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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将近午夜,郑东和老荣要睡觉了,而巴黎是不夜的,在冷月秋风之下做着一个繁华倚丽的*梦。大**的硝烟,烈火,鲜血已成为历史,而现实是历史的延续,难道历史是应该忘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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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巴黎第二天的旅程安排得非常丰满,上午是参观罗浮宫。
郑东和老荣一组随着拥挤的人流鱼贯通过广场前那座金字塔型的玻璃建筑进入宫内参观。说是参观,其实只是匆匆忙忙地走马观花。沿着迷宫式的展览大厅,浏览着那些琳琅满目、堪称世界级的第一流珍品。那些曾经在画册中出现,在世界绘画史评价极高的作品,只能是匆匆一瞥而过,留下了不少的遗憾,由于参观的时间有限,他们只能拣重点项目一睹为快。在卢浮宫成千上万的藏品中,最为珍贵的要数希腊的《胜利女神》和《维纳斯》雕像及达。
芬奇的油画《蒙娜丽莎》。罗浮宫仿佛就是一个挂满丰硕果实的茂密树林,在这个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漫步,目不暇接地观赏这些艺术作品,只能是浮光掠影地匆匆而过。他们本身就是巴黎的过客而已,过客留下的只是一抹“到此一游”的简单身影,要品尝这果实的甘美必须有时间。
在那些灯光明亮的画廊间,在那间阳光充沛的大厅雕塑群中,
匆匆地观赏,匆匆地拍照,老荣和郑东相互为各自留下了一张张令他们激动不已的照片。经过那条宽大明亮的走廊的尽头,走上大理石的台阶可以通向楼上的画廊。在楼梯的中央,一块已经破裂的粗糙巨石上安放着《萨姆特拉斯的胜利女神》雕像,一层质感极强的轻纱覆盖着她那健壮丰满的躯体,微风吹过,使她那成熟妙曼的肉体轮廓凸现,身后的翅膀在风中展开,欲乘风腾空而去。可惜雕像头部残缺,很使郑东想到了龙门石窟和灵隐寺千佛岩上的佛像也是没有脑袋的,这是那场人为的浩劫留下的创伤,而这个公元前2世纪的希腊雕塑杰作为什么也是残缺不全的呢?留下了谜一般的问号。
穿过那些精美绝伦的雕塑的走廊,他们在一尊一尊世界大师的雕像前留影,老荣饶有兴趣地走到一尊汉白玉雕像前,那是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雕塑大师米开朗琪罗的《奴隶》。老荣整理好衣冠,双手交叉站在这尊肌肉强健浑身赤luo的雕像前,神情严肃地摆好姿势,“咔嚓”一声,闪光灯直射他那清癯的面容,他脸上留下了满意的笑容。由于时间仓促,赶着在预定的时间到凡尔赛宫去游览,郑东在取景时过于大意了。回国后,待冲出照片一看却傻了眼,原来面带笑容的老荣头正好顶着裸体雕像的一对凸出的**,
而雕像头部却未能照出来,这张照片郑东没好意思给老荣。
他们沿着长条形的展览厅匆匆而过,去寻找断臂维纳斯的雕像。她婷婷玉立地站在展厅的尽头,用安详近乎冷漠的目光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参观者。半裸着身体,微微斜侧着身子,立在一块云石底座上,这姿势凸现出她全身优美的线条,而她的半裸又展现出她丰满的肌体。她不是一个**的象征,她的精神的意境压倒了她肉体的美艳,她的姿态和风度显示出一种崇高的典雅。她的脸部有着一种罕有的端庄和宁静,她那残缺的双臂更能启示出人类对她形象的联想。一切美都应当是有缺陷,凡是自称为完美无缺的事物,不是在编造欺人的神话,便是一种表面上道貌岸然般的自我矫情。凡这种深文周纳般的掩饰,其中必然蕴含着某种不可告人的阴暗。
置身于这样一个人体艺术的殿堂里,面对那些思想蕴含深刻,
人体结构准确,形象优美的人体雕塑,使郑东联想到曾经在A省出版界掀起的那一场“人体画册”的风波。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季,天空的冻云中还下着冷雨。寒风扑面而来,而街头巷尾的小书摊儿却在寒风中造出一道亮丽,那些中外不同肤色的妙龄女郎们一个个被脱得一丝不挂地呈现在画册中,
这些画册像是悬挂着的旗帜迎风招展。裸体女郎在寒风中向路人发出诱人的微笑。
穿着羽绒衫路过的小伙子们脸上发出神神秘秘的微笑,他们拍拍打打的走过一个书摊。
其中一个胖子说:“哥儿们,听说这画报可有意思了,全和澡塘里是一个样,身上一根布丝都没有,而且全是漂亮妞,要外国的有外国的,要中国的有中国的。价钱不贵。26元钱买一本,有几十幅呢。前几年,咱兄弟贩yin秽画片还五六十元钱一张呢?”
