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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韦少卿给气得旧疾发作,卧病在床,成天对着周遭的人发脾气,骂爹骂娘还骂韦开娴那终身未嫁的母亲。结果婚宴闹剧才过去两天,满城风言风语,那逍遥法外的韦开娴却突然来了一通电话,笑问她爹还健在否。答曰好吃好喝好睡着,家里没有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韦开娴倒是云淡风轻,一字一句回他道:我现在郑重声明,韦开娴净身出户,从此跟韦家断绝亲子关系。话毕,没有听到韦少卿任何答复,她竟一顿,转而喊了他一声爸爸,韦少卿这才在鼻子里冷哼两声,却听韦开娴缓缓道:爸爸,再见。
固执的韦少卿听出她语气中的绝决,怒不可遏,率先挂断了电话,又把手机狠狠砸向地面,然后对着站在床畔的小儿子韦宗泽道:“你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你这个蠢货,没用的东西!”
韦宗泽瞧着韦少卿,却对他的冷漠已经习以为常,漠然回道:“我事先又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也不见得会阻止。“姐姐这次是下了决心。”
“什么决心?”韦少卿差点没吐血,“就她那样儿,还不是钱一用完就会滚回来了。以前就不检点,专往我脸上抹黑,现在还倒打一耙害我跟叶家弄巧成拙,接下来你二哥的项目要怎么弄!”
韦宗泽闻言,不徐不缓道:“生意方面我已经跟叶家谈好了。对外么,他们可以在媒体上跟我们打一下口水仗,做做秀,顺便也消消气,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利用起来炒作一下。然后实际上,我们该怎么合作还照旧。”
韦少卿听罢,大怒敛于一瞬,蓦然发觉站在面前的韦宗泽竟有些陌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转而又问道:“你二哥去哪了?从昨天开始就没看到他人。”
韦宗泽回道:“二哥这两天都在公司里忙。”话毕,又补充了一句:“他担心叶家反悔,所以准备提前拿地。”
韦少卿即刻听出弦外音,其实韦宗镇这么做,倒不见得是错的,可他竟敢一声不吭地自作主张,便让韦少卿十分不悦,但他刚刚才从韦开娴那里得到一个铁打的教训,就是自己养的儿一样可以反咬你一口,便按捺下来,仿佛语重心长与韦宗泽道:“你二哥做事太激进,不如你心细,既然你是决意帮着他的,就多用些心。”
“好。”韦宗泽简短回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出去了,你好好休息。”见韦少卿点点头,他默默退出房间。
韦少卿倚在床头,华丽房间里除了他这个半百老人,竟是空空如也,不胜凉薄,已经五十五岁的他,忽然感到有些心痛。
因着这些原因,韦宗泽这段时日越来越忙,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找傅剑玲。自然,他不去找她,她是绝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的。每当夜深人静,韦宗泽回到自己家的时候,都忍不住要给她发个短信或打个电话,虽然这点小事于他渴望弥合的旧日裂痕不过是杯水车薪。
傅剑玲倒也不总是愿意理会他的,短信一般不会回复,至于电话,有时会听听他说什么,有时就让薛涩琪来接听了。韦宗泽便忆起在北京的时候,思念太深,葛离时常劝他,干脆买张飞机票飞回去看看她,其实也不是多难的事情。他照做了,却始终不敢走上前去。
“你知道分手意味着什么吗?”那时她这么说:“就是我恨你,恨你,恨你。”
这是四年前他们最后一次对话,分手的第一年他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北京,生活在本家老宅,每一刻每一秒拼命克制自己的痛苦,可到第二年他就习惯了,适应环境后,开始重塑自己,第三年,他似乎又有一些改变,痛苦消失了,一些曾经触不可及内心自我变得越来越清晰,到第四年他才惊觉时光荏苒,飞逝如斯,不知不觉与她南北不相见已经四年。这四年来,他见过被苏兆阳迷得团团转的薛涩琪,见过北上来找葛离偷情的许为静,他很意外地发现大家的心都已经在改变了,那么,他自己的心呢?傅剑玲的心呢?也改变了吗?
那年冬天北京发雪灾,他的车堵在丰台区,住在海淀区的李玲如突然在自己的画室里自杀了,万幸被她妈妈发现得早,抢救回来。他去看她,她气弱游丝,白惨惨的脸上,双目如火,拉着他的手问道:“有没有感到一点点内疚?”
“没有。”韦宗泽说。
“铁石心肠。”李玲如说着把眼睛闭上。
韦宗泽在医院照顾了她整整一周,李玲如出院的时候,找他要傅剑玲当年画的画,“你们这些外行人画画都太丑了。”她说:“但是意境却很好,如果你送给我,我会把它变成一幅很棒的作品。”
自此转眼一年,韦宗泽和葛离都回来了,李玲如也跟着过来,若是傅剑玲在李玲如的画展上看到那幅被画家重新修改过的画,会是怎样的心情。
你是荒野的羚羊。
而我是荒野。
是日,高志的艺术馆开幕,全城轰动,吸引了许多讲求品味的白领和小资阶层结伴参观,并纷纷在媒体上发表评论,赞声一片。接着开幕第三周,李玲如的画展如期举行,身价高涨的年轻女画家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宣布将永远不踏入婚姻殿堂,造成热门话题,一时间风头竟盖过正在做主题展会的元禾时代。
事实上,这次元禾的会展对苏兆阳来说十分重要,它标志着中盛集团彻底分裂成南北两家,北边归任天华,南部归他。打从他和任天华有分歧以来,苏兆阳最大的问题就是分裂以后大客户的稳定性,所幸会展办得很成功,为了表现出元禾的实力,苏兆阳把手上刚拿到的一个中外合作项目公布出来,并当众宣布著名华裔设计师高炼已加盟旗下,担任艺术总监。
于是在元禾,风头正盛的傅剑玲犹如一颗流星,短暂闪耀后,迅速隐入暗淡之中。所谓副总监的职位,从来只是虚席。
李云桥对此事最为敏感,圈内八卦有很多关于他和高炼闹矛盾的,高炼一进元禾,李云桥给傅剑玲的建议就是——
“辞职吧!你还待在这种没前途的公司有什么用?”
