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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娘亲玩笑一般的说,以后让风华给你做娘子。
唐玉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已,白白胖胖傻乎乎的样子,侧着头呆呆的看着她,然后很认真的对着娘亲点头。
后来两小无猜,可风华从不多理会自己,直到有一天,两家人给二人寻了习武的师傅。
在一个武行的大厅里,有很多来习武的小孩,可女孩子却很少很少。
唐玉还记得那师傅表情十分凶恶,动不动就拿小棍子打自己的腿。
第一天,一棍子下去唐玉白嫩嫩的小脸就皱起来了,眼泪啪叭啪叭的掉。
唐玉还记得那时候的风华,明明白白嫩嫩的脸,却摆出十分正经的样子,跟自己说:“小男子汉是不可以哭的。”
唐玉不记得自己当时十分委屈:“反正打的又不是你啊,你是女孩子师傅都不会打你。”
后来,不知道她跟师傅说了什么,第二天师傅就拿着小棍子打她的腿,一样是因为马步没扎稳罢了,那小棍子打下去,一点没比自己的轻。
但是那个小女孩,眼泪在眼眶里面转啊转的,看到自己之后,就是不肯掉下来。
虽然后来,她从自家假山上摔下来了,也因此没能再习武,可她挨打的那一幕,坚强的小脸,唐玉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唐玉还记得,娘亲带自己去看风华的时候,那人躺在床上浅浅的笑着说:“大夫说我腿伤了,不能习武了。”
那时候的自然很难过,可你却一副没所谓的样子,说你本就不喜欢习武,相比之下你更喜欢琴艺,更喜欢女红,说那才是女孩子该学的。
那时候你说,男孩子才应该去南方扫南夷当将军,你还说,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最威武了,比自家爹爹还要像男子汉。
如今南夷已平,我骑着高头大马银盔铁甲的回来了,可你却为了他人,泪流满面哭的那样凄惨。
唐玉握紧了拳进前了两步。
“将军!”兰翠唤了他一声,而后看向门口,将风华从怀中拉开,转身去关了门。
唐玉已情不自禁的,扯了风华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一手捧了她的脸,看着她盈满泪水的眼:“风华。”
“唐将军……”兰翠清雅的嗓音低斥。
唐玉却恍若末闻,心痛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跟我走,风华。”
风华眼神没有太多焦距,泪眸中有一张模模糊糊的脸,只听到一个声音在说“跟我走”,摇了摇头心里有无数的难过,竟是抽噎出声,而后呜呜的哭了出来,揪了他的衣襟越哭越大声。
“风华……风华……”唐玉一时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拥着她,紧皱了眉头,轻拂她的背。
兰翠也只能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风华哭了许久许久,直到累的从大哭化做了呜咽,然后趴在唐玉的怀中,累的睡了过去。
唐玉没能顾及上胸口粘湿了的水渍,搂着她满面心疼的一声声唤她的名:“风华……风华……”他本是该走了,新帝登基他已回京近半年,可如今……他如何放心的下。
兰翠看风华渐渐的没了声息,进前了一步看着唐玉:“将军,你该回去了。”
唐玉看着她,抿了唇将风华打横抱起。
兰翠瞬间掠身拦在他的面前:“你不能带走娘娘。”
唐玉缓缓抬眸撇了她的眼,眸中还带有千万种情绪,化做不甘不愿和浓浓心痛。
兰翠垂了眸不去看他悲痛的眼:“娘娘她,不会愿意跟你走的。”
如同应合一般,风华梦呓之中低低的唤了一声:“陛下。”
唐玉一怔,那人究竟有什么好,让你如此失控般的流泪,而后却还心心念念的,连梦中呓语都是他。
门外似乎,有了一丝响动,惊醒了对持中的两人,兰翠上前从他手中抱走风华,而后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唐玉后退了一步,不舍的看了风华一眼,然后纵身一跃从后窗处离开。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月璃龙进房的时候,就看见兰翠正在床前给风华除了鞋袜。
扫视了一眼四周,略带疑惑的眸子在后窗处顿了一顿。
兰翠转身行礼:“娘娘刚刚睡去了。”
月璃龙便将目光停在了风华面上,只见她脸上还带着泪痕,闭合的双目都有些红肿,眉头悄然拧起,挥了挥手:“退下吧。”
“是……陛下。”兰翠轻一福身,而后出了房门。
梁柱后那袭蓝衣,毫无意外的等在那里:“刚刚,有人来过?”
