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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游太虚,矛盾地像有蚂蚁在她背脊上爬。偏偏下班时间马路上堵得厉害,鸣笛声此起彼伏,让她愈发地觉得时间难熬。
终于在第十一次她凝视着简皓南又一言不发的时候,某人终于决定打破僵局。
“今儿这是怎么了?”简皓南不轻不重地划了一下她的鼻尖:“这么含蓄深情可真不像是你的风格。”
“……我本来就挺温柔婉约的。”莫北北毫不赧颜地无视掉简皓南蔑视的目光,想了想决定旁敲侧击走迂回路线,闪动着一双纯洁的目光问:“你最近挺忙的吧?公司事多吗?”
“莫北北同志,我记得你上次关心我的工作,大概是……半年前?就你做四不像采访的那次?”
莫北北翻个白眼:“我现在变贤惠了行不行?”
那双眼睛立时就笑得弯了起来,轻轻淡淡,但透露出来的“你就吹吧”的意思倒是很明显。
简皓南说:“说吧什么事。”
“……没啥事啊。”
“算了吧,你那张脸就不是能藏得住事的脸。看你憋着我都闷得慌。你说我听听,好事我能接受,坏事……我听了再考虑能不能接受。”
见他这么坦然,莫北北反而不知说什么好。这本不是她的计划,她原本想的是有意无意地把她父亲是莫仲兴这件事一提,然后看看简皓南能不能主动跟她说些什么。可她莫北北毕竟是定力不够,现在变成好像是她在审问他,这个该死的主动权她宁可不要。
不如还是回家再说吧,就算说不通打起来也不会丢人。莫北北一边想一边向窗外伸着脖子岔开话题:“哎我觉得这城市应该再来多点交通管制。看,单双号限行这种举措对你们这种人就没用。”
她从侧视镜里看到简皓南略微地偏过头来,眯着眼睛一脸戏谑:“请继续,忧国忧民的莫小姐。”
“……”莫北北恨恨地咬了一下舌头。她觉得自己平时也挺能瞎掰的,这会儿却是真的半个字也掰不出来了,好在前头的汽车龟速移动了几米,莫北北立马说:“快快,跟上。”
接着整个车内就陷入沉静。莫北北再偷偷地看过去时,简皓南又恢复到那种胜券在握且把握十足的微笑,让她马上觉得自己是待宰羔羊。
后来晚上莫北北趁着简皓南洗澡的空档偷溜去书房,她一碰笔记本,居然显示要输入密码,试了家里电话他的生日甚至储蓄卡密码都不对,只好作罢。接着她又在他的包里东翻翻西翻翻,仍是半点痕迹也没找到。
莫北北垂着头走出书房,刚到房门拐角就蓦地被一个高大的人影吓了一跳。
莫北北狠狠地喘气外加狠狠地瞪他,要说她是太专心了以至于没听到脚步声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性是简皓南预谋已久,然后蹑手蹑脚地在外头守株待兔。他实在很爱干这种事情,偏偏表情还这般无辜,一副“我不是在监视你我是怕打扰了你的好兴致”的样子。
“想吓死人啊?你偷看我多久了!”莫北北恶人先告状。
简皓南倒很诚实:“唔……从你还在捣鼓我电脑开始吧。”
“偷看可耻!”她掷地有声地指责,可刚说完便觉底气不足,随后只稍一愣就猝不及防地被拦腰抱起,那人动作果决而迅速。莫北北先是一下惊呼,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简皓南的浴袍,而后几秒缓过神来,舒了一口气说:“你干嘛?放我下来。”
“我觉得这样的角度说话比较好,但是如果你坚持……”简皓南一边说一边冷不防地双手一懈,莫北北重心猛一下沉,又是一惊,连忙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
“看,不是我不放你,是你自己赖着。”
莫北北快要把牙咬碎,刚要跳下来又忽然被一股力量带到书柜边,然后就被安置在了柜台上。
这样的角度的确好说话,她居高临下,双臂搭在简皓南肩上。他微微仰着脸,身体稍稍前倾。整个姿势都让莫北北觉得相当舒服,除了背后参差不齐的红木有些咯人。
简皓南并不急着开口说话,只用一双黝黯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打量她。离得那么近,莫北北却连他的呼吸都感觉得很轻微,他附在她腰间的手不断有暖意传来,让她觉得血压都越来越高。莫北北自知她不比简皓南,是那种擅于在沉默里洞察一切并算计好行动的人。或许他还在思考,又或许他在等她说话,莫北北弄不清。但既然现在她想不到好的措辞,索性也装傻充愣。
沉寂许久,简皓南终于笑了一下。他一开口,声线极为好听,又低又轻柔,根本是在蛊惑:“你到底是不说,那就是在等我猜?”