那一位瘦子说:“是吗?咱哥们买一本看看,这年头出版社邪乎了,怎尽出光屁股女人画册呢?”
书摊上摆着几十种琳琅满目的所谓“人体画册”,小伙子绕有兴趣地翻看。胖子青年说:“哎,哥们快瞧呀,这本他**的叫什么《欢乐园》的画册,还是我们省扬子出版社出的呢,瞧这妇人两大腿叉开,双手捂的什么呀?”
瘦子说:“哥儿们快看这胖女人光屁股郎当的,整她**一个退了毛的老母猪。这儿还有呢,这小妖精,双手被铁丝捆着呢,小**上还爬着个小壁虎。”他流着口水翻着这本画册,直嘀咕:“过瘾,过瘾!这他**的也叫艺术,赶明儿我也艺术一回,天天弄一帮妞,叫他们脱光给咱哥们拍,警察还不管,捣腾啥黄色照片,整天提心吊胆的。”
这边书商说话了:“你们两个小杆子,别他**光看不买,要看光屁股女人,回家看老婆去。”说完就要收他们手中的人体画册。
“哎,哥们,别,别他**抢呀。要说老婆咱哥们还没有,要说玩光屁股妞,比你玩得多,你是欺咱哥们没钱是吗?一共多少本?”
“我进了10本,卖卖看,好卖着呢!一会功夫走了6本,还有4本了。”
“咱哥们全包圆了,100元钱,怎么样?”说完甩过去一张大钞票,提起4本画册就走了。
这边小贩嚷着说:“不行不行,还差4块钱呢,怎么就拿走了。”
“怎么不是打折吗?”两小伙嚷嚷着讨价还价。
“不打折,那边摊还加价呢,一本卖30元,这货抢手,卖不掉的才打折呢?”小贩解释说。
“行,再加你5元,别找了。”他们笑嘻嘻地扬长而去。
这是古都市的街头一景。这边A省出版厅“扫黄”办公室,郑东主任正接着由z省“扫黄”办打来的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同行们称为小辣椒,快人快语的:“怎么,老郑,你们扬子出版社也出了一本叫什么《欢乐园》的人体画册,加入了人体画册出版大合唱。我看是出得最糟糕的一本,还有***的镜头,那个出版社社长叫什么来着?对,叫邬历,还写了一个前言说是什么:
‘人体,由于它的力或者由于它的美,可以唤起不同的意象,有时像一朵花,有时更像柔软的长青藤……’云云,我看是说的梦话,把你们邬社长的老娘、姐姐、妹妹脱光了去展示一下她们的‘美’,他会怎么说。”小辣椒机关枪式地只管自己说下去,听得郑东一头雾水。
他并不知道邬历所在的扬子江出版社也出了这么一本照相画册。他立即做了电话记录报仲月清副厅长。
这仲月清此时也正在办公室里犯愁,原来是人大代表对于最近街头巷尾那些个体户书摊不分场合公开出售各类人体画册提出提案,要求有关部门公开查禁。而这些打着“人体艺术”幌子旗号弄出的40多种画册,几乎像是一股旋风吹遍全国各个角落,没有哪一个出版社有这样的能量,惟有在改革开放中崛起的“二渠道”
集个体发行网络有如此大的本事,借助于庞大的书刊市场向批发零售摊点像是天女散花那样撒向全国城乡。而这些带点**味的“人体”画册,本本都有“书号”且手续完备,查处就有一定难度,要依法行政嘛,没有国家新闻出版署和当地出版部门的查处通知,A
省出版厅是无法下手的。没有想到的是,本省鼻子底下的出版社也弄出了一本《欢乐园》出来。她当即提笔批示:“请省‘扫黄’办组织人员查明事实真相,再作处理,并将此情况向扬子社邬社长通报,并报谭厅长阅示。”
谭冠厅长毫无表情地看完了电话记录和仲副厅长的批示,慢慢地抬起头来,和蔼可亲地看着郑东说:“老郑,你说怎么处理?”
