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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菀走过去,你今天没去公司吗?
去过,刚回来。他不能告诉她,早上出门去的不是公司,是给于柏徽送行。最终审判下来之前,于柏徽要转移到省里的看守所。
离别是残忍的,却无法逃避。
乔菀浑然不知地点头,话锋一转,一会拿好报告单之后我想去医院看看弯弯。
简言微眯双眼,诧异道,去看她?
嗯。她点头。
岂料简言竟然摇头,严肃道,还是不要去了。她现在应该不想见你。
可是我觉得有些话还是想和她当面说说。事到如今,她看到太多活生生在自己身边出现过的人一个个离开,心里有着万千感慨。她没有把握能说服弯弯好好活下去,但是她想至少去试一试。
她的嗓音很坚定,简言知道乔菀多管闲事的毛病不是一时半会能改掉的。她的善良是与生俱来的,更是简言爱上她的原因。
他最终点了头,那好吧。先吃早餐,吃完我陪你一起去。
乔菀低叹了口气,我吃不下,最近都没什么胃口,只要吃一点我就想吐。我想还是等拿到报告单在回来吃吧。这样我还比较安心。
宽厚的手掌突然伸过去紧紧箍住他的双肩,简言的唇角抽搐了下,一字一句道,一定不会有事。我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个孩子能平安的来到世上。
与其说是直觉,倒不如说是信念。
在人海中浮沉,心早已千疮百孔,再也承受不了离别和打击。如果这个孩子还是不能降临,老天也太残忍了。
简言箍住她双肩的力道浅浅加深,最后差点箍疼了她。
乔菀皱了下眉,说自己疼,简言才回神松开了双手,嗓音沉沉道,那我们出发。
她点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简言自昨晚回来之后,他的神情说不清哪里不对,却明显地有不对劲的地方。可要逐一细说到底哪里不对,乔菀一时半会却说不上来。
车里,她偷偷看了简言好几次,光斜下男人的侧脸竟然尽是凉薄。他是担心报告单的检查结果?还是,因为于柏徽的离开?又或者是对弯弯的于心不忍?
她看不明白。
好几次,话到嘴边,想问问他怎么了,又遇上他悄悄叹出气只得缩了回来。
辗转下来,车子已停在了医院的门口。这下,又轮到乔菀不安了。如果今天hcg的检测指数在十几万或者二十几万,等于直接宣布孩子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无法享受父母的爱。
如果值数不高,甚至是正常范围上下,那么留住这个孩子的希望会变得很大。
肩头,被大手覆盖。
紧跟着,耳边传来极度坚定地嗓音,一定会没事,相信我。
她侧目,捕捉到他眸底深处的坚定目光。心口一下子好暖,她淡淡地笑了笑,重重点头。
两人下车,往取报告的地方走去。在就快到检测室的时候,乔菀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她深凝了简言一眼,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手心处不自觉的冒汗。
这样,你在这等我,我去拿单子。语落,轻轻剥开了乔菀的手,大步向前踏去。
几分钟后,简言手里拿着检查结果,递给乔菀。她没接,淡淡道了句,你帮我去拿给医生看吧,我在这等你。
事实上,她只要看一眼单子上的数据,就能知道这个孩子留住的希望是几成。可到了节骨眼上,她竟然没有丝毫面对的勇气。
简言缄默,深刻知道她的担忧,什么话也没说,牵起乔菀的手让她在一旁坐下,自己去了医生办公室。
乔菀盯着他的背影手里冒汗越来越严重,只能静静地等,静静地等。
妇幼保健院向来不缺孕妇和婴儿,乔菀等待的时候,只听大厅里有护士传来捷报,生了,生了,是男孩!
一个男人迎上去,差点当场哭了出来。
作为旁观者,乔菀紧盯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勾起唇角。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肚子,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视线范围内,一尊高大的身躯正向她奔来。简言在笑,他在笑。
也就是说!
乔菀倏然站起,还没站稳,简言就已经扑了过来,将她紧紧扣在胸膛。
他急不可耐地将唇贴在她耳际,激动道,值数降下来了,在正常范围上下,超出幅度很小。
☆、第194章背后的温暖
商务车一路游走,简言的右手和乔菀的左手紧紧牵在一块。但凡目光相撞,他们能看到的,全是彼此眼中的笑意。
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这个孩子的降临无疑让她们都看见了生活的希望。
车子停下,乔菀提着鸡汤,伸手去拉车门,却被简言一把扯住,你真要去看她?
乔菀挑了挑眉,嗯,不应该吗?好歹相识一场。只要她还活着,心结一天不解开,就会像一个随时可能恶变的肿瘤一样长在心上。
弯弯虽然失去了行动力,可如果恨在,那像曾经上演的悲剧,就像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可能引爆。乔菀不仅仅是为了去看她而看她,更多的,是想终结所有的恩怨。只有这样,她和简言的生活才能获得平静。
简言看了她一会,良久后才妥协般地叹出口气,好吧,我陪你。
她淡淡勾唇,打开车门,迈步下去。
弯弯曲曲走过好几个拐角,简言和乔菀才在病房门口立定。
一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简言上前低问了句,里面的病人醒了吗?
护士抵了抵鼻梁上的眼睛框,一看眼前的人是江城鼎鼎大名的简言,勾起唇,立马回道,昨晚深夜就醒了,不过情绪一直不是很好。还问我们多少钱才可以买一针安乐死。
两人心里一沉,她惊呼出来,什么?安乐死?
