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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珈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也许是时辰未到?”
图骜鼻子里出冷气:“本皇开始也这样以为。可是三天过去了,王印还没有出现。只等来了这个。”他随手将一封信抛给辛珈。
辛珈接住信,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这个人知道陛下不是真正的王脉传人?一派胡言!”
图骜轻蔑地看着她:“往下看。”
辛珈硬着头皮看下去:“真正的王脉传人无人知晓。如今之计,只有入灵蕴山,用召唤符召唤出皇族神兽洪荒,出示洪荒玉佩,令洪荒以神力开启灵溪石门,方可入内浸身……”
辛珈的手指开始不停地颤抖:“写信的人有召唤符,只需陛下出示洪荒玉佩。开启石门,共同入内浸身……开启石门……开启石门……石门终于可以开启了吗!!”
图骜仰天大笑:“起来吧!你果然是这个样子!莫非你比本皇还想入灵溪浸身?”
辛珈早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急忙站起身,强自抑制住心绪:“不敢。陛下,只怕有诈。”
图骜伸手拿回那封信,慢慢折好:“无妨。灵蕴山中,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我很想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开这个口。”
十六年来,灵蕴山一向很清静。可最近一年,守卫们过得很是提心吊胆。
先是一年前,明皇陛下在夏雪时带数名侍卫突然赶到,神色间很是阴郁。后来侍卫全部被杀,明皇却不置一词,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年不过五月,明皇陛下又带着一行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开赴灵蕴山脉。此行除了威武将军和随行护卫外,还带上了三位护阁长老。放眼整个域界,除了数的出的几个皇族三等灵爵,还有谁能在他们手下过上十招?三位长老实在抵得过千军万马。
到了“千生楠”竹林边,威武将军和大队护卫在外守候,图骜和三位长老轻飘飘地从竹林上空飞了过去。
灵蕴山中发生了极大的灵力波动。好在各处守卫都知道是明皇陛下前来,并不意外。
过了沼泽,便是墨鲎栖身的湖泊。前一日,威武将军已亲自驱遣了数百人入湖中献祭,此时那墨鲎酒足饭饱,正在湖底沉睡。
一路顺利,来到岛上,岛上又是一片迷雾笼罩。俯身看着金色的井水,图骜和三位长老均知道,一入其中,便会灵力尽失。思量片刻,图骜掏出了洪荒玉佩。这是辛雅去年初到域界时,交给他的。
暗运灵力于上,却没有丝毫动静。果然,皇族神兽与其他灵兽不同,必须要召唤符才能唤出。
“写信的人怎么还不来?”图骜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问旁人。
金堂好像没有听见。铜亭说了声“陛下圣明”,等于没说。只有铁斗老实一些,看着图骜身后道:“陛下,她在你身后。”
图骜不悦:“在本皇身后,本皇岂会不知!”
“你是不知道啊!”沙哑的女声。
图骜大惊,急忙回头。一个紫衣姑娘不知何时来到了近前,就站在他身后,甜甜地笑着。
“是你给本皇写的信?”图骜看着面前娇滴滴的小姑娘,明显不信。
紫衣姑娘点头笑道:“不错,召唤符在我这里,给你。咱们可说好,灵溪之水,要一人一半。”
图骜不答话,接过符咒,看了半晌,终于嘴唇翕动,开始默诵。少顷,岛上的迷雾尽皆消失,一道柔和的金光缓缓降下。
金光中,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瘦弱身影。一位面貌和善的青年公子出现在金光中。
图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传说中守护皇族,神威通天的神兽洪荒,竟然是这个瘦弱的青年?
但再一细看,他不知不觉低下了头。瘦弱的青年浑身散发出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度,庄严神圣,不怒自威,纵然是九五之尊的图骜,也自惭形秽。
洪荒显然也颇为讶异。它看着图骜手中的召唤符,问道:“此符为天神离去时所赐,乃召唤洪荒所用。不知阁下从何处得来?”
图骜挺了挺腰:“洪荒,见此符如见天神,可有此事?”