兰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后已闭上的房门:“没有。”
唯君默然,顿了顿才开口:“尹欣儿,只是小提大做罢了,太医说一点事都没有。”
“哦。”兰翠点头,可说是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陛下还会回来:“你……饿不饿。”以前问这句话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有问题,今天兰翠却是悄悄的红了面色。
唯君看着她绯红的脸,几不可察的弯了下唇角,点了点头:“嗯。”
而房里,风华不自觉地环上那人的腰肢,哭累了的眸并没有睁开,只是梦呓一般的唤着陛下。
可那一声一声,却让月璃龙直想将她疼到了心里。
月华无声,唯有秋叶枯枯离枝。
等到朝更起,月璃龙悄悄起身,不忍惊醒刚刚睡熟的人。
天渐翻白,兰翠一次一次扣门,等到了第四次,风华才轻轻的应了一声。
兰翠带着小团小和还有小美入屋,扶了风华起身,给她穿衣梳洗。
风华揉了揉眼,手却被兰翠拉住,有些无奈的开口:“什么时辰了?”
“娘娘已是过了用午膳的时候了。”
等到风华懒懒的用过午膳,风华苑外,有一太监带着人进来,安启抱着琴看了一眼兰翠,而后弯腰给风华请安。
风华还没来的及开口,苑门口便又有人来了。
慕容嫣然进门福身一礼:“姐姐安好,听闻安琴师有新曲,妹妹无聊便想来听听。”
慕容嫣然自中毒之后便安安心心老老实实的在嫣然阁,将养了大半月。
风华也不意外,点头:“坐吧。”
小雀儿也似乎忘了从前的尴尬,老实的站在慕容嫣然身后。
安琴师一曲诉情
兰翠叫人端了茶点,自个儿帮安启摆了琴案,却是一眼都没敢看安启。
安启却是目光柔柔的看她。
唯君难得的没有隐去身形,立在梁柱旁,直直的看着安启,面色极差。
安启轻抬衣袂坐于琴案前,闭眼默思片刻,再睁眼时眸中柔光闪闪,空无一物深如塘水。
一眼望向兰翠,可也只是一眼,指尖轻触琴弦,吟叮一声如秋水碧空澄静而荡漾。
轻柔的嗓音在琴声之中荡开:
初夏雨微寒凉
偶遇佳人落伞
嫣然巧笑兮走的匆忙
回眸顾盼兮入了心房
思忆情深不忘
贪恋为卿断肠
废寝难安兮月华如常
夜夜得梦兮已至癫狂
青树入秋花叶残
鸯鸟殷情为愁然
玉盘不暖 枯藤痴长君心缠乱
这词写的太过直白,末经人事的宫女都不免红了脸,却听他继续唱道:
初夏雨微寒凉
偶遇佳人落伞
嫣然巧笑兮走的匆忙
回眸顾盼兮藏了心房
忆起每次得见皆是匆忙
一季换过一季琴音慢转
思忆情深不忘
贪恋为卿断肠
废寝难安兮月华如常
夜夜得梦兮已至癫狂
古弦拨弹 清喉念唱 孤曲词短情长
安启嗓音柔和,词虽偏为露骨,但经他一唱又难免叫人迷醉:“思忆情深不忘,贪恋为卿断肠。”
琴音慢转缓缓落下,安启渐渐抬眸,指尖轻勾弦,尾音轻颤而后绕梁而去。
风华轻眨眼眸:“真是一首好曲。”
安启双手离琴弦而去,静坐案前。
慕容嫣然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兰翠而后看向风华:“姐姐?”
