门。
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安宏径直走到了房子的大门口,此时,她已不再激动,不再紧张,打开门,一间宽敞、明亮又空荡的房子出现在她面前。
安宏的呼吸有些微的停滞,因为这房子似乎刚刚装修过,还飘着一股淡淡的涂料气息,只是没有任何家具家电。
白色的墙,海蓝色的圆拱形门洞,马蹄状的窗,厨房和卫生间门口有蓝白色的拼贴马赛克,一切的一切,都透着浓浓的地中海风格。
她的脑中浮现出几个月前和路云帆的对话。
——“安安,将来我们结了婚,你不会把我们的婚房也装修成这样吧?”
——“哪儿会呀!到时咱们装一个蓝色和白色的地中海风格,怎么样?”
那个傻瓜,他真的这么做了。
安宏站在房子中间转了一个圈,她捂住自己的嘴,还是无法阻止眼泪落下。
回到市区,安宏给路云帆打电话,关机。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他怎么会关机?安宏很担心,一遍一遍地拨,还是同样的关机提示音。
她干脆赶去广和公寓,按了半天门铃,发现他并不在。
安宏站在路云帆家门口打电话给小高,小高告诉她,路云帆说这天他要一个人静一静,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周日就会回公司。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
小高不像在撒谎,安宏道了谢,挂下电话后开始抓头发。
他究竟去了哪里?
突然,她想起一个地方,转身就冲进了电梯。
安宏赶到和平小区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她满头大汗地跑到那幢楼下,甚至来不及怀念周围那些熟悉的景物。
直到站在那扇门外,过往的记忆才汹涌而来,她在这里住了
九年,从一个13岁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个22岁的年轻女人,这间房子承载着她无数的记忆,此时此刻,那些零碎的片段在脑中慢慢拼凑,变成了一幅幅完整的画面。
有惊喜,也有噩梦,有甜蜜,也有痛苦,有欢笑,也有泪水。
还有和路云帆一次又一次的激情缠绵。
那时候的他们,是那么年轻。
安宏并不确定路云帆在不在这里,她只是想试一试。
闭了闭眼睛,她终于掏出钥匙打开门。
睁开眼睛,看着房子里的一切,安宏只觉得神奇。
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房子肯定已经大变样,却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完全就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安宏伸手摸过白墙,门边的鞋柜,厨房的门框,她越来越惊讶,然后,她就看到了客厅里的桌椅和床。
那是她曾经睡过的小床,80公分宽,1米9长,此时,硬床板上铺着一张竹席,还有一个枕头和一堆凌乱的毛毯,床边立着一台电扇。
餐桌上是几个啤酒罐和空空的外卖盒,还有烟、打火机和几乎满出来的烟灰缸。
安宏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在这里,只是不知这时去了何处。
她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看着里面的每样家具、家电,心中百感交集。
她从来没想过,他会买下这套房子,让它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整整六年。
安宏在餐桌边坐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抓起包又冲出了门。
只是,才走到二楼,她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是令她熟悉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很慢,却很踏实。
安宏停下了脚步。
路云帆低着头,左手扶着扶手,右手拎着一个塑料袋,正缓慢地走过楼梯转角。
他走得很仔细,一直没有注意楼梯上的人,一直到看到她的脚尖,才抬起头来。
两个人沉默着对视,路云帆面色并无异常,一会儿以后,他笑了起来:“安安。”
安宏柔声问:“你到哪里去了?”
“肚子饿了,去买中饭。”他晃晃手里的袋子,“你老同学家卖的酸辣粉,我打车过去买的。你吃饭了吗?”
安宏摇头。
“我只买了一份,一起分着吃吧。”
“我不饿。”安宏仔细地打量路云帆,他看起来还不错,没有她想象中的焦急颓废,这会儿甚至还有心情去买酸辣粉吃。只是他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眶底下还有两片浅浅的阴影。
他的头发剪短了一些,胡子也刮得很干净,穿着藏青色的短袖衬衣和黑色西裤,眼神依旧明亮。
“站着干吗?上去说吧,外面太热了。”路云帆见安宏呆呆地站着,继续往楼梯上走。
安宏让开了一些,让他走在自己前面。
回到房子
里,路云帆把塑料袋放到桌上,打开了大房间的空调,让冷气往客厅吹。
他坐在客厅小床的床沿上,点起一支烟,抬起头说:“我没想到你会来。”
“呃?”
“如果知道你会来,我就不来了。”
“是你把钥匙给陈航的。”
“对,但我没想到你那么快会过来。本来,我是想今天最后待一晚,收拾干净就不再来了。”
“你经常过来吗?”
“偶尔。”路云帆低头笑,“这几天几乎没睡,就想着到这儿来好好睡一觉,让脑子清醒清醒。”
“这床这么小,还很硬,怎么会睡得好?而且客厅里都没装空调。”
“不会,在这里,可以睡着。”路云帆耸耸肩,指着桌上的塑料袋,“你吃点东西吧,饿坏了不好。”
安宏走进厨房,拿出一个空碗洗干净,把打包碗里的酸辣粉舀出了一大半,随着筷子一起递到路云帆手里。
路云帆接过,默默地吃起来。
安宏也开始吃,酸辣粉已经有些冷了,可是她毫不在意,路云帆要老板放了许多辣酱,还有大把的香菜,这是他们俩都喜欢的味道。
“你……”
“你……”
两个人捧着碗,同时开口。路云帆笑起来,说:“你先说。”
“你的脚好了吗?”
