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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还是不要想太多,娘子常道,将军的心思缜密,却容易将简单的事情往复杂去想。倒绕了几个圈子,反而不美。”葵女轻轻劝道。
邓禹一愣,好会儿方作揖道:“禹受教了。”
是了,她横竖做什么也不会做伤害萧王的事,毕竟,如今他们却是在同一条船上。再则,若她真不藏私,那么这天下之母,却也极合适这样的女子来做。
邓禹轻声叹息。接了伞,将缣帛并着锦囊收好:“烦转告夫人,禹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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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清脆的声音在郭圣通脑海回想。她浅笑:“赌赢了呢。”
看来,邓禹心头对她最大的隔阂,如今却是终于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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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禹并未急着回蓟城。
他在邯郸城休息了两日,第三日,便听到仆从之邀,只道是郭氏夫人有请。
邓禹满腹狐疑到了县衙。
却见里头婢女轻轻弹着琴。郭圣通坐在上首,下头坐着两个男子,三人笑语宴宴正把酒畅饮。
仆人不多,却看的出,都是郭圣通常用的心腹。
见到他来,其中一个转头笑道:“仲华,你也到邯郸城了?”
邓禹打眼一看,不禁喜形于色:“强华兄,你竟来了这邯郸城!”
“是夫人写信请我和老严来的,说是有好酒。”那叫做强华的男子笑道,“如今一见,不仅是有好酒,更是有故人啊!”
邓禹听闻至此,忍不住看了郭圣通一眼。郭圣通浅笑回应:“邓将军来了,便一起尝尝我去年酿的百果酒吧。”
邓禹拱手应下,及至跪坐下时,无意中看了眼那跪坐于几前,正低头夹起一颗丸子的男子:“竟是严光兄!”
那男子微微点头做应答。
他一身素黑,头上戴着文士巾,发上用油抹的光亮,无半丝儿凌乱。
此人便是严光,同强华一般,都是刘秀的同窗好友。又同强华不同的是,他素来清高崇尚的也是清静无为的老庄一派。并不喜兵家之事。就连做官,他都提不起半分精神来。但有趣的是,他与刘秀却关系极好。在长安太学时,两人不仅同床,还经常同榻而眠。
邓禹见他和强华都出现在了这邯郸城中,在联想起郭圣通给的那锦囊。心头一时有了猜测,他难得的轻松起来,笑了笑,跪坐下去,婢女捧起陶罐,将里头的果酒倾入青铜酒樽中。
酒过三巡。郭圣通抬起手里,轻轻击掌三下。那抚琴的婢女便缓步退出。一时间,整个前殿,便只剩郭圣通四人,及葵女同风雪雨露四女。
“邓将军,您前日托我之事,我已办到,如今便不多留了。”郭圣通起身,朝邓禹点了点头,“我已让人密密守了这前殿。强先生同严先生来此之事,也仅有我的心腹知晓。我不胜酒力,这便先行退了。若有事,请将军随时使人来找。”
邓禹原是个聪明人,听她这话,便是要将自己同她绑在一条船上,使自己为她严守秘密了。
他苦笑一下,虽不知自己到底是哪儿得到了郭氏夫人的高看,但郭氏夫人已说了这番话。他在要推辞已然太晚。刘秀多疑,他若是告诉刘秀这强华与严光不是他请的,锦囊是郭圣通写的。只怕反倒要落下嫌隙。
思来想去,他也只得认了:“夫人当真聪慧……如此,禹先谢过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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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邓禹亲自来向郭圣通辞行。
一番客套话说罢后,他欲言又止的看了郭圣通半天,最后方才叹息:“夫人,您到底要什么呢?”
“我要什么?”郭圣通轻笑,她眼神有些飘渺,“我要什么,将军,你要什么?”
“禹想要这天下再无战乱,”邓禹道,“想要这汉室江山千秋百代,想要这百姓再不用受那离乱之苦。”
“将军要的是这天下黎民不再受这离乱之苦,我也一样,”郭圣通道,“只,我与将军还有一点不同,除了这天下黎民,我也想要我的亲人,不受离乱之苦。”
邓禹惊讶出声:“郭氏?真定王室?”