风华没有理会慕容嫣然,也不管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了杯盏轻抿了一口,直直的看向安启:“你回去吧。”
安启抬头扫过风华,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兰翠,没弄明白她这是何意,终是只能起身,抱了琴:“下臣告辞。”
待安启离开,风华才若无其事的看向慕容嫣然,巧颜笑道:“妹妹身子可是大好了。”
慕容嫣然便摆出乖巧的样子:“谢姐姐关心,已经无碍了。”
风华点头:“如此便好。”
…… ……
入夜,酉时刚过,风华便已歇下。
听闻,陛下又去了涎星阁,风华声声叹息,闭目浅睡。
兰翠帮她掖好被角掩上房门,房门外,八月十七的月亮还是圆的,月华如水只是偶有凉风。
有宫女在风华苑外探头探脑的唤兰翠的名,兰翠回神走近前。
“翠儿姐姐,安琴师叫我传话,戍时后园口不见不散。”那宫女用手帕捂着嘴,声音极小的在兰翠身前轻语,而后便垂着头走了。
兰翠看着那人身影,怎么也认不出是哪儿的宫女,她又半捂着脸连面容都看不清楚。
戍时后园口,是内廷与外廷相通的后园口吧,兰翠看了一眼风华已闭的房门,想着去说个清楚也好。
提裙跨出苑门,看了看如水月华,如若走的快一些,不消半个时辰,该能到的。
唯君蓝色的衣袂隐在树后,悄无声息的跟上。
有太监爬上更鼓楼,稳稳的“哐”的一声,这声响传遍宫廷,入夜已打过一更。
兰翠站在后园口徘徊不安,静静的等一更的声响慢慢淡去。
唯君终于从树上跃下,直直的看着兰翠,面色不算太好,戍时已过她已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
兰翠没想到唯君也跟来了,愣了愣神之后,抿了唇垂头:“我在等安启,想……跟他说清楚,免得他在我身上徒费心思。”
唯君这才缓下面色,一跃坐在一旁的树枝上,表明了与她一起等。
而此时,随着更响,风华苑的寝房里,还伴有一声轻轻的吱呀声,后窗被人推开,有黑影悄悄潜入。
床上风华已睡的深沉,轻轻的翻了个身。
那黑色的影子缓缓走到床前,如水一般深情的眸子,看着风华在睡梦中依旧紧敛的眉,忍不住抬手,掌心拂上她面颊,指尖轻揉着她皱紧的眉心。
“陛下……”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风华不自觉的叹了一声,动作十分自然的用脸颊蹭了蹭那人的掌心。
唐玉只觉得心都痛的要碎了,俯身坐上床沿,轻柔的将她扶起,将她环入胸膛,一手压上她的额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声音轻柔而带着一点点的颤抖:“风华,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走……”
风华猛地惊醒,一把将人推开,怔惊的睁大了眸子。
唐玉握了她的手,扯下脸上的黑布巾,眸光受伤却依旧笑的温柔:“怎么了风华?”
风华眨了眨眼眸,才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般:“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玉深敛眉头,瞪了眼:“你后悔了?”
“后悔?”风华轻眨眼眸,偏过头不再看他:“后悔什么?”自己可以后悔什么,走了这条路,就算死也容不得后悔。
唐玉只觉得一口气一下子哽在了喉口,差点便喘不过来,带着点急切的将她拉到跟前,硬逼着她直视自己:“你不是要跟我走!”
肯定的话语带着质问,刚毅的面容,即使在黑夜之中也透着苍白。
风华明显的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心不由的跳了一跳,闪烁着眼眸带着一点点心虚,自己怎么会招惹这样一个深情,她还不起,摇了摇头,即使心里有那么一些难过,声音却是清冷:“我从未说过要走。”
唐玉难以置信的摇头看她,一颗本来灸热的心,突的沉到了寒塘之底,有些失神又有些慌乱的伸手,探入怀中抽出了一页白纸。
纸上有墨迹透过纸背,唐玉看了一眼纸张,又看了看风华,指尖轻颤着,如失了力气一般,纸张便落了地,扣在风华的脚边。
风华挣开唐玉的手,弯腰想要去捡,却发现苑门外有一盏一盏的光,由远而近速度极快,不免的心便提了起来,瞬间便有些慌乱。
这是冲着这里来的吧,这要是破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