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锦曦耕状不觉叹气,她暗运内力,觉得没有大碍就要下床。
李景隆伸手阻止她,“锦曦不用着急,再养上几日再说。”
“我有急事在身,不能耽搁。”
“再急的事,也等伤好再说。你现在伤还未好,不宜出行,有何事,景隆自当效力。”李景隆淡淡地道。
“府中同行侍女被掳,锦曦着急想探听她的消息。”锦曦暗自盘算,朱棣遇刺兹事体大,不宜宣扬,不管他是否平安,自己心中还是珍贝更为重要。便随口编了个谎言,告诉李景隆自己与侍女同行,结果遇到贼人,那人武功高强,射伤了自己还掳走了珍贝。
李景隆松了口气,目光看向锦曦,心又跳了起来。听锦曦这般解释,他就明白她不欲张扬朱棣遇袭一事,她的侍女被掳又的确属实。
李景隆嘴边掠起一抹笑容,眼前这个女子遇事不慌不忙,说话真真假假,她一如当日郊外比箭时留给他的印象,心机不浅。
想起锦曦还兰断情,拼死护着朱棣,他心里的火腾地就升了起来。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九章 难解兰意孤鸿影(5)
他生怕燕王立她为妃,着急请人上门提亲,却被徐辉祖断然拒绝。想起太子看锦曦的眼神,李景隆明白朱标在徐辉祖的鼓吹下看上了锦曦,他不惜用落影去转移开太子的视线。在这时魏国公让锦曦去凤阳,徐达的心意已明明白白。魏国公想把她许给燕王,徐辉祖断然拒婚是想让锦曦嫁给太子,锦曦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的。
想到此处,李景隆心中一痛,凝视着锦曦,缓缓开口道:“锦曦,我舍不得别人辱你半点儿,一气之下灭了玉棠春。你夜入兰园不外是想知道谁救了你,自从知道谢非兰便是徐锦曦,你可知道我日日去你府中看你,看你在园中读书,在绣楼绣花,我看着你的一颦一笑,已深深地把你刻在心上。燕王寿宴,你可知道我听说皇后与朱棣不喜欢你,心中有多高兴吗?我第二天就请媒人去提亲,锦曦,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我?”
锦曦低下头来,与李景隆相识至今的情景历历在目,他护着她,对她好,她不是没有动过心,可此时嘴里泛出苦涩。她低头轻声道:“我本以为你不是那样的人,多情公子只是你现于世人的表象,可是……你并非真的只是空留了个外表,不是吗?”
“你在吃落影的醋吗?”
锦曦抬起头,双眸清亮,神色坚定异常,“当时我便说过,你当时不想说,就不必再说了。我岂会与一株兰花争风吃醋。”
雨墨喜滋滋地向她泄露了兰花的秘密。锦曦感激李景隆用落影转移开太子视线,此时却突然明白了,落影是李景隆的人,是他的一步棋!他可以不动声色地灭了玉棠春,说是为她,又怎么不是在为落影荣当花魁扫清障碍呢?