洪荒好脾气地摇头:“不是,是见此符如见主人。”
“那好!”图骜急不可耐:“我便是你的主人!快快领我去灵溪浸身!”
洪荒点头,却不动,双眼盯着图骜:“请主人告知洪荒,此符到底从何处得来?”
“当然是我家主子给的。”紫衣姑娘笑吟吟地站到它面前。
洪荒那雍容镇定的气度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喜得声音都颤抖了:“你……你终于肯见我了……”
“这位姑娘的主子是……”图骜摸不着头脑。
“清屏家族的霁月大人。在下有礼了。”一直默不作声的金堂突然躬身施礼。
霁月老熟人般向金堂摆了摆手,转身向着洪荒问道:“洪荒,我且问你,什么人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洪荒上前一步:“月月,你的主人又是谁?我明明是将符咒给了……”
霁月点头:“不错,就是他。曲燕飞是我的主人。现在,他也是你的主人。”
此言一出,图骜并铜亭铁斗均脸色大变,只有金堂神色如常,转脸看向长长的堤坝:“他来了。”
果然,长长的堤坝上,缓缓走来一行人。领头的一个人,潇洒俊逸,丰神秀雅,宛如谪仙,正是曲燕飞。后面跟着的,是本该驻守在竹林外的威武将军,还有一脸冷硬的郁广,邪魅阴冷的花锦,步履蹒跚的辛珈。
图骜勃然大怒:“尔等竟敢擅闯皇族禁地,不怕夷灭三族吗!?”
金堂淡道:“最有资格来这里的人,便是他了。”
未等图骜回过神,金堂已越众而出,向着曲燕飞深施一礼:“藏金阁护阁长老金堂拜见陛下。”
图骜怒极反笑:“好个大胆狂徒,无耻逆贼!铜亭铁斗,还不速速将他拿下!”
铁斗立刻拔出腰间佩刀。铜亭却犹豫着看看金堂,又看看曲燕飞,再看看洪荒,突然向着洪荒拜倒:“请洪荒大人决断!”
说话间,曲燕飞等已来到近前,闻言微笑道:“不错,只有洪荒才最有资格决断。”
洪荒平静地看着曲燕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身负皇族的灵力,却是霁月的主人。”
紫衣姑娘抢先答道:“要你管!本姑娘就是愿意!”
曲燕飞彬彬有礼地答道:“我的生父,便是先皇图竑。家母有了身孕后,便由父皇安排,藏身于清屏家族宗主府内。也是机缘巧合,我与灵兽霁月颇为投缘,曲宗主过世后,它愿意一力辅佐我,替我掩饰身份。但因为神兽的约束,它不能公开遴选我为清屏宗主,因此只能选择失踪。”说道这里,他转向霁月,神色柔和:“霁月,你辛苦了。”
霁月绯红了脸,神色忸怩:“主子,说哪里话!”
图骜却怒吼道:“胡说!除了辛雅,图竑后来没有别的女人了!”
头发已花白的辛珈低声道:“图骜,你便认命吧。当年银都关于先皇子嗣的话,其实并无把握。他虽然买通了宫里的人,但先皇在宫外,有谁知道呢?”
图骜闻言,气得眼白都发红了。他转向洪荒叫道:“无论如何,我有洪荒玉佩,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现在,我要你把这些人全部杀死,全部!”
洪荒不慌不忙地点头:“请出示洪荒玉佩。”
图骜从最贴身的衣物中将通体翠绿的玉佩掏出,洪荒只瞟了一眼,便道:“又是假的。”
图骜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又是”。他只是急切地将玉佩举到洪荒面前:“你看清楚,这不可能,不可能……”
霁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不可能。十六年前,织月宗主差遣灵兽稚牙入宫盗出玉佩,鬼才薛方可一夜之间便造了一块一摸一样的骗过了图竑。假玉佩由图竑给了辛雅,真正的玉佩,一直在辛珈手中,如今,辛珈已经把洪荒玉佩献给了主子。”
曲燕飞从怀中摸出碧绿玉佩。虎面、牛角、狮鬃,一缕红丝在里面回旋盘绕。
图骜失神:“这……这……这不可能……辛珈,你这个贱人!”暴怒的他猛扑向辛珈,却被一柄冰冷的长剑架在了脖子上,剑上还加持了灵力,原来竟是铜亭出手。
洪荒神色肃穆,躬身下拜:“皇族神兽洪荒,参见主人。请主人赐知姓名。”
曲燕飞缓缓开口:“王脉传人图琰。”
他拉开衣襟,胸口赫然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神兽头像,虎面,牛角,狮鬃,闪着银白色的微光,确定无疑地证明了王脉传人的身份。
铁斗再无疑虑,当下随金堂、威武将军、三位宗主一起拜倒。
洪荒朗声道:“恭请主人入灵溪浸身!”
