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这么打没有意思,这么吧,没有逃出来的牌一张十块。”黎成渝提议道。
“一毛。”安澜快速地回答。
黎成渝愣了一下,不由嗤笑,“安澜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么,一毛钱一千张也就一百块钱。就十块,以前双扣好几百块一盘你都敢打。”
安澜开了饮料灌了一口,“那不是你下赌注么……”
“就十块,快点,黑桃3在哪儿?”
“我这儿。”安澜低头理牌,打了两个对儿。
黎成渝总觉得安澜打牌的时候特别聪明,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子特别镇定,她此时看着他手中的牌子,“几张?”
“两张。”他笑眯眯的。
“一张三一张四吧。”安澜弯了弯唇,“还是我大。”
“……你怎么知道的,那沓牌都没有动过。”
“猜的,看你脸色就看出来了。”安澜又猛灌了一口饮料,“三百三,三百五。”
安澜开始理牌的时候,黎成渝的手机突然响了,黎成渝拿出手机一看,似乎略带疑惑,然后喂了一声,“妈?”
“成渝,你人在哪里,妈妈在你家楼下。”
“哦,有点儿事,现在不在W市。”黎成渝镇定地回道。
“又骗我,最近可没有听说过你要出差。看看你,多久没有跟妈妈联系了。”
“妈,你说重点。”最近他妈妈可是盯得他越来越紧了。
“我今天跟你小姨去看了一下蓝姨家的女儿……”
“我不要。”黎成渝快速地说了一声,“她笑起来没有酒窝。”
“……”
“妈,这事儿以后再说行不行,都这么迟了,你该睡美容觉了。”
“什么还以后再说,你今年多少岁了,三十二了吧?黎成渝,你再这么拖下去,我们断绝母子关系。”
“一百次我都听过,要断早断了。妈,我不喜欢你给我挑得那些女人,徒有外表,胸无大志,我觉得见她们一次我对女人的兴趣减一分,还不如跟我那帮兄弟自在。”
“你胡扯,那你说你要怎么样的,你只一味地挑剔,自己又不找,我能怎么办。成渝,妈求求你了,你给妈争气点儿,那个二奶都抱孙子了,你呢你呢,连个女人都没有,外面传话传得有多难听!”
“妈妈,我想找个女教师。一般的学校的我不要,我要重点中学的,教数学的最好,我以前学习也不好,可能是不聪明,以后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家里有个数学老师我也安心。”
“教师啊,的确也不错啊,斯斯文文的……工作又体面又稳定。”
“当然好,有耐心有责任心。”黎成渝又道,“长得清秀就好了,最好笑起来有个酒窝的,可爱。那些长得太漂亮狐媚气太重,在外面招蜂引蝶的。身高也不用太高,一米六就差不多,我就喜欢那种娇小型的,屁股大最好,好生孩子。”
“呃……成渝啊……”
“对方家里也不用太有钱,家世清白就好了。对方太有钱了两家人弄攀比什么也烦。对方出不起嫁妆,我们出,弄得体面点儿就差不多。”
“成渝啊……”
“妈妈,最近我那个朋友,他老婆出轨,在闹离婚呢。那个女的,当初你还说不错,非让我下手。妈,你得相信我的眼光,虽然我学习上差些,可是工作这么多年哪里出过差错,做事严谨,最近我想了想我还是适合这种类型的,女人太高的我也制不住。”
“我明儿去打听打听?”
“妈,快去给我打听打听,我最近看着他们怀里搂着个小男孩挺可爱的,我都羡慕了。”
黎母被呛到了,“混账,你别诚心气我,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看中了谁啊?”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替自己去看看,对了高中老师我不要,升学压力太大了,我怕她们一紧张就白头发,初中教师就好,就我们那儿的实验中学啊什么的,听说这里福利好,以后我孩子生出来进这个学校也方便。”
安澜不是故意要听他说话的,可是她是真真切切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唇角抽搐,几乎石化。黎成渝挂了电话,敲了敲桌子,“打。”
安澜手一抖,打了三A带一个散牌。
“安澜,你突然脑子不清醒么,一开头就打这么大干嘛。”
接着安澜将手中的牌全部甩了出来,顺子,从3到K,这下轮到黎成渝石化。他看了一眼,他抓了她的牌一看,“你这是……故意弄得吧?”
