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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林老娘子一致坚信善恶到头终有报的理论,故而我能出落得比东施姐姐与无颜姐姐好,我父母定定然不是鸡鸣狗盗之徒。
自此之后,每当我看到东施姐姐与无颜姐姐,都不免停留驻足,细细欣赏一番来肯定林老娘子的那番话。
只是欣赏了十几年后,我渐渐开始灰心丧气。缘于十几年过去,也就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未能等到前来与我相认的父母。
虽说如此,但这颗琉璃珠乃我自小佩戴之物,心中亦还是无法轻易割舍。故而于小姐打发我去取茶之际,我便开始原路找寻。
可惜,一盏茶过去依旧寻找无果。我只好拖着沉闷的步伐快速给小姐送茶去。
待我回来时,小姐的旁边竟多出了一人影来······是名男子。
此男子长得倒是风度翩翩,犹如临风之玉树。他有着飘逸的长发,浓密的眉毛,眼神温和却不失男子该有的凌厉,举止儒雅却不乏男子的英气。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此种容貌气度,基本上能满足众多女子对择偶对象之要求。
而此刻小姐正被他逗得巧言悦兮。
我生怕此事会传入老夫人之耳,便顾不得这郎情妾意,羡煞旁人之景了,直直地朝石桌那儿去。
“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今日见了小姐,君瑞方信此中深意。”磁性的嗓音,丝毫不显做作的赞美之语,竟好似带着某种特殊的魔力。
小姐听到他如此赞语,脸颊在不知不觉中散发出羞涩的晕红。绣着彩蝶迷花的精致丝巾被她捏得愈发紧了起来,“如此推陈出新的赞语,莺莺还是初次听到。想来公子亦是出自名门,热爱诗词,有着学富五车的学识罢。”
“兴许要让小姐失望了,君瑞如今书剑飘零,游于四方。热爱诗词也还算得,若说学富五车便不敢当了。”他嘴角勾起微微笑意,在身后清幽绿竹的陪衬之下竟更添几分古雕刻画般的俊美。
小姐一时之间竟没了反应,待其反应过来脸上不自觉出现了一丝羞赧,而后回想起他方才的话更添了几丝惋惜,兴许连她也不知晓这番惋惜之情从何而来。
此刻,我走近他们将茶置于石桌之上,便在小姐身后不到半米的距离站定,双眼还晶亮晶亮地盯着他。
他一双眼珠子将我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轻敲着折扇淡笑道:“小娘子可是莺莺小姐的丫鬟,红娘?”
我很不欢喜他此刻的笑,就好像盯着一个很是得宜的小兽,点头称好似的。
我微微颔首。
确定我的身份后,他却闭眼轻嗅了一下空气,神情中仿似在品味一碗上好的龙井,又好似在品味一坛百年佳酿,片刻后他笑着睁开眼睛:“红娘想必是极爱栀子的。”
听他如此笃定的话语,顿时让我有了几分惊诧。
是的,我自小便热爱栀子,兴许在我还未见过栀子时,我便爱上了那种味道。林老娘子说我刚被抱进崔府时,身上便有栀子的味道。
只是他是如何知晓的?
还未等我问出口,他已经笑着看我:“红娘身上栀子的香味好似陈酿了许多年。”
呃?莫非爱花亦如酿酒般能闻得出时间的?
小姐听到这样的话,不由有些新奇:“那张公子能否猜到红娘佩戴栀子的时间?”
我亦有些好奇地望向他,我自襁褓时便一直热爱栀子的味道,若是他能猜到,那便堪称神算了。
他缓缓将折扇收起来,轻轻地叩击着石桌,双眼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然而却又好似透过我的眼睛在看其他的东西。
片刻后,他微笑着再次闭上眼睛,似在享受着栀子带来的清香。
唉,真是活见鬼了。平日里异常注重礼节的小姐看到他仿若市井小人般放荡的举动,竟然还露出一丝期待的神情。
深吸一口气后,他缓缓睁开眼,“若说约数则为十七年,若说精确数则为十六年又九月。”
作者有话要说:
、part3
听到他的话,我与小姐均震惊了。
我从不知道我的具体生辰为多少,因而林老娘子只好将捡到我的那一天当做是我的生辰。自崔府收养我的那日算起,如今已有十六年又五个月了,然而他竟然说我佩戴栀子的时间为十六年又九月,这究竟是此人在胡说呢,还是当真的是如此呢?