他送落影给太子,是解她的围还是接近太子?锦曦越想疑惑越多,灵台越发清明。如果说当日李景隆的温柔与送兰的深情让她青涩的心有了心动的感觉,就在雨墨无意中透露了兰之秘密时她也觉得心动。然而转眼之间,锦曦的心便坠入了谷底,李景隆让她越发捉摸不透。
她对他的感觉,有甜蜜心动也有恐惧和害怕。
“锦曦并未许诺过公子什么。”她慢慢地开口道。
李景隆望着锦曦,她肤如青瓷,眉若修羽,垂眸时两排凤翎似的黑睫,微翘的鼻子,浅粉色的双唇,他突然想起藏身树上时见到她的如瀑长发。一冲动走到床边,抬手便拂散了刚梳好的发髻,黑发倾泻了满肩。
锦曦微张着嘴,吃惊于他的举动。
他猛地站起,眼中露出伤痛之色。他连她都可以杀,他本以为他的心已硬逾铁石,可是见她跳下山崖后,却为她心急,为她心疼,为她生恨。李景隆痴痴地看着她,俊脸板着,双瞳颜色渐深,像两粒晶石闪烁着忧伤的光。他一字一句地说:“既然无意,景隆也不愿勉强,再养几日,我便送你离开。”
李景隆走后,锦曦才感觉房间内的压力一下散了。她抬起头,目光触及那盆素翠红轮莲瓣兰,想起雨墨所说它已被命名为非兰,又叹了口气,说不出是喜是忧,是酸是甜。
又过了几日,船行进淮河,锦曦的伤势渐渐地好了。也不知道李景隆用了什么秘方,右肩处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雨墨再来侍候她,已变得沉默,服侍完她便告退,再不多说一句。锦曦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也不再多问。
偶尔步出船舱再遇到李景隆,他只淡淡地问问锦曦伤势如何,再不谈别的。
船不大,却处处布置精巧,锦曦闲来无事,时常四处走动。李景隆也没告诉她哪儿能去哪儿不能去。这天,锦曦闲步便进了书房,想找两册书打发时间。
她翻着书,听到舱外有脚步声朝书房走来,便站了起来想打个招呼。突听到两人一前一后走至舱门前,正说着:“燕十一掳走一女子,据说是魏国公府千金……”
锦曦一惊,自然地隐在了帏幔后面。
舱门被推开,进来两人,一人道:“公子,接下来要怎么做?”
李景隆想了想,道:“消息可属实?”
第九章 难解兰意孤鸿影(6)
“绝对属实,只是不知燕王为何要掳走魏国公府千金,且在第二日,有线报说镇外松坡岗燕王被袭,小姐也是那时受的箭伤。”
“燕王掳走了珍贝?没道理啊,珍贝顶着我的身份,好歹也是魏国公府的大小姐。”锦曦一掀帏幔走了出来。
“你先下去。”李景隆吩咐下属退下,抬步走到锦曦面前,道:“下人探报,掳走你同行侍女的是燕王麾下亲卫之燕十一,至于为何就不得而知了。”
锦曦再镇定也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惊。如果是朱棣掳走珍贝,那么房中的书信又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只是朱棣的苦肉计?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锦曦想不出朱棣这样做的原因。回想当日情景,松坡岗一战绝非演戏。
她沉思的时候,李景隆突然寒着脸,道:“锦曦原是这般不信任景隆!”
锦曦脸涨得通红,虽然拒绝了李景隆,她也能感觉到他对她总有着特殊的情感。“不是,只是想燕王遇袭是大事,所以才隐瞒,对不起!”
她瞧到李景隆隐忍地笑了笑,“算了,锦曦心中没有景隆,不说也是自然。”
“不是这样的,你一直待我好。这条命也是你救的,锦曦实在惭愧。”
李景隆怔了怔,温柔地道:“原本是景隆自然而为,不应图报的,只是,我……”
他目中似轻轻燃起了一点儿火焰,锦曦瞧得一愣。
一抹笑容从李景隆嘴边飘起,他伸手抬起锦曦的下巴,喃喃道:“锦曦,我怎么又控制不住自己了呢?”
他的声音沉沉的,如海底的香木发出醉人的味道,锦曦觉得头有点儿重,思维如煮开的糨糊,慢慢地变黏稠,慢慢地转不动。瞬间,一个轻轻的吻如羽毛般抚过她的唇,带着一点儿凉意,微微地痒。
她睁大了眼看着他,看着他双眸中自己的影子如水波荡漾。
“非兰,只做我的非兰可好……”带着蛊惑的声音,他的唇正要印上她的。
雨墨的话在耳边响起,落影原来也是他的兰,锦曦一抖,猛然清醒,推开他,夺门而出。
李景隆呆住,恨恨地一掌拍在书案上,俊脸上闪过一丝怨恨。手拂过书案上的机关,地板上翻出一道暗门,他闪身而入。
下面是底舱密室,雨墨跪着,见李景隆进来,轻咬着唇,拉开衣袍,雪白的背上密密印着鞭痕,“公子!”
李景隆冷冷地道:“我不知道我的雨墨几时变得这么多嘴了。”说着已取鞭狠狠地抽上了雨墨的脊背。
雨墨低头伏地发出一声闷哼,痛得浑身发抖,背上再添一道血痕,印在雪白的背上分外夺目。
李景隆挥过三鞭停住手,问道:“心里可怨恨我?”