“通关,翻倍。”
“成。”
赢得人理牌,安澜都不知道自己理了几付了,她低着头问了一句,“成渝,你刚才是在说我吧?”
“你别往自己身上揽,你屁股大么?”黎成渝抓了只鸭舌放在口中细嚼,“我去弄点儿酱油醋,你伯伯调得味道很不错。”
“别跟我开玩笑,我问真的。”安澜低头发牌,灯光下,纤细的手指略带苍白,指甲干净,有着贝壳似得圆润。黎成渝有一种想将她手抓住的感觉,顿了顿终于还是握着自己的拳头阻止了自己的念想,“如果是呢?”
“我们终究是我错过了。”安澜细声细气地回答他,又发觉自己的声音过于理智过于残忍,“还玩不玩?”
“玩。”他闷声回答了一声,看向她的眸,她却竭力低着,看不真切,脸庞周围的光有些朦胧,她的神情模糊不辨,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面前的牌都抓在手中,“这盘我先。”
两人一直玩了两个小时,不过一点多,刘冕就过来了,坐在两人的中间摸了另外一幅拍,“我也来。”
“来这么早,姑父呢?”安澜问了一声。
刘冕呵了一声,“还在家睡觉,我睡不着先过来。”
刘冕道,“安澜,你等会儿去我家睡吧,你们这里房间不多,没法睡。”
安澜看到刘冕就想起两人之间那种乱七八糟的事儿,想起姑姑那异样的眼神疑神疑鬼的心态,不由地摇了摇头,“楼上被子还有地上铺一下随便将就,明天早上我还要去买菜。”
黎成渝扣了扣桌子,心中不由地有几分窃喜,“下一个。”
正文 朦胧(3)
与白日里喧闹想比,此时显得格外静谧,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蛙蝉鸣之声。时间就在三人打牌中静静流逝而过,安澜打着呵欠,头脑却仍旧是清醒得很。
“我多少了?”黎成渝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你输了七十二张,你输了五十六张。”
等到姑父过来的时候,安澜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要上楼,黎成渝也跟着上了楼,没有人看见刘冕紧紧握住的双拳。
安澜上了楼,从储存室里搬出了枕头被子铺在地上,对着黎成渝道,“我睡这儿,你回我房睡。”
“我让你睡这儿像什么话。”黎成渝笑了笑,将她推到房间里,“这么晚了,快点回去睡吧。”
“我去给你点个蚊香?”
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了两个,拿了一个给她,“拿着吧,进去睡。”
黎成渝就随地躺在储藏室门口这里的空地上,安澜替他将楼梯道的两扇窗户都打开了,风呼呼地吹进来还真的有点儿冷。
明明觉得很困,或许是因为过了最想睡的那个时间,他睡不着,脑子清醒得可怕。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们也曾经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那个时候,他也曾想过夜里睡到一半爬进来偷偷地抱着她,却发现门已经被锁死,不由黯然地躺回地上去。他翻转了一个身,盯住她房门的那个位置,莫名地有几分安心。
安澜进了房,拿出手机调闹铃。此时何远航的短信却进来了,“亲爱的,我已经安全着陆,明天去找你。”
安澜本来想直接给他回话,想着他现在肯定很困,先让他睡一觉。
要说睡觉,也不过是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凌晨五点多闹铃就已经闹了起来,她走出门去的时候,黎成渝还躺在那儿睡,被子紧紧地裹着身体,唇色略带苍白,估计是冻了一夜。她刚想进卫生间刷个牙,他的闹铃也响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摸了摸枕边的手机,慢慢地爬了起来,看到就站在他面前的安澜,淡淡地笑笑,“早,你也起来了。”
“嗯,我跟你去买菜。”安澜看着他那朦胧的双眼,那深沉的黑眼圈,莫名地浮现了几分心情,她快速地去了一趟洗手间,洗漱了一番下楼,黎成渝也在楼下弄好了,跟几个邻居商量着菜单的问题。
“下来了,走吧?”
