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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点,虽然很疼,绝对没外伤。”
“所长,拿这个捂嘴行不行?”李呆从卫生间把浴巾拿出来了。
“可以了……他妈滴,居然敢欺骗政府,不老实交待销赃,现在连你姐夫也跑了,不收拾你收拾谁呀……上,兄弟们。”余罪一扬手,摁人、别胳膊的、摁腿的,捂嘴的,分工明确,实打实把人扑在床上了。
“救命啊,救命啊……我说我说……你们别打我,饶了我吧,我就跟我姐夫混,我什么也没干呀……真的,我交待。”于向阳惊恐之下,连着迸了一串,一下子身上一轻,都停手了。
“老实人了,我们就不欺负,那你说吧,去年收了多少头赃物?”余罪问。
“记不清了……不不,我想想,一百多……不对不对,我真记不清,有时候十几头,有时候三五头……”
“谁是老七?”
“……”
“再问,谁是老七,以为我们不知道是不是?老七和你在一桌上吃过饭对不对?”
“是是是……”
“到底是谁?”
“是我姐夫的一朋友,我不认识啊,叫李什么……真不知道名……我叫人家叔呢。” 哦,余罪笑了,敢情心结在这儿,这事要牵扯到贺名贵了,把这个心结吐出来,他估计于向阳就没有什么底线了,于是恶狠狠地问着,一年收多少头牛,现金收多少,怎么走账,常送牛的都是些什么人?看快把于向阳刨得一干二净,马上一转话锋又问着,你同行里谁也干这话? 不知道是吧?乡警们,上! 于向阳在一干二货的威胁下,连自己的、连别人的,咬了一堆,直到余罪满意这才告一段落。 说了这么多可没完啊,一会儿再问。 余罪的贱性发挥到极致了,此时的于向阳已经哀怨地缩地床边,两手抚着肩膀,仿佛生怕被非礼一样,余罪表情一动,他就一阵得瑟。 李逸风没听更详细的案情,他兴奋地卡时间呢,等一会儿和乡警们出来时,他惊讶地对余罪说着:
“哎妈呀,所长,咱们破纪录了,三分二十四秒!
更震惊的人还在省城,劲松路二队,邵万戈看着整理出来的审讯记录,有点牙疼。一组解冰,再加上另一组赶去的方可军,愣是比羊头崖乡的几个乡警差了几条街,两个组在翼城市没什么收获,谁可能想到,余罪又趁机在已经看似交待了七七八八的知情人身,又捡了大漏子。
“这家伙是什么出身啊?”邵万戈挠着后脑勺,好不郁闷地道着。
“你指什么?”马秋林笑着问。
“余罪呗,怎么鼓捣的?这就真拿拳脚问话,也不能这么痛快吧?”邵万戈很疑惑地道着,深挖嫌疑人的罪行,当刑警的都懂,都也知道难度,看现在这个案情,把二队全队力量用上,他估计即便能达到这个水平,也不会速度这么快
“我要说他有天资,你肯定不信对吧?”马秋林笑着道
“那人我认识,天资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不合适吧?”邵万戈笑着道。
“呵呵,执法他不一定有天资,不过要违法乱纪绝对是天才。”马秋林道,和邵万戈相视一笑,这一笑相当开怀,看来达成共识了。 说话着,技侦把录音整理出来了,邵万戈拿了一份,像是饶有兴致地念着:“贺名贵,男,现年四十一岁,名下有注册公司三家,酒店、屠宰场、洗浴中心,四所,注册资金总计九百万元……您觉得和这个人搭伙的老七,应该是不是此案的终极目标。” 这是秦海军心结所在,真正的老七居然是贺名贵的座上客,他之后才有无数的跟风“老七”而且这个神秘的老七据秦海军交待,每次都在贺名贵家中作客,每次都是他被请到贺名贵家里主厨作菜的。那位神秘的人物,这么多年居然连他也不知道真姓大名,也只知道一个“老七”的绰号。 看履历邵万戈才发现,这位贺名贵老板的前身居然也是个牛贩子,贺名贵在起家前贩过数年,之后才和和牛头宴的秦海军强强联合,两人合伙做了贺府牛头宴这一地方名牌。
“那就应该是了,不过这种人,拳脚可问不出实情来。〃
马秋林思忖了下道着,有偌大的家业,有享誉一方的生意,这种情况那怕就是涉黑,恐怕也是洗白后的表像,而且这样的生意,似乎根本不需要千辛万苦靠偷撑着,当然,收赃可能性就无限制放大,另一组在翼城得到了情况是,前数年也因为牛头宴生意的火暴导致周边县市频发盗牛案件,很多地方已经不养牛了。全部依赖贩运,收赃嘛,在这里看来根本不是个什么大事,简单地讲,你只要敢把牛给我牵屠宰场,我就敢下刀,脱骨卸肉扒下水,贼赃转眼就换成钱了。
“我看,可以正式传唤贺名贵了,翼城肯定不是贼窝,可绝对是个销赃窝点。”邵万戈道,事情越来越明了了,这些很容易相到了小事,连片警也不注意的小节,累积到一定程度,终成大害了。
马秋林拿起杯子,抿了。水,还在考虑,邵万戈知道他的担心,担心销赃窝点排查惊动上游的盗窃团伙,可现在,线索都集中在这一家,不往深挖,似乎又无从着手。
“不用惊动他。”马秋林道,下了决心了,他异样地看邵万戈,征询的口吻道着:“一传唤,他马上就清楚自己犯事了;可不传唤,就这么吊着,他不知道我们掌握多少、不清楚我们究竟要干什么,那样的话,我想他该上蹿下跳了吧?让他动动。”
“您的意思是,监视居住……不过人还没有回来。”邵万戈道。
“穷和尚看人、富和尚守庙……这么大个庙不长腿,他贺名贵也跑不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千万别让对方看穿咱们的底牌。”马秋林笑道,对付这个家业殷实的嫌疑人,其他要比对付那些身无分文的土炮容易多了。
