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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没有播音的经验,但许良辰本身的条件极好,外语流利嗓音柔美中略略清淡,就算经过了设备的变音依旧十分动听,差不多晚饭时分,所有工作已经全部完成。
和祺萍回到大帅府陪着老夫人吃完晚饭,恶人换了一身普通的女兵装束,和小组人员会合后在夜色苍茫中上了车。
车子出了燕州一路南行,到了半夜减觉天色阴沉,是不是有小雨浙沥,虽然祺萍心疼许良辰这几日都罕有睡好,一直劝她歇着,无奈许良辰无困意,素手掩着嘴巴轻轻打了个哈欠,眼睛借着车子微弱的灯光看着外面。
直到凌晨三点钟,停车休息时江竟芜听段祺萍低声劝说许良辰,有意无意说了句“休息不好,嗓子会受影响”才短短眠了一会,天色微明便已醒转,接着微亮的天光,许良辰又向外看去。
车子正穿过一个叫做金堂的县城,城不大,周围断断续续有着以前遗留的明清旧城墙,显得古色古香别有韵味。因为天色尚早,走动的人不多,车子穿过城中主要的一条马路,背着书包的少年少女渐渐多起来,大概世上早课的学生。
车子再往前不久,便见到大门颇是壮观的国立金堂高小的牌子,看上去校舍高大宽敞,校容整洁,差不多可以说是这个小小县城的标志性建筑。学校不远处,是一座用石头砌起来的低矮平房,破败不堪,有年久失修似乎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不得不用树桩支撑起来,再一看牌子竟然是堂堂县政府所在。
段祺萍爷醒了过来,晨曦中见许良辰认真而有困惑的深情,不由也向窗外看了看,一笑轻声说道:“从军政府成立以来,注重了三件公共事业。一是修路,便民外爷货物流通提供条件:二是一些城镇修了公园,算是西风东渐的新事物;三是注重教育,军政府不仅办了小学中学,还将国立燕州高等师范学校等几所大学合并,成立了国立燕州大学。”
成立之初段政勋自己任首任校长,之后又换成了段奕桀,很短期后,段奕桀聘请了留德的胡博士任校长,父子两人一前一后为燕大的发展,奠定了坚定地基石,之后更是明确强调实行免费义务教育,教育部规定:高小、师范、高等师范免收学费,免费上师范成了许多家境平寒的学生接受教育的最好途径。
段家父子重视教育之说,许良辰以前也曾听说过,又一次在报纸上刊载段奕桀到燕州师范专科学校视察的新闻,他曾对学生们讲话说:你们将是未来的园丁,我们的国家需要你们,你们和你们所从事的事业,是国家额未来栋梁。燕州开西风东渐之先河,却也是国家委曲求全的象征,希望你们好好学习,为国家民族复兴尽一份力量。
为了表示对教育的重视,这位年轻的冷面少帅甚至曾放下繁忙的公务,亲自到小学代课教书以为示范、听到这里,许良辰不由唇角微弯,她怎么也想不出这惯常冷面乳霜的家伙,教书做先生是何等摸样?而学生们,对着这样的老师,又是什么表情?
而段政勋兴办教育也有自己鲜明的特色,曾有记者问为什么各地政府的房子都比学校的校舍破旧,某县长很理所当然地回答说:“大帅有令,如果政府的房子比学校好,第一长官就地正法!”