护士耸了耸肩,说自己还有很多病房要送药,便匆匆离开了。
乔菀定在原地,深深皱起了眉头。门后的女人一定绝望了。终身瘫痪,面容尽毁。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应该都会想到轻生吧。
可是遇到难题,选择逃避不是正确的做法。这个世界上有多少身患绝症的人抓着一丝一缕飘渺的生存机会在与病魔搏斗着。弯弯才只有二十几岁,往后的人生还有很长,就这么放弃生命太可惜了。
乔菀抬眼看了下简言,双眸之中挂满了对弯弯本不该存在的同情。
沉了沉气,她推门进去。一眼便看见了弯弯死寂的眸光。
脚步还没踏上两步,一道冷沉的女音向乔菀投来,出去。
乔菀充耳不闻,继续走到床边,将鸡汤放在床头柜上,拖了把椅子坐下,小心翼翼道,你肚子饿不饿,我和简言经过酒店的时候买了一锅鸡汤,我喂你喝吧。
滚出去!弯弯顿了顿,依旧还是那两个冰冷的字眼。
她站起,将鸡汤打开,盛了一小碗拿在手里往她跟前凑了凑,就像完全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继续道,不吃东西病怎么能好?
弯弯闭上眼,切齿地扯开了喉咙,我让你滚,听不懂人话吗?好了有什么用,废人一个。警察告诉我,我的杀人案证据不足,加上我现在的情况,我想死都死不了?还不够狠吗?够了!何必打个巴掌给颗枣来吃?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原以为以弱不经风的身板从三楼跳下,一定会一了百了。没想却落得个废人的下场,讽刺的是,她的杀人案件,竟然证据不足,当时就算被付景年逮捕,最多在监狱里蹲几年就能出来,现在成了这副摸样,就是她想死,也死不成。
不知不觉,泪水又从弯弯的眼角涌了出来,狠狠咬着嘴,几乎要把唇都给要破了。
同是女人,弯弯在她面前确实可怜太多了,心里一痛,她倔强地吹着碗里的热气,勺子盛了一小勺鸡汤,吹温了才敢凑到她嘴边,我不管你怎么想,我现在只想让你吃东西。
弯弯紧紧闭着嘴,不管乔菀怎么努力想让弯弯喝上一口,终是无果。
乔菀收回勺子,无力地叹了口气,悄悄瞄了眼身旁一语不发的简言,他的眉头紧锁,不难看出此时此刻,简言也不恨她了。他是宽容的,宽容得对待每一个人。乔菀相信,身旁这个第一眼无情冷漠的男人内心比她更柔软。
闭了闭眼,悄悄牵起弯弯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了句,从始至终,我都没明白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但我想告诉你,我不恨你,一点都不恨。好死不如赖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这里治不好,不代表国外也治不好。现在的康复治疗中心不是很多吗?要是你放弃了,就真的什么希望都没了。
你觉得我还能好起来吗?弯弯自嘲般地笑笑,笑到眼泪都掉了。
没想到,乔菀竟一本正经地回了句,一定能好的。我刚才查了下,国外有几家医院对治疗这类特别有经验,创造了不少奇迹。你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几乎是反射般的,弯弯来了精神,倏然瞪大双眼,真的?
乔菀咽下自己的心虚,坚定地点了点头,嗯,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吃东西。你要是不吃不喝,那就一定会死。她唯有这么说,以弯弯的情况来说,要站起来的机会等于0。可她不能残忍的将真相说出来。
见弯弯的神情平和了些,乔菀不动声色的将勺子递过去,没想到弯弯竟然张开了嘴。
乔菀忍不住心里的激动不停的舀着碗里的鸡汤,没几分钟,一整碗鸡汤就全进了弯弯的肚子。
只是,弯弯是哭着喝的,多少让乔菀看着有些难受,她将空碗放在床头柜上,没来得及说上几句安慰的话,弯弯却先开了口,对不起。我真的错了,对不起,我错的好离谱。我嫉妒你,嫉妒所有幸福的人。可是现在我才发现,都是自己造成的。还来得及吗?
语落的时候,弯弯的泪腺崩塌了。冰冷地躺在医院,没有一个人来看自己。没有一个朋友,没有可倾诉的人。最后的最后,无微不至来照顾她的人竟然是她之前屡次想要陷害的人。
乔菀哽咽了下,说不出只字片语
三天后
乔母从乡下赶了上来,听春花说乔菀和简言离了婚,现在又要结婚。
这些事,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从刚开始简言不声不响就把乔菀娶进家门,到后来又不声不响离婚也没知会她一声,这会连复婚的消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心里多少有股气憋在胸口。
可春花将他们的故事说得原原本本,连她这个老太婆都不得不感动,还能说什么呢?
到简公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管家开了门,乔母笔直地站着,扬起头一步步走了进去。
简言正好在楼下,丈母娘突然到访,他怔愣了下,脚步迎上去,沉稳道,妈,你怎么来了?应该打个电话过来,好让我去接你。喔,乔菀在楼上,我上去叫她下来。
乔母冷冷一笑,故意逗逗他,不瘟不火地道了句,我不是你妈,别乱叫。我记得上回你来,可答应过好好照顾我女儿。离婚,结婚,都是儿戏吗?
简言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微微欠身道,抱歉,原本我和乔菀准备明天亲自去乡下把您接来,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
乔母讥诮一笑,呵!果然是商人,说话还真够圆滑的。
是我的错我承认,这件事我以后慢慢和您解释,我先去让管家给您准备客房。
她摆手,不必了。
简言微微眯了眯眼,丈母娘突然到访,似乎脾气还有点大,记忆中乔菀的母亲喜欢喝酒,他便试探般地说了句,我这还有几瓶原浆的醇酿,您要不要尝一尝?
乔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