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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慎修气得脸变了变,然后却恨恨地道:“对,不怕告诉你,从二奶和怨妇手里能得到了消息,比你想像的要多,关联账户和奢侈品,不是所有人都消费得起的,要数起荣誉来,我可能不比你少。”
“呵呵,你特么这是卖身求荣,哈哈。”余罪嗤笑道。
汪慎修的脸色没有什么变色,唯有微笑,等余罪笑罢了他才反问着:“卖身和献身有区别吗?反正都是身不由己。”
“也对,啧。”余罪拍拍汪慎修的肩膀,其实差不多,有什么可笑的。
他斟酌着,又一摆手道:“算了,不难为你了,回头总队会给我信息的,你自己保重啊。”
“谢谢……没有什么难为的,既然任主任默认这事,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在他们这个圈子我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就一样……”汪慎修递着手机,摁到了一副画面,成桶的东西,他解释着:“这是查到他们关联账户购进的东西,聚铵酸脂,今天刚刚运抵五原。”
“我好像见过这种东西,是这个用途吗?”余罪问。
他的手机上,留着一副电影的画面,攻城战,乱石如飞。汪慎修笑笑点头道:“看来我们想一块了,就是这种用途,用石粉调和,冷却后可以做成任何形状……至于他们做成什么样子,我就无从知道了。”
“那就是我们的事了。”余罪收起了手机,又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汪慎修,汪慎修提醒着:“兄弟,你该走了。”
“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余罪道。
“什么?”汪慎修抬眼道。
“申请回去吧,还是警队里纯粹点,双重身份就像分裂的人格一样,时间久了,我们恐怕都找不回自己了。”余罪道,轻轻地说了句,虽是酒意盈然,那话却说得清醒无比。
呆坐了很久,汪慎修慢慢地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平板,开着机,点着相册,一页一页的翻着,那翻了无数遍的旧照,鼠标、豆包、余贱、狗熊、牲口……
那些打闹的、那些玩笑的照片,勾起了他心底的回忆,到了毕业照那张,看看熠熠生辉、队列整齐的警装时,一瞬间他眼睛酸楚,两股热泪盈眶。
抬头时,余罪已经走了很久了。
影视基地的诸事已毕,装车外运。
在五洲还有一次聚会,拍摄方答谢地方赞助单位的晚宴,晚宴直开了晚十点才陆续结束,姚曼兰是影视公司的主办人,负责承送着各位商家,又忙碌到十一时才陆续散宴。
人快走完了,她还没有走,似乎还在等着什么,又等许久车来时,泊在停车场,她快步迎了上去,坐进了车里,她知道老板的习惯,简练从不拖泥带水,上车道着:“安排妥了,今晚启程一部分,明天全部走。”
“余警官来过了吗?”老板问。
“来过了,按您的要求,带着他在影视基地转悠了一圈,然后吃了顿饭,好容易才打发走了。”姚曼兰道,细节她都知道,但她一直揣不透,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就像一场荒诞剧目一样。
“好,明天你带人离开吧,短时间不要回五原,有事我会通知你。”老板道。
“好的,我知道了。”
“去吧,路上小心,给自己放个假好好玩玩。”
“谢谢……”
姚曼兰拉开了车门,恭立在车前,直到车倒出来,开出去很远,她才诚惶诚恐地回了酒店。
那暗影笼罩的车里,又一个电话命令出去了:“老申啊,你手里的货可以扔出去了,换个好价钱啊,在他身上的投资可不少,你得好好谢谢曼兰。”
这个电话的另一端连接在申均衡的手机上,他放下手机时,笑着给司机指引着方向,车驶到了市府小区,旧式的单元楼,很多户型并不多,不过这里代表权力下塌的地方,谁也不敢小觑。
联系着戚总,进了门禁,一瘸一拐上了楼,戚总早迎接在门口了,把申均衡请进家里,屏退了夫人,亲自斟茶倒水,客气话不断,然后期待地看着申均衡。申均衡没说什么,一部大屏的手机递给戚老板,抬抬头示意着。
播放视频,吃饭的,搂着几个女人丑态百出的,认得出正是他咬牙切齿想拍死的那位,不过份量还不够,他愣着道:“就这个?这也太差了吧,现在村干部都比这水平高。”
“有劲爆的,您点的是最文明的一个了。”申均衡笑道。
快进,换了个,呃,哎哟,真劲爆,几个裸身的正在行淫秽之事,一男数女,不用细辨就是那位,戚润天哈哈怪笑着,指着申均衡,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直竖大拇指道着:“厉害,这玩意你都能搞到,哈哈……我算服了你们这些人了啊。”
“还有收黑钱的,生活作风问题、经济问题基本就全了。”申均衡不动声色道。
这就足够了,戚润天关了手机,小心翼翼收起来,从柜子里抽了一张支票,已经写好了,递给了申均衡,笑着道:“合作愉快,申老板。”
“谢谢戚总。”申均衡收起了支票,起身道着:“不过我最后还得提醒一句,这个人可能比你想像中黑,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是谁。”
