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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到了一旁的树丛边。
“纪小姐,俞芳菲正在找你,她要害你,你千万要小心。”
“你跑来这里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嗯,我一直对你感到很抱歉,上次的事情我真的太糊涂了。我不应该听俞芳菲的,幸好郑老板救了你,要不然我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俞芳菲还不肯放过我?”
“她现在恨透了你,千方百计要对付你,你一定要当心,啊……”蒋琳话说到一半,突然大叫了起来,双眼惊恐地望着前方。纪宁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只见迎面走来几个彪形大汉,带着满脸的杀气,径直就朝她们冲来。
纪宁也吃了一惊,刚想要喊人,那两个郑楚滨派来的黑超已经跳了出来,伸手拦住了几个大汉。那些大汉嘴里操着粤语,讲话语速很快,纪宁几年不听广东话一时有些脑子打结,费了半天劲才听明白他们的来意。
他们是来找蒋琳的,可惜一脸的杀气,显然来者不善。
蒋琳吓得浑身发抖,缩在纪宁身后不敢动弹,深深地把头埋进纪宁的后背中。虽然一早就知道这姑娘性子柔弱,却不同想到她胆子小成这样。
纪宁转过头去问道:“这几个人是谁,来找你的吗?”
“肯定是俞芳菲让他们来的。她一定知道我来找你了,要把我抓回去。纪小姐,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如果我被他们抓回去,俞芳菲一定会杀了我的。”
杀人的是犯法的。纪宁很想这么安慰她,但想想还是算了。就算俞芳菲碍于法律不能杀她,总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这几个人面相凶狠气势汹汹,一看就不好惹。纪宁一想到自己怀着身孕,也怕惹事上身,便向蒋琳提议:“要不这样吧,你跟我上楼去,去我们房间慢慢说。”
那两个黑超身手不错,暂时挡住了几个大汉的纠缠,让纪宁和蒋琳得已脱身。她们一路往酒店大楼走去,蒋琳边走边担心地往后看,深怕那几个人突然冲上来把她抓住。
纪宁跟着她走不得不加快了脚步,两人绕过几个花坛,穿过一条石子小路,绕进了一条栽满灌木的小路。纪宁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大汉离她们已经很远了,有几个已经让黑超打趴在地。
纪宁刚想转过头去安慰蒋琳,突然觉得脖子后面有一点刺痛。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指尖无意中扫到了什么,又是一股针扎的感觉。纪宁疑惑地回头,正看到蒋琳手里拿着针筒凶狠地望着自己。那神情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就像暗夜里的使者正要取她的性命。
纪宁张了张嘴,想要质问她在做什么,可一阵晕眩瞬间袭来,她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恍惚中她感觉有人接住了她,身手还挺敏捷。那似乎不是蒋琳,而是一个更有力量的人。
可惜她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就直接昏睡了过去。在失去的意识的前一刻,她只来得及想到一个名字——郑楚滨。
郑楚滨并不知道酒店里发生的一切。他接了那个电话后告别了纪宁,就匆匆赶去了一间酒吧。有个男人在那里等他。郑楚滨跟他不算特别熟,但确实认识。
那是俞芳菲的经纪人小孟,一个在娱乐圈混久了满嘴没有真话的圆滑的男人。他看上去有些颓废,一脸的倒霉相,一见到郑楚滨就跟见到救星似的。
他说话很直接,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今天早上有人往我办公室寄了这封信。”他把信封摆在桌面上,郑楚滨也不客气,直接拿起来就看。电话里他说过一些大概的内容,概括成一句话就是俞芳菲让人给绑架了。对方点名要郑楚滨出面,所以小孟只能来求他了。
郑楚滨看信的时候,小孟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孟自认是个见多识广眼睛毒辣的人,但面前这个男人的表情让他读不出任何讯息。听俞芳菲说过这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能在对她没有一点感情的情况下谈三年恋爱,还能毫无怨言地娶她,可见他心思深沉。要不是最后俞芳菲自己掉链子,现在她大概已经是郑太太了。
“郑先生,你看这个事情该怎么办。如果传出去了,芳菲可能会有大麻烦。”小孟声音压得低低的,话说到一半服务生过来给郑楚滨菜单,他立马闭嘴不说了。
郑楚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封信上,头也没抬就要了杯冰水。女服务生留恋地偷看了他几眼,这才依依不舍走了。
那薄薄的信纸被郑楚滨捏在手里,略微有些发皱。这是一封完全手写的信,字迹还算干净整洁,笔划硬朗下笔用力,看得出是男人写的。郑楚滨对这个字有些熟悉,他曾经看过这人写的一些东西。在查找他踪影的那几年,郑楚滨曾经去过他打临工的地方,看过他的签名以及填的各种表格,那字体与几年前没什么分别。
“他亲手给你写信,也算看得起你了。”
“什么?”小孟突然听到郑楚滨的话,不由愣了一下。
“没什么。除了这封信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信的结尾似乎提到他还会送你点别的好东西。”郑楚滨把信摊在桌面上,指着末尾的一句话问小孟。
小孟抓抓头想了半天:“我出来的时候确实没收到什么,不过这会儿很难说。我打个电话给问问。”他立马拨通了公司在香港的分部,向负责接收邮箱包裹的秘书查询。只听他“嗯”了几声后,挂断电话脸色发白。
“确实有东西寄了过去,就在我离开后没多久。郑先生,现在怎么办?”
