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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等等……要不一起去?柳巷的手撖面、鼓楼的羊杂、五一路那家铁蛋刀削面……有名的小吃我可都知道,其实我就经常去,还是一大碗吃着舒坦。”魏锦程一下子找到同好了似的,有点兴奋地邀着。
呵呵,余罪愣了下,哑然失笑了,笑着走着道着:“好啊,让我等了几个小时,那就请吃一顿补偿呗。不过魏老板啊,你确定要和警察走得更近点,警察的脸可是说变就变,我不客气地告诉你,你本人要真涉毒,有一天我会亲手铐走你。”
“我真不怕你查,你不是第一个查的,派出所的、分局的、市局的、禁毒局的、消防上的、文化上的……凡是带着局的基本都查过我,连八杆子打不着的民政局、环保局都立名目朝我们收钱,我不怕查,就怕有人以查的名义把我们这生意整垮啊。”魏锦程倒着苦水,大遇知己了。
进了电梯,余罪深有同感地道着:“这个我表示理解,不过国情如此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这不很正常嘛,我爸那水果摊都有人蹭水果去,何况你这么大生意呢?”
“私营的难啊,狼太多。胃口又大,不管多大的生意都不够啃呐……哎你笑什么?我说的很可笑吗?”魏锦程好不懊丧地道,而且对于余罪那副一直笑眯眯的样子,表示不解。
“我在笑啊。”余罪道着:“认识你很高兴,终于让我找到点当穷人的优越感了,哈哈……”
大笑着出了电梯,魏锦程也被这话逗乐了,直指着余罪说这警察够损。
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宛如一对密友,这才一个小时啊,那样子真让大厅里一干人瞠目结舌了,更瞠目的是,魏总连司机也不要了,直钻进余罪开来的车里,两人一溜烟,消失在薄暮冥冥的黄昏里………
第12章 各有所图
嘀声,白色的宝马廓灯闪亮,邵帅四下看了几眼,旁若无人的钻进车里。
这里,这里……他嘴里的喃喃着,在车里摸索着,看到副驾的位置丢着的一台手机,他笑了,估计又是余贱的妙手空空在创造“意外”了,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一看是加密的屏幕,稍为难了下,不过这难不倒私家侦探,身上掏着小瓶子喷了喷,然后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痕迹,几次尝试……刷声屏开了,连接着两台蓝牙,开始传输了。
时间相当充裕,充裕到他悠闲地抽了支烟,抹掉了所有痕迹,悠闲地下车遛了一公里,故意走过那家铁蛋刀削面的小饭店,向临窗而坐的余罪打了个的手势。
完活,收工……稍稍让他意外的是,真想不通余贱有什么本事,居然把一位身家亿万的老总哄骗到小饭店吃顿饭。
“这货越来越贱了啊?”
邵帅眼睛的余光瞄到了正和余罪相对而食的魏锦程,他忍不住要替魏总担心了。警校的时候就是这样,谁要和余罪这个有点磨擦,他对付你会连偷带哄加拐骗的,非把你折腾到哭笑不得才成。
不过对魏锦程这样的人邵帅没有什么好感,肯定也不准备同情他。他踱出了街外,上了自己的车,发动车倒了出来,手放到二档的位置,马上觉得不对劲了,稍一动,脑袋顶上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然后响起一声冷冷的声音:
“别动”
哦哟,这报应来的,邵帅登时寒手倒立,手哆嗦了一下,把着方向,紧张地道着:“大哥,不至于抢我一开破普桑的吧?”
“私家侦探普桑,可不普通啊……保持车速,别紧张啊。”后面的人,手动了动,顶了顶邵帅的脑袋
“大哥,这可是闹市区,你真准备开枪啊。”邵帅强自镇定地道。
“那要不你试试?”对方道,语气坚硬而不屑。
用脑袋去试人家扣手指,邵帅可没那胆量了,而且查的都是贩毒的事,他知道恐怕是已经触到某个核心,只是他一下子想不起了,究竟触到的是什么致命的东西。
车,开出了市区,直向荒芜的地方驶去………
“有什么发现吗?”任红城问。
禁毒局负一层,受邀入驻这里,支援组又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封闭式生活,任务就是处理前方回馈的海量信息。
“这个直接收获有点价值。是魏锦程的手机信息……哦,通讯录有六百多人,备忘有七十多份,双卡,有一个非他本人名字注册的加密号码……哈,神探出手了啊,这又是把人家的东西摸了吧?”李玫翻查着收到的信息,笑着介绍道。
转眼几位坐在滑动椅上都凑过来,通讯录、短信、备忘,还有几张私密的照片,哎呀,一下子把人家的隐私摸了个差不多,几位啧啧称奇,这个重点目标一直无法接近,号特勤只走到了外围,国办那位又出了意外,谁可成想,支援组正在发愁方式方法呢,谁可知道,人家就那么大摇大摆进去拿回来了。
“哇,咱们的副组长这么拽啊。”沈泽惊叹道。
“这比谍中谍还好玩啊。”张薇薇也赞叹道。
“什么谍中谍,偷鸡摸狗的,那就是一贱中贱。”俞峰有点醋意地道,惹得张薇薇白了他一眼,曹亚杰却是有话了,给两位新人讲,当初余副组长在深港,把一重要嫌疑人的护照钱包怎么摸得一毛钱都没剩下的神话,说得两人一愣一愣的。
