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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俊颜近在咫尺,肌肤透出健康的红润,额发轻垂,温热的气息、淡雅的体香弥漫在窄小的空间。
午艳的身体生出强烈的需求,希望阿斐的手会再次揽住他的肩,胸腹紧密相依相偎。
当年,耳鬓厮磨,何等销魂自在!
他弯下腰,几乎吻到阿斐的头顶。心酸酸的,好像要融化了一般,在那一瞬间,他想顺从心意,假作体力不支,凑上去抱住对方。
但是,终于忍住了,内心有几许凄凉惶惑。
这样不顾一切却情怯怯,是真的在意吧。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
午艳靠着椅背,平静地谢道:「真没想到,武曲星大人的玄天伏魔雷光球,可以治腿伤,还能清洁衣袍。」
武曲星扬起笑脸,诙谐地说:「是,你若有这方面的需要,可以来找我。」
午艳温和地笑道:「不知多少人想得到这种服务。」
门口有人敲门,瑞昱探头张望,「清辉,你急匆匆地跑开,出了什么事?」
武曲星站起身,指了指午艳,「我遇见一位朋友。」
瑞昱没认出穿着侍从制服的午艳,目光转向清辉,说:「大人,众将官正等着向您敬酒。」
他笑吟吟地跑开了,休息室内恢复了寂静。
武曲星垂袖立在门边,犹豫片刻,若有所思地说:「学馆的俸禄菲薄,你晚上在此兼差?」
午艳讶然,挑起眉头不知如何解释。
武曲星清了清喉咙,沉着地问:「上将府需要一名西席,你愿不愿来?」
过了一会儿,午艳才消化个中之意,不由喜笑颜开,「好!好啊!」
为免态度显得过于急切,他收敛笑容,道:「让我回去斟酌一下。」
「如果有兴趣,随时来找我。」武曲星拉开门,温雅地欠身走开。
当晚,午艳满意地悄然离去,躺在床上兴奋得难以入眠,对着小白狼不住地微笑:「你说,阿斐是不是对我有意?」
小白狼抬眼瞧了瞧,摇动大尾巴,咕噜了几声,埋头睡觉。
两日后,午艳来到上将府,递上名帖。这次待遇截然不同,侍卫满脸赔笑,殷勤地引他入客厅。
武曲星亲自出来迎接,「怎么样,考虑得如何?」
午艳有所保留地说:「教学生,我经验不多,当年下凡,就收了阿斐一位门生。」
「巧了,这一回的学生也是我。」武曲星舒展眉头,眼中有笑意闪烁。
午艳心口咚咚直跳,太好了!
他很有气质地问:「清辉大人想学什么?」
「抚琴。」清辉款款地道来,「瑞昱笑我不通才艺,要求生日时,我为他奏上一曲。」
午艳刷地站起身,截断对方的话题:「抱歉!这个我并不擅长,请另请高明。」
武曲星奇道:「天庭中,谁不知午艳大人一曲《高山流水》仙乐飘飘,犹胜伯牙当年。」
午艳并不动容,挥袖告辞:「小人愧不敢当,摔碎瑶琴凤尾寒,知音不在对谁弹?」
他腹中有一团烈火熊熊地燃烧,将他的心煎熬得疼痛难挡。
也许,他应该委屈求全留在府中,默默地等待清辉大人回眸。
然而,那不是他的个性。
喜欢一个人,不代表要失去自我,卑微地低下头颅。
午艳负气离开,武曲星没有挽留,他端坐在厅内,以手支颐陷入沉思。
太上老君从屏风后转出来,叹了口气,「唉,午艳还是那么可爱、那么倔强。」
武曲星无辜地摊手,「老君,你也看到了,他并不喜与我为友。」
太上老君抚须,摇头晃脑地吟道:「心若住于色声六尘,即不名觉,由幻生嗔恨,故必除妄生慧。」
「佛法高深,清辉不解。」
