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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涉!”
他笑着,对她挥挥手。
“去吧……没有遗憾了,再回来我身边。我等着你,一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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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琪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尤里赫斯尽力大声喊道,“敌人不少!我们的灵气支撑不了太久!”正说话间,他一个闪身,避过劈来的长刀,迅速召出一道地刺,一下将敌人挑在刺顶。
然而,周围的敌人仍然纷乱地冲来。
“尤里赫斯!我就在你五尺外!别担心!还有我方士兵的掩护!”她一边喊着,一边挥出一道蓝焰火舌,将身边敌军扫退两步。
“桑琪儿!稍微离开我一点!我要召地鬼了!水晶星将士速速退开!以免误伤!”
桑琪儿无暇再顾,情急下迅速挤开,只得高声应道:“好!”
纷乱之间,只见那白衣之人目中红芒一闪,地面便开始剧烈震荡起来,一道道地裂瞬间铺开,将数个敌军吞入了地下。这召唤如此紧急,也毫无办法地,将己方两名士兵陷入地下。
“水晶星将士闪开!”
地面的抖动越发剧烈,那可怖的地裂之中,红芒和腐臭之气汹涌蔓延,红色的怪物从地底咆哮而出,将这土地映成一片血红!
“魔物!魔族!”敌人的惊叫喊成一片,有几人躲闪不及,被红色触手碰到,全部化为血水,缓缓融进怪物的体内。吸取了养分,红色怪物越发庞大,越发迅猛,周围,已没有人再敢向前进攻,纷纷绕开血红的地鬼,向两侧逃散。
“桑琪儿!到我这里!地鬼身后!桑琪儿!”尤里赫斯嘶声喊着,却再也听不到那熟悉的回应声。
“莱琪儿殿下!您来了!”
“是!大家避开魔物,不要理它!把精力放到人身上!”
莱琪儿跟随着几个帝国士兵,向两侧猛攻。她熟练地召出赤芒,向前方疾挥而去。那赤色红焰毫无拘束地喷射出去,将对手烧了个一干二净。
竟然……瞬间夺命!
她惊愕,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炽火。那红色的光芒并不纯粹,颜色变得浅了些,却有着平素绝不能比拟的力量。她忽然想到了自己迅速提升的力量,还有这莫名强大起来的灵气……还有,那冰凉的液体。
那一日,涉让自己吞下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赐”?!那被众多人喜滋滋地谈起的“灵赐”?!这分明是……
人群忽地散开,拉回了她的思绪。正前方,似乎有一个灵气强大的对手,将数个将士同时击倒,甚至杀死。她心中一紧,急急冲了过去,跃入被那人清剿出的空地中。
距地鬼数十尺的地方,两个女子怔然对视,四周纷乱着,有人哀号,有人喊杀,有人对峙,然而这一切在两人心中,都寂静了。茫茫战场之中,这独辟出的一处,让这二人不由得抽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她们如此望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两国兵士们分别忌惮这两人的灵气,各自拼杀着,没有人敢来干涉。只听得有人大声喊了:“殿下!小心!我们马上就来帮您!”
两人瞬间回过神,不知所措地站在激烈的战斗之间。
忽然,莱琪儿翘了翘嘴角,右腿后撤一步,手中的赤炎,凝出了飘忽的剑形。
“姐姐,来吧,你说的没错,终于还是有了这么一天。”
桑琪儿脸上泛起了忧伤,叹了口气,只得锁紧眉目,将蓝色火舌舞在身前。
倏地,两人身形一动,只见那红蓝两道火焰纠缠在一起,喷射出无数火星飞溅三尺,将打杀的兵士又逼退了两步。炽热的火光烧得地面都变烫了,几株先前幸存的小草,这一次再也难逃命运,烧成了灰烬。火光交织之间,两个女子面色沉定,出手、格挡,招招精准,两道火舌吞吐不定,将这空气燃得炽热,逐渐扭曲了这激战的画面。
蓝焰突然一绕,眼看就要围紧对手,却见那红焰剧烈一抖,平平一甩,便破开了包围。但就在这时,另一道微弱的蓝焰忽然自左手喷出,直击对手胸前!
