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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倔脾气地摇头:“不喝。”
我默然,心里想着到了夜里,乘他睡熟之后悄悄的给灌下去。
他微微颔首,小小年纪却有一种翩翩然的味道:“你亲我一下,我便喝。”
我伸手揉了揉心口:“你还是个和尚,小小年纪便成了色鬼。”
他耳根子一红,仍倔脾气的盯着我:“你亲我一下我便喝!”
我哽咽:“换个条件。”
他勾唇一笑,变本加厉地说:“再加一个条件,我喝孟婆汤,你必须每年的今天都要出现在我跟前!。”
我傻眼了,一点都不矜持地小和尚诶!我深呼吸,音色有些微颤:“好!”说完,我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撅起嘴,朝他脸上亲了过去。
“行了吧?”
他抱肘,挑眉斜眼:“不够!”
我一把辛酸泪窝在心头,点头:“我每年都来探望你。”
他这才笑盈盈地喝了孟婆汤。
我回到地府,一想起他那张心满意足的脸,便心里发恨。
吴松见我肃着脸,见谁都想冲上去砍一刀的模样。他走到我跟前,横眉竖目的问:“哪个不长眼睛的惹到孟爷?待我去揍他一顿。”
我顺毛地摸了摸吴松:“罢了,要尊老爱幼。”
吴松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第二年的七月,我又跑到广元寺。
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正坐在树荫下面看书。我蹲在他跟前,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奸笑一声。我伸出手捏了捏他白皙的小脸。
他捂着脸,一脸惊愕地看着我:“你是谁?”
我眨了眨眼睛,漾开一抹笑:“我是你娘。”
他怔了一下,脸上微红:“不对,师傅说我从小便死了爹娘。是兄长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你不是我娘!”
我慢悠悠地站起来,朝他微笑,露出一口白齿,阴测测地道:“我是你前世的冤家,找你索命来了。”
他鄙夷地看着我:“你是鬼!”
我诚实点头:“对。”
他翻过一页书,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
我踌躇半响,问他:“你不怕我?”
他仰起头,声音软了几分:“你不会害我的。”
“什么?”
他看了我片刻,才眯起眼睛:“我能感觉到,我见到你心里很是欢喜。”
我怔忪,嘴角拉开一个弧度,不知怎样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鬼王张衡
想着方才调戏了小和尚,我心底很是高兴。
远远地就瞧见秦桑和吴松蹲在忘川河边翻花牌玩儿,我笑眯眯地走了过去,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拍了拍吴松的肩膀:“一定要赢啊!”
吴松认真的点了点头,蒲扇似的大掌轻轻一扇,立马把花牌全扇翻了一个面儿。我大喜,一张花牌十冥币,这就赢了五十冥币,可以买三串半糖葫芦了。
吴松捡了钱,好奇地看着我:“孟爷这是捡了金子?”
秦桑在一旁挤眉弄眼:“定然是凡间哪个英俊公子把你的魂儿迷了去。”
吴松双手一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随即脸一红,又喃喃自语:“所谓君子非礼无视,非礼勿听,阎王爷可是不厚道了!”
秦桑被此话噎的差点背过气,一双眼怪异又隐晦的打量吴松,心想原来吴松瞧着实诚,却一肚子坏水。学甚不好,偏要学迂腐的书生说话。
吴松摸着脑袋,嘿嘿一笑:“俺小时候的邻居经常说这话,用在此处再适合不过了。”
秦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挥手赶道:“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吴松憨厚一笑:“地府处处都挺凉快的。”
秦桑被吴松的呆萌一箭直中心脏阵亡!
我在一旁看的呵呵直笑,吴松和秦桑立马统一枪口对着我,齐齐吼道:“莫要以为你像个烈士似的杵在这里,我们就不晓得你是被那个小光头迷住了。”
我面色倏然沉了下来,把衣袖一捞,二话不说就拎着这两货往天上一扔。
吴松和秦桑扯开嗓子嚎叫,一个喊:“你好狠!”另一个便喊:“你好毒!”
