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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想,迅速关上柜子门,立刻跑回床边,就要俯身爬下床去,这时,却听到身后有异响,回头一看,惊悸地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直指向她,执刀之人竟是……。
为什么是他
执刀之人竟然是喜天。
喜天在被明路点了穴道后,一直昏睡无知无觉,直到官兵攻上山寨,寨里一片混乱,有人以为二当家在喜天这里,就去找喜天,却发现喜天昏睡不醒,又去寻了张三来,张三会一些点穴功夫,不过也是废了半天劲才解了喜天的穴道,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王来点了他的穴道,有人说这王来是假的,而且今早在二当家的住处,还杀死了两个兄弟。张三率众人又慌忙来到二当家的住处,果然遍寻不着张归一,当下众人急躁起来。
喜天和张三两人本来就不和睦,这时更是起了分歧,张三带着一群人去抵挡官兵,而喜天却另有心思。
他不在乎什么官兵不官兵,也不在乎什么山寨,当下回去收好了细软,想躲进密室中避过风头在出来,而密室正在张归一的寝房之内,这间密室除了张归一本人之外就只有他还知道。
他收拾好细软,小心翼翼地躲过他人耳目来到了张归一的寝房外,却正看到叶飘飘关上柜子的门,要向床下爬去,而这时叶飘飘也看到了他。
第一个念头便是杀了他!虽然可惜,但是什么能比自己的性命重要!而且看起来叶飘飘根本不会武功,没多想,当下便提刀冲向了房内的叶飘飘。
事发突然,惊见喜天冲了过来,惜日随手一抓,正好抓到了张归一床下的鞋子和袜子,回身劈头盖脸的就咂向了喜天,喜天冲的很急,眼见鞋子和袜子飞来,险险躲过了鞋子却未能躲过袜子,袜子正好蒙上了他的鼻子和嘴巴,袜子软软的本没什么劲力,他也没在意,仍以砍杀叶飘飘为主要目的,却不料,急切之下自己猛喘息了一口气,这不喘气还好,这一喘气险些没翻白眼昏倒过去,真是,怎是一个臭字了得!
趁着喜天翻白眼脚软手软的一霎那,惜日慌乱地冲向了门外。
一击未中,袜子这时候也被他扯掉了,喜天猛然提起神来,虽觉胃里还有些翻腾,但也顾不得,更加疯狂地向叶飘飘追砍过去。
不知是不是人求生的本能激发了身体内的潜力,惜日再次躲过了致命一刀,却不幸的狼狈跌倒,喜天虽然功夫粗浅但毕竟是个男人,又一刀砍来,使上了全部力气,即快又猛,眼看惜日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就在这危机时分,一把钢刀横空飞来,险险震开了喜天致命的一击。
喜天的刀被震飞了出去,人也跌出去三丈之远。
再看,院内不知何时竟冲进来一名官兵。眼神冷冽,似发了狂般,狠狠盯着地上的叶飘飘。
惜日一震,不明白,为何那名官兵看她的眼神像是在责备着她,又似在担忧恐惧着什么。
喜天一见是官兵,以为官兵已经攻到这里了,心里先怕了,当下再也顾不得地上的叶飘飘,也顾不得什么秘道了,自是保命要紧,连滚带爬的就要逃走。
那名官兵眼角余光一见他动,突然飞身上去,一脚踹向了喜天的后心,喜天被狠狠踹出去十丈之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险些昏死过去,待缓过气起来,只见那官兵目光阴狠的向他一步一步走来,再也顾不得什么,慌忙跪下身去,不停地磕头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那官兵一步一步走向跪着的喜天走去,冷声道:“饶命?你也配!”
这声音,惜日听在耳中,胸口一热,忍不住心中酸涩起来,突然很想流泪。
是他……
是他,除了他,还会有谁?