舞动着红焰的女子,忽然淡淡笑了笑,手中的红焰,刹那间收回,隐去。那道小小的蓝火,就如此轻松地、毫无遮拦地,冲入了她的胸口。
“莱琪儿!”桑琪儿惊叫一声,急急冲了过去,一把揽住了即将倒地的妹妹。
“莱琪儿!莱琪儿!你为什么不拦!为什么不拦啊!”桑琪儿声嘶力竭,那泪水终于不再忍耐,决堤一般涌了出来,落到妹妹烧得焦黑的胸前。
“噗”!
一个震惊之间,一道红色火焰毫不犹豫地刺入她腹中。
桑琪儿支撑不住,终于缓缓俯下了身,一只手紧紧捂住受伤的腹部,另一只手,仍然坚定地揽着突然袭击了她的妹妹。
妹妹的手颓然落下。她仍然平静,就像什么伤也没受过。然而,她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快要听不清了。
“姐姐啊……姐姐……原谅……我这黑帝国式的处理方法吧……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再也不分开了……不分……”她梦呓一般喃喃,温柔地微笑,满溢了一种憧憬,终于安详地闭上双眼。
【姐姐啊,我们去墓地探险吧?上次你就没答应我,这次一定要答应哦。还有,我想让你见见我夫君,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们一起,到一个没有争斗,没有立场的地方,一起,幸福下去吧……】
桑琪儿眼中,被泪水模糊,再也看不清周围的兵士。眼前,只有这安详的面容,这死去的妹妹的微笑,清晰地凝固着。许多年前那天真娇美的面容,那一起嬉戏玩闹的画面,一次次地闪现。昏黄的记忆中,两个女孩一起跑去拔人家庄稼,被外婆狠狠骂了一顿……一起跟外婆学女红,绣出的歪七扭八的作品……一起在晚上,睡一个被子,蒙在被子里点亮魔法,偷偷聊天……两个女孩手拉着手,对着夕阳傻傻地笑……
她忽然同妹妹一样微笑起来,轻轻地呢喃。
“姐什么时候怪过你……我们不分开了,再也不分了……”
缓缓地,她失去了知觉,伏在死去妹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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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琪儿!桑琪儿!”男子嘶哑地喊叫着,向着那块奇怪的空地冲杀而去。那一刹那,他脑中“嗡”的一下,惊呆在那里。面前的女子,安静地伏倒在地,背后,是被穿透而留下的伤口。
“桑琪儿!”
他扑过去,急急抱起伏倒的女子,念起大回天咒。
脸上,泪水无可抑制地流淌,那一直安静而淡定的神色,一直看不出任何思想的神色,终于无可抑制地崩溃。极致的悲伤、痛苦,被这痛哭的面容毫无掩饰的暴露出来。他探得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可是这些,都在迅速地!无法制止地微弱下去!
他毅然决然地伸出白皙的手臂,狠狠划开一道口子,将那紫色血液灌入她口中。
“地鬼魔神……助我救她……救她啊……”他一遍遍地念着,紧紧抱着女子,不住地哭泣,又不停地念起大回天咒。魔血逐渐混进血脉,渗透进她的五脏六腑。在魔血奇异的作用下,回天咒陡然加强,桑琪儿的心脉逐渐恢复,终于脱离了危险。
“感谢魔神!”他欣喜地大声呼喊,顾不得敌方士兵刺破了手臂,冲杀向后方,将女子交给了随行医官。回首,他极为不舍地望了几眼,终于又决然冲回了战场。
“天哪……这种伤都能活回来!”几个老医官惊喜地叫道,纷纷开始后续急救。
“桑琪儿殿下真是福大命大,上一次就幸免于死,这一次又是逃过了死神!真是万幸啊!”
“哎?不对……她的血有点奇怪……”
“别管了!赶紧抢救!肯定是方才感染了!”
