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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莒又是一阵轻咳,抬手掩上了木窗。“人的元神没了,和死就没有什么大的差别了。几百年了,那副尸身一直被莫癸保留着,若要叫明蓝还魂,尸身必须完好,他叫我去,只是要我帮他保存尸身而已。”
对于渠莒的这一番陈情,我多半上是不大相信的。直觉上,他把此事拆解的有些云淡风轻。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保存尸身,如何他踏水而过的时候,会出现那一个趔趄。如何回到牛村的当晚会昏迷?又如何他的元神会和身体产生分裂?
“你没有骗我?”我挑着眉毛打量着他,他故作镇定的摸了摸鼻子,扶着我的肩膀嚷道:“当然,就像你没有骗我一样!”
我一愣,心里面微微一颤,暗道:如果说像我一样,那多半上还是骗了人的。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早些睡吧。”
他将我推到床边,看着我躺好,为我掖了掖被角,这才吹熄了的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我抱着发凉的被子微微打了个哆嗦。我终于相信,这世界上相爱未必坦诚,欺骗未必可恶。这其中夹杂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断不是我一朝一夕就能理顺的。而除去这一点,我还有更多的遗憾,作为被万人敬仰,追寻的仙医,我除了不能自医,其实,我也不能为我爱的男人医……
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样的话似乎在我们的身上并不适用,我和渠莒就好像两只可怜的小丑,被老天紧紧地扼住喉咙,而我不知道,明天,我们的命运又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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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十六章(3) 。。。
一觉转醒,天已微亮,起身梳洗完毕打开门第一眼就瞧到渠莒站在大堂里仰着头对我笑。海叔献宝似的跑前跑后的跟着我,瞧那样子,小梅大抵上是随了他的性子。
“宓儿,渠先生一大清晨就起来忙前忙后,你看,还熬好了粥,这样的好男人不可多得,等手上的事处理完毕,不若就带着他回谷把亲事定下来吧。”
我侧头看了海叔一眼,想要告诉他我都嫁过他了,只差最后一拜我们就成了夫妻了的,而且,我如今也已经是七佛堂大当家的休了的下堂妻。可是事情突然多变,考虑他一时难以接受,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朝他微微一笑,交代好回灵引谷的事宜,在渠莒的面前稳稳地坐了下来。
渠莒一双眼睛熬得通红,看着我狡黠的一笑,将手里的粥碗递了过来。我朝着他微微一笑,垂头小口的把粥喝干净。
海叔派了两个人跟我一起去雷坷,一个年轻力壮,功夫上佳,一个年长稳重,见地颇深。早餐过后我们四人站在客栈门口目送着浩浩荡荡数百号人马渐渐离去,心底里突然生出许多的不舍。
蓝羽和明叔去后院牵马车,我和渠莒望着街上越来越热闹的人群,谁都没有说话。
掌柜家两岁的小女儿穿着红彤彤的新衣裳,跌跌撞撞的走来撞在我的膝盖上,眼看着就要跌坐在地上,渠莒长臂一捞却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逗的小姑娘咯咯的笑个不停。心念所动,我掏出一块碎银子跑到街对面买了一面小小的拨浪鼓塞到孩子的手里,那孩子笑的越发的开心。
老板娘在后面忙得不可开交,许久才发现女儿不见了,扯着嗓子刚喊出个音儿,就看见那孩子在渠莒的肩膀上笑的正欢,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笑吟吟的接过了孩子。道了谢,轻点着小姑娘的脑门儿回了厨房。
渠莒看着那对母女的身影,良久,揽着我的肩膀戏谑道:“丫头,你说要是有朝一日我们也生了个女儿,长的会不会也那样粉雕玉琢的小模样?”
我的脸一红,手却忍不住慢慢的攀上了小腹。
女儿,而且还是我和渠莒的女儿。我想,一定会是天底下最美的孩子。
“啊!”渠莒欢快的叫了一声,跑去街对面又买了一面一模一样的拨浪鼓塞到了我的手里。我一愣,抬头不解的望着他。渠莒抬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笑道:“卖给我们未来的女儿!”
我的脸越发胀得通红,抬手在他胸前轻垂了一下。“胡说八道!”
渠莒捉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然后从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吹气道:“丫头,我的记性可是超好的,在灵引谷的密室,你以为我记得的就只有那些冷森森的钢针吗?我记得,那天你的身子可是暖的很!”
我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就有汗从额头上沁了出来。瞧我这个样子,渠莒忍不住大笑。
“丫头,有什么难为情的。说不准,你这肚子里现在就有了一个这样可爱的小包子了。”他扯着我的手,丝毫不顾忌大街上路人横扫过来的诧异目光紧紧把我搂进怀里。
“等我们从雷坷回来就成亲好不好,我们把那缺差的最后一拜补全。”
我羞涩的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心里面却是沉甸甸的。
蓝羽和明叔牵了马车过来,看见这个局面,不约而同的轻咳着把头别了过去。我咧着嘴嘿嘿一笑,撑着木板跳上了马车。
一路上,马车颠簸的叫人有些头晕。正午,终于在一个小镇外面停了下来稍事休息。海叔去买路上要用的干粮,渠莒和蓝羽坐在树荫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我趴在车窗上,看着眼风时不时朝我这边扫过来的渠莒,双手忍不住偷偷抚上腰间一个小小的突起。
那里面,是我族至宝,神农鼎。
太阳越发的毒辣,我抬起头看了看发着一圈又一圈光晕的太阳,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整个人也有些昏头胀脑,昏昏欲睡。
似乎是瞧见了我有些不妥,渠莒拍拍蓝羽的肩,两人一前一后的凑了过来。
“师叔?你不舒服?我帮你探探脉?”蓝羽说着,掳起袖子就靠了过来。我一抬手,摁在他的脸上,不屑的哼了一声。蓝羽长的人高马大,年纪更是长我三岁,这一声师叔我实在是有些受用不起。
“不用了,我自己也是大夫,怎么回事我难道会不知道吗?不过是近几日跑了趟鬼界,又忙着赶路有些身子吃不消罢了。你去找海叔买些补虚药便罢。”
蓝羽乐呵呵的应了下来,不多会儿就消失在了热闹的集市里。
渠莒坐在马车的外面,透过那一袭布帘看着我有点苍白的脸,皱着眉头问我:“当真没事?”