听到他的回答,小姐简直是用崇拜仙佛的神情望着他:“张公子果真了得,红娘当真是自襁褓时便热爱栀子,如今倒也恰好将近十七年。”
听了小姐的话,他却偏头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今日宜算卦。”
小姐亦微微一笑:“那公子能否看出莺莺喜欢何种花呢?”
张君瑞看着小姐:“小姐肌凝瑞雪、脸衬朝霞,雅淡梳妆偏有韵,不施脂粉自多姿。如此姿容让君瑞想起青莲居士太白所作之《牡丹》,‘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牡丹是为倾国之花,想必亦只有如此之花,方能配得小姐的倾国之颜。”
他的话刚说完,我与小姐不由再次震惊了。是的,小姐自小便喜爱牡丹,无论是作画,亦或是写诗题词均爱以牡丹为题。
看来这个张公子果然是神算的。
“公子慧智,莺莺当真敬佩不已。”小姐有些羞涩地微微掩面,然而神色中的喜悦却是显而易见的。
“君瑞厢房中正好收藏了一幅上好的牡丹图,不知小姐是否有兴趣观赏一番?”他淡然地提议道。
小姐原本喜悦的神色随即便转为了一丝惋惜:“多谢公子的美意,只是家父前不久将将逝世,只怕是无瑕再出门的。”
此刻,他脸上的笑意甚为温文儒雅:“无妨,小姐何时有时间着人来取便是。”
听了他的话,小姐强忍住内心的欢喜,垂头咬唇:“如此便多谢公子美意了。”
我在心中免不了暗自叹息一番:一向矜持如小姐亦做出了如此掉价的行为,美男的效益果真是巨大的啊!
正在我轻轻摇头时,他却正经地转头望向我:“红娘可否有丢失一样东西?”
“嗯?”我古怪地看着他,而小姐也忍不住朝后瞄了我一眼。
想着前不久丢失的琉璃珠,我顿时有几分激动了,莫非这也能算出来?
他摊开左手,一个月牙形的淡紫色琉璃珠便出现了。
我见着这东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此真真乃高人也!其算卦技术可丝毫不低于街上的刘神算,李大仙啊!
就在我倾身向前时,忽然觉得此人竟有几分眼熟,好似于何处见过。
“此珠子可是红娘的?”他淡淡地一笑,笑意却让我感觉高深莫测。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希望能将心中最后一点模糊变得清明。可惜兴许是我太过认真,竟让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这声咳嗽亦正好打断了我的深思。
小姐好像也察觉到了我的越矩之行,侧头厉声对我道:“红娘真真是越发无礼了,既然张公子为你寻得珍贵之物,哪有不谢恩之理。”
我慌忙回过神来,只得厚着脸皮,往前挪了挪步子,微微欠了欠身:“多谢公子。”
也就是在最后一眼,我的那一丝模糊当真是清明了,他不正是午时于湖中洗澡的那个白肤男子么。
还记得当时他才从湖中起来之时,坦露胸膛之景……
当我将模糊的记忆完全回想过来后,再见他竟一下子有些窘迫。虽然当时我的身上还残存着一件单薄小青衫,然则,于一个女子而言被男子看到自己只穿一件青衫的模样,也着实是一件有辱妇德之事。
尽管我的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喉咙口,然而表面上我却依旧装作从未见过他的模样。
片刻后,我方向前一小步,欲拿回琉璃珠。
按说,他邀功的目的已然达到。然而他却未曾想过要还与我,见我向前走了一小步,他掌心却一收,将琉璃珠放入了袖中,“小姐不是向来喜爱牡丹图么,我见着小娘子倒是极为灵巧,不如让她明日来取,顺便将琉璃珠还将与她,小姐意下如何?”