路云帆一愣:“好了。”
“宇华的事……我看新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云帆放下碗,说:“我与孔岚分手了,就是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安宏不解。
“因为她觉得我在玩弄她,甚至是利用她。”
“那也不能做得这么绝啊!”
“其实,说清楚前,我已经料到了。”路云帆满不在乎地说,“只是没想到,她爸爸背景那么强,把我的后路都堵死了。”
“什么意思?”
“没有公司愿意与我合作,孔其东似乎放出了话,如果有人敢与我合作,就是同他作对。这个项目投资金额那么大,本来也是有风险的,这么一来,更没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了。我与外省的一些公司接洽,本来已经达成初步意向,我要飞过去和他们面谈,结果对方一下子又反悔了。”
他的语气一直很平静,令安宏听不出他的心情。
“那你爸爸呢?你爸爸也有很多朋友啊。”
“那些,也都是孔其东的朋友。”路云帆往床里坐了坐,靠在了墙壁上,“我昨天还在骂洛枫呢,他就是这些年没把心思放在公司里,这会儿一点都帮不上忙。”
说着,他笑起来,一副开玩笑的口气,“结果,他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是活该。”
安宏无语。
路云帆又点起一支烟,拿着烟盒问安宏:“要吗?”
安宏摇头,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绿爱喜点起来,她问:“那你想出办法了吗?
”
“没有。”路云帆皱着眉抽烟,面前烟雾袅袅升起,他问,“我交给陈航的东西,你拿到了吗?”
“拿到了。”
“赶紧去过户吧,我能给你的,也就这点儿东西了。”
“我不能要。”
“我现在不和你争,没力气。”路云帆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如果你不收,万一宇华倒了,这些东西也就被银行收走了,你也知道,根本就值不了多少钱。但是对你来说,最起码可以保证你这辈子不缺钱用。”
“我真的不要,这好歹也是一些资产,你留着自己再想想办法。”
“我觉得……宇华大概真的要毁在我手里了。”路云帆摇着头笑起来,“我还真挺对不起我爸的,这些天他都愁坏了,想骂我又不能骂,我都怕他会厥过去。”
“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你可以去和孔小姐商量商量,你们只是分手而已,她还那么年轻,因为一段感情而要宇华毁掉,这也太不近人情了。”
路云帆摇头:“她已经回芝加哥了,我也不会再与她联系。”
“那,去找她爸爸呢?”
“不可能的,她爸现在恨不得杀了我。”
安宏一筹莫展,脸色焦急,路云帆歪着头看她,说:“你在担心我?”
安宏抬头看他,回答:“我当然担心。”
“你不是说,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联系么?你还担心我干什么?”
“因为你太傻,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孔小姐分手,本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你说呢?”路云帆摊开手,一脸无辜。
安宏不敢接腔。
路云帆坐直身子,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安安,我问你,如果这一次宇华挺过去了,你愿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
安宏愣愣地看着他。
路云帆“噗”一声笑出来,挥着手说:“瞧你紧张的样子,我开玩笑的。”
“……”
“你放心,如果我什么都没了,我不会再来找你的。我背的债也许一辈子都还不清,说不定到时候我就逃到非洲肯尼亚去了,连我爸都抓不到我,哈哈。”
“……”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开玩笑。
路云帆拍拍身边的竹席,向安宏伸出手:“安安,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安宏乖乖地走过去,靠着他坐下。
路云帆揽过她的肩,让她的脑袋紧紧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说:“我不会叫你与我一起吃苦的。安安,收下那套房子,算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吧。”
“我不……”
“听话。”路云帆扭头吻了下她的额头,“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会送你好大好大一幢房子,你说你在这里已经没有家了,我是想告诉你,有的。你的家,一直都在,永远都会在。”
安宏的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
。
她记得他说的那番话——从现在起,我会开始努力,我会为了我和你的家而奋斗,到时候,我会送你好大好大一幢房子,那就是我们的家。
路云帆啊,你不懂吗?如果没有你,这只是一间空房子,并不是家。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承诺的7000字缩水了1000,抹泪。。。。
下一节就能完结十二大章了,会有推歌,一首很老很老的歌。周六晚上或周日凌晨更。
第十三大章:她的秘密
敬请期待~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这一晚,安宏留在了路云帆身边。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和衣挤在那张狭窄的床上,紧紧地拥在一起。
两个人个子都高,床却又短又窄,他们睡得很不舒服,但是谁都没在乎,谁都没说话。
自然是睡不着的。
电扇的风叶呼呼吹着,也无法止住他们身上淋漓的汗水。
安宏一点也不想动,环着路云帆的腰,脑袋紧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只希望时间能就此停下。
她在心里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第二天早上,路云帆和安宏先后洗了澡,一起神清气爽地出门。
他对安宏说:“我不会让我爸三十年的心血毁在我手里,我有信心,一定会想到办法。”
他漆黑的眼里闪着自信的光,唇角扬起,神情淡定,似乎摆在他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