任红城和肖梦琪笑了,好容易有了这个进展,老任微吁了一口气道着:“这家伙,有这本事,为什么拖到现在。”
“他总是在找最合适的机会,看来这次搭上魏锦程这条线了。”肖梦琪如释负重地来了句。
“把所以涉及的人再详细捋一遍,桃园公馆可疑很大,现金流、运输方式、社会人脉,都有,会员的成份又极度复杂,三位特勤都间接或直接地查到了这儿,我想,差不了多远。”任红城道。
“好的,要是他出手了,用不了几天,桃园公馆得被翻个底朝天。”肖梦琪道,她意外地笑了,又想起了深港那次,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没有人发现他把连阳的东西都摸走了。
“没那么容易啊,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无法确认究竟有没有贩毒团伙这一消息的准确性,杜立才又下落不明,禁毒局怎么泄的密,还是个谜……啧。”老任吧唧着嘴,诸多任务,讫今为止一样都没完成,他的头也快大了。
担心归担心,活还要干什么,魏锦程的手机记录整理得很快,通讯录、短信、备忘,和全部能查到的信息交叉对比,在李玫的密密麻麻标了四百余人的关系树上,通过魏锦程手机加密号码的联结,居然能和已经查到的十数名嫌疑人能建立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没有比他更适合当这个毒贩的了,如果是贩毒,一切就得到恰当的解释了。”
肖梦琪看着建立起来的关系树,两眼发亮的叹了句,这其中,居然还有两位禁毒局的中层警员,那肯定能说明,这个人的触角,伸得很长,最起码比想像中长。
消息被捂着,这个不大不小的收获,让接到消息的许平秋也宽心了几分,他知道,这团谜雾,要开始层层拔开了………
剥几芽蒜,舀一勺油辣子,挑一筷刀削面,唏唏律律放进嘴里,就着一碟猪肝、黄瓜下着饭,偶而喝一口漂着辣子的油汤,咦哟,那味道,爽得人浑身来劲,额头来汗。
这不是装的,标准的五原土逼吃法,而且是那种最没形象的吃法,边吃边抹额头,抹了把,擦把流出来的鼻涕,然后继续吃……要是鼠标、狗熊那帮货这么吃,余罪倒觉得正常,可这位身家亿的魏总,居然也这么个吃相,实在让他要质疑富人的品位了。
“看我干什么?吃啊。”魏总几分惬意地催着。
“呵呵,看不出来啊魏总,您这吃饭很像民工兄弟啊。”余罪笑着道。魏锦程蓦地一噎,使劲咽了口,愣了愣,看看四周,他不解地道着:“不都这样么?”
“可您总有点不一样吧?”余罪道。
“哦,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富豪不应该坐在这小摊上吃面,是不是这个意思?”魏锦程笑吟吟地看着余罪问,余罪点点头,老魏却摇头了,小声解释着:“你指的是那些官二代、富二代,花不义之财、花他爹的钱,那肯定是使劲糟塌了……真正要辛苦挣回来的,他自己肯定舍不得。”
好像很有点道理,余罪笑了笑,给斟了杯酒,十块钱的二两半劲酒,两人喝得居然还滋滋有味,碰了个,抿了口,魏总吃得那叫一个爽,他小声发着感慨道着:“要说到这个富啊,有多少钱不能算你富有,财富更多的时候只是符号,政权和社会大多数时候扮演着强盗,比如,通货膨胀加印钞票,你就是个多大富豪也能把你变成穷光蛋;比如社会变革,很可能你从豪强一夜之间就变成土匪……用钱来衡量一个人的富有,那就太浅薄了。”
余罪笑了,每逢你遇到不同的人,总能发现一些稀里古怪的想法,魏锦程尤甚,许是个超级富豪的原因,余罪对他的话格外注意了一些,疑惑地道:“那您觉得什么才算富有?”
“你觉得自己富有就富有,据调查,生活在人间天堂的美利坚,和军阀混战的非洲小国居民,幸福指数相比差别并不大。”魏锦程笑道。
“你忽略了一个问题。”余罪道,他边吃边解释着:“你谈的精神富有,我谈的是物质富有,物质是精神的基础啊,你可以谈,可我这样没房没钱没妞没家的,奢谈富有那不成笑话了?”
“不不不,心态的富有,比物质的富有更重要。你这个年龄层次还理解不了,这么说吧,二十岁,想把天下美女尽揽入怀;三十岁,试图囊尽天下所有财富;四十岁,说不定想呼风唤雨,醒掌天下权………五十岁知天命了,说不定想的是长命百岁,再往后就是……”魏锦程以一种揶揄地表情说着,余罪好奇地看着,他一笑揭着底道:“就是无所谓了,活着就好。”
余罪一愣,两人相视而笑,这是很多天来头回这么轻松悠闲地谈话,余罪甚至忘记了,面前是一位有贩毒重大嫌疑的人,边吃边谈,相交甚欢,余罪掩饰不住,羡慕这种拥资亿万的富人,那正是他所缺的,可他也发现,这位富豪除了财富、生意、吃……其他方面差不多是个白痴,余罪随便讲了些当警察的趣事,都把他听得是那么的神往。
不像,真的不像。余罪推碗停筷时,下了这样一个定义,快起码他看得出,这个人的心态很阳光,似乎不是他要找的人。
吃完了这顿廉价的饭,魏总乐滋滋的抹完嘴,一摸口袋,然后有点尴尬了,余罪看着他笑,小声问:“你不会没有带钱的习惯吧?”
“大意了,带的都是卡。”魏总掏着口袋,支票夹、银行卡,翻了皮夹半天,脸红耳赤地道,他赶紧地起身道着:“你等着,我去取啊。”
“还是我请吧,我现在明白你们为什么能成为富人了。”余罪笑着招手,给服务员埋了单,魏锦程好奇问:“为什么?”
“抠啊,一顿饭钱都有办法省,不变得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