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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五笑了笑,“王爷自有安排。”
看着两人离开,朱棣悄然出现,目光久久凝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良久才道:“都准备好了吗?”
“现在就可以起程了。”
朱棣站立了会儿,闭上眼眸,耳旁又响起她的轻笑声,“走吧!”
锦曦与燕十七换上夜行服直奔刘权营帐。
刘权扎营在小溪河河边。这里原有个水军营盘,从江南运往各地的粮船都要经过小溪河码头。刘权运粮至此,便建起中军营帐调度指挥。
锦曦与燕十七如两只鸟般轻轻地接近大帐。
此时已是戌时末牌,除了巡夜兵丁,营盘内静寂无声。燕十七微皱了眉,觉得气氛怪异,低低地附在锦曦耳边道:“有点儿不对劲,你待在这里,我去瞧瞧!”
锦曦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笑了笑,要与他同去。
燕十七粲然一笑,轻声道:“我功夫比你好,你留在这里。”
锦曦一怔,燕十七已轻轻地跃了出去,心中只觉得温暖。燕十七从来给她的都是这种暖意。等了良久没有动静,思量片刻,锦曦也跃了过去。
刘权大帐内灯火通明。锦曦靠过去时,燕十七正好回头,责备地看了她一眼,拉住她就离开。锦曦不明所以,两人身形刚动,只听一声锣响,四周冲出无数兵士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刘权笑着走出来,指着他俩道:“果然今夜有客前来。何方高人哪?”
燕十七缓缓拔出长剑。锦曦已感觉到燕十七的紧张。一路行来,燕十七都轻松自如,他的戒备让锦曦感到奇怪。
刘权一挥手,围住他们的人散开,竟露出一排弩箭手,人人手持劲弩。
这种劲弩在三十丈之内可透身而出,力量刚猛,可连发三箭。距锦曦与燕十七不过十丈,这么近的距离,纵有再高的武功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她目光落在右腕上,心想实在不行只有动用裁云剑。但此剑一出,天下皆知,以后的日子就不能平静了。
“哈哈!原来刘将军是太子殿下的人。既然知道我们是燕王的人,想查看一下明天起程的座船,怎么,太子殿下令刘将军对付自己的皇弟吗?”燕十七朗朗笑道,他运足了内力,声音传得极远,就是想让营中众兵士知晓。
锦曦不知燕十七为何这样说,却看到刘权脸色一变,喝道:“哪来的贼子竟敢冒燕王之名!调唆太子殿下与燕王关系!放……”那声“箭”字还没出口,他身后的阴影处有个低低的声音冒了出来,“慢着!”
第十七章 黯然别离残月行(3)
不知刘权听到了什么,狠狠地瞪着他们改口道:“若弃剑投降,本将军便饶你们不死!”
燕十七看了眼锦曦。两人大喝一声,挥剑便往外冲去。
那些士兵怎抵挡得住,瞬间便杀出一个缺口。
眼看两人就要杀出重围。一个黑影几个兔起鹘落挡在了他俩面前。
又是一个武功高强的青衣蒙面人。她一愣神,燕十七和青衣蒙面人已斗在一起。锦曦见过燕十七和吕大公子过招,这时见到他和青衣蒙面人相斗,又一阵惭愧,觉得自己所学全是花拳绣腿,上不得台面。
士兵蜂拥而上。刘权大呼道:“生擒那小子!”
听得此话,往她身上攻击的势头便弱了几分。锦曦借机冲到燕十七身旁,与他合力相斗青衣人。
青衣人武功高绝,与两人相斗仍战成平手。锦曦发现自己加入反而让燕十七处处回身相救。她翻身跃开,夺得一把劲弩,扣响机括,三箭直直往青衣人飞去。
青衣人用剑磕飞箭枝,燕十七借机挥剑直上。锦曦见有效果,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夺数把劲弩,大呼道:“让开,看我射他!”
燕十七旋身收剑,身影伏低往后退去,青衣人暴露在锦曦射程之内,他突然一手扯落脸上面巾,旋即再掩上,锦曦彻底呆住,嘴皮哆嗦着喃喃道:“大,大哥!”