太上解释:「清辉大人,你心口的那块古玉在这次战斗中受损,我琢磨着,当初你为午艳裂心而亡,成就一段逆天孽缘,这回,他或许可助你修身补心,重归正途。」
清辉虚心请教:「那我该怎么做?」
太上老君微笑解释:当初,午艳下凡与阿斐修行成年礼,将部分仙元度给对方,因此,阿斐心碎十年仍可保全性命。
「如今,你体内藏有狐仙的内丹,若善加利用,应能修得真心。」
清辉冷静地说:「我会试一试,只是太委屈午艳了,他未必愿意。」
太上高深地挑了挑眉,「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话说午艳拂袖而去,走出上将府迎面凉风袭来,他心中的屈辱和难堪就随风散了。
感情的事无法勉强,付出再多,不见得一定有收获。
这门学问太过玄妙,即使全心全意地投入,也未必能修得正果。有时,太过在意、太过努力,反而弄巧成拙,错失良缘。
午艳聪明绝顶,自然了解这个道理,只是他情根深种,纵然眼前是万丈悬崖,也会奋不顾身一跃而下。
情之一字,千古之惑。
当午艳回到自己的小屋,喝了几口凉茶,心里更加清醒也更加难过,躺在床上精神恍惚,真想就此沉睡不醒,不必面对这个冰冷的乾坤。
第二天,他如常地来到学馆,神情温雅如春,看不出波澜。
他个性矜持孤傲,就算伤心也不必显示于人前。
中午时分,门外一阵轻响,瑞昱神采奕奕地走进来,「午大人,我来还书。」
午艳抬了一下眼皮懒得敷衍,挥袖转到书架后,「无忧,接待客人。」
无忧听令,将那碍眼的家伙引到贵宾房。
瑞昱还没坐稳,馆外马蹄声渐近,接着有人掀开门帘而入,轻咳一声唤道:「午大人在吗?」
瑞昱觉得这声音颇耳熟,探身望去不禁愣住了,「清辉大人,你怎么来了?今天你不是在操练兵马吗?」
武曲星微微一笑,「我趁午膳时间出来遛达。」
午艳慢悠悠地晃出身形,来到大堂中央行礼:「贵客驾到,有失远迎。请问,大人有何指教?」
他一派云淡风轻,闭口不谈两人昨夜的不欢而散。
清辉默默无语,墨色的眸子亮得如朝晖,熠熠地发光,一直凝注着午艳,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空气中,有些微妙的东西在滋生。
午艳耐心地等待着,并不接触对方的视线。
大堂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谁也不吭声,瑞昱欲言又止,疑惑地看着两人。
无忧心想,武曲星亲自登门,太好了!午大人如此冷淡,真让人着急。
他绽开自以为很甜美的笑容,上前打破僵局:「武曲星大人,你来找午大人用餐?」
清辉很快掌控局面,优雅地说:「是,想请午艳大人用个便饭,算是为昨晚之事赔罪。」
瑞昱跑过来,活泼地问:「清辉,那我呢?我也饿了。」
午艳精妍的眉眼如烟如画,散发着淡淡的凛然之气:「小人这几天没胃口,你们二位去吧,恕不奉陪。」
武曲星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干脆地告辞,步态悠闲沉静,转眼出了学馆,瑞昱追随其后。
奇特的压抑感一扫而空。
午艳坐在大堂高背椅上,翘起二郎腿,面有得色,问两位属下:「方才本仙很威风吧?」
无忧叹了口气,吩咐厨房的佣人上菜。
卫羽不解地摇摇头,我们馆内的伙食不外乎青菜豆腐,寒碜得紧,大人好奇怪,为什么拒绝与高贵富有的武曲星大人外出呢?