傅剑玲也算服了李云桥,今天是周末,她突发奇想,打算逐一拜访以前合作过的客户,看一下他们的室内装潢现在如何了,拍几张照片做纪念,结果才走到第二家,就碰到做性感打扮的庞克系李云桥。
“你是狗鼻子吗?”她哭笑不得,“请不要妨碍我过一个惬意的周末。”
李云桥跟过来道:“我俩真的很有缘,我今天是跟朋友约在附近的,结果被放鸽子了。然后我就看到你了。”傅剑玲听罢一笑:“你省点力气骗别人去吧。巧合是你家谁啊。”话毕她就感觉到手腕被他抓住,稍微使点蛮力,他就把她牢牢扣在怀中,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么不要脸的动作,他倒是很自在,垂头朝她一笑:“不要这么无趣嘛!现在韦宗泽不在,你连应付都不应付我了。”
傅剑玲被他说中心思,有点恼怒地瞪他一眼,穿着帆布鞋的脚狠狠往他脚上一踩,居然被他机灵地避开了,但傅剑玲也摆脱了他的钳制。
“我真难以想象,像你这种个性的女人,给我打那个错电话的时候,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李云桥转而道:“那时韦宗泽刚回来吧,你是真心想找一个新的男朋友吗?真心不想再面对他吗?还是你想面对他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块好使的盾牌?我真想象不出来你会做这么蠢笨的事情,你肯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要你管,反正是打错的。跟你又没关系。”说到这件事,傅剑玲也自觉蠢笨,口口声声喊着淡定淡定,时时刻刻却在做蠢事,还被李云桥这么个外人一眼看穿。
“好吧,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不过就算不谈感情,你跟我起码可以谈谈工作吧。我下一个项目开工以后要出国六个月,你有没有兴趣一起过去。”
“你是说?”
“你辞掉元禾吧,其实国内人搞得这些孔雀开屏一样的公司,本质还不都是鸡。何况现在高炼过来当总监,苏兆阳等同于直接架空你,你还留在那干嘛?”
李云桥自然说中了关键,傅剑玲早就有这种打算,只是对于辞职以后的规划还没有明确的思路,其实她自从和高志合作过以后,很希望能加入GORZ STUDIO,可惜高志没有主动提起,她也一直找不到好机会开这个口。
李云桥知道她的心思,索性把话说开:“其实不管是你自己提出来,还是由别人推荐,你进高志的工作室以后,都会归我管的。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跑不掉嘛!”
傅剑玲道:“那你会推荐我吗?”如果由李云桥推荐,她也会自信一点。
“你想要我推荐吗?”李云桥趁机逗她,其实她并不知道,高志早就问过李云桥关于傅剑玲的问题。就他们俩看来,傅剑玲经验有了,能力和热情也有了,只是缺乏一点系统的学习和提炼,他们讨论到最后,达成一致的就是如果傅剑玲愿意的话,GORZ STUDIO很欢迎她的加入。
“如果你想要我的推荐,就跟我一起吃饭,然后签个试用合同,签好以后,第一份工作是跟我一起出国,做一对驰骋海外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傅剑玲便打断道:“我和元禾的合同还有三年,我现在辞职等于违约。不知道苏兆阳放不放人。”
李云桥想了一下,“你朋友不是跟苏兆阳有一腿吗?这时候她不就派上用场了。”
“胡说八道!”傅剑玲怒道:“涩琪已经跟他分手了,不许你再说这件事。”说完还嫌不够,又低声骂道:“八卦男!”
李云桥厚脸皮地笑起来:“谁规定男人不能说点八卦了。”
关于辞职这件事,傅剑玲确实天真了一把,居然直接跑去跟苏兆阳坦白意愿,结果被他斩钉截铁拒之门外。不知道怎么却被韦宗泽知道了,过了两三天,晚上九点钟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傅剑玲和薛涩琪正好决定带上杜小言出去吃宵夜,听到他的电话,三个人索性就去了。
韦宗泽在江边一家露天餐厅订好位置,两个女人带一个孩子去的时候,葛离正积极朝她们招手。傅剑玲才刚坐下,韦宗泽就将一个档案袋塞到她手里,打开一看,是她和元禾的劳工合同,就连之前和中盛的那份也在其中。
“谢谢。”傅剑玲说。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说什么别的话了。
韦宗泽笑了笑,“当初介绍高志给你们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应该走自己的路。”“你说得真潇洒。”薛涩琪却不高兴接口道:“这么一来,她真的会跟那个李云桥跑掉。”不久前她知道傅剑玲有打算辞职的时候,心情是很复杂的,因为这一切与她当初设想的相差太远了。说着她又看了看杜小言,这孩子只管埋头吃点心,装作没有听他们的谈话一般,薛涩琪嫌弃道:“而且她这一走,还不是把小言丢给我照顾,我这不成保姆了我!”
杜小言听得满脸通红,却还是一声不吭,默默吃他的东西,口里不知滋味几何。
傅剑玲终于忍不住道:“我只是要辞职,没说要跟李云桥出国做项目。就算高志不说,我也知道我还需要时间来对自己的状态做一个归纳和总结。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哼!”薛涩琪还是不高兴,“反正你都已经想好了,我又管不着。”
葛离听得有些奇怪,便插嘴问薛涩琪道:“你这么不想她离开你吗?”
“她一走,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