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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拜访,更有甚者举刀相向。一时之间,江湖上纷争四起,一片腥风血雨。于是,在一百七十八年前,四大家族的族长便秘密的带领族人搬离了江南,隐居到大荒各处,一夕之间,江湖之上再寻不得半点有关他们的讯息。
我是钟吾族第三十八代族长的孙女,是钟吾族的少主,但是遍观族群上下,没有人叫我少主,大家都叫我宓儿。
当然,除了归海伤。
他每次见到我都要站直身体,朝我鞠上一躬,恭恭敬敬的喊一嗓子:见过少主。
归海伤是爷爷旧友的孙子,被送到谷中同爷爷学习医术。按照小梅的说法,归海伤古板的很,就像一块不得教化的木头,木讷的可以。
我趴在窗台上,无聊的咬着一支狗尾巴草,挑起眼皮瞥了一眼窗外正在辨析草药的归海伤,剧烈的点了点头。谁知得意的过了火,只听见“咔嚓”一声,我的脖子生生的被自己闪了过去。
我嗷嗷的喊了两嗓子,小梅瞪了我一眼,咂咂嘴起身扭出了屋子。
“真是的,连说都说不得了。”
我干瞪着眼睛,瞧着小梅洋洋自得的扭着水桶腰跑去和隔壁村子的二狗打情骂俏,心下一片凄惨。
我并不是护着归海伤,我是脖子痛……
但是,当我回过头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忽略了脖子上牵着筋的难过,我听到“稀里哗啦”一阵脆响,我的心碎了。
灼热的骄阳下,简暖巧笑如花,她羞涩的拿起水蓝色的手帕,轻手轻脚的俯□为归海伤拭去额头上的汗珠。而归海伤也满眼热切的望着简暖,脸颊微红。
简暖也是爷爷旧友的孙女,同样被他带回谷里习医。她是一个娇羞的女子,平时连和不熟悉的人说上一句话都要脸红半天,不晓得两个人怎么就勾搭到了一起。
我突然特别想找二狗算账。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二狗一脸淡定的告诉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是少主,他和你爷爷习医,你们走得近了,自然会有结果。
我觉得二狗很有文化,连“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从此,我对他说的话都深信不移。
但是,现在看来,二狗说的话并不正确,我的确近水楼台了,但是我没得到月亮,我只是在水里堪堪得了个月影,一个石子砸下去,连影子都没了。
篱笆那边,小梅和二狗聊得正欢。我突然怀疑,小梅之所以对二狗如此钟情,是不是也上了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当。
傍晚,太阳的余辉洒在谷里,四处染上金黄。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八仙桌的这边气鼓鼓的瞧着吃得正欢的爷爷。不得不说,我对这个老头很有看法。
他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注视,抬起头望着我,咀嚼着食物的嘴唇带动着长长的胡须一抖一抖,甚是滑稽。
“丫头,你不吃饭盯着我做什么?爷爷虽然长相俊朗,但不能当饭吃的。”
我不屑一顾的扭过头,哎呀一声惨叫了出来。伸手扶着我绑满了绷带的脖子,小心翼翼的把脑袋扭了过来。
我承认,我忘了我的脑袋被扭伤了。
“老头,你怎么想的?带回了归海伤干嘛还要带回简暖?”
