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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她才多大?”宁谷愕然。
“据花阿姨说,现在除了小学生谈恋爱还算是早恋,其余的女孩子都要把嫁出去作为最重要的目标来努力。”苏夙一本正经地说,“我和小朵已经到了晚婚的年龄了。”
“你这是在埋怨我还没有向你求婚吗?”宁谷失笑起来。
“你想求婚吗?”苏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宁谷凝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是该伤心地躲起来哭一顿吗?”苏夙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宁谷会马上拉着她去买戒指跪下来求婚呢。
“不,苏苏,我要等,”宁谷的声音低沉,“等你真正地爱上我,等你的心里满满地都装了我,再求你嫁给我。”
苏夙怔了一下,笑着说:“真的?那要是装不满呢?要是装到一半有别人跑进来了呢?”
宁谷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茫然地说:“苏苏,真是奇怪,我只是每天想着怎么让你的心里装上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可能性。”
苏夙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也太自信了吧,小心等上一辈子。不和你说了,这两天太累了,今天我要早点去休息,睡个好觉。”
说着,苏夙伸了个懒腰便往外走去,耳朵却敏感地捕捉着身后的声音。宁谷迟疑了片刻,便跟了出来,笑着说:“苏苏,你给我点信心吧,让我觉得我的等待还是有希望的。”
苏夙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在自己的卧室门前停下了脚步,宁谷的身子一下子撞了上来,趁势把她搂进了怀里。
苏夙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带着几分探索,良久,她踮起脚尖,温凉的柔软落在了宁谷的唇上,轻轻地啃噬着,旋即,又咬住了他的唇瓣缠绵地吸吮着,伸出自己的舌尖缓缓地描绘着他的唇的轮廓,带来了一阵酥麻。
这是苏夙第一次主动亲吻宁谷,宁谷整个人都僵住了,任由她在自己的唇上为所欲为,等他回过神来想要回吻,苏夙却已经推开他,走进了卧室,冲着他回头盈盈一笑。
“有信心了吗?”苏夙并没有立刻关上门,而是倚在门框上低声问道。
“你从哪里学来的!”宁谷深深地为自己没有把握住这次机会而懊恼,热切地看着她,眼里带着浓浓的情欲。
“网上看小说学来的。”苏夙想着那网站上热辣的描写,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够了,要懂得适可而止。”
“哪个网站?我要给它赞助。”宁谷喃喃地说。
“宁谷,”苏夙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认真地凝视着他,“我从来没有和另一个人这么亲密过,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想要爱上一个人,你,是我的第一个,宁谷,别让我失望。”
说着,苏夙掩上了房门,仔细地听着,良久,才听见宁谷的脚步声渐渐地响起,又渐渐地消失在走廊里。
夜已经深了,整栋屋子里的人都已经睡着,没有了声息,皎洁的月色透过窗户隐隐地照在楼梯上,更显得这座古老的小洋楼分外静谧。
忽然,门把手轻轻地转动了起来,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从宁谷的房间里缓缓地走出,经过了苏夙的门口,往里推了推门:门没动,像以前一样锁着。那人影在门口迟疑了片刻,步履缓慢地来到了书房门口,小心翼翼地四下瞧了瞧。
书房的门和刚才一样半开着,刚好能让一个人侧身通过,黑影悄悄地推门走了进去,又将门悄无声息地关好。
书房里很暗,只有窗帘的缝隙里透出了一丝月光。那个人影在书柜前站定了,掏出了手机,借着屏幕的光搜索着书架上的书。
“六……二十四……”那人几不可闻地念叨着,从最上面的一个角落里抽出一本厚厚的书来,翻了几下,显然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又停了下来,重新翻到了目录,仔细地看着,“二……五十二……一百九十七……”
“第二卷,五十二节,一百九十七页……”终于,他翻到了那一页,一个个地往下数着,忽然,他的手一下子僵住了,只见书上有几个字用娟秀的笔迹手写在空白处;而那些字下面用红色的笔划了一条波浪线,力透纸背、触目惊心:宁谷,你终于还是来了,纵然我有千般的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宁少,乃上当了~~
☆、40
“啪”的一声;灯打开了,书房里所有的静谧和安宁在这一刻随之远去,苏夙站在墙角的窗帘旁,静静地看着书橱前的那个人影,只见那个人影一动不动,半晌才僵硬地转过身来;苏夙闭了闭眼睛:果然不出所料,这个人影正是宁谷。
“原来;你一直在算计我。”宁谷轻轻地合上了手里的那本厚重的书;喃喃地说着;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故意翻出这么一个游戏;故意在纸上写下和游戏里不一样的数字,故意让我以为其中有玄机……”
“宁谷,你说的话真是好笑,我们俩,究竟是谁算计了谁……”苏夙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只是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宁谷恍若未闻,只是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好,苏苏,你好!原来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你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我,怀疑我的接近和示好都是别有用心,亏得我还以为,你的心里已经有了那么一丝一毫我的存在!”
