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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坐在那里,独自生了会闷气。
不过梁团长说的对,等明天进了海巡场,他想被林浅烦都没机会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又拿起手机,按下了那个让他爱透了又恨透了的小女人的号码。
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电话终于接通,却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好,林浅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事需要我转告么?”
许漠南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他倒是宁愿听到那个招人烦的女声“您好请稍后再拨”,也好过听到别的男人的声音。还不方便接电话?做什么事情呢连接个电话都不方便?
“你好?”对方又问了一声。
许漠南想也不想地把电话挂断了。
**********
听着那边传来一阵忙音,陈暮觉得莫名其妙,取下手机以后,对林浅说:“没说话,挂了。”
林浅现在的确不方便接电话,确切的说,手忙脚乱。笨手笨脚地切洋葱,切到自己泪流满面,厨房一团糟,哪里还有手去接电话。
她“哦”了一声,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谁打来的?”
陈暮看了眼手机屏幕:“许漠南。”
“呀。”林浅低呼一声。手一抖,不小心切到了手指,鲜红的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陈暮见状,连忙走过来,抓过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我说放着我来,你偏要逞强。”
“没事,就划了一下。”
林浅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扯得更紧:“又要说自己一点都不疼?”
冲了一会,血却越流越多。陈暮叫过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文雪:“去电视下面的柜子找一下药箱,拿出止血绷带给我。”
文雪连忙跑去取了来,陈暮替林浅小心翼翼地处理了伤口,拿纱布一层层地绑上了。
看他动作很熟稔,林浅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你倒是挺会处理伤口的。”
他低着头:“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曾经跟着红十字会去过一阵子索马里。”
林浅怔了怔,半晌,才说出一个音:“哦。”
陈暮绑好伤口,才抬头看着她,笑了笑:“不惊讶么?”
“还好,”林浅动了动包扎好的手指,“你要是能把饭十分钟内做好,我会更惊讶。”
“这我真不行,我跟你一样是厨房杀手。我看我还是打电话叫外卖吧。”
林浅有些过意不去:“对不起,说好我做饭报答你和小雪这几天的照顾,看来我实在是有些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陈暮静静地看了她一会。
林浅问:“怎么了?”
陈暮温暖地一笑:“没什么。听你服软,我比较惊讶而已。”
**********
等外卖的时间,林浅拿着手机去了阳台,给许漠南拨了回去。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起来,懒洋洋地一声:“现在方便接电话了?”
“有事么?”
许漠南冷笑一声,又一根烟熄在了烟灰缸里:“林浅,你真可以啊,前两天刚把我拒绝了,转身就有新欢了。”
“他不是,你别胡思乱想。”
“怎么,你还介意我胡思乱想么?”
“许漠南,”听着他酸酸的话,林浅叹了声气,“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么?非要惹我生气我挂你电话?”
许漠南那边不吭声了。
林浅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两个人都是拿着手机,默然了半晌。
许漠南又点燃了一根烟,林浅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忍不住开了口:“你不是戒烟了么?怎么又抽了?”
许漠南轻笑一声,没什么温度,吐出一个烟圈,将眼前遮掩了起来:“你以为有些东西说戒就能戒么?林浅,你知不知道,你很不好戒?”
“许漠南……”
“算了。我不逼你,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明天就要海上训练了,你别想我。”
林浅失笑:“滚。”
许漠南看着夜空,星辰密布:“本来想跟你说,别趁我不在,招惹别的男人。现在看来,我也管不到你,说了也是白说。林浅,你为什么就不能说一句你喜欢我?”