后面半句我没有说,我觉得在老头面前说这句话,甚是难为情。我想问问他:要是你不带回简暖,你或许就有孙女婿了。
老头又塞了一口饭,眯着眼睛含糊不清的朝我说:“人家都定了亲了,怎么好把两人生生拆散。”
听到这句话,我释然了。
我的胸腔里顿时涌满了对二狗的愧疚和敬仰。他说的的确是至理名言。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简暖的确比我离得近。
夜色渐浓,我躲在屋里很是无聊,突然想起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去看过苏姐姐了,于是拖拉着布鞋跑到了玉兔居。
玉兔居是谷里的药房,这个名字是我起的,玉兔捣药,故得其名。二狗和小梅为了这个名字嘲笑了我许久,但是我还是固执的选用了这个名字。我觉得,这是我做的最有文化底蕴的一件事。
玉兔居里此刻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我跑的飞快,却不想生生撞上了一度肉墙,被弹飞,结结实实的坐在了地上。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脖子还没正当过来,屁股又受伤害。
突然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我瞥见简暖一袭水色长裙,盈盈俯□来把我扶了起来。归海伤一脸尴尬的站在撞我的原处,见我起身,弯□,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见过少主”。
小梅说的对,他就是一块未经开化的榆木疙瘩,伤了我的心,又伤了我的屁股,依然只会说上一句“见过少主”。
我瞪了他一眼,一只手扶着脖子,一只手捂着屁股扭进了玉兔居。看见他们两个一处,我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介意。但是走了两步,我又觉得,自己身为灵引谷的少主,如此小气,当真是要让人笑话的,于是我倭着头又转了回来。
我拉着归海伤和简暖的手,将他们放到一处,正义凛然的望着他们两个,用着一种少年老成的语气平缓的说道:“你们两个要相亲相爱。”然后不顾简暖脸上的红晕和归海伤莫名其妙的表情进了玉兔居。
我觉得我今日的所作所为为灵引谷挣足了面子,我觉得我是一个凄惨但不自卑的女人。这么想着,我进到里室,苏姐姐绑着绷带坐在窗前。明日便是她的拆线之日,她内心的忐忑可想而知。
我很好奇,外面的江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什么样的仇恨能驱使着某个人把苏姐姐毁了容,捅了两刀后从万丈悬崖上扔下来。突然,我萌生了一个想法。
灵引谷自从隐居到大荒便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未满十六岁者均不得离谷,违者囚禁谷中三十年。我不知道这是谁定的规矩,但我觉得很不合理,一群青春年少的好少年被生生困在这谷中,愁煞了外边多少的少男少女。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一个规定把我也困在了里面。
我趴在苏姐姐的身边,想着如何讨好老头他才能放我出谷。这时,我瞧见小梅爹和二狗娘在夜色的掩护下鬼鬼祟祟的在村口的小河边拉拉扯扯,顿时,我某条八卦的神经叫嚣着活跃起来。
小梅爹死了老婆,二狗娘没了男人,他们……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幽会?
顿时,计上心头。
河水淅淅沥沥的响着,在鹅卵石的阻拦下翻出一朵朵白色的水花。夜色撩人,我看见小梅爹偷偷拉了二狗娘的手。今夜有云,月色并不十分清明,但我还是十分清楚的瞧见二狗娘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我知道,该我登场了。
假装咳了两嗓子,我踢着步子从乱草堆里钻了出来。眯着眼睛瞟着两个人。月色之下,两个人早已分开,甚至为了掩饰,脸上连忙表现出厌恶的表情,悲愤的望着彼此,就好像,二狗娘害死了
小梅娘,而小梅爹又欺负了人家孤儿寡母一般。
想来,嫉恶如仇不过如此。
二狗娘啐了一口,朝着小梅爹吼了一嗓子。今日看着宓儿的面子就算了,你等着明天的。小梅爹很是配合,抖着手指指着二狗娘也喊了一嗓子。宓儿在这里,我不理你,我明天就等着你。
说完,两人纷纷转身准备离开“案发现场”。
“明天还见啊。好的啊,我叫着二狗和小梅给你们助威。”
显然,他们两个没料到我会把二狗和小梅叫来,顿住身形,沉默了一下,海叔咧嘴扯了一个难堪至极的假笑。
我叼了根狗尾巴草一屁股坐在乱草堆上,挑着眼角望着暗暗交流眼神的两个人。我断定他们不敢把这关系曝光在小梅和二狗的面前。虽然,即使二狗和小梅知道了也不会掀起什么惊涛巨浪,他们就是枯竭的小溪里的两尾虾,顶多咕哝两个泡。
果然,花婶沉默了一会后,扭着屁股凑了过来。
“宓儿啊,大人的恩恩怨怨还是没有必要影响到你们小孩子的。我们明天不吵了。”
我点点头,很是满意。“花婶,太对了,一个晚上,你也做不出来一双鞋,还是等两天吧。”
花婶表情瞬间凝固了。她和海叔对视了一下,心知瞒我不过也扯了一抹和海叔一模一样的假笑在我身边蹲了下来。
“你们不想小梅和二狗知道?”