小姐听罢,拢了拢衣袖,含羞般遮住了樱桃小嘴,双目弯成了月牙形,“张公子周道,如此自是甚好。”
我于一旁目瞪口呆。
即便隔着茶杯,他嘴角揶揄的笑意亦叫我瞧得真切。
自他口中我知晓了他现下住于普救寺中的西轩,只因普救寺乃武皇则天的香火院,景致优美,三教九流,过者无一不瞻仰,使得他慕名而来。
然而自我知晓他便是那个看过我只穿一件微薄小青衫的男子后,我心中多少有些尴尬,同时亦对他产生了几丝顾忌。
原本打死我我也不愿再见他的,堪堪昨日小姐与他早已有了即便是雷电交加亦不改期的尾生之约,而小姐,尤其是名门小姐定然是不能时常出来溜达的,故而这个传书递简的工作便只能交于我之手了。
我唉声叹气地行至西轩,找到他的住处,还未踏入院门,便听得寥寥的琴声,忽远忽近,一时淡而深远一时浓郁动人心弦。
我顺着琴音缓缓踏入院门,步伐由不得放得轻柔,竟害怕打断此般高雅平和的琴音。
我暗自止了脚跟,倚在院门口的墙角,瞧着对面的青松翠柏、千竿修竹,竟觉得自己心中开了一世梨花,满是纯洁的颜色,又仿若放开了世事一切的繁杂,置身于水流石上、风来松下的清幽之处。
一曲已过许久,我的心神竟还未从心中所念的美景中走出来。直至三两只云雀自竹丛中飞过,竹尖摇晃出声,枯黄的几片竹叶随风缓缓掉落,这才唤回了我的心神。
原本我以为小姐的琴音方能称作绕梁之音了。未曾料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亦未曾想过世间除绕梁之音的赞语外还有一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我心下好奇,究竟是怎样遗世独立、纤尘不染之人方能弹奏出如此出世的曲子?我缓缓地过去,透过支起的造型考究的木窗向里面望了望。
然而只这一望,双眼便正好看到一双似笑非笑的脸亦正望向我。
他此刻轻摇折扇,看到我略显窘迫的模样,不由收起了笑意,作出请的姿势:“红娘来得倒是及时。”
见着是他我顿时有几分惊异,再抬眼向里面望去,发现独独只有他一人,方才知晓此前的琴音定是他弹奏的。
他的形象与我心中所想的形象可谓是大相径庭,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然而我随即便将这种惋惜之情于心中拂去,露出一丝礼貌的笑容:“张公子的牡丹图可作好了?”
他直笑不语,用扇信手挑起一枝六尺有余的栀子花枝:“红娘觉着这枝栀子如何?”
我瞥了一眼,打发似地点头:“好极好极。”
他点了点头,又挑起了另一枝花枝:“这枝呢?”
我又向前了一步:“当真是极好,极好。”
“那这枝又如何?”
就这样,来来去去几多次,我的头都快被他绕晕了,却不明他此举为何,最后已然忍无可忍:“公子何时可将画与珠子交予红娘,红娘需得尽早回去交差,否则被老夫人发现,小姐与公子可就不妙了。”
我暗自在心中对自己的口才表示满意,此话既可表明我对他俩的忠心,又可尽早回去交差,真是十分明智之举。
他摸着鼻子笑了一笑,用折扇指了指里面的厢房:“红娘莫慌,但随我进去喝杯茶如何?”
说罢,他已朝那环境清幽的厢房里走去了。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双眼眯了眯,尾随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
、part4
他这厢房布置得倒极为清雅,兰花混合着墨香竟让我觉着分外舒服。
他摊开一画纸,转身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红娘为我研磨可好?”
我心中虽有不满,然而想着研磨亦只是小事,倒也不必挂心,便顺从地走过去替他研起磨来。
他于一旁瞧我磨得极其认真,心情似是极为愉悦,便挥挥洒洒地开始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