图琰——曲燕飞却微微摇头:“传闻灵溪乃天神留下的神水,这神水能否使瘫痪者重新站立,使无后者生儿育女,使衰老者恢复青春?”
洪荒恭恭敬敬地答道:“可取溪水一杯饮下,以上顽症均可去除。但主人要入内浸身,就要等到下一年了。”
图琰微笑:“如此甚好,烦请洪荒赐神水于流云、百川、织月三位宗主。”
郁广,花锦,辛珈均欣喜若狂,当即拜谢不已。
眼看灵溪浸身的梦想灰飞烟灭,皇位也被夺走,图骜气得目眦欲裂。但脖子上冰冷的感觉提醒他,图骜的时代,已经结束。
图琰回头:“威武将军并三位护阁长老,将叛贼图骜押赴天牢待审。流云少主,织月宗主,百川宗主,请你们昭告族人,三日后,明曜皇族新的明皇登基即位。”
几人走后,图琰笑着转头看向霁月:“霁月,辛苦你这许多年,终于要遴选清屏家族的宗主了。望你全力辅助新的宗主。”
霁月颇为不舍:“主子,我还是想你做主子……”再也不能赖在这个帅得一塌糊涂的主子怀里撒娇了,紫兔颇为伤感。
图琰看看洪荒:“洪荒,灵溪有石门这道天堑,你也不必终日镇守其中,有空便出灵蕴山走走吧!”
洪荒喜道:“果然如此?以往的主子都没有发过话,我实在憋闷坏了!”一边拿眼睛瞟着霁月,后者小脸通红。
图琰点头,心中却在想,无非找鬼才设计,多加几道机关罢了。
晚霞如血,映红了天边……黑暗,将最后一丝天光吞尽。然后,又是黎明,又是新的一轮日出日落。
明天,伴着太阳升起的,是域界新的明皇图琰。辛雅,辛宁……将会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赑屃岛上,小完正做着甜甜的梦,梦到不久后出生的孩子,还梦到孩子的父亲。她知道,孩子的父亲,不久之后,将会来赑屃岛接她;但她不知道,从此以后,她将永远不能再见到自己初生的孩子……
第九十章 番外四
更新时间2012430 19:50:19 字数:2788
仿佛又回到她最幸福的时光。他抱着她,日行百里,来到竹林边。
彼时她身中奇毒,奄奄一息。但能死在他的怀抱中,这一生也了无遗憾了。
可他不许她死。既然名满天下的百川族宗主花无意对此奇毒都束手无策,他便用灵溪来解!
他的怀抱宽大又温暖,她依稀记得,他抱着她小心翼翼在竹林中穿行。昏迷前的最后一眼,是他无比焦灼的眼神。
她昏了过去,所以她没有想到,以他天下第一的武技,何须在机关重重的竹林中穿行。抱着她从竹林上空跃过不是更快吗?
实在是,当时他的灵力只剩了不到一成。如果她想到了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入灵溪浸身吧?明皇的灵力损失至此,已不是天下无敌的了。她怎肯让他以身犯险?
可惜,她就算没有昏迷,也想不到这一点。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光,幸福过后,才知道,当时自己有多么天真,多么傻。
这段孽缘,仿佛是天意注定。活了五百年的他,任何心机花招都成了笑话,偏偏会爱上天真懵懂傻傻的她。
难怪不得她会被洗去记忆,难怪不得她大门不出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