在花花绿绿的十里洋场,在这样一个有枪就是王的年代,段家父子重视教育,甚至把非常紧张的经费相较于倾斜的做法,令许良辰不禁感慨,这对父子都不是什么学者,却单凭赤子之心勉力而为,从这一点来说,不管其人有多么霸道强横,也是教育史上温暖人心的记忆。
“大哥虽然没有没有正式区大学读书,却在几位父亲高薪聘请回来的洋顾问指导下,系统接受过西方的新式教育和军事理念,所以与旧军阀们顽固守旧、自私腐朽不同,他怀有强烈的强国强民只理想,并愿意为此做出各种努力尝试。”在段祺萍心里,大哥是有理想的青年,良辰也是有国家之念的女子,他们之间应该有共同语言,许良辰对这些感兴趣,她当然愿意讲给她听。
“军政府成立后,面临的局势很严峻。整个南地,出去燕州等繁华大都市,大多数的地区自然条件极为贫瘠,交通落后,山地民族杂居且民风彪悍,呜锣会众,千百为群,齐持枪械,舍命凶斗之事屡见不鲜。更要命的是,旧军阀系统崩溃之后,外来势力先后入境,自治军蜂起,各自称王称霸一团乌烟瘴气。”聊着聊着,段祺萍渐渐说起段家父子成立军政府的旧事。
这些事许良辰不仅有耳闻,少时也有所见,明白对普通民众来说,当年与战乱并立的,的确是不绝的匪患。政局失控、兵祸连年,不少人铤而走险而为匪,盗匪蜂起,市井每每成为废墟。逃亡的逃亡了,死去的死去了,剩下的不过是枯杨白骨,断井残恒……记得家里老人们说:司令满街走,统领多如狗。老百姓那里会有安全感?
但是,军政府成立几年之后,这种土匪横行、社会崩溃的局面就发生了改观。那时表哥曾在宦游日记中记录说:进入城镇,第一印象便是南地的大众似乎军人化了……除了妇孺老弱之外,男子穿着灰色、黑色的服装——军服,带着灰色或黑色的帽子——军帽,他们说笑着拥挤着,依然一番全民皆兵的景象。
后来许良辰才知道,这是段氏大力推行新民团制度的结果。
“军政府所辖全境,被分为二十个民团区,各区选择战略要地设立指挥行营,总部设在燕州,总指挥是大哥。”听许良辰问起来,祺萍笑着解释道。
各县一级,设立县民团司令部,县长兼任司令;县以下,村街设民团后备队,乡镇设民团后备队大队,区设民团后背对联队。民团的各级组织系统与行政系统紧密相连,负责人均为一人兼职。从上到下,形成网络组织,严密而有效地保证了军令的下达与执行。
新民团制度,不仅组织严密有效,还废弃了旧有的团兵雇佣制,而改为义务制——因为相比义务兵,雇佣兵成分复杂良莠不齐。军政府要求境内十八岁至四十五岁的男子,均有被征为团兵的义务,要求必须参加民团训练。这样一来,日常生活状态下的居民,大部分进入民团的网络中,宣告了南地全民皆兵时代的开始。
祺萍的解释很详细有条理,许良辰很快便明白了段奕桀如此看重民团建设的原因:办好民团对军政府来说可谓一举数得,既可以深入控制基层,清除匪患,又可以扩充军事力量,同时还可以节省大量军费。“更为重要的,用大哥的话来说,就是以民团之力,推动南地军事政治经济教育等的全面发展。”祺萍做总结道。
“民团的训练内容包括军事、生产和政治三个主要方面,另外还包括识字训练,军政府尤其重视政治月文化训练,说民团不仅仅是维持乡村治安的工具,更要成为推动南地各方面建设事业之一种社会力量。在传统的军事训练项目之外,训练项目还包括农业技术、中国及世界大势、社会常识、科学常识等。”从昨晚一直在后排座位静默不语和睡觉的江竟芜突然开口说道。
当时,派人或转托人道德国请他回来的不仅有段家父子,江竟芜之所以义无反顾选择了南方军政府,就是因为,这股涉及整个南地、声势浩大又清新向上的时代风潮,不仅在历经战火劫难,几近绝望的普通百姓心中当起了波澜与热情,也激起了他科学救国的雄心。
古老的中国从清末以来只余被侮辱与被侵略的命运,江竟芜清楚记得,那是刚刚回国,他也常到公共体育场看民团操练。观看的普通民众很多,经常里三层外三层,在江竟芜看来,段家父子这番作为,使南地人心受到的鼓舞与希望,在国家民族被侮辱被觊觎的时候,尤为弥足珍贵。
