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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会瘦啦，都没吃过肉，我肚子上的泳圈都没了。”我垂着眼看他碗里的汤，真的都是汤啊，一丁点肉末都没有的。
林瑾男笑得怪怪的，“等你好了哥给你买肉肉吃，多补补啊。”
“……”干嘛要他买，我自己家没有么？为什么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有股猥琐味呢？我忍不住就往歪里想，再看他那眼神，可不就是往歪处看呢么？眼神一直在我胸前某处转悠呢。
“呸，死色狼，竟然调戏我一病人，好意思么你。”我老脸更红了，抓起被子捂在胸前。
“我说给你吃肉怎么就调戏你了？”可乐往我床边一坐，靠的我很近，呼吸相闻。我耳根发烫，背过身不理他。
“橙子……”可乐的呼吸洒在我颈窝里，耳垂上有一阵奇异的酥麻撩过，我忍不住缩了下，转过脸就对上他幽深的眼。
他的手臂滑过我的肩膀，慢慢扣住我的指尖，他的五官在我眼前不断放大，我的手指不自觉的与他越扣越紧。他用鼻尖轻轻蹭着我，温热的呼吸里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我紧张的注视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神炽热的盯着我的唇。
“可乐，我、我想尿尿。”
“……”
part016
林瑾男皱着眉看我，显然很不满我这时候打断他，“易暮橙你还能再气人一点么？”
“……”我委屈的对手指，这能怨我嘛？人有三急，再说了，我一紧张就想尿尿。要怪也怪他自己，没能营造一个让我放松大胆和他偷情的气氛。
说是偷情，一点也不为过。他始终也没告诉我他和凌菲现在是怎样的关系，我几次想问，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这感觉为什么那么像小三逼着情人离婚娶自己呢？
潜意识里，我有深重的罪恶感和羞耻感，所以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装傻。
我动手术那晚，他临走告诉过我，他会好好和凌菲说清楚。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他却什么也没对我说过，我心里惴惴的，又有些堵得慌。
在卫生间呆了很久，我忽然就不想和林瑾男继续下去了，觉得自己似乎也没那么爱他，只是习惯吧？可是想到他会和凌菲一直好下去，也许会结婚，会完全属于那个人，我又会控制不住的难受胸闷。
我搞不清楚自己的心，就这么在卫生间自我折磨、狠狠挠墙。奇怪的是林瑾男竟然也没来敲门……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没来喊我了。
凌菲眼圈泛红的坐在床边，小媳妇似的为垂着头。
林瑾男坐在床前的双人沙发上，也是沉默不语。两个人似乎谈了什么不开心的话题，很像是在闹别扭。我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听到动静便抬起头来看我，我尴尬的立在原地，空气里似乎都流动着诡异的气息。
凌菲咳了一声，还是双眼发红的看着我，“橙子你怎么样了？刚知道你动手术的事。”
我僵着脖子不敢看林瑾男，生怕凌菲看出点什么。现在想想刚才我要不去厕所，说不定就真的被凌菲捉奸在床了，我后背都泛起一股寒意。
林瑾男似乎看出我的不自在，起身往门外走，“你们聊，我去买点喝的。”
凌菲注视着他的背影出神，我看着她那失神的样子心里一阵阵揪着难受。她一直看着可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收回视线，垂下眼看自己的膝盖，“他要和我分手——”
“……”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时候不管我说什么都会觉得自己虚伪又恶心。如果没有我，凌菲还是甜蜜蜜热恋中的小公主。
可是如果林瑾男确定自己不爱她，继续和她在一起那才是对她的不尊重。那样，以后分开不是更伤害她么？我这么安慰自己，可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可恶。
凌菲满眼忧伤的注视着窗外，“他是喜欢上别人了吧，虽然他不承认，可是我能感觉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常常走神……”
我只能默默听着，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哪天凌菲知道那个人是我，她该用怎样鄙视的眼神看我？
“凌菲，其实……”我觉得喉咙干得难受，说了几个字就说不出口了。凌菲愣愣的抬头看着我，眼睛有一瞬间的闪烁光影。我看着她期待的样子，紧了紧指尖，轻轻笑着看她，“你条件这么好，林瑾男那家伙根本就配不上你。”
凌菲也许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稍稍愣了下，最后牵强的扯了扯唇角算是对我的回应。
气氛又冷凝下来，我坐在床上局促的左右脚趾互相蹭着开始放空，心里有些抱怨可乐这臭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他也没你说的那么糟……”凌菲忽然开口说话，好像自言自语一样，也没有看我，只是那么喃喃低语，“刚开始会被他吸引是因为他的外貌，我喜欢笑起来坏坏的男生。他就是那样子的，见第一眼我就喜欢，很喜欢。”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心里有些烦躁，忍不住就腹诽林瑾男那变态，果然用他的那副死皮相迷惑了不少纯真小少女。这么想想，我就有些头疼，世界上可不只凌菲一个外貌控，是不是考虑以后在林瑾男身上盖个戳啥的？
“后来相处才发现他其实有很多优点，表面上看着很贪玩，其实做什么都很认真。又很聪明，很多东西看一眼便会了。我很笨，很自卑。和他在一起之后就会有一种莫名的虚荣感，我会觉得自己也是和他一样优秀的。”
我讶然的看着她，这样……是喜欢吗？
凌菲看了看我，苦涩的笑笑，“他和我在一起一开始就是我主动，我从始至终就不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这样想，还真有些自作多情呢。”