狠毒二字的回音在空中无限循环……
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两人变成星星消失在空中,才慢悠悠地收回手,拢着袖子优哉游哉地回了家。刚走了几步,抬头便瞧见一抹青色的身影踏着火红的彼岸花信步而来。
在地府爱穿青色衣裳的人非张衡莫属!
张衡乃酆都大帝麾下的鬼王,治罗酆山。
罗酆山乃鬼界与人间、魔界相交会之处,因着此处混住了人、鬼、魔三个种族。时不时的会发生一些暴/乱,酆都大帝那时忙着与妖界的妖王相杀相爱,一时顾不上罗酆山。
张衡生前是乱世英雄,死后被分配在酆都大帝麾下,得知罗酆山的状况。便毛遂自荐下了军令状,三年时间便可把罗酆山治理太平。
酆都大帝毛笔一挥,封张衡为鬼王,拨了两千小鬼便让张衡去罗酆山上任。
魔界在三族里面是最猖狂的种族,听闻此事皆不屑笑言:“待张衡上任之日,杀他个片甲不留。”
张衡闻言,付之一笑。
后来却是张衡带着两千小鬼把魔界杀了个片甲不留。
张衡有一名言,乃受鬼界推崇: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那时张衡成了地府一颗闪亮璀璨的星星,地府的女鬼们荡漾了,皆想成为英雄怀中的美人儿。但张衡一直将柳下惠的闪光点发扬光大,从未有哪一个女鬼能顺利勾搭成功。
博学多才的秦桑,便时时在我耳旁唠叨。他敢用身为阎王的名声打赌,张衡必定是个断袖。咳,话听得多了,我难免会潜意识的观察张衡的所作所为,是以我在暗自观察张衡与另一鬼王杨云成双入对五百年之后,终于证实了张衡是个断袖的传言。
张衡断袖之后,好些女鬼夜夜哭啼,地府本就是阴气森森,这些女鬼嚎的犹如三月叫春的猫,委实吓人。
我沉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等着张衡与我擦肩而过,心底有种不可言喻的喜悦之情。嗳哟,断袖张衡君离我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张衡停在我跟前,他偏头,向我看了过来,一双眸子如星辰般闪耀:“……孟婆时歇?”
我含笑点头:“我便是时歇!”
张衡收回目光,从袖中摸出一张帖子,黑色的帖子渡着一层金边,看起来贵气无比。我接过帖子,下意识地望向张衡。
张衡垂下眼,语调清隽:“十日后酆都大帝成婚,这是请柬。”
我了然点头,声音干脆:“一定如约而至,如此您慢走。”
张衡只静静站着,并不言语。
我纳闷片刻,咧嘴一笑指着彼岸花道:“鬼王可是觉得此花开的甚好?说来此花不仅长的甚美,拿来酿酒滋味也甚美。”
张衡抬眼看我:“酿酒?”
我点头:“彼岸花酿酒地府一绝。”
张衡淡然一笑:“如此,改日送几坛酒到罗酆山罢!”
看着张衡这一笑,我心底莫名觉得暖和,我连忙点头答好。
忽然起了一阵风,拂动彼岸花发出细碎的声音。地府起风的日子极少,每当有风吹过,地府顿时变得生机蓬勃。我回头望向张衡,他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眼中隐隐带着压抑地欣喜。
“时歇。“他唤我一声,他的声音和着微风花香无比悦耳。
我不由弯唇一笑:“此风吹的甚好。”
张衡眯着眼,轻轻嗯了一声。我看着他,一边荒谬地想着他与杨云之间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一边暗自窃喜。张衡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长眉微挑:“你可是牙疼?”