这两者,本就不用受离乱之苦啊。
郭圣通想到自己未来的孩子,笑道:“自还有我真心在乎之人。”
邓禹看着她,心头一颤,他自然是想到了刘秀身上去:“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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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圣通送别邓禹强华严光三人,伸手戳了戳任务面板中那3D版的包子脸小邓禹:“这次总算算准了你的心思。从你哪儿拿了40点过来,可这还剩下的九点,你之后要学着给我放点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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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华这个人,却是值得一说的。
不同于严光喜好老庄之学,强华喜欢的是研究《易经》,他当年在大学的时候,就因为对《易经》的独到见解,很是有了点儿名气。后来他又给王邑严尤等人预测过未来。不幸的是,他都说对了。于是,他便成为了当今最著名的命师。
郭圣通的锦囊上写的‘信鬼神’最重要的一环,便是由强华来完成了。是故,她还特意动用了郭家的力量,找到了强华。顺便请来了严光。
邓禹这次也不骑马了,三人钻在牛车上,只说是叙旧。实则是在谈论接下来的大事。
及至快到蓟城,这计谋已算初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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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祥瑞现于蓟城。
有农户在开荒山时,挖到一石板,上刻‘嘉木生长,此乃大吉。’众皆惶然。一南阳小兵见上镌刻之字,勃然大惊:“这不是萧王的名讳吗?”
众人忙问为何,便道出一段由来——
据说,萧王刘秀之父刘钦曾任洛阳县令,夫人生产之际寻不到地方。无奈只能紧急用了原本接待皇帝使用的行宫。萧王出生时,红光照彻行宫,而洛阳县内,当年有嘉木生长,一茎九穗。故,萧王名讳曰‘秀’。
众人听罢皆叹服,只道萧王乃有大福气之日。
初夏,于泥河中挖陈沙之农士,竟挖出铁龟来。龟背锈迹斑斑,却能清晰看出上头有古字阴刻。南阳吴汉乃博学之士。仔细辨认一番后,惊道:“竟是萧王名讳!”
耿弇邓禹几人便细问究竟是什么。
吴汉面色复杂,好久方道:“龙生九子,其子曰秀。乱世出,萧王皇。”
众人皆惊,唯有邓禹当机立断:“此时需先保密,不可轻易外传,王近日有事不便相扰。众将士今日便随禹一同行走吧。”
众人都知道兹事体大,忙应了。
而到了晚间之时,强华却提出心有所感,需去看星辰。众将士自然是不放心他一人单独去的。于是,便随他浩浩荡荡一大群在军营游走。
走着走着,强华便停下脚步,站在一处,仰望天空。时而皱眉,时而叹息,时而大笑。弄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只得陪他仰着脖子看天空。这一群人中,有士兵,更多的却是大将。自然令人瞩目。
忽然,强华猛一跺脚:“大事不好!太白金星冲犯紫微星!帝星有难!”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一个个忙问帝星在哪儿,太白金星又在何处。
强华面色沉静,做足了神秘之相。他取出随身所带罗盘,小心翼翼开始辨识方位,又伸出手,掐指默算,运指如飞。众人因他这一副做派,一个个便不由得都屏住呼吸,盯牢了他。
强华此时状若疯癫,恰恰算算一番之后,便看着罗盘,不住随着那针所指方向走去。
众人皆盯着他,跟在他身后。
“由此前进一里半,正是帝星所在!”他低头道,似乎是在同自己说话。
众人便随着他一路小跑前去救驾。一里半后,便有人惊呼:“这不是萧王卧房?”
守在门口亲兵便上前问询所来何事,强华自是不说话,只往里头冲的。邓禹也不说话,耿纯耿弇几个都跟着冲,吴汉看看没办法,只能他来解释。那亲兵听罢便道里头并无任何事情。
众人一听,都狐疑起来。可强华却坚持:“罗盘星象是不会错的!帝星就在这里,而且正被太白金星所侵犯,我们必须立刻进去救驾!”