我点点头,懒懒的靠在车壁上。
“你不要总是这样担心我,我很好,我……”眼前一花,整个人觉得似乎是飘离了本体一般,轻飘飘的。我听到渠莒在我耳边野兽一般的嘶吼,然后便没入了黑暗。
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包裹着一道道温暖的光圈,就和那时白怀为渠莒设定的光栅是一样的。眨了眨眼,觉得身子很重,撑着手臂勉强坐起身却被强硬的按了下去。一抬头,渠莒那张有点疯狂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我略带委屈的扁了扁嘴角,抱怨道:“搞什么,我刚醒你就吓我!”说着,手却不自觉的像腰间探去,这一探不要紧,神农鼎居然不见了。
“你有没有……”
渠莒回头瞪了我一眼,抬手收了光栅,慢悠悠的回答。“被我拿走了。”
心下稍安,我大喘了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渠莒望着我的眼睛却越发的深邃,任谁都能看到他正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他的嘴角微挑,妩媚的笑着将手里的一丸药赛进我嘴里,然后轻柔的问道:“你都不打算和我好好解释一下吗?钟吾宓儿,你什么时候能学会诚实?”
我的脸微微一红,抬手将他垂到我脸上的发梢拂到一旁,心虚的一笑。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要骗你。我那时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只是……”
“怎样?”
“只是,我爹娘死得早,姑姑又一早离了谷生死未明,我这么多年来都是和爷爷相依为命,若是当真没有办法我便也认了,可是,明明有一个方法能救他,我却不去尝试,一味的贪恋自己的命,我还算是人吗?你说得对,以命换命这不算救,可是,没有爷爷,也就没了我这条命,所以,我绝不可能看着爷爷这样死在我的面前,我答应过他,一个月后要从雷坷把他带走,我离了灵引谷两年,已经是很对不起他了,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再次食言……我这样说,你懂不懂?”
渠莒靠着车壁抱着双膝,望着窗外皑皑的雪原良久不语,就在我累极快要睡去的时候,却突然听他淡淡的开了口,那声音里异常的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丫头,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了,有什么事都告诉我,若是我们的意见相悖,那就彼此说服,如此的意外,我不知道我究竟还能承受几次。”
我闭着双眼将手放到他的掌中,十指相扣,微微点头。
“不过上天倒是眷恋你这个冒失鬼,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神农鼎要的并不是用你的血做引,而是解除封印,好在是这样,不然我当真要发狂了。”
我蓦地张开眼睛看着渠莒含笑的眸子,忍不住欢呼着翻身坐了起来。两人欢呼雀跃的开心了许久,我抿着嘴垂下头不敢看渠莒。他摇了摇我的手连连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攥紧衣角小声的回道。
“说好不瞒你,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我有了……”
渠莒一愣,手里把玩着的折扇“嗒”的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脸上惊喜连带错愕,那表情是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识过的!
他突然伸出手臂将我搂进怀里,狠狠地将我的双唇含进了口中,轻轻捻动,诉说着数不尽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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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十七章(1) 。。。
大雪初晴,马车停在山坡上,俯视着整个被雪覆盖着的秦湘城。经过大半个月的艰苦跋涉,又有十来天的奔波赶路,总算在一个月的期限之内赶回了雷坷。
我站在马车外看着脚下的秦湘城,怀里揣着刚刚从神农鼎里取出来的回梦。那药丸还带着微微的余热,捂暖我略显忐忑的心。
渠莒从马车里取出我的披风给我罩在肩上,轻轻抱着我。蓝羽和明叔站在我们身后,同样望着脚下那座森严的城中城,在风中的神色都显得有一些凝重。
“丫头,你准备好了吗?”
我将头靠近渠莒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上车,扬鞭,我们一行四人心绪各异的向着雷坷驶去,这一路上,随着离雷坷越发的接近,我的心却越发的安定下来。许是有渠莒在身旁,许是有回梦在手里,我的担心总归不那么甚。只是,每当我想起雷坷里那人的身影,我的心却是忍不住的疼痛。
卢以言,你还好吗?
雷坷的门第还是一如既往的森严,高耸的城墙,紧闭的城门,迎风飞舞的彩旗,还有,那侧卧城楼之上,手执金杯,紫眸浅笑的少年。
似乎是早已预料到我们的到来,他将金杯里的琼浆玉液一饮而尽,倾身跃了下来,轻飘飘的落在了门前一处早已安置妥当的镂空金椅之上。
渠莒负手而立,有风刮过,卷起他白色的衣袂,乌黑的发梢,一时间,倾国倾城。
莫癸望着我们,将手中的酒杯搁置下,似是赞赏的拍了拍巴掌,然后弯着眼睛笑道:“恭候多时。”
渠莒抿嘴一笑,从我手中接过回梦,朝着他晃了晃。“你要的东西带来了,人呢?”
莫癸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有一种狂喜被他强制性的压抑了下来。然后我只感到眼前一花,他已如同一阵风一样逼了过来,此刻正紧紧的握着渠莒的脖子。而渠莒也毫不示弱,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手上浮起一圈金光。
莫癸的脸色有些难看。眼神之中也逐渐浮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