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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耳倾听片刻,立即意识到有人进来了,听那脚步声,此人应该还对此处十分熟悉,不由多想,她便蹑手蹑脚的回到原地,找了个舒适点儿的姿势倾倒在阴冷的地面上。
以不变应万变,对于一个弱质的女子来说,唯有如此才是上策。
脚步声愈来愈近,很快就到达了林浣视力可见的范围之内,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要偷偷睁眼一瞧的想法。
凭直觉,她已经辨别出,来者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他沉重的脚步声表明,此人并非空手而来,而是携带了一件较为沉重的物品。
因有此察觉,她更是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尽管当初为了自保,林老头曾强行要求她学习了一些基本的防身术,但由于自己并没太当回事,学得也颇有些马虎,如今后悔已是来不及了。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入局(1)
到了石洞深处,杨凛并没有立即将丁雪娇放下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一眼一动不动伏在地上的林浣,面颊上刀削般的肌肉微微一动,他这才寻了块平坦些的地方扔下肩上的人儿。
之所以用“扔”来形容,是因为他将丁雪娇放下的动作完全和轻柔、小心翼翼等扯不上任何关系,只是那种十分随意的,如同搬运工卸下肩上的货物一般,将她丢在距离林浣身前不足十步距离处。
做完这一切,杨凛本欲转身离去,目光触及林浣泼墨般漆黑柔顺的长发,忽而嘴角含笑的转身向她走来。
察觉到对方去而复返的脚步声,虽是心中一惊,但林浣不仅更为专注的控制好自己的躯体不可有丝毫的动作,更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迟疑片刻,杨凛蹲下身子,伸出手来拂去披散在她面上的发丝,虽是单单的一个侧脸,那白玉般柔嫩的肌肤以及恰到好处的面部线条则已将一身域外装束的她衬托得不可方物。
有一瞬间,他坚如寒冰的眸中升起几缕迷蒙的雾气。
“难怪会是如此。”他喃喃道,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尽管他的声音已是压到极低,却只相隔几尺宽的距离,他口中的嘟哝自是一字不落的跌入林浣耳中。
“……这等姿色,既是流落民间,那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杨凛的声音略显含糊,有些语句就算是几尺宽的距离,也很难清晰可辨。
隐约可辨的几句话落入林浣耳中,倒是令她忍不住心中一沉——难不成,他也探听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这无端的猜测。
“我杨凛要是生有你这样的容貌,也绝不会费尽千辛万苦才爬到一个小小的校尉之职……”
听起来,对方倒像很是为她没有好好利用这副臭皮囊而深感惋惜。
嘀嘀咕咕的耽误半晌,就在林浣都感觉到有些肢体麻木之时,杨凛总算醒过神来,站起身抖落抖落衣服上的褶皱,若有所思的从怀中摸出一只白玉小瓶,除去塞子,复又蹲下身子,将小瓶放在她鼻翼前停顿数十秒,这才高深莫测的收起来。
回身来到丁雪娇跟前,他这回倒是没有任何犹疑,径直拔出靴子里雪亮的匕首扔至她身边。
做完这一切,杨凛便不再多做停留,寻着来路走了出去。
直到那脚步声完全消失殆尽,林浣这才睁开眼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身前不远处那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
其实从方才来人的话语中,她便察觉到了此刻的处境不妙,目前看来,来人虽然并没有直接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却显然是不怀好意。
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林浣便完全看清了那个尚在昏迷中的人,丁雪娇的出现,在众多“意料之外”的事件之前,反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目光越过她的身子,定定的落在旁边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匕首上,联想起方才来人离开前弄出的尖锐声响,林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很显然,将丁雪娇送到此地的人和将自己掳来的人本是一伙,听方才来人的口气,很有可能,他才是整件事情的主谋——他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将俩人囚禁在此那么简单。
只是略一思忖,她脑中即刻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揣测,莫非,这人是想借丁雪娇之手除掉自己?
一来,就算没有听人说起过,凭丁家大小姐的身份,她便绝不会是不通武技的女子,对付起自己来自然是绰绰有余;二来,匕首明明丢在她的身侧,虽不排除自己先行醒来,痛下杀手的可能,但至少从心理上来说,来人还是倾向于丁大小姐的。
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尽管这三年来多多少少也见了些阴谋杀伐,但作为一个生长在二十一世纪的女孩,要她无故拿刀去扎一个人,还是很有难度。
只是,纵然竭力回想,她也并不认为自己曾经得罪过什么人,以至于达到对方要致人于死地的地步。这样一来,来人这么做的目的,极有可能是冲丁雪娇而来,虽然不知真正的缘由,但她已经意识到,此时仍然不可轻举妄动。
倘若趁她昏迷未醒,将匕首藏起来呢?林浣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简单有效的避免事情的发生呢!
心里这么想着,她便轻轻地向前走去。
同样是被击晕,丁雪娇却凭着自身有武艺功底的优势,很快便苏醒过来。
睁开双眼的一瞬间,短暂的记忆缺失令她以为此刻还是午夜时分,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身下的床榻并非一如既往的柔软舒适,一股阴寒之气透过单薄的衣衫传递过来,直透肌肤。
这是哪里?她尝试着转动头颅,却赫然惊觉自己此时竟是躺在一处陌生的洞穴之中,脑海中晕厥之前的记忆随之浮现出来,身体陡然一僵,每一根神经都随之变得敏锐起来。
身旁有人!
