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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编码,0913……代号毒刺,全体立正。”
余罪吼着,众人一听对上号了,不敢怠慢,齐齐立正、报数,这数日的强化训练效果相当明显,余罪看着个个握着微冲、别着手枪和战术刺刀,以及一身迷彩的装束,他清了清嗓子道着:
“这是一个突袭,突袭的是贩毒团伙的老巢,在哪儿、对方有多少人、有什么装备……老子现在一概不清楚。”
哥几人呲笑了,就尼马这水平还当领队。
“别笑,我记得咱们刚进警校的时候,啥也不会,逑也不懂,高年级的、体大的、工大的,都特么欺负咱们新生,当时我组织和他们火拼,我记得除了狗熊,你们特么滴都害怕,还记得吗?”余罪道。
“记得!”众人吼道。
这却是让本届警校生最自傲的一件事,火拼最终以狗熊、牲口、余罪的带头干起来了,一群警校生持着皮带从本校打到外校、从低年级打到高年级,从几人的队伍打到几十人的队伍,一夜名扬。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打出来的兄弟感情。
“记得就好,不管对方有多少人枪,我特么今天要把它端了。数数咱们的所作所为,就没干过几件好事,可今天这一件绝对是;看看你们这得性,没钱没房没妞,谁特么能瞧得起,可今天以后,谁特么也不敢小瞧;再想想咱们的将来,能特么有什么出息?挂个一毛二的肩章,被人吆来喝去,迟早会被累死、忙死、憋屈死……可今天以后不会了,那怕你还穿着一毛二的警服,处长厅长见了你也要敬礼,这种拼命换来的尊重,无可替代……一句话,不敢去的滚蛋。”
余罪吼着,做为警员最了解兄弟的心情,不是没有血性,而是被压抑得不愿意再有。也不是没有激情,而是被磨砺得已经麻木,他一位一位看过,老被人嘲笑的鼠标、显得有点另类的狗熊、还有一直混迹在最底的豆包和孙羿,一刹那间,心底那股子不服输的劲道,被余罪的嘲讽刺激到了,贲发出来了。
“怕个鸟,老子就等这一天呢。”熊剑飞道,握着枪,睥睨地看着余罪:“下命令吧,一会儿你躲我背后。”
“从来没玩这么大过,这次貌似很过瘾啊。”孙羿摸着枪,兴奋了。
“别看我,我从来不是拖后腿的。”豆包笑了,于是都看向鼠标了,鼠标狐疑地瞅瞅,笑了:“别吓唬我,一人五个弹夹,打个排射,多少人也不够当靶子啊……真危险?”
“上车。”余罪一摆头,孙羿飞快的奔向驾驶位置,豆包取笑着道:“标哥,你要光荣了,妹子我替你睡啊。我还是处男呢。”
“有这想法,小心一会儿老子在你背后打黑枪……嗨,你们有什么没交待赶紧交待啊,特别是银行卡密码、保险受益人什么地,一定别忘了我啊。老规矩,我在你们后头压阵。”鼠标得瑟着,最后被狗熊一把揪进车里了。
即便心里有点紧张,也不会显露那怕半点,一种莫名激动、热血贲涌着,就被憋久了的火山,要在今天、要在今夜,全部地贲发出来。
车飚出了训练场,驶进了薄暮冥冥的夜色中………
禁毒局岗哨林立的大院已经戒严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办公楼。
整个指挥部像一根绷紧的弦,只能听到劈劈叭叭的击键声音,即便支援组的各位,对于京城来的同行也抱之以钦佩的眼神,十几个小时,五位支撑指挥系统的警员不眠不休,连喝水也减少了,居然一次都没有上厕所。
是啊,谁也怕错失了关键的信息。
警务天网、犯罪信息库、OA办公网、户籍系统……全系统大平台支撑的效力一旦发挥出来是惊人的,仅凭捕捉到了面部特征以及陕省提供的碎片信息,支撑系统的警员在短时间已经锁定了大部分嫌疑人的信息。
陕省露头的前三位,田树盛、刘大卫、郭杰,都是二劳分子。
十八时左右他们和藏在暗处的接过头,另来的窦兵、牛志鹏、陈彪等四人也纳入到了监控的眼线。
十九左右,五原的卖家杨铁城和北方来的买家接头,对方程超、薛文理等三人,居然是活动在京城一带的涉毒人员,而桃园公馆的那位吴沛龙,貌似是交易双方的中间人,这一点,更让专案组确信了桃园公馆是此次交易幕后的线索。
也许地图上是一个手指的距离,也许在通讯上是一秒钟的时间,可真正在实地却有着无法想像的困难,两拔交易的人很警觉,游荡了三个多小时都没有交易,着实害苦了扮成清障人员、扮成高速环卫和扮成高速交警的。他们在不断的变换着追踪和盯梢方式,已经疲于奔命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几辆像幽灵一样的车辆,在路上时隐时现,汇聚在川流不息的机动车里,让在屏幕后追踪着他们的警察们焦虑不已。
“报一下他们现在的方位。”李磊焦灼地道。
“卖方的一号车,现在在榆社南十一公里处,二号车驶下高速,进了国道。”
“我们的追踪跟上了,两分钟前的汇报,他们正在路边吃饭。”
“卖方三辆车汇合了,到了修文县高速路休息处,也正在用餐。”
“卖方三号车,在五原以北90公里处,原地未动。”
“买方三号车,距离他们三十三公里,还没有接触。”
“陕省最后的一个人找到了,资料姓孟,名大军,有伤害前科。”
“………………〃
边听着支撑警员的汇报,李磊边摩娑着下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他咳了几声,稍有不悦,西山那位领导,大烟囱一直冒个不停,许平秋也省到了,他起身,开了窗户,稍晾了晾,然后踱到了房间门口,又点燃了一支烟。
