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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郎觉得自己再这样的乱世也有点儿想要把自己发展壮大的意思了,因此对于女儿那恐惧的眼神,很是好笑。摸了摸女儿的头,现在大丫的头依旧被布包着,头顶子都已经光了。
“没事儿的,外面的事情都交给我就行了。”李三郎吃过早饭,就带着家里面的几百只鸡和十多个家丁出门了。
大丫就坐在大门前,担惊受怕的等待着李三郎的回归。何氏坐在大丫的旁边,一手纳着鞋底子,一边说道:“娘子,你是哪家的啊?怎么坐在我家的门前?哎,大丫的年纪还小,去她秦奶奶家学刺绣了。”
何氏说着,就高兴的笑起来,兴奋的说道:“你没见过我女儿绣的花吧?可好看了,就像是真的一样。秦婶子都说大丫很有前途,要把她毕生的绝学都传授给大丫呢。”
何氏脸上的笑容明媚,却让大丫止不住的哭了出来。何氏的记忆力已经慢慢的衰退了,前几天连着小六都不认识了,惹得小六发了好一阵的脾气,最后搂着大丫哇哇大哭了起来。
“娘子,你那家的啊?长得真俊啊,不过我看着怎么和我长得这么像啊?”何氏笑嘻嘻的问道,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儿子在外面生死未卜,什么都忘记了。
大丫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样的何氏让人心疼,更让人心酸,同时大丫也更是羡慕。
遗忘,往往是一个最容易忘记悲伤的事情。听爹说,何氏出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是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
何氏那段时间都已经出现了症状了,比如每次喊大丫,大丫的时候,一点儿都记不起来自己的女儿被人打伤了脑袋,差一点儿嗝屁的事情。
“娘子你怎么哭了?不哭啊。”何氏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个帕子,一看上面绣着的一堆乱草,就讪讪的收了回去解释道:“这可是我女儿第一次绣花给我的东西呢,可不能给了你。”
何氏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一个更好的帕子,一点儿都没露出来不舍得的表情直接就给大丫擦脸了。
“其实闺女,我给你说,你可不要和别人说啊。我看着你,就觉得特别的亲切,就像是咱们就是母女呢。不过,要是我乱人的话,三郎会骂我的。”
何氏说着,自己还偷偷的笑了。大丫看着何氏那满脸的笑容,看着何氏摸着鞋底子纳鞋底子。
“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眼睛面前朦朦胧胧的。纳个鞋底子都这么难,三郎他们都穿鞋太费了,我要是少做一双,他们几个都要光脚了。”
大丫看着何氏揉了揉眼睛,何氏自从下山之后,被李三郎收留的大夫经过针灸和烟熏之后,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变。可惜的是,眼睛慢慢的变好了,但脑子却是越来越不清楚了。
“没事儿的,我眼睛好,我帮你吧。”大丫其实也没做过鞋,奶奶都说小孩子的手还没长成。做的鞋子多了,手都变形了。
“哎,你小姑娘家家的,做什么鞋子啊。等到大丫没出嫁之前,我都不要大丫做鞋子的。不但费眼,还对身体不好。”
何氏说着,就伸出来自己的手指头。这个时代还不知道缝纫机,顶针子是嘛东西,因此经常做鞋的女人手指头早早的就变了形状。
“你看看,我一直用的都是这个手。你看看,这一点儿连着肉都没了。我就说,要是晚上半年,怕是我都不能坐鞋了。”
何氏的中指上面,有着一个很大的坑,那是每一次都用针的时候都要在这个手指头上面摁一下啊。
“那就不要做鞋了么?镇子上面买的不是有许多么?”大丫撇了撇嘴,觉得很是心酸,有点儿想哭。她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若不是为了自己,何氏也不会生病。说不定过段时间,怕是连着自己的丈夫李三郎都不认识了。
何氏的手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痕迹,手心里面都是茧子。有的是做家务活留下来的,有的是上地干活留下来的伤口。
她重来都没有如此能够亲切的感受到母亲的温度,前世的妈妈虽然也很爱她,可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就是一个中二病综合征。这一次,何氏靠着自己不柔软的手,不甚结实的肩膀,把他们六人给拉拔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李三郎晚上回来的时候,神色很是不好。还没在家中喝上一口水,就急急忙忙的去了大哥家中。
田氏和李大郎听了三郎的话,也很是惊惧。田氏的手下意思的摸着自己腰间的围裙,担心的问道:“那村子里的这些人怎么办?难道咱们就不管了么?”
