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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总算听到了夜枭的声音。
我听到他冷冷冰冰对赵清道:“进去,握着她的手,她怕黑,我下午就回来,别在她面前叫唤,你会吓到她,若王嫣来找她,你就让她进屋,她中了毒,不管她做什么,你且顺着她,别惹她动怒。”
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心脏紧紧地揪了起来。
夜枭,夜枭,我不要,那里危险,你别去。
我依然发不出声音,也睁不开眼,只听得赵清踌躇了片刻,从外面走了回来。
他一边叹气,一边握住了我的手,他自言自语地对我道:“我真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要去夜府的地牢取化尸粉的解药,却不去取七日断肠散的解药,陈茜,你相信我,他绝没有对你安什么好心。”
夜枭有没有对我安什么好心,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不想让他死,我真的不想让他死。
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眼前,一时是黑的,一时又是亮的。
就连我的头,也一时晕,一时清醒。
夜枭给我的那包药,好像起了作用,我喝了赵清为我煎的药之后,模模糊糊,又能看见了东西。
我抽出了被赵清握在掌心的双手,把夜枭插进我头发里的木簪拔了下来,紧紧地握在了我的掌心。
赵清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些什么,我连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最后他长叹了一声,走出了我的屋子,关上了房门,把我一个人留了下来。
我等了又等,从早晨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傍晚,夜枭却始终没有回来。
当我因为听到门闩的轻响而惊喜地抬头,我却随即失望地发现,进来的人,不是夜枭,而是王嫣。
王嫣,她依旧美得那么碍眼,风华绝代,出尘脱俗。
她一走进来,就牢牢地盯住了我的双手。
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那簪子,是夜枭送给你的,是不是?”
我奇怪地看着王嫣,她怎么知道,这木簪,是夜枭送给我的?夜枭刚刚才把它送给我。
我把木簪紧紧地攥在了手心,我用两手交握着它,对王嫣道:“不是,这是我自己买的,不干夜枭的事。”
我后悔极了,为什么要把这簪子拔下来,不让它继续待在我头发上。
那样,王嫣,她或许就不会发现它了。
“你别骗我了,那是夜枭的东西,是他亲手做的,怎么会是你从别处买来的?陈茜,你不是说,要我帮你一个忙,倘若我肯帮你,你就把夜枭让给我?现在,我不仅要你把夜枭让给我,还要你手上这根簪子,若你不愿意,那咱们就什么都别谈了,我是不会帮你的。”
我没有想到,王嫣,她一见到我就直奔主题,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回旋的余地。
答应,还是不答应?
自然是答应!
我看着王嫣,我直视着王嫣比我美丽百倍的双眼,轻蔑地对她道:“给你,不就是一根簪子?算得了什么?就连夜枭,我也可以让给你,只要你让我见到你爹,只要王恒答应送我和赵清离京,我就把夜枭让给你。”
我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的树枝哗啦啦地一阵乱响,一股狂风夹杂着浓郁的血腥,猛地钻进了我的鼻子。
我心里“咯噔”一声,瞬间停止了呼吸。
是夜枭,他回来了。
他全身是血地站在门口,纹丝不动地看着我,看着王嫣手里的簪子。
我看到他猛地捏碎了手里的瓷瓶,黑色的药丸一粒粒滚落到了地上,碎裂的瓷片扎进了他的手心,他掌心的鲜血,顺着他紧握的右手,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面。枭就站在门口,纹丝不动地看着我,我以为他会骂我,会进来掐住我的脖子,就像他昨晚对我做的那样。
昨晚,我和王嫣比手势的时候,我以为夜枭没有看到,但我现在知道,他其实是看到了。
所以他才那样用力地握着我的脖子,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但他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沉默了半晌,就弯腰开始捡滚落一地的药丸。
王嫣趾高气扬地从我面前走了过去,她面对我的时候十分嚣张,但面对夜枭,却半点也嚣张不起来。
她一看到夜枭,脸都红了,什么话都没说,就急匆匆地跑了。
我走上前去,刚想问夜枭,有没有受伤,却听得夜枭语气冷得就像结了冰,硬邦邦地对我道:“站在那里,别过来。”
我自然不会听他的,我又往前走了一步,却猛地被一股强劲的热力定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往前迈半步。
夜枭,他居然对我用了内力。
“别过来,我是为了你好。”夜枭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依旧和从前一样,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
他平静地对我道:“我可能会伤到你,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一会儿,你倒杯水,自个儿把药吃了。”
我奇怪地看着夜枭,他一说完,就把药放在桌上,背过了身去,他想做什么?他要走么?
莫非他想丢下我不管?