燕十七低头之际没有看到青衣人的动作,冲到锦曦身旁,见她愣着,拉着她大喊一声:“走!”
他带着失魂落魄的锦曦离开,刘权人马也不追赶。两人跑回镇上,进了后院,燕十七正想去复命,却被燕五挡住,“王爷已歇息了,吩咐明天走水路回南京。”
“我们去探刘权营帐被围,他们早有准备。”燕十七轻声回报。
燕五笑了笑,“知道了。”
燕五似乎对今晚的情形并不放在心上,两人满腹疑问地回了房。锦曦还在想大哥怎么也到了小溪镇,他怎么会与刘权在一起。
“我明白了,王爷已起程回南京了,今晚是想支开咱们。”燕十七猛然反应过来。
锦曦回过神来,“朱棣回南京了?”
“是的。明天我们走水路回南京。今晚是遇巧了,我想刘权等的不是我们。他也防着有人在船上动手脚。”
“真的吗?刘权不会害燕王?”锦曦异常高兴,她心里害怕大哥想要加害燕王。
“那个青衣蒙面人你认识?他怕伤到你。拦我们,只是想留住你而已。”
锦曦低下头不语,片刻后抬起头来道:“十七哥,你帮燕王到底是为什么?真是为了灾民吗?”
“我是太子的人。”
锦曦霍然站起,指着燕十七口吃地问道:“太子,你……燕十七……”
“太子殿下总领赈灾事宜,皇上却派燕王巡视灾情,若燕王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太子所为?太子殿下对赈灾情况早有所闻,派我来保护燕王,同时也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敢阳奉阴违,造成这次赈灾银粮不能送到灾民手中。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燕十七含笑看着锦曦。
“你,你不是吕家庄的人?”
“呵呵,是,我正巧也是吕家庄的人,跟了太子不到一年。”
“可是吕太公是……”
“太子已经知道,他绝不会因为是吕妃娘娘的父亲就姑息此事!”
“那晚的黑衣人呢?”
燕十七静静地看着锦曦,“我本想一剑杀了吕太公,省得太子为难,却突然冒出黑衣人,他不是太子派来的。定是有人想以此做文章才救出吕太公一家人。”
是何人呢?让朱棣处处误会太子殿下。锦曦陷入了沉思。
“十七哥,哦,吕飞,燕王回了南京,你也没必要当燕卫了,还是叫你本名吧。多谢你告诉我。”
燕十七眸中闪出亮光,“我已习惯了这个名字,燕十七就燕十七吧,我喜欢你叫我十七哥。”
锦曦受不住他炽热的目光,低下头道:“你是太子的人,便不能再用这个名字了。我,明天不走水路回南京,我们就此别过吧。”
第十七章 黯然别离残月行(4)
“如果你是燕七,我便是燕十七。”燕十七意味深长地说了这句话。
锦曦蓦然抬起头,燕十七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她似明白了什么,又糊涂着不愿去深想,对燕十七深施一礼,“非兰告辞!”
“非兰,我……”燕十七眼中露出热烈的光来。他早知道她是女儿身,一颗心跳动得厉害。一路上她的善良、她的活跃都牵动着他的心,此时他忍不住想要吐露心意。
锦曦匆匆打断他,不欲他再说,脑子里嗡嗡直响,半晌才说:“你,你是太子的人,燕王,燕王必不会留你,你还是别做燕十七了。非兰有亲人在此,就此别过!”
她夺门而出,留下燕十七呆呆地站着。非兰是女儿身,却做了朱棣的燕卫。今晚的青衣人是她什么人?她为何要拒绝自己?燕十七英俊的脸上布满疑惑。
“什么人?”他感觉到有人靠近。
青影一闪,正是今晚的青衣蒙面人,他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亮了亮,沉着声音道:“明日照样从水路回到南京,找燕王说明身份,留在他身边。”
燕十七默立良久,突然问道:“你是非兰何人?”