丁雪娇猛地一跃而起,回过头来,因为逆光的缘故,却只看到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
“什么人?”问话的同时,她已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林姑娘,是我。”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答道。
丁雪娇的眼睛渐渐适应了石洞内的环境,借着昏黄的油灯,她看清了身前的那个人:“你怎么在这里?”
林浣有些无奈,对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敌意:“我被人打晕,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哦?”丁雪娇没想到,他和自己的经历倒颇有些相似,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对方极力掩饰的问题——虽然面色如常,但至始至终,他都是略微侧着身子与自己说话,而偏离自己那一侧的手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你手里拿的什么?”她一向习惯用这种带着质疑和命令的口吻说话。
只是略微的犹豫了一下,林浣便决定实话实说:“我一醒来,就在你身边发现了这个——”她伸出手来,平摊的掌心中,托着一只锋利雪亮的匕首。
丁雪娇的脸,随着匕首的出现寒光一闪。
“你竟敢谋害本小姐!”毫不犹豫的,她身形一动便扑了上去。
“你听我说——”林浣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入局(2)
对于自己苦心谋划的计策,杨凛很是得意。
丁恪一离开督守府,这里几乎便成了他的天下——手执一杯香气四溢的茗茶,心情舒畅的坐在大厅之上,想着预期中的圆满结局,脸上便不由得有了几分不自觉的得意。
“早说过,你迟早都是我的人……”呷一口茶,他低声嘟哝一句:“恐怕此刻派人去收尸已经差不多了……”
“禀校尉大人,后院出事了!”
杨凛刚要开口叫人,却见一名府内侍卫匆忙跑来。
“有什么事慢慢说,看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他教训起人来也毫不含糊,满脸上位者的威严。
经他这么一吓,那侍卫便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好歹也在督守府当了一年多的差,如今这般模样,确实有点缺乏临危不乱的沉着。心里想着,便垂首通报道:“校尉大人,小的从后院假山石旁经过,听闻其间隐约传来打斗声……”
那侍卫的心思全放在自己的语境之中,丝毫未察觉到有何异样,不过只是眼角扫到一片白光,便即刻感到脖颈一凉,身子便无力的倒了下去,甚至连留下一个错愕的表情都没来得及。
见那侍卫倒地身亡,杨凛的眼光赫然变得阴冷无比,按照先前的预计,就算那叫做林浣的先行拿到匕首,在舒筋散的效力范围内也应是浑身软弱乏力,以丁雪娇的武力拿下他,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加上他们所处之地位于石洞深处,又怎么可能让洞外不相干的人听见声响?
眉头一拧,他匆匆将佩刀擦拭干净,往刀鞘里一放,喊道:“来人呐,有刺客!”
他这一喊,即刻有十来个侍卫装扮的男女从各处聚拢来。
扫一眼横卧在地的尸身,杨凛挥手道:“后院假山。”
顷刻之间,侍卫们便直奔后院而去。
杨凛跟在众侍卫身后,依然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他不相信,那个叫纳兰子修的竟敢公然到督守府上劫人。不过,他来了自然更好,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安他个莫须有的罪名,令他再无办法桓横在自己和丁雪娇之间。
后院传来的打斗声近在眼前,远远的站在一棵大槐树下,他抱起双臂,做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那纳兰子修不过一介青楼公子,攒够了银子开个鸭店做了爹爹又怎样?一个肯出卖色相,却仅仅为了博取金钱的人,在他看来,恰恰是最为卑贱愚蠢的。
侍卫们将石洞的出口包围得严严实实,按照杨凛的吩咐,他们并不着急进去拿人,而是等着里面的人退到洞外,自投罗网。
愈来愈清晰的打斗声牵扯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侍卫们恶狼般守候在外,一个个虎视眈眈紧盯着石洞的入口。只是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却仍不见有人从里面出来。
自古华山一条路,这石洞也是一样,里面的人只需要顺着通道往前走,一柱香的时间便可轻易来到洞外。
杨凛眼角一跳,心知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便使一个眼神,让两名侍卫前去探查。
两名侍卫刚走到石洞口,便听见里面的声音骤然一停,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令他们不禁打个寒颤,停了下来。
“不和你玩了,老欺负小孩儿……”一个女孩儿娇憨的叫道。
女孩儿话音刚落,便传来一把老者淳厚的嗓音:“呵呵,技不如人就当认输,哪有赖账的道理。”
“就不,就不——”女孩儿赖道:“好男不跟女斗,你都这么大把岁数了,还和我一般见识,羞——”
……
闻此情形,杨凛再也沉不住气了,上前几步厉声道:“什么人,胆敢闯入督守府!”
洞内沉静片刻,随即传出一片爽朗的笑声。
伴随着笑声,走出石洞来的,却是两名穿着普通的生面孔。俩人一老一少,走出来时,小的还细心的搀扶着须发皆白的老者,倒像是一对大街上极为常见的祖孙。
各侍卫见此状况,心中虽是诧异,却不敢轻易表露出来,几年来的相处,这位校尉大人的脾性,他们也算是有些了解,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那可是铁定的吃不了兜着走。
刹那间,杨凛的脸色都青了。
“拿下。”阴冷的眼光一扫,他冷冷道,虽是声音不大,这俩字却带着阵阵的寒意。
与此同时,小女孩眼中闪过轻蔑的一笑,随即跳到老者身前,摆明了不把这些天天操练的侍卫看在眼里。
对于女孩有些冲动的表现,老者却并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他甚至还满含期望的看了他一眼。
令人惊奇