“雨墨不敢,是雨墨多嘴,雨墨再也不敢了。”说着,两行泪无声流下。
“哼!是我带你出来让你得意忘形了吗?你忘记了怎生得来雨墨之名的?”
雨墨一震,顾不得上身*,膝行扑到李景隆脚下,抱着他的腿放声痛哭,“雨墨知错,公子,饶我这一回,雨墨再不敢多嘴!”
李景隆一脚踹开她,狠狠地道:“若不是锦曦见过了你,依兰园的规矩你早没命了,每日三鞭便宜了你,回去之后,再把剩下的三十鞭补足了!”
雨墨捣头如蒜,知道已逃过一劫,连声呼道:“多谢公子开恩,雨墨一定将功赎罪。”
将功赎罪?李景隆的眼里露出一线讥讽,伸手抬起雨墨的脸瞧了瞧,突然笑道:“雨墨,你喜欢徐家小姐吗?你就跟了她吧。三十鞭也就算了。你,还是公子喜爱的雨墨。”
雨墨不知所以地看着李景隆。
李景隆露出笑意,语气变得温柔,“非兰不喜欢待在我的兰园,生在野地,公子又怕别人采了去,雨墨,你好好护着她。”
“是,公子,雨墨定不负公子众望。”
“过来。”李景隆轻柔地唤道。手一翻,掌中多了一瓶伤药,用手指挑出一团,抹在雨墨的背上,用手掌细细揉化开。他悠然道:“我家兰园之中,从未有带伤的兰。以后不会落下痕迹的。”
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第九章 难解兰意孤鸿影(7)
一股兰香在舱房中飘散开来,背上一凉,雨墨只感觉一双带着热度的手力度适中地抚过脊背,带来阵阵热力与酸麻的感觉,口中不自觉地溢出细碎的呻吟声,“公子……怎么担得起这么好的伤药。”
“担得起,魏国公府大小姐的闺中姐妹,自然是担得起的。”李景隆不紧不慢地说。
雨墨一惊,“公子可是要送走雨墨?”
“怎么?你不情愿?”
手在她背上停了下来,雨墨身子一僵,回身扑到他腿上,哀声求道:“公子别抛弃雨墨……”
李景隆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当年便让你选了一回,你愿意做雨墨时便清楚兰园的规矩,既是我的兰,生如此,死,亦如此。”
雨墨眼中爆出光彩,忍不住伏在他腿上哭了起来。
李景隆轻抚着她的黑发,发如绢纱带来丝滑的手感,他伤感地看着雨墨道:“从前我的雨墨可从来不敢怀疑,唉!”
雨墨哆嗦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道:“但凭公子安排。雨墨只求公子……”
话未说完,李景隆已俯身吻住她,雨墨微喘着气,热烈地回应着,两只玉臂已绕上他的脖子。然而李景隆并未继续,停住了这个吻,叹道:“好一个梨花带雨,海棠含春。”轻轻把衣衫给她披好,站起身道:“你是明白人,公子得不到的,绝对会毁了,也不会留给他人。”
雨墨失望地看着他离开,突然间明白了一切。那位小姐,那位受伤后被公子从水中救出的人,原来就是非兰。她一闭眼,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淌落,苦笑着想,谁说兰气度高洁不与争春,兰也分凡品珍品。比起素翠红轮莲瓣兰,雨墨、落影都不过是草罢了。
水天一色,两岸青山隐隐,远处一列船队正在缓行,如他俩已瞧到旗帜招展处黑色的“燕”字迎风飘扬。
锦曦穿着玉色长衫,头发高束以玉环相扣,立在船头衣袂飘飘,气度从容。
李景隆瞧了半晌,才走过去,“锦曦……”
“李公子。”锦曦含笑一礼。
“你一定要和我生分吗?锦曦,落影是很早……”
“锦曦资质愚钝,无法了解兰之品性。以非兰之名行走江湖,非兰,不是兰的意思!”锦曦含笑打断了李景隆的话,目光澄明,不带丝毫情绪。
李景隆被锦曦的有礼与平静险些气成暗伤,明明见她情动,此时的锦曦面带微笑,仿佛那天书房之事没有发生过似的。止住胸膛内那股子怒气,李景隆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