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民。
、5 枕边之臣 5
今岁大旱,便连京城里,也时常发生流民伤人的事件,我怕我到不了西凉,早已死在路上了。
可夜枭这么问,分明是要和我一起出京了,只要有他在,我相信,父皇和夜睿的追兵就算再多,一路上的流民就算再凶悍,我都不用再担心了。
我心中大喜,刚想和夜枭道歉,却听到门外悉悉索索,突然传来了一阵古怪的声响。
不好,莫不是父皇的人还没有走,听到我刚才和夜枭说的话了?
我脸色一沉,起身向前,抓住门把“哐”地一声把门拉开。门外那人显然被我拉门的巨响吓到了,愣在那里,老半天都没有动弹。
“做……做什么?不是你要我搬进单凤宫来的?怎么,你现在后悔了,想赶我走?”
刚看到门口站的人,我便松了口气,再看到那人鬼鬼祟祟,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我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我没有要赶你走,只是,这几天我都不在宫里,不能保你了,说不定明天就会有大批的甲士进来搜宫,你可要好自为之,自己想办法好好保住这条小命。”
我故意板起脸,装出严肃的样子吓唬赵清,这胆小鬼,果然被我骇到了,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不是你说的,会保着我,不让夜睿来找我的麻烦,你怎么这般言而无信?我不管,你去哪?我要和你一起去。”
赵清从来就是个没有规矩的人,他听说我要走,情急之下,一把便拉住了我的手,我本来已经憋笑憋到内伤,翻手便将赵清拥入了怀中,学着他平日里上青楼调戏别人的样子,用右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颊:“我为什么要带你走?你又不是我的谁……除非,你愿意像他一样,被我养着,专门伺候我……”
我拼命忍着笑,一手指着夜枭,一手搂着赵清,当我看到赵清煞白着整张脸,居然在认真地考虑我的提议,我再也忍不住,往他身上一倒,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了,你不用怕,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谁不招惹,偏要招惹夜睿为父皇挑选的美人,我是不会管你的,你自己看着办罢,希望我回京之时,你的脑袋还长在你的脖子上……”
我一边笑,一边捏着赵清纸一般白的脸,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怀里摸出一张地牢的通行令,塞到了赵清手里。
赵清本来已经害怕之极,但他看到我塞给他的令牌,他那张鬼一样白的脸,突然之间竟变得容光焕发了起来:“我就说么,你不会不管我的,如此甚好,他们绝想不到我会藏身于地牢之中,甚好,甚好……”
这个赵清,色胆包天,却又这般怕死,藏身在地牢里有什么好?那里都是老鼠,水蛭,蚊虫蟑螂一类他害怕的东西,若不是我急着明日就要出宫,我定要留下来,到地牢去看看赵清的落魄样。
我依依不舍地放了赵清,关上房门,正要和夜枭商议明日何时出发,回头之时,却正好和夜枭四目相对,视线牢牢交织在了一起。
夜枭,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之中,既没有往日的淡漠,更没有那种时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他只是很平静地看着我,看着我一直扬起的唇角,然后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嘴唇,居然沾了些许燕窝的残汁。
我尴尬地冲夜枭笑了笑,刚想抹去唇角的汤汁,夜枭已然用指腹替我拭去了那抹汤水,他温热的掌心反复摩挲着我的脸颊,让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这是怎么了?他以前从来不曾主动触碰过我,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伸手来回轻抚我的脸颊了。
莫不是……我让他装出一副和我亲昵的样子,所以他才会这么做?
我想到这里,本已经打算让夜枭松手的,可夜枭,他不过是在执行我的命令罢了,于是我便也伸手抓住了夜枭手,握着他的手背,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摩挲了起来。
夜枭,他的掌心布满了剑茧,温热而又厚实,摩擦在我的脸上,真的很舒服。
我舒服得喉咙里直咕噜,索性把夜枭的另一只手也抓了起来,想将它一并贴在自己脸上。
可这一回,我却没能再拉动他。
夜枭,他迅速缩手,身形转瞬之间便飘出了门外,只见他形如鬼魅,在刺眼的阳光中轻轻一跃,立即没了踪迹。
我站在宫门口,一直到再也看不到夜枭的背影,方才关上房门,拉开柜子,将自己平日里最为喜爱的衣服,饰物统统放到了床上。
我还翻出了一大叠早已准备好的小额银票,起先想把它们藏在自己身上,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等夜枭回来,我还是让他保管这些东西。这样比放在我身上安全得多。
等我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外头早已是霞光笼罩,暮色沉沉了。
、6 枕边之臣 6
我打着瞌睡,趴在桌上无聊地等着夜枭。我本可以先去睡的,这几天我身上不方便,本就容易犯困,但我不想夜枭回来之后,又站在门外,于是便强打起精神,硬撑着眼皮等他回来。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不知夜枭到底在收拾些什么,居然两个半时辰都没回来。我再也撑不住了,便起了身,歪歪斜斜地往床上走。
我刚刚坐到床上,就听到门口一阵细响,一个又轻又害怕的声音在外面低低地喊:“陈茜,你是不是在耍我?那地牢,岂是人待的地方?我只是走了十几步,便碰上了二十几只老鼠。陈茜,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绝不留在这里,我要和你一起走,如果你不答应,别怪我这就到圣上面前揭发你……”
又是赵清,他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是了,我怎么这样傻?我应该在临走之前把令牌交给他的,依赵清的性子,他一定刚刚就去地牢看过了,这下可好,他定然不会愿意留下来了。
不过,虽然他不会武功,是个累赘,可仔细想想,若我只和夜枭两人一起上路,从京城到西凉,五百里的路,要走上好几十天,这几十天里,就只有我和夜枭两个人……
我肯定会闷死的。因为夜枭是绝不会和我说话的。
好吧,他现在话是比以前多了些,可也顶多一天讲个三五句,那这几十天,我岂不是也要像他一样一语不发,一声不吭?