午艳从唯一的荤菜西湖牛肉羹里,挑出一颗肉糜送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闲闲地说:「君子不喜嗟来之食。」
无忧点头称是:「明白了,所以,您宁可啃白菜帮子。」
午艳淡定自若地道:「那又如何?心安就好。」
无忧为其风采所折,举起汤碗一饮而尽,慨然宣誓:「午艳大人,你若不嫌,我便一直陪着你啃白菜。」
卫羽凑热闹道:「算我一个。」
午艳笑着将心口的苦涩压下。
下午,时间变得很慢。他将无忧二人先遣回,一个人慢条斯理地整理书本,又熬了一个时辰,才闭馆出门。
他清啸一声,小白狼呜咽着刨地,抖抖索索地挪过来,没了平日活泼调皮的模样。
午艳轻轻拍它的背,「怎么了?」
小白狼口不能言,眼圈一红,娇弱堪怜地依偎在他脚下,用鼻子在地上画圈圈,表达它很害怕、很委屈。
身后不远处响起一个低柔动听的声音:「午大人,可能是我吓到它了。」
午艳抬起头揉揉眼睛,难以置信地说:「清辉大人,你还真神出鬼没。」
清辉眸光如炬,隐隐流转着笑意,「我本就是神仙,在此恭候多时,不知你一会儿有空吗?」
午艳呼吸一紧,像是漫不经心的在问:「你想做什么?」
清辉侧头含笑,风度翩翩,「上回与午大人狩猎,未曾尽兴,我寻到一副上好良弓,想请你一同试箭。」
他手上拈了一支蓝色玫瑰,很有诚意地送到午艳眼前。
午艳的心房似开了一扇窗,外面的新鲜空气慢慢地渗了进来,身体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他接过花放在鼻下嗅了几下,噙着一个浅笑婉拒:「多谢大人邀约,不过,我还没用晚餐。」
清辉一招手,华丽的大轿飞驰而至,他掀开轿帘很自然地牵起午艳的手,「这一顿我来请客。」
小白狼嗷嗷地轻声哀嚎,午艳俯身引它跨入轿内。
武曲星姿态柔软诚恳,若再推拒就是矫情了。
待两人坐定,耳边是阿斐绵长轻浅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属于阿斐的淡淡芬香,午艳不由得有点意醉神迷,当年两情相悦的美好时光兜上心头,各种滋味参差难辨。
他明如春光的眼波,在少年身上一转,有种难以抗拒的清朗和性感,「阿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清辉问:「拥有阿斐的记忆,对你很重要吗?」
「是!」午艳盈盈一笑。
清辉思索良久,认真地说:「我会设法记起来。」
他惜字如金,言出必行。
午艳听了,有几分失落、几分欣慰,感慨地轻叹:「人类百年如白驹过隙,短暂精彩,神仙有悠长无尽的生命,却毫无波澜。」
清辉微笑道:「世上无十全十美之事。」
第七章(下)
轿子来到郊外猎场,停在一座宏伟壮丽的宫殿前。
武曲星战胜魔界异怪,消解天庭畏惧,玉皇大帝为表彰他的功绩,钦赐这座上将行宫。
清辉带午艳四处参观,来到殿后花园中亭,「午大人,请坐。」
天色渐暗,南天门悠扬的钟声传来,园子上空光华大放,祥云中飞出一只五彩凤凰,口衔着南海鲛人之珠,置于亭子中央。这颗夜明珠晶莹透亮,如一盏七彩流溢的水晶灯照耀四方,园中种满世间罕见的奇花异草,不分季节一起绽放。
午艳只觉满目芳华锦簇,赞道:「此处风景怡人。」
「我也是第一次来。」
说话间,仆从送上酒菜,案几正中为一锅香气扑鼻的靓汤,下架一个火炭小盆,炖得突突直冒热气。桌面上摆放各式新鲜素菜、海鲜和肉片。
「午大人,此乃百鲜火锅,比较简单,请勿介意。」
清辉熟练地烫熟牛肉片,蘸了佐料,送到午艳盘中。
午艳腹中饥饿,一尝之下,甚为满意,「嗯,确实美味。」
清辉露出轻松的笑颜,「当年在凡间与南蛮作战,西南潮湿,瘴气浓重,因此常煮此汤。我稍作改进,加了一些新料,是不是很鲜?」言毕,为午艳杯中斟满酒。
难得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