邓禹听罢,也不再解释了,直接推门。
门推开,众人商量过后,只让邓禹,吴汉等几个心腹大将悄声入内。只见刘秀同严光同榻而睡,酣睡正酣。严光将一条腿压在了刘秀的大腿上。
吴汉见此有些无语:“如何侵犯?我只见严先生压在了萧王身上睡觉。”
耿纯心念一动,将严光的大腿从刘秀身上拿开。这刚刚摆弄好,便听外头强华大喊:“好了,好了,太白金星已被紫微星逼退,帝星灾难已过,明亮无比,天下苍生有福了!”
邓禹吴汉等人听到这话,再一看如今这睡榻上的两人。忙跪下朝刘秀叩头,山呼万岁。
刘秀悠悠从梦中醒转,诧异之极:“起来,你们在做什么?”
“王,您乃天命所归,帝星所指。”邓禹道,“请王早日登基继承汉统!”
“请王早日登基,继承汉统!”众人皆跪倒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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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固辞’了几次后,强华拿出了杀手锏,一本叫做《赤伏符》的书,里头详细写到‘刘秀发兵惩奸贼,四方云集龙斗野,四七二八汉当立。’
这书里头不仅‘预测’出了刘秀要当皇帝,就连是哪天当皇帝都写清楚了。
刘秀便不再‘固辞’,只‘万般为难’的决定顺应天命当了皇帝。
公元25年6月,刘秀在鄗城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建武。史称汉光武皇帝。
这场戏圆满落幕且大获成功,一时间,大家联想起那河中铁龟,泥中石板,只觉得刘秀当真是天上帝星。是受命专门来人间拯救天下黎民的真命天子。这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河北等地。
郭圣通在邯郸城内,只觉邯郸氏族看她的眼神也与往日不同。那份畏惧和尊敬,更深了许多。
葵女等人自是为她高兴的。郭主却在这时,派人送来密信一封。信中所言却是叫她勿要得意忘形,须知刘秀纵然为帝,她的未来,仍要靠她自己拼搏。
郭圣通合信叹息:“阿母真乃女丈夫,我不及。”
若是隔了上辈子,她定是看不进去郭主之言的,而如今,她重来一世,有了经验,心头早已想到了这一层。郭主却不是,她没有什么经验之谈,也未多出一世见解。却依旧如此敏锐洞察了当中的蹊跷。这不得不让郭圣通叹服。
在这人人称道刘秀,刘秀继位为帝之时。郭圣通更紧的约束了仆从,命其做事更加小心翼翼,做人需更低调。不可多谈政事。
另一方面,河内郡的寇恂在得到消息后,便更加努力搜罗粮草等物资。郭圣通看了他的清单后,微一沉吟,便命人拿着刘秀前番送来的钱,去大量购置治外伤常用的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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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刘家。
“文叔竟称帝了!”刘黄放下竹简,双手合十道。
“我们想想,能不能帮上些什么忙。”刘伯姬细思,“不若,在筹算筹算能送多少钱去,如今想必钱财定是吃紧的很。”
“那些你去想,”刘黄道,“北地不是已经稳妥了吗?文叔怎么不命人将我们接过去?还有丽华,之前已经是委屈了她,如今文叔称帝了,便封她做个皇后吧。”
刘伯姬却没有刘黄那般天真烂漫:“阿姐,北地乃郭氏女……”
“我不听这些!”刘黄道,“我只知道,丽华受了委屈!”
阴丽华脚步一顿,便清晰听到这番对话,她唇畔浮出个笑容来。狠掐了一记身边心腹婢子的手臂。
“啊!”那婢子惊叫出声。
刘黄同刘伯姬两个转身,便看到阴丽华脸色潮红歪靠在婢子身上:“姐姐。小妹。”
刘黄忙走上前,扶住她:“身子不好还出来吹风?”
她复看向阴丽华的婢子:“阿梅,你到底会不会照顾人,你家主子现在是能随意出来的?”
“姐姐,”阴丽华叫道,泪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衬着她这张素雅之极的俏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