远方,白衣的男子已携着巨大的红色魔物,继续向前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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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已远远抛在身后,耀眼的白芒刺穿了敌阵,一道黑色身影携着遍身光芒,冲破了最后的阻拦。南峰脚下,萨伊兰回身一甩,白芒过处,鲜血淋漓。
身后的士兵不由得站住,舞着手中的兵刃,怒目而视,却不敢再向前。
“我的耐心很有限,不要再跟着我!离开这里,去寻你们的家人吧。”她冷冷抛下这句话,召出幻翼,转身向山上一跃而去。
忽然,身边的风异样地吹起,几道冷剑从一侧猝不及防地射出。“劈啪”几响,默玄剑惊电一般挥出,将那暗器击成粉碎。坚硬的碎片飞散出去,在灰色台阶上打出一道道伤痕。萨伊兰收翅而落,冷冷地扫视四周。
有细小的声音在响动,从宽大空旷的石阶两旁传出,灌入她的耳朵。闭目凝神,她的指尖聚起精纯的白色。
“嗤嗤嗤”!数道极细的白光携着刺耳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向四周飞射而去!树木和石头上,几个冒着青烟的洞孔清晰可见,穿过那洞孔,是无声倒地的尸体。
“奉劝你们别拦我。”她冷语,一步步拾级而上,面容是铁一般无情。
【黑帝,看到了么,这就是你的报应。幸福,是不能用杀戮来换的!】
两侧的昏暗中,有光点在闪动。那是一双双充满戾气的眼睛,深藏着如火的仇恨。暗器又一次呼啸着飞出,她周身的气流汹涌漫开,竟将那些暗器,原路射了回去!几声轻微的呻吟之后,又有几个生命的气息消散了。
她的脚步如此的平稳,踏在石阶上,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在这寂静的石道上,引出了唯一的回声。周围有阴冷的风缓缓吹过,拂动着她的衣襟。这湿冷的空气里,已浸满了杀气!
倏地,两侧四个黑色人影陡然飞出,手中携着寒光直向她冲来。还未等这些身影近身,却只见白芒激射,鲜血如绽放的焰火一般炸开,纷纷扬扬,飘起五彩的血雾。四具尸体从空中落地,发出沉闷的滚落声。她的脚步,稳稳地向前,毫无表情地踏过眼前的尸体。
那一刻,她心中竟无半点怜悯。
她的眼中,只有那峰顶的黑室。
一路上,数十个生命在她手中消散,她不再犹豫,不再怜惜,冷如寒剑的容色成了她面上唯一的神情。手中的白色干净利落,冷酷残忍,她并不知道,在这一刻,她如此地像着,曾经的另一个身影。
最后一步,踏上了石阶的顶端,凛冽的寒风吹起她的长发,揉搅在当空。黑色衣襟猎猎飘扬,纯白的面容冷如寒玉。缓缓回首,长长的石阶上,七零八落地堆着尸体,浓重的血液顺着石阶潺潺而下,汇成血的溪流,将那灰白染得一片绚烂。
她看着,毫无表情。
回过身来,她静静抬首,望着壮观的黑室。棱角分明的墙壁,暗暗浮着黑曜的光泽,一块块白色晶莹的人骨嵌在墙壁里,森森然面对着她。高高的黑色台阶映出了她的影子,反衬出她纯白的面色。黑室寂静无声,庄严、凄凉、诡异,浸透了寒意。
寒风呼啸,黑室就如此屹立,冷冷地看着她。
她立了一会儿,抬起右脚,踏上了那光洁的黑色台阶。清脆的响声从她脚下发出,回荡在黑室周围,又冲进她耳中。一种强烈的情感在心中汹涌不定,烦乱、愤恨、悲痛不停地冲击,然而这情感是如此莫名,毫无理由,撕扯着她的理智。
面前这个空间,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忽然,厚重的黑曜石大门缓缓开启,发出一阵石头摩擦的轰鸣。两扇大门洞开着,就像两只黑色的巨爪,对她张开。门里漆黑一片,阵阵阴寒从她脚下流过,有生命一般爬上她的双腿,蔓延到身上。
漆黑之中,透出死亡的气息,寂静得让人发疯。
“来吧。”
一个清晰而文雅的声音自内而发,却没有显出身形。那黑洞洞的一片,仿佛是魔物的巨口,向她发出死亡的邀约。静静站在门前,她的呼吸压抑着,没有声音。
“进来吧,恭候多时了。”
轻柔中带着挺拔,又一次发出邀请。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