莫北北转念一想,再故作无事下去怕是也没什么结果,不如改用层层递进。她用一根手指去顺着简皓南肩膀的线条划过,躲开了他逼人的视线:“今天吧……我见到纪宇旸了。”
“嗯。”
“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们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刚说完又猛然觉得不对,瞪着眼睛手舞足蹈地解释:“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我是……”
简皓南打断她:“没误会。”
“呃……”这就完了?完全没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啊,莫北北咬咬下唇:“哦对了!我还告诉他了我姐要回美国的事。”
“嗯。”
莫北北一推他:“光嗯个什么劲啊,你就不能给点反应,来点反响?!”
简皓南一笑,懒洋洋的表情里意味已经很是明显:“你想要什么反响,难道你已经说到重点了吗?”
好吧!莫北北无计可施,终于落败,语气也恹恹然:“他给我看了一份文件……关于你公司一个什么并购纠纷的。”
简皓南眼睛一闭一睁,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了对吧?对方那法人代表,是我……父亲。”莫北北有一瞬的犹疑,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她心里的一些不知名情绪还有残留,父亲这两个字她说着有些困难。再加上她看到简皓南的表情依旧平稳无澜,明明一副万事早知道的模样,却居然连半个字都不跟她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
莫北北吸了口气,无奈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怔怔地望着简皓南等着他的回应。
眼前那人沉吟一阵,最后才慢慢地开口说:“这件事我不是故意瞒你,我也是昨天才确定下来,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你好好谈的。”然后简皓南轻轻叹了口气:“北北,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莫北北很少见他这么凝重和严肃地跟她商量着什么事情,以往有什么大事,基本都是他一手做主便好。其实她也还没什么主意,要站在哪边她也说不准。
她想了半晌道:“我听纪宇旸说……你很容易胜诉,是吧?”
简皓南嘴边勾起浅浅的笑,答非所问:“也不一定要打官司,还可以庭外和解,很多方式。”
莫北北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那……如果放弃了,你是不是会亏很多?”
简皓南想了一想,又是笑:“不能说亏,最多只是该赚的没有赚到,数目我不能骗你,大概抵两个季度营业额。”
莫北北不说话了,抿抿唇角仰着头看天花板,一瞬间许多小时候的回忆居然不合时宜地从她脑海里跳出来。她居然发现毕竟她对于那个现在已然陌生的男人还是有些不舍和不忍。这件事林惠芬也还不知道,莫北北不晓得母亲会是个什么态度,但依照林惠芬的性格,她对过去的事也许还是会在意会介怀,但真要让莫仲兴一无所有,恐怕也不会是她想看到的。
“简皓南……”
“嗯?”他看莫北北又不说话,把她揽近了些,双臂环住,温润的声音轻轻软软:“咱俩谁跟谁啊,你怎么想的就老实告诉我,还是宝贝……你连我都不能信?”
“哎,不是,我也不知道。”莫北北支吾地看着简皓南轻轻蹙起的眉心,伸出手指去摩挲了好一阵,最后把头抵在简皓南肩上,附在他耳边闷声说:“可他毕竟是我爸爸……”
简皓南低低笑了两声,手指从她头发里穿出去:“唔,那我知道了。”
莫北北立马又抬头看他:“唉我可没说什么啊,要不公事公办吧,那样我太对不起你了。”
“没有关系,父债女偿吧。”简皓南笑着把她整个从柜面上捞起来,“以后你知道要多对我好一些就行了。”
过了好一会,简皓南听到莫北北用轻到几不可闻的声调说了句:“老公,谢谢。”
简皓南时下唯一的感觉是,很值。
作者有话要说:低产了点~~~~(》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