苏夙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往前走了两步,低声说:“宁谷,你今天晚上既然站在这里,这样人赃俱获,你还居然有脸和我狡辩,责怪我的不是?难道你不是蓄意有预谋地接近?难道你不是为了我父亲留下的遗物?难道你不是以爱为名想要欺骗我的感情?”
宁谷的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那本书,手上青筋爆起,另一只手却有些颤抖,他控制不住,不想让自己太过狼狈,只好藏进了口袋中。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不会再相信了。”他喃喃地自语道,语声中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绝望。
苏夙只觉得眼底涌起一丝热气,她情不自禁地朝着宁谷挪了一步,旋即又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她有些惶恐了起来:难道自己居然还在幻想?幻想宁谷会急切地解释?幻想宁谷会别有苦衷?
“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苏夙咬了咬舌尖,让痛感使自己保持清醒,“你还是坦白些,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者我们也可以达成某种共识。”
房间里一片静默,只有墙上的挂钟窸窣作响,一下一下,令人窒息。不知道过了多久,宁谷终于开了口。
“好,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苏苏,你父亲留下来的一个小黑本,上面记录了一些东西,你知不知道它在哪里?”
宁谷的声音仿佛在半空中嗡嗡作响,被无限止地回放着,苏夙终于闭上了眼睛,所有残存的期待终于尘埃落定。
“原来你也想要这个。”苏夙轻笑了起来,“这个小黑本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利用自己的感情来欺骗我?”
宁谷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他的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忽然俯下身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书房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吴叔的头从门缝里探了进来,责怪着问道:“宁少,苏小姐,你们俩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吗?吓了我一跳。”
宁谷深深地呼吸了两下,随手抓起书桌上苏夙留下的一杯水喝了一口,终于把咳嗽压了下去,嘶哑着说:“吴叔,我们俩谈些事情,你先去睡吧。”
吴叔看起来十分不情愿,却不得不念叨了几句走了。
苏夙不愿再和宁谷多加纠缠,直视着他的目光说:“好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个小黑本的下落,我知道,你想要的话,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宁谷沉默了片刻问道:“什么条件?”
“一年之约提前解除,你和我两不相干,从此以后,没有苏暮安这个人,只有一个普通的大四女孩苏夙,一个和苏家和宁谷和宁氏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苏夙,一个想要自由生活的苏夙。”苏夙一口气说完,神情漠然。
“你不想问我,要那个小黑本干什么吗?”宁谷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眼里的绝望越来越浓,仿佛一头步入绝境的孤狼。
苏夙不知道他在绝望什么,她也没兴趣知道,此时此刻,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些可笑的对话,钻进自己的被窝,去好好睡一觉,把所有的噩梦、所有的欺骗都全部忘记,从此远离这些勾心斗角的生活,做一个普通的幸福的女孩。
“我没有兴趣知道。”苏夙冷冷地说,“你只要告诉我愿不愿意交换就可以了。”
“你不怕我拿到了东西反悔吗?”宁谷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狰狞。
“我没有了利用价值,我不认为你会反悔,更不认为你还会缠着我不放,”苏夙淡淡地笑了笑,“虽然你的手段不是很入流,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你算得上是个枭雄,我差点就上当了,我想,一个枭雄,是不会让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人和事上的。我不赞同你的手段,但我还是愿意再相信一次你的人品,如果你反悔,我不介意和你拼个玉石俱焚,大不了我再死一次,其实死亡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宁谷盯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噬人一般,苏夙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房间里只听见宁谷粗重的喘息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宁谷终于平静了下来,古怪地笑了笑说:“好,既然你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我就成全你的要求。明天起,我会搬走,这座房子就留给你了。”
苏夙摇了摇头:“不需要,我自己回家住。”
宁谷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反正这楼本来也就是你们苏家的,明天我就让人办好过户手续。你放心,没有什么阴谋。”
“你爱给谁就给谁,反正我不会要。”苏夙冷冷地说。
“你不要我就一把火把它烧了。”宁谷平静地说着,缓步往门口走去,只是他的步履艰难,仿佛腿上有千斤重担一样。
苏夙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眼看着他就要走出书房,恍然回过神来:“你不要那本小黑本了吗?”
“随便你……”宁谷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疲惫,连带着背影都带了几分凄凉。
“我明天早上放到你房间里。”苏夙调转目光,看着桌上的那本书,那红红的波浪线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
门“砰”的一声关住了,苏夙呆了半晌,终于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不经意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忽然感到手掌一阵湿意,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
苏夙没有回去睡觉,她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呆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天边出现了第一丝曙光。
她把窗帘整个拉了开来,推开窗户,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她在窗口站了一会儿,贪婪地呼吸了几下,终于下定决心。
从E国皇家银行出来的时候,她就一直把黑本子随身带着,回家后就随手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里,她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自己的卧室已经有人找过很多遍,不可能再有人来翻,而且,她把黑本子的皮丢了,换上了一个画着少女漫画的封皮,看起来就好像一本普通的少女日记。
苏夙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拿着本子,穿过了走廊,轻轻地推开了宁谷的卧室,一推门,一股浓重的烟味呛得她差点流出泪来。宁谷的床上空无一人,她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