如此这般,我到西凉的时候,恐怕早已也变成一块石头了。
赵清这人,别的好处没有,话倒是挺多,许多时候,甚至是惹人开心的,带着他,解解闷也不错。况且,带上了他,也就等于带上了赵府三百名死侍。
这么一想,我虽然已经仰面倒在了床上,还是强撑起了疲惫不堪的身体,双腿仿佛灌着铅一般,一步一顿走到了大门。
我刚刚拉开房门,赵清便像一只老鼠一般溜了进来:“我今晚就待在这儿,省得你明天瞒着我,悄悄溜走。”
他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拉开了我的衣柜,从里面抱出两床被褥,一床垫在地上,一床盖在自己身上,倒头就睡。
我早已困得没有力气去赶他了,便摸回了床,重又四肢大敞地瘫回了床上。
不料我才刚刚把头蒙进被子里,那啰嗦的赵清,居然不知何时又从褥子里钻了出来,往我床头一坐,拉着我脖子上的棉褥愁眉苦脸地抱怨:“地上太硬,又太凉,我睡不惯,你能不能让开些地方,让我也躺在床上?陈茜?别睡了,陈茜?我告诉你,我不睡在地上……”
我猛地将被子一掀,“豁”地一声竖了起来,我两次快睡着,都被赵清吵醒,现在真正是一肚子的火,于是我便冲着赵清恶狠狠道:“你要是再吵我,我这就把你送去夜府,到时我看你还有没有命回来!”
赵清这胆小鬼,被我厉声一吓,当即噤了声,可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他虽然不再唠叨了,却把我硬是推到了床的右半边,自己抱着褥子,大刺刺地睡在了左边。
“滚下去。”我皱着眉,没好气地冲赵清喊,他哪里会听我的话,便像滩烂泥一样黏在床上,两只手死死抓着床褥,双脚抵着床板,纹丝不动。
真可恨,我本来可以一脚把他踢下床,他这样揪着褥子不放,若我把他踢了下去,我床上所有的被褥都得跟他一块下去了。
我又气又恼,又是无计可施,又是困,我想喊夜枭,可是,夜枭根本不在这里。
早知如此,我就不让夜枭去收拾东西了,就带着这叠银票上路,也未尝不可。
真可恨。
我使劲踹了几脚赵清,把他踹到床边,然后翻过身去,卷走了他身上所有的被褥,这才打了个呵欠,愤愤然闭上了双眼。
可睡到半夜,前所未有的,我因为通体冰凉,竟然被冻醒了。
自我记事起,我就从来没着过凉,我翻了个身,往旁边的赵清一看——
果不其然,他居然卷走了所有的被褥,让我只穿着一件睡袍,瑟瑟发抖地缩在了床角。
简直岂有此理,今夜我不把赵清赶出去,我便不姓陈!
我翻身下床,找了一面盆的冷水,刚想泼到赵清身上,不料赵清因为我突然下床,叫他吹了些冷风,全身一颤,突然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只见他鼻子一抽一抽的,两腮更是不知何时涨了个通红。
他边哭,一边还在说着梦话:“老鼠,这么多。”
那一瞬间,我只觉胸口一震,有什么东西冲到了喉咙口,差一点就要喷了出来。我放下脸盆,捂着嘴,拼命弯着腰,方才强忍着没有大笑出声。
这个赵清,他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几只老鼠,竟叫他怕得睡里梦里都要哭出声来。
我见他哭得这般厉害,再也气不起来,只得蹲下了身,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好了,别哭了,你可真没用,赵清,别哭了……”
我见他怎么也止不住泪,心中愈发好笑,不由抓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把他揽进了怀里:“别哭了,我带你走便是,算我怕了你,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我一边安慰他,一边替他擦眼泪,我也不知道赵清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停的,我只知道,当我昏昏沉沉地放开他,我的身体,立刻困倦无力地朝后倒了下去。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我拧了拧眉毛,我没有摔在地上。
有人在我倒地前的一刹那,接住了我。
不用睁眼,我就知道那人是谁。
、7 枕边之臣 7
这石头一般坚硬的身体,这宽阔的胸膛,还有这双布满剑茧,牢牢扶着我的腰,粗糙却又温暖的双手。
是夜枭。
我突然觉得心里一松,什么也没想,便伸手紧紧圈住了夜枭的脖子。
夜枭,他不知为何,没有像往常一样,扶我一把之后立即闪身,却反而把手伸进了我的衣襟里,好像在解我的衣服。
他为什么要解我的衣服?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是夜枭。夜枭是绝不会害我的。
所以我居然靠在夜枭胸膛,由着他把手伸进我的肚兜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夜枭,别站在门口,你也睡床上去,今晚我睡地上。”
这是我陷入黑暗之前,对夜枭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夜无梦,我依然是在一片刺眼的阳光中睁眼的,我刚刚起身,便见身边的赵清红光满面,兴奋若痴地在摆弄一件东西。
一件黄澄澄,仿佛是用金丝编制成的里衣。
莫不是……金丝甲?
我大吃一惊,睡意全无,刷地一下坐了起来。
是,没错,赵清手里的,正是金丝甲。
可这怎么可能?金丝甲世上只有一件,它起先在父皇身上,后来被父皇赐给了他最宠幸的夜睿。它怎么可能会在赵清手上?
见我突然清醒,坐起来盯着他手里的金丝甲猛瞧,赵清不等我开口,就一脸羡慕地对我道:“好东西,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金丝甲,穿在身上,刀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