没治,这像条件反射一样,只有尼古丁能缓解这种高度的焦虑。
万瑞升政委悄悄踱出来了,他轻掩上了门,看了眼楼道的守卫,靠着门边,看老许这样子,微微笑了。
“你笑什么?”许平秋随意问。
“笑什么没必向领导你汇报吧?”万瑞升道。
“你别给我打哈哈啊,感觉九处这次围捕怎么样?”许平秋直接问。
“计划精密、警力布置合理,我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万瑞升道,不过他随即补充着:“但是我有一个最大的疑点。”
“什么?”许平秋问。
“之前我一直认为,桃园公馆的经营者就制毒的幕后,可现在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万瑞升道,他看了看许平秋的脸色,不过肯定找不到端倪,他像在自言自语着:“理论上,幕后和前台应该撇得越清越好,可现在看来,那样都和魏锦程有关,吴沛龙是他公司的保安主任,桃园公馆是个涉毒重点,精睿洗选煤厂又是一个疑似制毒窝点……没有这么蠢的毒贩吧?生怕什么也和自己搭不上边似的。”
“呵呵……”许平秋笑了笑道着:“老万啊,你要当禁毒局长,这回肯定要黄,对魏锦程的抓捕都布置好了,你这会了,才觉得有问题了?早干什么去了。”
“也不是,说不定他就是,毕竟这些线索,可都是咱们花了很大功夫刨出来的,对了,他已经准备签约售出煤场了。”万瑞升道。
对此许平秋又回敬了一声“呵呵”的笑声,相处几十年,彼此太了解了,一有这种笑声,万瑞升知道是自己的想法遭到嗤笑了,而且据他观察,似乎许平秋对九处的行动也抱之以同样的态度,他放低了声音问着:“侦查案子我不懂,不过侦查你我倒有点心得……怎么?你对这个行动有意见?〃
“当然有,操之过急了,九处在羊城遭遇滑铁卢,处处受阻,现在是急于抓到点干货,要不上面的压力他们无法交差啊……一急就不管不顾了,准备眉毛胡子一把抓。”许平秋评价道。
“可是,也应该能抓到点干货吧?”万瑞升问。
“当然能,否则怎么交差啊。”许平秋道。
“那搁你说,这个毒源……还没有找到?下了这么大功夫,光检测报告摞起来就有几尺厚,如果不在精睿洗选煤厂,会在哪儿呢?”万瑞升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肯定不会在已经看到的地方。”许平秋道。
“抓到的嫌疑人,顺藤摸瓜,应该能有消息吧?”万瑞升不信了。
“绝对不会有,如果今晚抓不到,可能就永远不会有消息了。唯一见过金龙真面目的沈嘉文被杀,杀人的现在也下落不明,和他们接触到的余罪,一直没露破绽,但恰恰在行动开始的时候,他就出事了………你想过没有,这些消息可都是余罪带回来的,万一从一开始,对方就不相信余罪,根本就是给他演出一出假戏呢?当然,假戏也真做,那些道具里说不定真有干货……可你再想,真有毒源的话,那点干货又算得上什么,为什么不能是他们用于掩盖真实意图的诱饵呢?”许平秋突来一问。
几个转折把万瑞升问住了,他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子捋不清这里面复杂的头绪。
“好好想想,当政委都把你当傻了。”许平秋拍拍老伙计的肩膀,老万给气着了,正要辨一句,会议室里传来了警员汇报的声音:接触……发生接触,交易可能要开始。
两人一听,推门而进,一干指挥员站到了十数个分屏前,手机信号十几分钟以前联系过,之后果真如九处所设计的,两拔交易人员分工很细,一面在高速路的临时停车点接头,而另一边把货已经运到了距离接头点很远的地方。
四个地方,三个在高速路、一个在国道上,钱货分离,当疾驰而过的一辆桑塔那拍下车里人接触的画面时,在场的指挥员已经很清楚了,交易开始了。
时间,指向整二十时,许平秋长吁了一口气,愕然地道着:“居然同时准备了两场交易!?”
“不管有几场,今天是终场了……封锁高速,通知突击组靠上去,准备抓捕!”
李磊右拳在左手心重重一捶,清脆响声中,如此兴奋地道。
从高速路外的民居,从管理处的楼宇中、从视线遮挡着的山包后、还有在事故斟查车上,蛰伏了一天的特警如猛虎出笼,奔上了路面,拉开了警戒,入口和出口同时封锁,拉起了隔离带,临时的交通管制开始了。四个钱货交易的事发地,最近的突击组四点二公里,他们奔袭数分钟后沿着田垅匍匐前进,在一处田埂后,已经看到了两辆车尾尾相对,重卡上的数人,正在向皮卡车上卸着“煤炭”。
“检查武器……三四三队形,火力点控制驾驶室……上!”
挂起了眼部防护,一组十名突击队员跃出掩体,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正在交货的毒贩,许是隆隆的车声和昏暗夜色的缘故,路程冲了一半,那群毒贩愣是没发现。咚…一声,一块扔进皮卡里了。咚…一声,又一块扔进皮卡车里了。陕客来人姓牛,居然认识上面卸货的兄弟,他拔着军刺向炭块一刺,然后在三棱军刺的血槽里摸着闻闻,好惬意的感觉。没错,好货,纯度挺高。上面老马开骂了:“你插插插,插个逑啊,真给你找个娘们你都插不动了。”
接货的牛哥又抹了点,嗅嗅、舔舔,惬意地道着:“插娘们那有这舒服……我操…嗨,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