李大郎瞪了一眼田氏,村子里的人怎么管,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李三郎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低声道:“这件事情毕竟是我惹出来的,我一会儿和族长说一声。大哥,山上有的是粮食,你们把家里面值钱的东西给收拾下赶紧上山,咱们一会儿到山上集合。”
李三郎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死守着,若是生在太平之时,倒是愿意做一个田舍翁,可这样的乱世已经把李三郎那颗不服老的心给勾的蠢蠢欲动了。
这一次的上山,比着上一次的上山动静要大的多,何氏被石头给背上山上,这一次他们李家是自从分家之后再次齐聚一堂了。
田氏这些年,偶尔还会闹腾一下,却已经老实了许多。尤其是何氏的眼睛不好,因此田氏和赵氏就承担起来了照顾老少的责任。
李大郎听到李三郎想要出去招兵买马,震惊的拍了一下桌子。“三郎,你可有想过娘和几个孩子?现在你压得村子里的人一个个都不敢发出来第二个声音,可一旦你走了他们怕是会吃了咱们一家人。”
李三郎抬起头,看了大哥一眼。
“这不是还有大哥的么?”李三郎这一次出去,被人踩着脸皮子,甚至是还威胁说要剁了自己一家人当下酒菜吃。这让李三郎怎么能忍受,双手紧紧的抓着身后的石块儿,石块儿都被给抓掉了许多。
李大郎劝了好久,也没能够让李三郎给改变主意。可,李大郎也没给何氏说,反而是告诉了李老太太。这两年,李老太太老的也特别的快,听到儿子要出去寻找出路,只是慌了一下神儿,就回过神来了。
“哎,孩子一个个都大了,我这个老太婆都管不住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我都是将要入土的人了,不能为了我这个老婆子阻拦了三郎的前程。”
李三郎跪在地上给亲娘磕了一个头,就起身收拾东西去了。
大丫远远的看着李三郎和两个哥哥收拾东西,沉默却又冷漠的看着他们三个人偷偷摸摸的举动。李三郎注意到女儿的眼神儿,想要张嘴解释什么,却发现一切的语言都是无力的。
不出意外的,次日大丫再次清醒的时候,李三郎和石头铁柱都已经不在了。就连着二房的李二郎也不见了踪影,赵氏倒是什么都没说,还是早早的起床做饭照顾老人。
何氏眯着眼看了一圈周围,却发现没了丈夫的身影。
“三郎和石头他们呢?怎么都不见了呢?”何氏的问话,让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何氏看着众人的表现,一下子就慌了神。
“娘,你告诉我,三郎和石头他们呢?铁柱呢?”何氏说着,就把身边的小六给紧紧的抱在怀中。惊恐的表情,就像是天都已经塌下来了一样。
“三郎他们都出去打仗去了,咱们在家里等着就是了。”李老太太这一刻,无比的冷漠,无比的绝望。以至于,一点儿都没有顾虑到何氏的心情。
何氏的哭泣声在山洞里面响起,惹得众人心情烦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个个都避到山洞外面,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娘,你别哭了,你还有我们呢。”大丫抱着何氏那瘦弱的肩膀,陪着何氏伤心。可要说流泪,大丫觉得自己流不出来。
何氏哭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大丫领着惊慌的弟弟吃了饭,搂着弟弟开始教导弟弟读书。
“姐,爹和哥哥他们会回来了?”小六拿着书本,明显的看不进去。可,大丫却是残忍的拒绝回到弟弟的问题。因为,这样的年代,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回来。
大丫捂着弟弟的眼睛,弟弟的眼睛很大,她都能够从弟弟的眼中看清楚自己的身影。
“不知道,而且就算是他们回来了,你也不记得爹和哥哥的影子了。”大丫放下自己的手,认真严肃的看着弟弟:“你现在是家里面的男子汉了,上面没了爹和哥哥的顶天柱,你就要撑起来这个家了知道么?”