她猛烈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
我不是个阴险狡诈的人,所以我不会那这件事来要挟他们两个,但是,我不否认我会用这件事为自己谋取一点点小福利。谁叫我家老头偏巧喜欢花婶做的欢喜饼,谁叫他们那么不小心偏偏幽会叫我撞见……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很善良。
我在厨房里和花婶一顿鼓动,终于端出了一盘形状很像欢喜饼的东西。我没有叫花婶帮忙做,老头不傻,他吃的出来。
屋里的灯还亮着,我端着那盘饼在屋外深深吸了口气,扯了一抹甜甜的笑容推开了门。果不其然,老头还坐在灯下钻研着能让公鸡下蛋的秘术。
“爷爷……”
我明显感觉到,老头的肩膀颤了三颤。
“您还在忙啊,宓儿给您做了欢喜饼,您尝尝!”
老头颤巍巍的抬起头,挑起眉梢瞧着我。我坚信在那目光之中,我看到了满满的怀疑……
“你什么目的?”
我说过,老头并不傻,我是他一手带大的,用他的话说,我撅起屁股拉几个粪蛋他都一清二楚。我很不能理解身为族长,是什么样的勇气促使他对自己唯一的孙女能说出如此粗俗的话。但是此刻,我并不想和他计较这些。此时,我想到的是,我若真的离开了,老头必定要无聊一阵子了。我再次发誓,我有那么一点点小伤感的……
“爷爷,瞧您说的,我哪有什么目的?我就是看你每日很辛苦慰劳一下嘛。”我学着小梅撒娇时的嗲音艰难的说完了这句话,然后在老头的身旁坐了下来。
老头盯着我,我努力的瞪大了眼睛。二狗还告诉过我,撒谎,那要先把自己骗住。此时,我坚信,我是一个孝顺的孙女,我真的是为了犒劳他。
终于,他收回怀疑的目光,释然的点点头,一手摘下我头上插着的狗尾巴草,一手拿起了一块欢喜饼。
“爷爷,我想出谷……”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坚信,老头吃了我的欢喜饼一定不好意思拒绝我。但是,显然我没有掐好时间,也低估了老头的实力。他听了我这句话,神情平淡的把手里的欢喜饼扔回了盘子里。
“还好我没吃呢……”
我干瞪着眼睛望着他起身,突然,他停了下来。
我的心里充满了感激,顿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老头朝我笑了一笑。我发誓,他真的很英俊。他瞧了瞧手里的狗尾巴草,然后欢欢喜喜的又把它插回了我的脑袋上。我承认,我被雷到了。
想要出谷的第一条计策夭折了。但是苏姐姐终于拆了线。我也见到了老头为她植上的那张倾城倾国的脸。那天,老头的神情有点忧伤,久不下雨的灵引谷居然也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很是应景。
我听二狗说,老头给苏姐姐的那张脸,是我死去姑姑的容貌。我的姑姑在二十年前出谷离开了老头,客死异乡,再未见过她的爹爹。那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头不许我出谷,大抵上,他是害怕我会像姑姑一样,一去不回。
可是我很想和老头辩解一番,我和姑姑终究是不同的。
苏姐姐拉住了我,她说她会去和爷爷协商,如果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扶着脖子很是
坚定地点着头。对对对,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外面世界里的帅哥……
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