“她早晚会是太子的人。”徐辉祖怜悯地看了眼燕十七,淡淡地说完,转身离开,没有惊动后院里的燕卫。
太子的人?燕十七失魂落魄。非兰竟会是太子的人?难怪,难怪她听说了自己的身份要跑开。他断然没有想到徐辉祖一心想把锦曦嫁给太子,也绝非他以为的那样。想起太子之令,燕十七慢慢倒在床上,沉思起来。
第十八章 煮茶释情恨意起(1)
李景隆长剑指着锦曦胸口,见她长发飘飘,紫衣如雾,脸上露出惨淡的容光。胸口一紧,想起当日躲在树上看到她时的情形,想起为她心动激动不已的日子,想起生怕皇后娘娘看上她选她为燕王妃的时候,想起从水里捞起她看到长箭透身而过为她心痛后悔的时刻。此时长剑逼近了她,剑尖却在颤抖。
锦曦一口气跑出镇,却又迷茫起来。原本打算回老家瞧瞧,遇着朱棣后,又想着怎么样护着他为灾民讨回公道。眼下朱棣回了南京,自己该去哪儿呢?
燕十七眸中透出的感情她不是不明白,这一路上他给了她太多的温暖和照顾,燕十七如阳光般的笑容一直在眼前回荡。可是有了李景隆的前车之鉴,锦曦的心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别的。她的脑中混乱至极,又不想见了大哥被他带回府去。
她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群星,找到闪烁的北斗星,认清方向,继续往南。锦曦想,听说凤阳的禅窟寺甚有名气,玉蟹泉沏茶别有一番风骨,韭山洞山水绝佳,反正漫无目的,就去瞧瞧好了。
不几日便行至凤阳县郊的韭山,是拔地而起的一座巍峨山峦。山峰钟灵毓秀,颇有点儿鬼斧神工之感。
锦曦向路上的樵夫问明禅窟寺方向,慢悠悠地骑马上山。走了一程,山道险峻异常,抬头望去,半山岚气缈弥,群山滴翠,如仙境一般。她看了看山路,仅够一人躬身经过,便把马放了,拿了包袱走进去。
两山夹壁石缝中,青天被割裂成小块。一块飞来巨石压在头顶,锦曦啧啧称赞,真是神来之笔。穿过曲折山道,眼前一亮,只见群峰似浮在云雾之中,偌大一个山谷若涤尘仙境。
歇了一会儿,她又顺着山道前行,不经意地回头,身后幽谷叠翠,身旁鸟语花香,雾松飘浮。那是另一个世界了。行了一个时辰,眼前又是一亮,不禁赞出声来,“好一处柳暗花明又一春!”原来上得山来,面前一大片开阔地,不远处一座禅寺宝华庄严,正是禅窟寺。
她细细欣赏了会儿苏东坡的题词,迈步走进寺院。
中院一个小沙弥正在扫地,锦曦双手合十道:“小师父,在下初到宝地,听说寺院分洞中景、洞外景,不知何处是我佛参禅地?”
小沙弥脆声答道:“洞中景,洞外景,天下景,皆是我佛参禅地!”
锦曦一愣,呵呵笑了,这小沙弥是和自己说禅来着。她一本正经道:“天下景如是,何来禅窟寺?”
小沙弥不过十岁左右,被她考住了,黑亮的眼睛闪了闪不知如何回答,只听一个声音悠然道:“有你在的地方,我便立地成佛。”
锦曦心往下一沉,最不想遇到、最怕遇到的人偏偏就遇见了。她藏住心事,回头露出惊喜的笑容,“你怎么也在这儿?”
李景隆一袭天青长衫,带着一身儒雅隽秀,含笑站在寺院门口,仔细瞧了几眼锦曦带着几分惊喜的脸,见她目光清明,不似伪装,这才笑道:“来了些日子了,日上竿头,你也累了,我们去用斋饭可好?”
能说不好吗?李景隆怕是不会这样轻易放她离开。锦曦的心里飞快地转动着主意,笑着跟着他去。
寺院后山搭了间竹亭,李景隆耐心地告诉锦曦,“怀素大师的斋一般人可是吃不到的,全是用山中野生的自然之物所做。他说一切有因有果,自然轮回。你尝尝。”
锦曦自从来了这里,感觉心便静了下来,是祸躲不过不是吗?她想明白后,心情放松下来,夹了一筷子吃了,眉梢一挑,“微苦,清淡,我很喜欢。”
“锦曦为何道微苦清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