小六虽然有点儿不明白姐姐的意思,却也是点了点头。小六这一次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书本,大丫不知道小六看进去没有,但至少坐着不再动了。
晚上的时候,小老虎领着一只老虎回来了。田氏和赵氏看到两只老虎守在洞门前,差一点儿没有晕过去。幸好,这一会儿大丫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出来。
山洞里面点着油灯,可他们带上来的也不多,只能节省着用。
大丫看到两只老虎,笑着摸了摸小老虎的头顶,赞许的看了小老虎一眼。没想到小老虎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还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母老虎。
小老虎傲娇的昂着头,想要虎啸,却被大丫给上下合着了老虎嘴。惹得小老虎郁闷的看着大丫,大丫沉重了一天的心情这一会儿变得无比的轻松。
“好了,以后这里还是少来了啊。旁边都是村子里的人,他们看到你了,会害怕你的。”小老虎得意的甩了一下自己的尾巴,地上的石头都被给扫走了。大丫拍了拍小老虎的脑袋:“好了,快点儿戴着你的媳妇儿走吧。不然一会儿有人发现了,麻烦就大了啊。”
小老虎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却也是戴着自己的媳妇儿跑了。大丫看着小老虎的背影,一个个都已经离开他,寻找自己的生活。就连着最为亲近的父母,兄弟,以后也会有着自己的小家。这个时候的大丫,无比的怀念起来那个脸红的趴在自己的窗户跟前的小胖子了。
虽然他走的时候,已经不是小胖子了,而是高挑瘦弱的少年,可几年的习惯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改变不了。
大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动了心,可这一刻的她无比的期待有着一个安稳的生活。不在承受这样的颠沛流离之苦,不用担心爹的安慰,娘的身体。
大丫承认,自己怕死。不要说死过一次的人,就不会害怕。死过一次的人,更是害怕。
西北的函谷关,也是厮杀一片。原本的小胖子,这一刻的他已经长大成人了。在军营的历练,更是让稚嫩的脸颊上面,多了一片的肃杀之气。
于淮安躲在城墙的背后,喘息了一口气。接着又是一阵的射杀,可下面的人却像是不怕死似的,前仆后继的往前涌去。
“少将军,这样下去不行的。这里怕是守不住了。”一名副将上前说道,看着面前的少年。
“援军什么时候会到?”于淮安连着头都没回,冷声问道。
身后的静谧让于淮安的心一下子就沉到谷底,冷着脸,继续无情的射杀那些胡人。他就像是战场上面的收割机,无情的收割着胡人的生命,副将站在后面想到夫人的交代,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来。
于家不需要全部都牺牲在这个地方,于淮安开朗,自信,虽然偶尔会做一点儿不靠谱的事情,但城里面的人对这个少年都喜欢的紧。
苏氏的说法,让众位副将心中不耻,但却也是人之常情。苏氏跪在将军跟前,求着老爷让人把小郎君给送走。于将军面上不好看,却是点头答应了。
那副将最后还是沉声说道:“少将军,将军有事情要你过去一趟。”
于淮安皱了皱眉头,最后又狠狠的射出了几只箭才放下手中的弓箭。西北的天气,这一刻却还是一片的冷静和萧条。
于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