我可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枕边之臣 15 野兽般的纠缠
更新时间:2013521 20:49:06 本章字数:18723
我咬着牙,又往前走了一步,只是一步,我感觉我的全身,一阵冰凉。爱殢殩獍
我被夜枭撕掉了衣裙,推倒在床上,再一次被他握着双腿,深深地侵犯。
我们两人就如野兽一般纠缠在一起。
当我支撑起身体,准备用最后一个深吻结束这场交欢,我抬头去看夜枭的眼睛,我以为我会从他眼里看到自己。
但我却没料到,我居然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站在窗外,若有所思,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和夜枭的男人。
是王恒。
我从没有想到,我和夜枭交欢,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看到。
先是王嫣,然后是王恒,我“啊”了一声,只觉自己整张脸突然之间烧了个通红。
我还没来得及用被褥遮盖自己,夜枭已然从我身下站了起来,他纹丝不动地挡在了我面前,将他全身上下,我刚才奋力亲吻,啃口咬出来的伤痕,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王恒面前。
我突然间意识到,夜枭,他是故意的。
他以前从没有让我压到他身上,这次却由着我压着他,折腾了他一个多时辰。
说不定,王恒一个时辰之前就站在窗外了。
夜枭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脑海里面每一个想法,所以他便故意当着王恒的面,让王恒知道,我是他的。
我有点羞臊,又有点恼怒,我忍不住用手去掐夜枭的腰,却听得夜枭,沙哑着嗓音对王恒道:“去,准备马车,送我们离京。”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夜枭,他居然用命令的语气和王恒说话。
但我更不可思议的是,王恒,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退后一步,居然对夜枭行了个君臣之间才有的大礼:“在下遵命。”
“王恒,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我疑惑地看着夜枭,他早已起身,打开了衣橱,在挑衣服。
他身上什么也没穿,他的后背布满了我刚刚用指甲抓出来的爪痕,从他的脖子,一直到他的胸膛,他的小腹,全部都是我用力亲出来的吻口痕。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刚刚,就那样站在王恒的面前,让王恒看了个遍。
“他很久以前就是我的人。”夜枭背对着我,语气淡漠地对我道:“现在,你的赵清已经没事了,你也知道了,我的罩门在哪,可否同我离京?”
他一边说,一边打点着行囊,居然一副立刻就要和我上路的架势。
是,赵清已经安全了,夜枭,他……
我想,我也已经知道了,他为何要喂我七日断肠散。
我在床口上,晃悠着双腿,慢慢吞吞对夜枭道:“没错,我的事,已经都解决了,这就跟你走,也没什么,只是到了西凉,舅父可能会让我嫁给炎焰,舅父年迈,脾气极倔,我拗不过他,怎么办?”
这倒是真的,舅父向来说一不二,再加上又上了年纪,只要一有人惹他生气,他就会犯病,我可不想惹他犯病。
夜枭依然背对着我,他已然换好了衣服,正在另一个柜子里,替我打点衣物。
他头也不回地对我道:“我杀了他便是。”
我微微一怔,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夜枭说要杀的人,是谁。
“不可能。”我反驳夜枭:“他是炎焰,他在西凉,有十几万的亲兵。”
夜枭已经替我收拾完了衣物,他在臂弯搭了一件纯白色的狐皮大衣,正朝我走来。
他半蹲在我面前,极轻地替我披上了狐皮大衣,他没有替我穿里衣,只用软软的狐皮,包裹住了我一身的伤痕。
他没有让我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我听到他压低了嗓音,却依然克制不住声音里的嘶哑,我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他冲我低吼:“我杀了他便是,总不会让你的舅父气得发病,陈茜,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低头,静静地看着夜枭。
他因为愤怒,绷紧了身体,他的双拳紧握在我的身侧,而我的身侧,却摆满了他刚刚才从衣橱里面为我找出来的,十余件质地上好的皮衣。
它们每一件,衣领的位置,都绣着一个茜字。
只要是夜枭,他给我的东西,每一样,上面都有我的名字,包括先前被王嫣踩碎的木簪。
他送给我的,从来是只能属于我,再不能属于别人,包括他自己。
“好了”我低头,轻轻地吻住了夜枭的发心:“我们到时,再一起想办法,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我用我的双手,紧紧地圈住了夜枭的腰背。
我听到夜枭在我怀里,低声说道:“我们该走了,陈茜。”
我冲他使劲点了点头,我感觉我的泪水渐渐地盈满了眼眶。
母妃,赵清,还有单凤宫,甚至是父皇,这次一走,不知何日才能见到。
我十八年都未曾离开京城,这次一走,不知何日才能回来。
我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夜枭,我从小到大,得到过的一切,它们都已离我而去,我如今,就只剩下舅父,还有夜枭。
可舅父,他也已经老了。
夜枭,他有朝一日,是否也会离我而去?
若他真的离我而去,若他将来真的变成第二个父皇,我该如何自处?
我并非不想离京,之所以一直拖着不走,无非是害怕夜枭一飞冲天,在西凉,那个只以武艺定高低的地方,夜枭,他只要杀了炎焰,便将成为十余万西凉人的头领。
到了那时,他还会听我的话,陪在我的身边么?
这个任性,蛮横,自私,又不怎么聪明,不漂亮的我。
我先前听夜枭说,要王恒去为我们准备马车,我以为他指的只是马车,却没有料到,到了门口,我竟然看到王恒手持鞭子,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
我简直不敢相信,堂堂一品尚书令王恒,会给夜枭当车夫。
夜枭,他知道赵清是我母妃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他可以指使王恒,即便是夜睿见到他,也要退避三舍。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
他难道,不应该是我的人,他的手下,不应该同样也是我的手下么?
我疑惑地看着夜枭,他把我抱上马车之后,就升起了一个小炉子,把一锅什么东西放在炉子上面,开始煮。
我意识到,他煮的,是我最爱吃的乳鸽。
这么多年了,我从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喜欢的颜色,喜欢的衣服,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我一概不知。
他却知道我喜欢的每一样东西,就连我喜欢在鸽汤里面放胡椒,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此刻,正拿着一小包胡椒,轻轻地往汤里撒。
我侧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问他:“除了王恒,京里还有什么人是你的手下,告诉我,行吗?”
我看到他捏着胡椒的手略微僵了僵,他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有对我说,就把胡椒收了起来。
我等了又等,一直等到那锅鸽汤都炖熟了,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