“呵呵,这个曝光,他就谁也不是谁了,放心,我有的是办法。”戚润天道,把申均衡亲自送下楼,送上车。
在戚总狰狞的笑眼中,他或许在想,那个人的所有的生活,要被他亲手结束了。
在车里申老板的笑脸中,他却是在想,老板谋划了数月的事,要开始了。
车影如魅,消失在阴影斑驳的暗夜里…………………
第31章 身毁名辱
九日凌晨,一直在监控视线中的一辆送货车,毫无意外地驶进了阁上乡,进了精睿洗选煤厂,等出来的时候,货已经卸了。
那是四大桶聚铵酸脂,要用它做什么不清楚,但绝对和洗选煤炭无关。
指挥部里一片兴奋,这张从外围撒开的大网收缩到极致了,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了。越到这种时候,行动愈发地小心谨慎,甚至连近距离监视也放开了,生怕惊走了这些地下制毒的。
九日上午十时,从第九处又传来了一个新的消息,远在陕省的禁毒部门提供的,该省跟踪监视数月之久的一个贩毒团伙,据他们挖到的消息,近期可能有大的交易,这桩消息最终确定是相当可靠的,是打入贩毒团伙内部一位特勤提供的,他的消息和五原的情况可以印证。
当天下午,也没有出乎意料的是,重点监控的人物马铄、姚曼兰、申均衡等数位疑似掮客和托家角色的人,全部离开五原。这个伎俩瞒不过经常和毒贩打交道的缉毒警们,真正的幕后和负责联系的托家,从来不接触毒品,抓到他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你有直接的证据。
或者,挖出潜藏的毒源所在,对他们来说不啻于致命一击。
事情,也正向着这个方向发展,场景更迭,很多需要出现的配角就粉墨登场了,桃园公馆的保安队长吴沛龙、二劳分子李冬阳、孙笛、还有在前段扫毒中被关起来,又放“捞出”的西城区很出名的杨铁城,据民警摸底,这个绰号“小铁”的人不一般,两年间成功地从混迹街头碰瓷的水平,到现在开上进口车了。他究竟干什么其实从马铄能出面捞他就看得出来,肯定是一个出货不菲的下家。
监控的这些人在和两个号码频繁的联系,一个在五原市,一个在高速上,另一端无法锁定,不过根据缉毒警们长年和他们打交道的经验,交易的时间,应该临近了……至于准确的时间可能在交易的前一刻才会知道,除了跟着他们的人,追踪他们的信号,不会有更好的方式。
十日凌晨,远在陕省的禁毒部门发来了消息,那边买货的,出动了………
“交易的时间,肯定就在今天。”
李磊指着兄弟单位发来的信息,两辆车正沿着陕晋高速行进,根据时间的计算,到五原需要五个小时的路程,七时出发,已经接近省境了。
“许副厅啊,看来今天是最后一役了,再有几个小时,就要见到分晓了。”
反泄密专员杨正,显得异常兴奋,他看了看,凌晨五时四十分,两方案情商讨了一整夜,不过似乎都没有疲惫之意。
“万政委,警力部署,你们这儿没有什么问题吗?”外事联络员段啸云问道,五原与会的几位,似乎还在犹豫什么。
“大致情况是这样……”万瑞升点着警务防控三维图,把围绕五原地区的警务防控点更形象化出来,抽调走了特警总队的大部分警力,以他们为主防和突击力量,在北到五原、南到榆次六条省道、国道、四条高速上设卡,各检查点相互策应,可以在最短时间里形成合围。重点抓捕力量以第九处外勤全部、省公安厅直属重案刑警两组为主,集中针对浮出水面的嫌疑人,只要发现交易出现,立即抓捕。
东南南北直径122公里,整个是个大口袋的形状,这是要一锅府烩的架势,不管你藏毒、制毒还是贩毒,要集中警力清扫干净了。这个方案是国办九处和省厅联合制定出来的,理论上讲,动用上千警力的大围捕,几乎没有疏漏的可能了。
“大家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李磊问道,今天要毕其功于一役了,憋屈了一年多,该着警察扬眉吐气了,他问向了史清淮,在西山省这一干领导里,史清淮给他的印像很好,整体方案就是他经手的,史清淮笑了笑,道着:“方案是死的,真正的行动的时候,只能随机应变了……我们也是倾尽全力了,把总队的禁毒局能用的追踪、通讯设备全部用上了,我需要提醒的是,指挥一定要协同步调,千万不能出各自为战的失误。”
“这个意见提得好,许副厅啊,我建议请咱们崔厅坐镇,这件力挽狂澜于麾下的事,非他莫属了。”李磊道。
万瑞升看了史清淮一眼,两人眼瞟着,都在观察许平秋,老许一夜话不多,忧心重重的,闻听此言时,他看了看国办几位,半晌才道:“别怪我老是泼凉水啊,到目前为止,我们得到的都是线索、消息,别说毒品和毒源,连毒渣都没见着,我在担心,我们撒大网,捞不住鱼啊。”
言及此处,九处的几位来人笑了,段啸云是个老禁毒工作者了,他笑着解释道:“许副厅,禁毒工作和其他警务稍有差别,见到赃物之后再抓嫌疑人的可能性不大,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根据精准的线索去围堵这些毒贩子……坦白地讲,成功率不算很高,五五分吧,这一行运气的成份比较大。”
“那这一次,运气的成份有多大?”许平秋问。
“不算大,数据不会说假话,你们清扫查到了毒品也不会说假话,清扫之后短时间市场恢复这么快,也不会讲假话,事实就是:在五原,绝对有存在时间很久的地下制毒工厂。”李磊道,很确定地道。
“但是这里的案子,你一年你们在羊城经历的事,又有什么联系呢?”许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