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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样?看起来很可怜吗?”
三个女人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薛涩琪抬头如此问。
“还好。”许为静一只手撑在下巴上,一只手搅动着咖啡,“比我当初离婚的时候强多了。”
这话薛涩琪果然受用,认真道:“真的么?你当时有多惨?”
许为静长叹一声,“明明是我把他捉奸在床,反被他说成是我先红杏出墙的,操他妈的,我气得拿水果刀吓唬他,结果折腾来折腾去,把自己的脸划伤了。”说着她摸了一下受伤的位置,如果仔细看,确实能看到一点很淡很淡的疤印,“还好我恢复了,不然我一定杀他全家。”像许为静这么爱惜自己皮肤的女人,弄伤她的脸就等于两个人彻底完蛋。
“当初你跟他结婚我就知道长不了。” 薛涩琪回道:“剑玲也觉得长不了。”
许为静看着她们两个人,嘴角不经意弯过一个苦笑:“我结婚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来了。”
闻言,薛涩琪和傅剑玲都沉默一下,各自搅动着手中的咖啡杯。
一会儿,傅剑玲道:“算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以前的事就别提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当重新来过,好不好?”
“不好!”谁知薛涩琪第一个回答她,然后转而看着许为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先把你之前找我和剑玲借的钱还来。不少了,几年前你就借了差不多三万。还钱!”
“……”许为静杵了一会儿,回道:“我现在是离婚人士,你还跟我要钱!”
“好你个许为静,狗改不了□,不还钱,我们还是绝交!”说着起身,“剑玲,我们走,把这个泼妇怀孕的事告诉葛离。”
“呃……”傅剑玲迟疑道:“你要让葛离上演前男友虐杀前女友前夫的社会新闻吗?”
半天,薛涩琪像泄气的皮球塌在座位上:“你就是喜欢纵容!”然后竖起拇指指着许为静:“好吧,我们暂时和好,不过钱你一定要还。我这人分得很清楚,送钱归送钱,欠钱归欠钱。你不怕心里有愧疚,看见我们脸红,我还怕说起话来有疙瘩,一拧就疼呢!”
许为静一边听着,最后却道:“放心吧。吃一堑长一智,以前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才知道多重要,以前觉得一等一的头等大事,现在才发现无所谓!”
“哈,你说的没错,以前大家都太朦胧了。”
于是,傅剑玲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二十二章
再见到高志的时候,他依然带着她的女朋友,但是傅剑玲真的从没想过世界可以在突然之间狭小至此,高志的女朋友有一个很要好的姐妹叫李玲如,刚从北京来到武汉,她不仅是艺术馆的投资人之一,更是韦宗泽在北京的红颜知己。理所当然,在她带着自己的草案踏进工作室的时候,她就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盯着她看。
而这还不足以形容傅剑玲的惊讶,更为让她措手不及的是李玲如的哥哥李云桥,一个非常俊朗带点艺术性的玩世不恭姿态的男人,高志的艺术馆总监。
“好吧!”傅剑玲在开完会后看着坐在她面前的一对兄妹,“如果你们留我下来就是为了问韦宗泽以前的事,我真没有这个闲情雅兴。”
李玲如却笑道:“别这么说,我是对宗泽以前的事很好奇了,不过我哥哥可不是。”说着拍拍李云桥的肩,“他感兴趣的人是你。”
“是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傅剑玲转头看着他,“是我的设计让你觉得奇怪?”这次她一改以往的迟疑,从带有黑色幻想的孩童视觉出发,设计的墙面和走廊充满了塑造得夸张而奇怪的生活用品,这些个体三两一组,每一组的色彩都发自不同的情绪,欢快和愤怒,珍惜和破坏。
“不是!你的想法很棒。”李云桥说,一双眼睛目不转睛打量着她,完全不以此感到唐突。“说起来,你的设计风格有点男性化,女孩子做东西一般都倾向于细腻柔和,但往往显得狭隘。”
“谢谢。”傅剑玲回道,毕竟是总监的评价,令她感到非常鼓舞。
“晚上一起吃饭,韦宗泽要来。” 李云桥道,“我们四个人一起,会比较有趣。”
“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
“为什么?”
“你有什么很好的理由拒绝我的话,我洗耳恭听。”李云桥和妹妹李玲如互看了一眼。这一家人的行事风格好像都有一种不太协调的感觉,李玲如指着傅剑玲道:“你是蓝色的,宗泽是深红色,我是白色的。”又指向李云桥:“我哥是黑色。”
“……”
“我想看到宗泽嫉妒时候的颜色。” 李玲如说着,伸出右手腕给傅剑玲看,上面有一道横着的并且有点惊心的粉色疤痕,“这是我嫉妒时的颜色!嫉妒使人疯狂。”她说:“在北京的时候,我没有成功,现在我只是想看着他。”
傅剑玲用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李玲如,“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说什么事情没成功?” 李玲如露出一个带着酒窝的笑:“我想取代你,但是我没有成功。我是一个画家,爱情不成功倒无所谓了,但是我想画出我从他那里得到的一切感觉。”
“你要画画!”傅剑玲惊讶不已,她是认真的。
“我会在高志的艺术馆展出我的作品。”她微笑着回道。
普通人有时会遇到奇人,这种相遇所产生的效果就像孩子牵在手中的气球突然爆炸了,孩子要么觉得很好笑,要么狠狠吓一跳。
“那到底能不能把我也带去?”薛涩琪听完傅剑玲讲完她在高志那里的奇遇时,简直是太兴奋了,“我还真想看看这对兄妹,真不明白,韦宗泽到底有什么魅力,他身边尽是怪胎出没。”说着,从一床的衣服里面钻出来,“我的天啊,你还没想好穿什么衣服吗?我都快被你埋了。”
傅剑玲累得跌坐在床畔,回头问薛涩琪,“为什么女人碰到这种事,首先想到的是回来换件衣服?”薛涩琪随手挑出一件宝石蓝的真丝裙,“女人天性嘛!上战场前得换上战袍,哪,你就穿这件嘛,那个李玲如不说你是蓝色的吗?就穿这个吧。买了都几个月了,你还一次都没穿过。”
这倒是个好主意,既然换什么衣服都显得刻意,不如就更刻意一点,应情应景。傅剑玲把衣服拿到洗手间挂着烫了一下,穿好之后又画了点淡妆,出来问道:“怎么样?”