凌菲是那种长得很招人疼的小女生，看着她这样子，我心里忽然莫名的生出一股保护欲。我叹了口气，起身挨近她一些，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凌菲，你这么好，一定会有个真心待你的男孩子出现，你对他，只是一种爱慕和欣赏，喜欢不是这样的。”
凌菲似乎有些懵懂，皱着好看的眉，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喜欢，应该是看不到会想念，看到了会高兴。在一起会甜蜜，分开会失落。无时无刻都想在一起，他的好他的坏，他每一个小缺点都是独一无二的，就连这些，都应该被喜欢。这才是真的喜欢——”
我心里有些暖暖的东西包裹着心脏，如果以前自己还搞不明白的，在这一刻瞬间明朗化了。青涩的我，也许真的不知道这份感情能持续多久，但是很庆幸在这时候我幡然醒悟了。
也很感恩，在他还未来得及爱上别人时，我们都读懂了自己的心。
凌菲歪着头看我，眉间的“川”字越蹙越深，我伸手抚平她的眉心，“相信我，你也会遇上这么个人的。”
凌菲只是沉默的看了我几秒，最后抿着嘴笑了笑，“谢谢你。”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听进去我的话，但是我对她说的每一句都发自内心，我是真的希望她幸福、快乐。
*
凌菲走后，我一直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一双温暖的手臂环在我腰间，我闻着弥漫在我鼻端的气息，安心的闭上眼，“林瑾男，这辈子我就给你一次出墙的机会，你怎么这么快就给用了啊……”
林瑾男下巴抵着我的头顶，细细摩挲着我的头发，“对不起，我明白的太晚，害你那么难过。”
他有力的心跳似乎透过薄薄的病号服传递进了我心里，忽然就觉得很安心。我懒懒的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可乐……”
“嘘——”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抱着我的手臂又拢了拢，“什么都别想，一切还有我。我做错的，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你只要等着我，一直在原地等着我就好。”
我相信林瑾男，我心里在想的他都懂。我心里的挣扎、彷徨他都看得很清楚。我笑着倚在他怀里，窗外的天空澄净无云，让我胸口原本厚重的阴霾也一扫而空。无论多艰难的路，我都会等着你和你一起走。
“看不见你的时候，我会想你。看见了，我还是很想你。在我眼里，你的每一个小缺点都是可爱，每一个小毛病我都愿意宠着、惯着，只要是你易暮橙，每一样我都很喜欢。橙子，我想，我不仅仅是喜欢你……”可乐贴着我的耳朵呢喃。
我心里一怔，原来我刚才说的他都听到了么？
“我是很喜欢、很喜欢你，这辈子，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年少时的爱情就是那么天真又甜蜜，像奶糖，不吃的时候会循着它那靡靡奶香而去，吃了便会上瘾，直到长出痛的蛀牙，我们便会因为最初的那点欲望，自食其果。
可乐抱着我躺在床上，我们侧躺着，就那么看着天空的颜色不断变幻。他贴着我的脊背，埋在我颈窝里，淡淡的呼吸流连在我发丝里。我们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是那么彼此拥抱着。
那时候，拥抱的我们只是天真的想着未来，想着天长地久，却忘记了有一种最无奈的悲伤叫做有爱情却没有未来。而我和林瑾男，就是深爱，却无法相依。
凌菲似乎再没有纠缠林瑾男了，好像真的接受了分手的事实。
我告诉林瑾男，即使这样，我们也要等凌菲彻底走出阴影了才开始在一起。现在，还是保持朋友关系。我这么做不是想表现自己多高尚，从我和林瑾男在影院那一晚开始，我就高尚不了了。
我其实就是特卑劣、特猥琐的勾引别人男朋友的小三。不管我心里承不承认，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当初可乐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内心就和凌菲在一起，这本身对她就已经不公平了。如果我们现在再毫无顾忌的伤害她，真的就太可耻了。我不想让凌菲痛苦，那种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亲亲我我的酸楚，我自己尝过。
真的很难受。
凌菲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我不想让她和我一样难受。
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虽然约定只做朋友，可是知道了彼此的心意，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暧昧都没有呢？更何况以前，我和林瑾男似乎就在一点一滴中累计起了情感，在我们还未了然时爱情就已经生根发芽。
那时候的我们还是太天真，以为自己能和成人一样毫无破绽的掩饰自己的情/欲，但是事实就是，我们不过是十六、七的孩子，永远都学不会伪装，对待感情，也太过稚嫩。
以至于我的天真，伤害了凌菲，也成为了我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part017
回学校之后我又重新过回以前无忧无虑的小日子，可乐不会那么频繁的来我们班了。也许害怕刺激到凌菲，他在学校也循规蹈矩，没有过分招惹我。
偶尔放学时，他会等在我家前面两条街的地方，突然从哪儿蹦出来吓我一跳。
我们一起吃东西，在广场看老头老太太扭秧歌。十六七的年纪，总是对爱情格外憧憬。没有捅破那层纸，但是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心里眼里看到的都只有对方。
我出院之后再见凌菲，她似乎比以前沉默了许多，和我在一起也没那么多话。我将这一切都理解为失恋后遗症，这么优秀的女生，被人甩了总会心情低落很久吧？
有天，凌菲突然奇奇怪怪的问我，“橙子，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当时吓了一跳，心都禁不住扑扑直跳，支吾道，“……没有啊，没有。”
凌菲似乎不太相信，只是紧抿着唇盯着我看，过了一会她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