“回去看看。”
现在敌在暗我在明,行事有些被动。在没有查明对方的意图之前,郑楚滨决定慢慢来。他既然抓了俞芳菲,那肯定会对自己提出要求。现在盲目去救人显然不现实。以他的性格,如果他想杀俞芳菲,抓到她的时候肯定已经杀了。如果他暂时不想杀的话,那么迟一些也没关系,他必定有足够的耐心等自己的回应。
两人立马起身去结账,那个女服务生正好端着冰水走来,一见帅哥要走不由面色不悦,热情地迎了上去想要为郑楚滨服务。结果郑楚滨拿出张一百块塞进她手里,带着小孟快速走掉了。
两人直接去了小孟的办公室,从秘书那里找来了那个包裹,然后去了小孟的房间拆看。在打开包裹的整个过程中,小孟一直缩在门边的一个角落里,表现得完全不像个爷们。郑楚滨有些不悦地扭头看他,嘲讽道:“怎么,怕里面有炸弹?”
小孟连连点头:“这真不好说,万一真是炸弹,咱俩都得死。”
“那你最好出门去,在这个屋子无论你怎么躲,下场都一样。”郑楚滨说话间已经粗暴地撕开了包裹,三两下把盒子全拆了。在小孟惊吓的眼神中拿出了一小截拇指长的东西,在对方的面前晃了晃。
“什么……东西”
“大概是U盘,电脑开一下。”郑楚滨有些不耐烦,直接过去把小孟拉到了桌前,示意他开电脑。这种公司电脑一般都有加密,他再有本事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密码。
小孟颤抖着手开机输密码,然后将U盘插上。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小孟顺手就给点开了。没想到这文件刚一打开,电脑音响里就传来了尖利的叫声,一个女高音在视频里放肆地高叫着,声音尖锐得几乎要破音。
郑楚滨扫了屏幕一眼,就见俞芳菲披头散发一脸惊恐地朝自己大叫道:“阿滨,快来救我!”
62
郑楚滨被这一声尖叫刺得皱起了眉头,默默摁住耳朵将头撇向了一边。
视频里的俞芳菲前所未有的狼狈,头发全都散落下来,乱八七糟像个鸟窝。脸上的妆花得一塌糊涂,深色的眼影顺着泪水流过脸颊,形成了一片长长短短的泪槽。她饱满的嘴唇干裂蜕皮,大叫的时候太过用力以至于血都流了出来。耳朵上似乎少了一只耳环,脖子里的项链也不翼而非,十指尖尖涂了红色的指甲油,随着乱舞的双手在镜头前不时有红光闪过。
透过视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个蒙着头的男人正死死地摁着俞芳菲。她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几次努力都让人给摁了回去。她被迫跪在了地上,整个人不住地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求救。
“阿滨,救救我,他们要杀我!”
“看在我爸爸的份上,你一定要来,求你了。”
“阿滨,以前是我不好,千错万错你别跟我计较,你要是不来我就死定了。”
小孟陪着在一边看,说实话他看不出来这是演戏还是真的。他看俞芳菲拍戏拍多了,总觉得她戏里戏外有些重叠了。明明视频里是如此危险的情况,但小孟看了却很淡定,仿佛只是在看一段哭戏的剪接而已。
他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觉得实在不应该。俞芳菲到底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就算没有感情为了钱也不能这么盼着她死。现在这种情况还在想什么演戏的问题,他觉得自己真是混帐到了一定境界。
视频里俞芳菲还在哭叫个不停,小孟听得心烦意乱,不住地问郑楚滨:“郑先生,您看这情况怎么办。绑匪信里写明了,要您一个人去,不许报警。我知道这个有些强人所难,但您好歹看在您跟芳菲以往的交情上,帮她这一回吧。您要是不出手的话,她可真是死定了。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们虽做不成夫妻,到底也谈了几年恋爱,也不能说一点感情没有吧。”
小孟这话说到了点子上,郑楚滨对俞芳菲多少还是存了一点感情的。不是男女之情,有点类似于朋友之情吧。到底从小就认识,彼此的父亲又是至交好友。取消婚约这个事情是个巧合,原本是他要对不起俞芳菲的。他在冷冻室里的时候就想好了,出去后就跟俞芳菲谈这个事情。
没想到老天爷对他太好,同一时间跳出个严易中来。原本应该是负心人的他一下子成了受害者,舆论的导向立马就偏向了他,那些本该属于他的责难都给了俞芳菲。
郑楚滨虽然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却是个是非分明之人。更何况此次之事因他而起,对方很显然是要见他。绑架俞芳菲只是一个权宜之计。郑楚滨甚至认为,如果不是他将纪宁保护得太好使人无法下手的话,现在视频里出现的那个人十成十会是纪宁。
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有个了断了。不该再让无辜的人牵涉其中了。他这个弟弟既然这么渴望与他相见,他又怎么好意思拂了他的美意呢。
小孟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劝他,郑楚滨一言未发,只是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这家伙既然想见他,一定会在视频中留下地址。俞芳菲哭哭啼啼的声音不绝于耳,郑楚滨却充耳未闻,眯着眼睛仔细看着视频中的周边环境。看上去那是一间仓库,不是很大,背景声音里有汽车开过的声音,还不止一次,可以判断这仓库不在郊区,应该在闹市区。俞芳菲的身后摞着几个箱子,一眼望过去大约是汽水之类的东西。
这大概是个用来存放汽水的仓库,只是仓库墙壁斑驳,到处污渍斑斑,地上垃圾凌乱,不像是有人管理的样子。郑楚滨凭着这一点点观察,初步判断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这种地方一般不会有人去,最适合暂时关押人质。至于为何不选郊区而挑在闹市,大约是为了逃跑方便。以郑楚滨的身后,对方如果想要全身而退,人少倒不如人多来得方便。人多才能有机可趁,若是去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悄没声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