他正是易了容的龙茗。
她以为……未料,他还是来了。
此时,龙茗抬手就要向喜天的天灵盖劈下,却忽听身后惜日喊道:“不!不要。”
龙茗硬生生停住了手,回头望向惜日,惜日轻声道:“还是……算了,我没事。”
龙茗微一犹豫,喜天却趁这时捂住胸口连滚带爬的跑了。
看着喜天渐渐远去的身影,龙茗沉声道:“他要杀你,你倒要放过他?”
“我只是不想看到死人。”她在害怕,她害怕看到有人在她面前死去。她毕竟只是个女人。
微撇过了头去,突然入眼的一幕却险些令她晕倒,只见房门口地上倒着二人,早已毙命多时,是明路出门时,杀死的二人。
惜日一下子白了脸,身体摇晃站立不稳。
下一刻,却被龙茗扶住,耳边听到他无奈地叹息:“叫你逞强。”
他似终于放下了什么,叹息着轻拥住了她。
“先离开这。”龙茗道。
她虚弱地点了点头。
山贼太多,单凭他二人之力根本出不去,他们必须速与官兵会合才真正的安全。
大队官兵其实尚未攻到这里,龙茗只一人先冲了上来,他来此地已经有一会儿了,四周乱找一直都没找到惜日,正焦急间突然听到异响才寻到了此处,当看到喜天的刀即将砍上惜日时,那一刻,他的脑袋都要轰然炸开了,这一生,他从未感到过这般害怕,从未……
直至此刻,他才真正明了自己的心。此生,都不能失去她……
………………
他们并没走出多远,官兵已经冲过了山寨的最后一道防线,山贼全面溃败,四处逃窜,外面一片烽烟混乱。
而这时,迎面冲过来一群山贼,为首之人正是阿三,他一见到叶飘飘先是一怔,随后是满眼的恨意,而山贼见到落单的官兵(龙茗),二话不说便上来砍杀。
阿三更是刀刀砍向惜日,疯狂的不放过她。
龙茗虽全力护住她,却已不能顾全,为了护她已受了伤。
她在拖累龙茗,她知道,这种情况,再拖下去,龙茗也会很危险,她不能害了龙茗!
当务之急唯有寻到明路他们。
不知是不是有老天保佑,就在这时,她惊见明路带着一队官兵正打了过来。
混战间,她终于寻了个空隙,突然冲了出去,她此刻只有一个心思,她不能再拖累龙茗了。
她拼命向明路所在方向奔去,引开了围住龙茗的一部分山贼。她边跑边大声喊道:“明路,我在这里……”,就在这时,明路也已看见了她,而跟在明路身边的还有傅津,傅津听到声音,也看到了她,她心中大喜,拼了命般的狂跑,向明路他们飞奔而去。
明路此时也以极快的速度向她奔来……
可就在明路与她快接近时,她忽觉奇怪,为什么明路的表情突然看起来非常惊惧!而这时傅津撕心裂肺般地的喊声突然在耳中炸开,不仅令她脚下迟疑,她身后……
尚来不及回头去看,已奔至她身边的明路突然一把将她推开,她失去控制的飞跌出去,可还顾不得感觉疼痛,就惊见,一只箭伴随着可怕的声音没入了明路的胸口。
这一刻,几乎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运转。
下一刻,傅津失声的怒吼:“去——,把那个不男不女给我乱刀砍死!——”
为什么?……她向他爬去……初时很慢,后来越爬越快,竟似忘记自己还会走路,还会奔跑。
为什么?……她颤抖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明路,亦看到他在看她。
为什么?……他竟可以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会是他?