安澜坐上车,问道,“去哪儿买菜?”
“去城里,那里有个批发菜场,比较便宜。”
“哦。”安澜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想说谢谢,却觉得未免矫情。自己欠他的,或许这辈子都还不清。她低头给何远航发了个短信,“远航,这几天有空么?”
“给男朋友发短信?”黎成渝一边看着前方,随意地问了一句。
“嗯,他刚从外地回来,我让他过来,帮忙。”
“嗯。”黎成渝应了一声,脸色有一丝不自然一闪而过,随即淡淡地翘了翘唇,“你对他真好。”
“……”安澜没有说话。
“不知道我是不是遇见你太早了,在你不想恋爱的季节恋上你,所以我不值得你对我好。”黎成渝仿佛只是自言自语,没有等安澜说话,打开收音机,正是六点的整点报时。
安澜突然记起以前在网上看过的几句话,不该太早遇见你,太早遇见你,我还不知去珍惜你。不该太早遇见你,太早遇见你,自卑在心里,爱你却是躲避你……
他们或许真的是相遇得太早,所以他们的恋情才会无疾而终,不过似乎一切都过去了,她想。此时手中的电话震了起来,她忙接了起来,何远航似乎刚醒,还带着点儿鼻音,声音有些笑意,“澜澜,你这么早就醒了啊?”
“嗯,你也醒得好早。”
“因为收到了你的短信。”他的心情似乎十分好,“这几天我都有空的,有什么事儿?”
“嗯……我现在在家,你能不能赶过来,我去接你。”
对方顿了很久,声音才略带沙哑,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伯父,他……”
“昨天凌晨的时候去的……后天出殡。”安澜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变了音调,随即调整了自己的声音,“你在山里头,我怕你出事……就没……”
“我马上过去。”电话的另外一头,何远航变了脸色,挂了电话,跑到何适的房间里将他拉起来,“给你五分钟,跟我出门。”
不过十一点多,何远航就打来电话说自己到了,本来安澜要去接的,何远航不让,让她报了地址,自己打的过来。
十二点的时候,何远航到了,安澜在村口等他,里面小支路众多,她怕他找不到,何远航一下车就将安澜紧紧抱住,在她耳边轻呢喃着许多句对不起,神色愧疚。何适见他们拥抱的时间差不多,拉了拉何远航的衣摆,“叔,别在这儿杵着,人来人往的难为情。”
“何适你也来了。”安澜看了他一眼,他穿着黑色的T恤牛仔裤来,他见她看他,轻声地说了一句,“安老师,节哀顺变。”
“嗯。”安澜摸了摸他的脑袋。
何远航一到就跟着何适到灵堂处给安父上香拜了三拜,虔诚地说了一些什么话,因为说得很轻,安澜听不清楚,可是她知道在他在说会好好照顾她的话。
此时,午宴刚开始,有人拉着何远航和何适上桌吃饭,何远航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推辞,安澜推了推他,“去吧,你们两个肯定饿坏了。”
何远航跟何适就近坐了,刚拿起筷子,却见到有人端宴来了。这个人穿着了一件土的掉渣的灰衣服,还围着围裙,头上还带着个白色的帽子,可是无论他怎么装扮,何远航都认得他,黎成渝。何远航的脸色一点点地僵硬,看着他又端着盘子离去,心中突然变得有些空洞,疼得麻木,双眼居然也放空了。
一旁的何适也是诧异不已,却并没有什么表示。拿了何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