郑东说:“不敢,厅长称我小郑即可,在您老面前不敢称老,我看先弄清情况再说吧。”
“我看可以。”他轻轻地表示赞成,最后补充说:“你把Z省的情况向邬社长通报一下。”
郑东来到了扬子社,敲开社长办公室的门,这邬历正和宋玉卿在商量着什么事,插着门显得鬼鬼祟祟的样子。原来他们已在事前接到了谭厅长的电话,正商量着怎么对付郑东的调查。
郑东大咧咧地坐在松软的皮沙发中,打量着这豪华的办公室。
邬历正笑嘻嘻地看着他,明知故问地说:“大主任怎么有空光临我这个小出版社?”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人体画册的事,厅长叫调查一下,
外界反映不好,到底怎么回事,想向社长调查一下,你们社是不是出过一本叫《欢乐园》的照相艺术画册?”
“绝无此事。”邬历回答得很干脆。又补充说;“这是不可能的事。”
“是吗?”郑东反问一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邬历,邬历迅速地躲闪开他的目光。
郑东继续说:“你看看Z省‘扫黄’办来的电话,书已出来了,3
天后人家把样书寄来,你怎么解释?”
邬历装出一副天大冤枉的样子说:“这个小女人怎么这样说话,人体艺术也是一种艺术嘛,怎么能和**艺术等同呢,妇人之见,还骂娘。这事让小宋解释、解释。”
这时在一旁坐着的宋玉卿小姐开始说话了:“事嘛,是有这么一回事。一个月前,由C省来了一个搞艺术的周摄影师,带着一叠说是由他拍摄的照相艺术照片提出出照相画册,考虑社里效益不好,我们同意请示了以后再说。经请示谭厅长,厅长同意了,我们与周摄影师签订了出版合同,他就走了。后来谭厅长去北京参加新闻出版厅、局长会议期间,听说新闻出版署正在查人体画册出版的事,打电话来叫我们不要出了,于是我们通知C省周摄影师合同终止,难道周老兄把书擅自弄出来了?”
郑东像是看双簧似地看着他们在那儿演戏,肯定地点点头说:
“不错。”
邬历佯装发怒地说:“小宋,这周某人怎么回事,敢假冒我们出版社名义擅自出书,你马上坐飞机去C省蓉城市去制止,告诉这周某人,如不停止这种非法出版活动,我和他法庭上见。”
郑东冷冷地一笑说:“尊敬的邬大社长,晚了,书已经出来了,
你马上到街上,也许就能买到。”说完他起身缓缓地带上门,走了。
邬历愣在了那儿自言自语地说:“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还在装蒜。
郑东回到办公室,稽查队何大队长向他报告说:“报告郑主任,
满街小书摊上都有《欢乐园》人体画册,我们买了几本样书。”
郑东说:“老何你干得好,马上送给仲厅长、谭厅长每人一本,
让他们看看怎么处理?”
书送到谭冠厅长那豪华的大办公室,他正爬在宽大的老板桌上,撅着屁股,光着肥硕的光脑壳在翻看一摞各个出版社出的各式各样的人体画册。何大队长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