不为什么,从来都不为什么,只因为是你啊,只因为是你。
不管是两年前的错过还是两年后的邂逅,也不管你是田惜日还是李瑜,更不管你是男还是女……
结果都似已注定了。
因为是你……
所以,我注定逃不掉,也控制不住自己,爱上你。
胸口撕裂的疼痛,却在看到她眼泪的那一刻奇异的变成了快乐。
这些眼泪是为他而流,这些泪水是属于他的。他微微扯起了唇角,鲜血却染上了她颤抖的双手。看到她慌乱的、徒劳的拼命为他擦着嘴角似乎流不尽的鲜血,他竟奇异的觉得幸福……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还印着她为他流泪的模样,微笑,她眼泪的味道,原来是甜的……
而这时,龙茗的手臂突然中了阿三的一刀,鲜血一霎那染红了衣衫……
你愿意什么
惜日却没注意到龙茗受伤,她的眼里此刻只有明路一人。
明路的伤势很重,此次随军虽带了大夫,但明路被送到山下救治时已经流了很多的血,又因箭上有倒刺,不能随意拔出,时间就被拖长了。
大夫处理完后却告诉众人,明郡王失血过多,生命已危在旦夕。此话听在众人耳里,都已成了轰鸣。
傅津已经急疯了,揪起大夫的衣领就要打,却被禧恩阻拦,纳兰尚算镇定建议立刻送明路回京城救治,禧恩立刻派人下去准备。
禧恩和纳兰留在琼县处理剩下的事情。
惜日和傅津护负责送明路回府。
此时,禧恩已派人快马加鞭的进京通知皇上,大罗山贼已灭,明路重伤正在返回途中,皇上立刻传旨派了太医候在明郡王府中,等重伤的明路一到马上救治。
两个时辰后,明路才被护送回了郡王府,此时,已是下午了。
马车在明郡王府内停下时,几乎府中所有人都候在了车外,当惜日进入王府时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双双焦虑的眼睛。
今天,也是惜日第一次见到了明路的七位夫人。
明路被抬下来,七位夫人和老夫人立刻围了上去,把惜日挤到了一旁,几位夫人一见到明路的样子,都忍不住哭泣了起来,有人轻声呼唤着明路,而一直支撑着的老夫人,在看到苍白无血色、浑身都是血的儿子时再也撑不住而昏了过去,府中一时慌乱,老夫人立刻被人搀扶了下去。
明路被小心地抬入寝房,太医立刻为他把脉治疗,七位夫人在外室候着,有人焦躁,有人紧张,也有人以帕拭泪。
惜日站在门边,静静地向屋内看着,这许多焦急担忧的身影,每一个都比自己更有理由,更有身份担忧和焦急,而她……
她黯然地退了出来。
院中,傅津正坐在游廊上,目光迷离地注视着远方,阳光下,恍若一个迷失中的少年……
惜日走了过去,静静地坐在了他的身边,也发呆地向着远方看去,无心说话。
时间点滴过去,有人送来了糕点,有人送来了茶水,也有人在他们面前说了什么,而他们二人始终都未动过一下。
她还不能离开,她要等太医出来,说明路已安全,说他已无碍。她要等……
不知何时,傅津突然沙哑地开口道:“我还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去世了,我虽然是嫡出,但因为娘亲死的早,自遭到其他房里的欺辱。有一次,几个哥哥把我骗到大街上,故意丢下我不管,那时候我才六岁,根本找不到家,只知道哭。不过,也就在那天,我遇到了大我一岁的明路。是他叫我不要哭,他还分了自己的糖葫芦给我吃,又派人送了我回家。”回忆到此,傅津淡淡的笑了,竟像是回到了儿时,他和小小的明路分着糖葫芦吃的模样,那时候,一个糖葫芦就可以让他们变成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们之间是有故事的,惜日始终都知道,但从没想过,会在这时听傅津讲出来。
回忆起儿时的往事,傅津微笑起来,和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他淡淡又道:“那时,我们都还太小,并不认识,直到三年后我们都长大了,才有机会真正开始结识,后来又结识了纳兰和禧恩,明路和我不同,从小他就很厉害,身份尊贵,许多人都怕他,恭维他,他身边总是跟着许多随从,就连我的哥哥们见了他都害怕,小时候我很崇拜他,甚至比高大有力的禧恩都更加崇拜他,不要看明路身份尊贵,但他为人最重信诺,他说过的话从不会失言,即使拼了自己的性命,……”
傅津的故事尚未讲完,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