说完,许漠南就把电话挂断了。
林浅怔怔地,耳边似乎还蔓延着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那种无可奈何的语气,不知怎地,竟像是被人用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砰”地一声,窗外升起了绚烂的烟火。
作者有话要说:许参谋长桑感的哟。。。唉。。
☆、没有永恒
林浅趴在窗上看了一会烟火。五颜六色的火花沿着自己的轨迹上升,走到天空的一角,带着灼热与绚烂,尽情的绽放,随后消失不见。
天空顿时被色彩映照的明如白昼。
许漠南当然不知道林浅心里是怎么想的。林浅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许漠南,因为他们已经认识了二十年,他对于她太过熟悉,这种熟悉使得许漠南之于林浅来说,很难有那种怦然心动,或者折磨得人怅然若失的感觉。他们在一起过两次,对于林浅来说,似是和做朋友没有什么不同,还是一样说说笑笑,玩玩闹闹。林浅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证明自己爱许漠南,更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不爱许漠南。
但是有一点,林浅是肯定的。许漠南在她身边陪伴了二十年,对于她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一个男人,重要到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失去他。做朋友是可以细水流长的,恋人之间却有太多的变故,只看他们在一起的那两次就知道了,他们的恋情很容易就被摧毁。相较之下,林浅宁可选择做一辈子的朋友。
林浅其实很怕,有的人从你得到的那一刻起,也是你失去的开始。
“姐姐,外卖到了。”文雪走过来,打断了林浅的遐思。
林浅点点头:“我马上过去。”
抬头又望了望布满星辰的夜空。不知道许漠南那里,是不是也是这样万里无云的星空。
*********
海上训练场在H市的邻海上。这一片南海因为人迹罕至,所以鲜少被污染,蔚蓝色中透着碧绿,格外地干净,沉淀在眼底,让人豁然开朗。走在白色的沙滩上,海风有些大,海浪不停地洗刷着海岸,潮起潮落,像是人的心情。
梁逸靠在一块礁石上,笑笑:“依我看,结婚度蜜月根本就不用去什么马尔代夫了,咱们祖国自己的大海就很漂亮。”
副团长萧伟点头称是,又说:“部队刚进训练场,不如先搞一场对抗赛热热身,活跃下气氛。”
一直不说话的许漠南开口了:“我参加。”
梁逸一挑眉:“你亲自上阵跟战士打成一片是好的,只是你现在这个状态,我看还是悠着点吧。”
许漠南冷哼一声:“我状态好得很。前些日子当了逃兵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沈彻不是?叫他也上场,老子亲自收拾他,平平众怒。”
沈彻是红三代,家里的老爷子将他送到团里历练,结果这小子娇生惯养的,从小没吃过这种苦。因为实在受不了高强度的训练,前两天失踪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他。在部队里当逃兵,影响的恶劣程度自不必说,可他家老爷子一个电话打到师里来,师长也不能说什么,就给了个小处分不了了之。其他战士们自然都十分不满。
萧伟和梁逸对视一眼,眼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许漠南这小子,现在最好不要去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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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训的条件自然是超乎想象的艰苦。高温、日晒、淡水匮乏、皮肤病、通讯受限等等都成实实在在的考验。一些村民主动将民房让出来给官兵们住,但是大部分的战士还是住在帐篷车里,有时候白天帐篷里的温度都能达到四、五十度,这样的苦,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训练正式开始一个星期以后,市里来了几个领导到驻训部队慰问。同行的,还有总政文工团的一个小分队。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漂亮的女文艺兵,这下让部队一时间热闹了起来,先前吃过的苦都丢到了脑后。列队欢迎的时候,一张张晒黑了的脸上都是喜不自禁,鼓掌也鼓得特别起劲。
慰问人员到了海训场,二营的装载航渡训练正在收尾。
许漠南站在那里,对训练情况做着记录。
文工团里的一个女文艺兵遥遥地看着那个笔直挺拔的身影,愣了愣。
旁边一个女兵戳戳她,低声说:“哎哎,紫冉,那边那个中校你看到了没,长得可真惹眼啊。就那么一个侧影,都要迷死人了。”
紫冉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又多望了眼那个认真工作的侧影,果然很迷人。
*********
邻近中午,战士们齐齐坐在滚烫的沙滩上,观看文工团的慰问演出。
太阳实在有些晒,许漠南也看得意兴阑珊。
萧伟坐在许漠南旁边,笑盈盈地俯身低声对许漠南说:“我说许参谋长,那女兵是不是看上你了?眼睛咋一直在你身上瞄?”
许漠南顺着萧伟的暗示看过去,对视上一双清澈的眸子,诧异了一下,继而是满满地惊喜。
那是……左紫冉?
上次老爷子说紫冉现在在总政文工团,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她。几年没见这个丫头,都穿上军装了,还真是让他惊喜啊。
左紫冉冲着他孩子气地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小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腼腆。
许漠南也笑了,笑容在阳光下格外灿烂。
接下来的演出,许漠南不再像先前那么漫不经心了,而是看得津津有味。紫冉倒数第二个上场,唱了一首《我为你歌唱》,的确是情真意切,加上青春靓丽的外表,战士们鼓掌拍的格外响,当然,许漠南拍得最响。
演出结束后,许漠南找到左紫冉,眯着眼打量了她一番,笑了:“丫头可真行啊,几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穿着一身军装站在那里,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左紫冉抿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该给参谋长敬个礼?”
“小丫头片子,”许漠南揉了揉她头发,“什么参谋长啊,这么见外。小时候跟在我后面一口一个哥哥,大了就不愿意这么叫了?还是叫哥哥吧,这么叫听着舒坦。”
“漠南哥哥,”紫冉可爱的小虎牙又露了出来,“你们训练很辛苦吧?”
许漠南笑笑:“野战部队,辛苦是肯定的。你们也不容易,这么热的天,还要去各地巡演。”
说笑了一会,梁逸走过来,拍拍许漠南肩膀:“怎么,又是你认识的?”
“是啊,小时候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妹妹。”
“呵,你这个运气真好,还有个长得这么漂亮唱歌又好听的妹妹。怎么好运气都被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