不仅如此,民团更是建设公所学校,道路桥梁等的主要力量,政府的财政投入和军费也大为节省。深谙新式军事理论的江竟芜当然明白,名为民团,实则这就是新式陆军的雏形,段奕桀眼界之高心思之深非寻常人可比。
看着东方天边厚厚的云层,他暗暗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自己不得不承认段家父子对南地的和平和建设是费了心血和有所作为的。可是,这不是自己人命地永远失去她的理由。
车子继续前行,越往前天色越是阴沉,一天都没有见过一丝阳光。临近傍晚,路上出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
只间道路两旁,本该枝繁叶茂的树木,都被剥光了树皮,树枝叶已经七零八落,只剩了高处的顶子,光秃秃晃在夜幕中,是不是见到逃难的流民,风尘仆仆脚步匆匆,死死盯着车队,恍如眼前是一块香甜的点心。
见大家心有戚戚总想让司机停车,梁于文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已经临近灾区,天色不早,要尽快赶路,灾民就凭我们这些人,做不到一个不遗漏地救援,我们奉的是军令,只能先和大部队汇合再说。”
大家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只好眼睁睁看着车子远去,能做的不过时把手边的可用之物送给灾民。梁于文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夜色接着道:“政府已经划拨了救援款项,同时开仓放粮,还设置了一些数量不多的临时医院救治伤员。来时听说闽江大坝这几日正岌岌可危,第一集团的总部便设在虞河镇,这些灾民很可能是奔那里去的。”
后来司机停下车,拦着一对带着两个小孩的夫妻问路,男子说:“闽江大坝已经有泄漏,现在连那里的人都急着往外跑,最惨的是我们这些奔着虞河有饭吃去外地人,饭没吃到又要逃水,运气真是衰。”
车子继续前行,天上开始飘下雨丝,而且越走越浓密,雨雾横扫天上连一丝星也没有。车子跌跌撞撞在路上爬行,放眼望去,车子微弱的灯光下,都是泛着亮光的水坑,大大小小无穷无尽。
轰隆隆——一声沉雷滚地而来,接着是一道晃眼的蓝色亮光一闪之后,浙沥沥的雨骤然变大,雨点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激起水花四溅。
雨雾阻挡,车子越发行的慢,拉着军需和燃油的卡车恍如爬行的大龟,看的许良辰心情如雨夜的天空般沉重。
众人半夜无眠,到了凌晨时才慢慢接近了虞河,城镇的原貌在雨雾中完全看不清楚,及远处积水遍地,一片萧索,街道两旁几乎无人行走,气氛沉闷,人人心中都是面对水灾的沉重和担忧。
或许是之前军政府对修路的重视,或许是段奕桀驻扎此处,后面的路倒还畅通,进了镇子后行不多远,车子便在镇中一座阔大的砖瓦院落前停下来。
两队侍卫持枪核弹,来来往往的军官、兵士和车辆,灯照如白昼,忙忙碌碌中弥漫着莫名的紧张气氛。
梁于文下车,便有侍卫上来询问,问清楚后招手叫来一个士兵,很快一个军官迎出来张罗着大家进院子。
许良辰着了雨衣跟在众人身后,刚跨进大门,却见一个军官跑步上来,抹了一把脸上流下的雨水急急说道:“武族长,大坝有险,军团长令再调一个团上去,无比保住大坝!”说完,经历转身疾步而去。
武族长皱眉,转身招来副官,然后对众人歉意一笑:“抱歉,军团长亲自在大坝指挥,在下有紧急军务,这里的事孙副官会帮诸位安排好。”说完,也匆匆敬礼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许良辰心里忽然一阵冲动,不由自主急步跟上去,武旅长有些不解有些不悦地停下脚步:“请问……小姐有事?”城里来的这些人就是啰嗦,现在什么时候,谁有时间听些可有可无的小事?
“我……“感觉到他的皱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