“美呆了!”薛涩琪兴奋地跳起来,把她拉到梳妆镜前,为她绾了一个简单的旋,露出她修长白皙的脖子,遂看着镜子里感叹道:“平时不爱打扮也有好处,就是一打扮起来让人简直想一直看下去。”
“好吧!为了答谢你的支持与鼓励,等下带你一起去,让你看热闹。”
“算了吧!”薛涩琪却道,“你以为我真这么不识趣啊,我才不会去呢!你回来给我好好做纪实报导就好了,反正我现在住你家,晚上帮你看着杜小言好了。”
“也好。顺便帮我好好教育一下他。”便提起包包,“要我帮你带夜宵么?”
“不要,我减肥!”
“……”
“等下。”
“什么?”
“一会儿我陪许为静去医院快刀斩乱麻,完了以后能直接回来么?”
“什么意思,怎么不能来了!”
“别人不是说做了那个手术以后不能到别人家去吗,到谁家谁倒霉!”
话还没说完,听到傅剑玲已经磅地一声摔门走了。
“哎,看来搞艺术的都不怎么信迷信呀!” 薛涩琪自己嘀咕道,想到苏兆阳就很信风水八字之类的,还有很多奇怪民俗。那个人,对于可能不利于自己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滴水不漏。
傅剑玲出门的时候,接到李云桥的电话,说正好在她家附近买东西,不如来接她,她说了不用,李云桥却说:“还是来接你吧,等会儿看到你从我的车上下来,韦宗泽的表情一定很好笑。”“你这么在乎他嘛!”傅剑玲道。“当然。”李云桥语气忽然冷下来:“你没看到我妹妹手腕上的疤。”
傅剑玲被他这么一说,顿觉得一阵冷,站在自己小区楼下等他来,果然不到几分钟就看到他的车开到面前,此时李云桥脸上却挂着笑:“我动作够快吧。”
上了车,李云桥起先一面开车一边放音乐,歌放过几首后,李云桥突然问道:“你当初怎么不跟韦宗泽一起去北京?”傅剑玲回道:“被他甩了。”
“哈哈!”李云桥笑起来,“听说你曾经在他爷爷面前诅咒韦家断子绝孙。”
傅剑玲没做声,李云桥撇了她一眼,“我妹妹在北京遇见韦宗泽的时候,他在韦家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只有一个天天出绯闻的姐姐照应他。但是很快,韦宗泽就成为了韦宗镇的盟友,你既然是他以前的女人,应该知道宗泽和宗镇不合。”傅剑玲点头,李云桥又道:“我妹妹说,一开始,韦宗泽给她的印象是穷凶极恶,不择手段,但是后来却发现不是这样的,她对我说:‘身为一个艺术家,我非常喜欢他,他追求着一种很不现实的东西,自己却浑然不知。’”说到这里,李云桥打了一个响指,“就像你设计的作品。”
傅剑玲感觉到李云桥的车越开越快,听说他比李玲如早半年就到这边来了,路还比较熟悉,可是开得这么快未免有些嚣张。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话很多?”李云桥问道。
“我觉得你的车开得太快了。至于你说的话,其实我三句听一句,所以没觉得很多。”
“原来你的本性是这样的!” 李云桥大笑起来。
这个人,在行事上偶尔会有韦宗泽的感觉,只是偶尔,但他更冷酷一些,更多放浪形骸的味道。如果要说韦宗泽在这方面和他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他会在放浪形骸的外在之下,悄悄窥视你的内心,内心的东西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答案。自然不似这个人,有种对一切都不予理解的讽刺感。
下车的时候,傅剑玲被他重重拉住了手,几乎用拖拽的方式把她带到约定的地方。李玲如、韦宗泽和葛离都在,让李云桥满意的是,韦宗泽从一开始就冷脸看着他,直到傅剑玲可以彻底摔开他的手。
“我把你的羚羊带来了!”李云桥道:“她今天很漂亮。”
韦宗泽看着李云桥,却没说话。傅剑玲被李云桥推着坐在自己旁边,坐定后,葛离朝她笑了一下,“你看还有我这个电灯泡呢!”
“托福!”傅剑玲也笑了一下,现在最让她有安全感的大概就葛离了。
李玲如推了推韦宗泽的肩膀:“真的生气了?我们只是想跟她交朋友。”
韦宗泽看也没看傅剑玲一眼,“随便。”
“吃完饭我们可以去高志的酒吧坐一下,今晚有我的节目。”李云桥道,说话间展开两手,耷拉在靠椅上,有点似是而非地挨着傅剑玲。“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来个即兴配对好了。”
“我PASS。”傅剑玲举手。
“我也PASS。”葛离附议,开玩笑,现场两个女的他都惹不起。
“你可以,你不行。”李云桥先指指葛离,然后又看向傅剑玲:“既然你跟宗泽是前男女朋友,现在又不打算和好,那今天晚上就跟我一对好了。宗泽跟我妹妹!”
“哥,你真坏。”李玲如掩嘴笑出声,李云桥却道:“我一点也不坏,只是随缘而已。她跟我,有这个缘。”韦宗泽终于不快地开口问道:“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