“咱们的底牌?”邵万戈愣了下,讫今为止,还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呐。
“咱们的底牌就是,目前没有底牌。”马秋林笑了,两人相视笑着,同样贱贱的、阴险的笑容。 看看时间,下午十七时多了,今天的意外之喜让他心情顿好,正准备邀请马秋林一起下去吃饭时,电话又响了,他一看,向马秋林扬了扬道着:“解冰他们的电话……我说嘛,他们应该有所发现,不能风头都被乡警给抢了吧。” 说着摁了接听,一听,邵万戈表情一下子失态了,惊声问着:“什么!?贺名贵主动到当地公安局自首检举去了?……好,你们就守在翼城,我先确认一下。”
“嘿哟,这家伙不笨啊,先去认罪去了。”邵万戈惊讶地道,没想到对方的动作更快,地方一介入,那藤缠麻绕的关系网一牵动,意外可就多了。
“不理他,让曲沃驻守的,把秦海军和于向阳解押回来……以销赃罪名对他们正式刑事拘留。有本事不是,让他来省城捞人来吧。” 马秋林脸拉长了,冷冷地道,他和邵万戈相视凛然,彼此都非常清楚,从这个时候起,中。国式办案就要正式开始了……
第29章盛情难却
四辆……不,五辆。 不……好像是七辆。 不同的车,统一的蓝白标识警车,首层相接,保持着匀距、匀速,缓缓地停在夏朗派出所的门口。
值班的一看,慌了,拿起电话就拔。边拔电话,边把另一位派出去迎接,那车是局长的车,派出所里岂有不识之理,每每这个时候,办事效率是相当地快滴,办公室主任刚下车,迎接的已经出来了,局长的脚刚沾地,所长夏明辉闻讯已经奔出来了,一看阵势吓了他一跳,一正两副三位局长,加一位政委,办公室、宣传部、法制科五六个大科室主任,全到齐了。
“刘局,您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请请,快请。”夏所长笑着邀着局领导,刘局长是乡镇干部上来的,颇有乡野人的豪爽之态,一拍夏所长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训着:“小夏,你犯一个严重的错误啊,下回到会上等着做自我批评。”
“刘局,您是指省城这几位……我以为就个协查的案子。”夏明辉吓了一跳。
“协查没错,可你怎么招待的?这可都快下班时间了啊,还让省里同志们忙着?咱们市里这么多警力,就搁一边看着,好意思呀。”刘局很不悦地道着,政委和几位副局长也开着玩笑,都说这所长当得实在不称职。这倒好,夏明辉给烤火上了,苦着脸赶紧地做自我批评,一定改正。
笑话归笑话,不过他嗅到了丝不寻常的味道,早上接通知的时候还是不疼不痒,就市局的办公室确认了一下,可现在班子全体出动,他觉乎出问题来了。
对,是问题,肯定是问题大了。他严重怀疑省城这干刑警已经敲到重点了,否则不会有班子全体出来邀请。
说话着,一行人进了派出所的大办公室,解冰一行正梳理着传唤记录,他是刚刚得知贺名贵回翼城,主动到支队交待的消息,刚刚向队里汇报,这一行人就进门了。
“这是我们刘局长。”
“这是我们张政委。”
“这是我们陈副局长。”
“这是我们孙副局长。”
“这是我们办公室严主任。”
“这是我们……”
解冰出于礼节,挨个握手,问好,陪着笑脸,光领导来了一堆,后面的寒喧,前面的早忘了,不过没关系,夏所长又向其他参案人员挨次介绍着领导,挨次握手问好。刘局可是官场八面玲珑的人了,直赞孙羿小伙子精神,有朝气;又夸周文涓姑娘严谨细心;回头嘛看解冰,那自然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局长一夸奖,下面夸奖的跟了一堆,这人夸得天花乱坠,似乎和这里就格格不入了,对嘛,刘局说着:“小解呀,省城二队是全省闻名的刑警大队,来我们这办案,怎么能将就这么简陋的条件。这个是夏所长的严重失职啊。”
夏明辉赶紧自我批评,政委就插进来:“刘局,这样吧,咱们技侦楼刚装修,拔出几间来,给省队的同志先安顿下来。”
“哎,这个办法好……住处安排了没有?”刘局关心道。
“安排了,到市招商宾馆吧,那儿的条件比较好一点。”办公家主任又插进来了。
“严主任,你全程负责啊,省队的同志这么辛苦,绝对不能让大家生活上也凑和将就……对了,小解,今天我们班子都来了啊,我们可是仰幕省刑侦二队的同志很久了……不是我非要来,而是负责刑侦的孙副局极力推荐,让我们这儿的小刑警,一定要向你们请教请教……对了,严主任,车座位够不够,省队这几个人……”
“够了,刘局,您放心,工作餐已经定好了……现在就可以走了吧。”
“对对,下班时间到了,夏所长,把人都请上啊,我本人对刑侦都是非常感兴趣滴。”
一群殷勤的同行,你一句、我一句,又夸奖、又仰慕,解冰愣是一句话也插进来,莫名其妙地好像就同意一块吃饭了,然后你请我邀,这个组几个人,眨眼被请上了局里的专车,上车才省得这恐怕是与案情无关的应酬,可偏偏一干客气的同行,他实在抹不开脸。
人情社会,人情就是一张网呐,总不能拂袖而去,再说这案子,离了地方的支持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