我收回笑容,正色与他道:“十日之后酆都大帝完婚,此乃地府一场盛事。我方才细细一想,回去定是要呕心沥血地酿几坛子好酒出来,让大伙儿不醉不归。”
听闻我的回答,张衡约莫有些不满意,一张俊颜堪比寒冬腊月。我不禁暗自纳闷,我在此处腆着面皮陪他闲聊许久,他还不甚满意的阴沉着脸,我暗暗叹息,断袖君的心思果真难猜。想到此处,我欠了欠身:“鬼王百事缠身,还特意与我送帖子,不胜荣幸。只是我屋里还熬着一锅孟婆汤,就恕不奉陪。”
张衡的脸又冷了几分,我仰头朝他呵呵假笑两声:“告辞。”说完,便离开。走了几步,却觉得他的目光如电一般,牢牢盯着我的背。我抖了抖身子,脚下生风,走得越发快了。
酆都大帝的婚事逼近,是以地府各地都张灯结彩,地府近来热闹了不少。
我如往常一般,站在奈何桥头散孟婆汤。最近吴松不晓得怎么了,总是跟着黑白无常到阳间勾魂。
每次勾完魂都是面如桃花,一副思春的模样。
秦桑同我闲聊,原是吴松欢喜一个住在破庙的厉鬼,每日都跑去私会。
我看着眼前的鬼把孟婆汤一口不洒的咽了下去,才转头与秦桑谈论:“那女鬼作何模样?竟然能迷倒吴松这个糙汉子。”
秦桑有些高兴:“是个很暴力的女鬼。”
我模糊觉着,不暴力的女鬼,不能胜任厉鬼一词。于是我下了结论:“能将吴松迷倒的厉鬼,定然是一个美貌女鬼。”
秦桑默默地瞧着我道:“此鬼面如青铜,唇若涂脂,一双剑眉,阴气逼人,一尺长舌,十足。”
我默然无语,明媚忧伤望天,想象实在太容易让人自杀!
我摸摸脸,忽然对自己的长相信心十足。
秦桑会心一笑:“时歇地府一枝花。”
这几天我过的十分舒坦,每日看着吴松被那一尺长舌的女鬼虐的惨不忍睹,偏还一副美得飘飘欲仙的模样。秦桑十分善解鬼意,得空了便来帮我熬汤。秦广王外出访友回来,带回好些天界特产。除了偶尔做梦梦见小和尚,日子倒也安逸滋润。
到了酆都大帝成亲这日,我也歇业一日,早早地同秦桑随着秦广王去吃喜酒。我混迹在大堆仙鬼之中,看着秦桑四处勾搭美貌女子。耳边闲书不停,这一句那一句的也听了个大概。
大约版本就是,地府有一佳人,不小心看到了鬼王张衡正在忘川河中洗澡的玉体,瞬间就被张衡那销魂的裸体吸引,发誓不为张衡妻,便做张衡妾。一路参考了各种书籍,使出浑身解数,过五关斩六将才得到张衡的青睐。
我听了半天,豁然对那佳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痴恋断袖君这种稀奇事,只要放在心里默默想念便好,能想着做着,并且成功之人实在是太过牛叉!
闲书还在继续,并且朝着新版本靠近,我正听得津津有味,不知谁一时激动说出了那佳人的名字。我一时残念的愣在那里,原来闲书的主角,那个生生将断袖掰做正常人的巾帼女英雄堪堪便是在下我。
我安静地缩在角落里,喝了几口酒。听着越来越离谱的闲书,终是忍不住拉着坐在我身前的人出口道:“你们所讲之事为何我这当事人不晓得呢?”
被我拉住的人,抖了抖身子,惶恐道:“我不晓得,孟爷你莫要揍我!”
我眉头微微一蹙,我何时拿着拳头欺负过人?
“时歇如此激动,可是也想成婚?”耳旁传来携着笑意的嗓音。
含笑的嗓音有些熟悉,我惊讶回头,张衡与杨云齐齐站在我后头。
杨云着黑衣,面貌粗狂,冷峻如山。
张衡着青衣,玉面长眼,面色温润。
谁攻谁受一眼尽知!
看着两人,我心底一喜,忙笑了一笑:“两位鬼王,可是路遇何事?”
杨云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不答话。
我越发兴奋,是了,秦桑所讲的内心热情,表面冷静地郎君便是这般模样。我眼巴巴地瞧着张衡,等着他答话。
张衡垂眼瞧了瞧我:“时歇这是想我了么?”
我笑容呆滞,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叹息:“想我想的都瘦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相好再此,还调戏良家妇女。
作者有话要说:
、拳拳爱意
看着我呆若木鸡地表情,张衡愣了愣。他有些为难的瞧着我,难以启齿地同我道:“其实,自从离别后,思也时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